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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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門,外麵的光線晃得有些刺眼,她伸出之間在眸子前遮擋了幾下。太長時間沒有行走,走了幾步她就氣喘籲籲,不過還是慢悠悠的走到前廳。珍珠坐在那邊不知在鼓搗什麽東西,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一臉糾結樣。
段寒蕪唇角掛著一抹笑意,輕輕的走過去,像是往常一般的伸手在她後背上拍一下,“珍珠,你在這做什麽呢?”
“沒看我正忙著呢嘛!一會兒就到給娘娘做點心的時間了,你一邊呆著去,別妨礙我做荷包啊!”珍珠頭也沒抬的就說了這麽一句,手指在針線上來回穿梭,表情也緊繃繃的。
段寒蕪瞧見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也不放棄,繼續戳著珍珠的脊背,“有時間在這裏縫縫補補,還不如找點正經事做做。”
“你管我!”珍珠氣惱的丟下手中怎麽穿針引線都進不去的繡花針,好不容易穿進去又掉下來,來來回回好幾次,她都有些氣餒了。珍珠咬牙切齒的抬頭橫了麵前人一眼,隻是一瞬間
便愣住了,隨後激動的伸手抓住段寒蕪的手指,“娘娘?娘娘你肯出來了?”
段寒蕪失笑,伸手點點珍珠的鬧到,“什麽叫我出來了?難道我不應該出來嗎?”說著她低頭掃了一眼珍珠放在一邊的籃子,疑惑的眨眨眼,“你這是要做什麽?繡荷包?”
珍珠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娘娘,您知道的,奴婢的美食做的不錯,就是這刺繡的功夫實在太差了點,在這研究一早上了,始終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想著給韓大哥繡一朵玉蘭花的。沒想到初步便卡在這裏了。”珍珠邊說邊傻笑,一張臉上帶著柔美的笑意。
給韓哲文的?段寒蕪眸子黯淡了點,唇瓣彎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便直接坐在珍珠的位置上,伸手捧過籃子,拾起珍珠繡的一塌糊塗的繡麵兒,輕輕一笑,“當真是刺繡不好,瞧瞧這花繡的。”
“娘娘,您就不要取笑奴婢了。”珍珠哭笑不得的在那跺跺腳,等著那亂糟糟的線發愁,“那奴婢怎麽辦?想著送他一個好看的荷包都沒辦法。”
段寒蕪微微一笑,“我幫你繡了不就好了,左右他也看不出來是誰繡的,不是嗎?”說著她眸子一轉,帶著笑容開口,“這樣吧,你先去準備吃的,我在這給你把輪廓繡出來,中間的你自己填補,這樣也算是你繡的,可好?”
“這樣能行嗎?”珍珠有些緊張。
段寒蕪笑笑,“自然是可以的,到時候你照實和韓哲文解釋不就好了?再說我隻是繡個框架,中間好歹也是你自己親自做的,他沒道理會不喜歡,對不對?”
珍珠這才點點頭,“那這樣敢情好,隻是有些為難娘娘您了,才出門便要娘娘做這樣的事。”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頰,“那奴婢便去給娘娘做吃的去了?”
“去吧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段寒蕪依舊是笑眯眯的。
珍珠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就連步子都帶著輕快的節奏。
段寒蕪看著珍珠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笑意逐漸冷凍在臉上,低頭看看手裏那殘破的繡品,冷冷的