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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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便將這個壓下來了對嗎?”段寒蕪絲毫不帶感情的開口,和剛才那副泫然欲泣完全相反,麵容上是徹骨的寒冷,“換句話說,你們母子現在就是在囚禁我,不許我回天武,按照紀長情的話來說,他是要用我換天武城池,是嗎?”
扶蓮噤聲,不知道要如何與段寒蕪解釋,隻怕會越描越黑,鑄成無法回頭的錯誤。她看了看段寒蕪半天,才輕輕開口,“寒蕪,皇上雖然是我兒子,不過有些事我知道他做的有欠考慮,但是看得出來,他對你當真很是傷心。不止一次過來和我探討與你的事,寒蕪,你莫要恨他,他是帝王。”
“幹娘當初也是這樣想的嗎?”段寒蕪毫不留情的開口。
扶蓮愣住了,半天沒說話,末了才輕輕歎口氣,“你來朝露閣想要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希望幹娘不要再阻礙我要做的事,安心的在朝露閣安享晚年就好。”段寒蕪眸子也沒抬一下,笑了笑,“如果您覺得對不起寒蕪,便不要理會我的事了,可好?”說著她便站起身子,規規矩矩的給扶蓮行了個禮,一身宮裝的她顯得格外精神,帶著無可睥睨的霸氣,唇瓣一勾,段寒蕪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扶蓮。
蜜兒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到段寒蕪出來,喜笑顏開的湊過去,“可是和主子講完話了?”
“恩,都說好了。”段寒蕪禮貌性的點點頭,“幹娘身子骨似乎不如以前了,勞煩蜜兒姐姐好生照顧她,算是我為她盡的最後一份孝心吧。”
蜜兒點點頭,“娘娘真是有心了。蜜兒這便去看看太妃娘娘,對了,晚膳要不要在這裏吃?蜜兒好多添些飯菜。”
“不了,我還有些事沒來得及處理,以後再說吧。”段寒蕪淡淡的搖頭,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宮裝,便抬步離開,再也不看身後一眼。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的日子要如何過,也許是和其他女人一般,在後宮為了生存勾心鬥角,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將紀長情拉下來,將扶風永遠的毀掉。話是這麽說,為何她心裏帶著絲絲的不忍?
采薇殿。
連翹戰戰兢兢的在紀長情身邊侍候著,今日這個男人不知怎麽了,來這裏便是一臉悶悶不,晚膳也沒吃,便要她服侍更衣。雖然這樣的事做過許多次,但今日的狀態是從未有過的。連翹小心翼翼的伸手解開紀長情衣衫的扣子,眸子閃著盈盈的光波,微微咬著唇瓣。或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緣故,這幾日紀長情若批閱完了奏折,便會來自己宮中安歇,其他的幾位娘娘已經是極為不滿,時常找連翹的麻煩。不過她一點也不怕,有了皇上的寵愛她就什麽也不怕,這樣的小挫折算的了什麽呢?
“怎麽魂不守舍的。”突然,麵前的男人低低說了一句話,眸子也隨著連翹的手指轉移到了她臉上。
連翹一愣,下意識的衝紀長情笑笑,“沒什麽,嬪妾隻是在想著,明日給皇上做些什麽吃的比較好。”
“明日朕不會來,你好好歇著。”紀長情沒等連翹說完,便打斷了她,“明日朕去靜妃那裏看看,許久沒聽過她彈得琴了。”
連翹聞言,咬了咬唇瓣,溫順的欠欠身子,“是,嬪妾知道了。若是皇上下次來,嬪妾定然會給皇上準備讓您滿意的晚膳。”
紀長情睨了麵前的連翹一眼,終於問出口,“可是覺得委屈了?可是覺得朕遊走於後宮,你心有不甘了?”
連翹趕緊驚慌失措的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嬪妾不敢,嬪妾怎麽敢有那種情緒?皇上是眾位妃嬪的,不是嬪妾一人的,怎麽會那麽想呢?”
“你倒是個老實的。”紀長情幽幽歎了口氣,伸手一把抓住連翹的手腕,盯著看了半晌。連翹的臉蛋是極美的,巴掌大的臉蛋像是上好的璞玉,光滑細膩,觸感溫軟。紀長情眸子裏跳躍著短促的火焰,隨後一揮,屋內的燭火便被熄滅了。隻能聽到衣衫被撕裂的聲音,隨後便是一聲聲急促的嬌媚,還有低沉的沙啞。
雲雨過後,連翹裹著被子睡在裏側,抬頭看了看在身邊的男子,眸子溢滿了溫柔。也隻有每次在這種時刻,她才會真正覺得自己和紀長情是相連的、是有關係的,距離也是最近的。心貼心的程度大概隻有這樣吧。連翹癡迷的盯著紀長情那張妖孽的俊顏看著,唇角帶著一抹淡雅的笑意。她突然伸出手,想要觸碰紀長情的容顏,和他在一起多少個日夜,有過多少次忘情,她從未看清過這個男人的表情,他也從沒有讓自己看到過他,一切都是在黑暗中進行,她無措她彷徨她心酸。再加上他從未吻過自己,也沒有讓自己觸碰過的他的臉頰,在連翹心裏,那張臉便是神聖之地,隻能看著不能靠近。可是今夜她鬼使神差的想要摸摸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和普通人是一樣的。
還不等連翹的手靠近,紀長情便突然睜開眼睛,一雙如獵鷹一般的眸子緊盯著連翹看,嚇了她一跳。連翹驚慌失措的收回手,呐呐的開口,“皇上,您沒睡?”
“不然你以為呢?”紀長情冷淡的問道,看著連翹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眸子迸射出一陣冷冽的光,看的連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由的裹緊了身上的棉被。
連翹不敢和紀長情對視,隻能倉皇的將目光轉移到別處,半天才輕柔的說,“嬪妾隻是惦記皇上是不是安睡,沒有其他意思。”
“恩,朕知道。”紀長情淡淡的開口,伸手在連翹腦袋上輕輕拍兩下,才閉上眼,“睡吧,夜深了,明日朕還有事。”
連翹聞言,乖巧的點點頭,“是,嬪妾這便睡。”回答完紀長情,連翹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很快就傳來連翹均勻的呼吸聲。
紀長情睜開眼,盯著天花板,遲遲無眠。按道理說,連翹這樣乖巧柔順的女子正是他需要的,為何他心裏驟然空出一大塊兒,總覺得哪裏似乎少了點什麽,錯愕的讓他有些不習慣。
隻是一轉眼,天便亮了。他一夜無眠,身邊的人倒是睡得香甜。
紀長情起身,身邊的連翹直接就醒過來,揉了揉怔鬆的眼睛,看到紀長情的臉,便趕緊掙紮起來,跳下床取來他的朝服,三下五除二的幫著紀長情換上,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她也努力睜著眼睛幫他收拾衣衫。
“你不必起的這般早。”紀長情淡淡的開口,似乎是在無奈。
連翹搖搖頭,“嬪妾是皇上的妃子,這點事自然是要嬪妾來打理的,皇上您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出門就好。”連翹微微一笑,手指在紀長情身上翻飛,速度的將他胸口的扣子係好,才捏著錦靴走過來伺候他穿上。做好了一切,連翹有些累的氣喘,她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紀長情則是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不稍一會兒的功夫,門便被敲響了。
“皇上,您要的東西來了。”門外,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口低低的說道。
紀長情聞言,“進來吧。”
話音剛落,小太監便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奴才告退。”
“恩。”紀長情點點頭,這才轉頭看著連翹說道,“過來喝了它。”
連翹剛才滿心的雀躍驟然停留在臉頰上,血色盡褪,帶著無盡的倉皇。不過連翹到底還是順從的走到桌子麵前,雙手顫抖的捧起桌子上的碗,這幾日,每次歡好過後紀長情都會派人送來這麽一碗湯藥,說是補身體,其實連翹自己知道,這是打胎藥。紀長情留宿在自己這裏,並沒有想要她生下自己的孩子,這些連翹都清楚的。可是那喝過無數次的湯藥,停留在口腔裏帶著一股子嗆鼻的味道,連翹手起手落,滿滿的一碗盡數被她喝了下去,藥汁滑下口腔的刹那間,她眼角的淚終於灑落下來,碎裂在清晨的陽光裏。
紀長情充耳不聞,見到連翹喝下藥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隻留給連翹一個挺拔俊秀的身影。
連翹失了力氣,直接滑落坐在地上,眸子空洞無神,盯著紀長情離開的方向,唇瓣彎成了一個幹澀的弧度。在她旁邊的,還有那隻喝光了藥的碗。
一大早,段寒蕪便扣上鬥笠,瀟瀟灑灑的拿著腰牌出宮了,因著之前紀長情允許過,守衛並沒有阻攔段寒蕪,她便穿著一身男裝出了宮。
按著記憶力的路線,她往崔誌龍家裏走過去,依舊是那幽深的小巷,還有那搖搖欲墜的瓦片。段寒蕪站在門口,沉沉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給燕子帶來的好東西,微微一笑,這才抬手敲了敲門。
“誰呀?”庭院裏,傳來燕子歡快俏皮的一道聲音。
段寒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我是段寒。”
隨後,麵前的門被打開,露出一張燕子圓滾滾的臉蛋,她歡喜的扯著段寒蕪的袖子,“寒哥哥,你來了?燕子真是好久沒見過寒哥哥了,你是有多久沒來看我了,還以為你將我們忘記了!”
“怎麽會?一直沒有時間出來,這不今天得了空便出來了嗎?”段寒蕪失笑,伸手捏捏燕子的鼻尖,眼睛朝裏麵打量了一下,“你爹呢?怎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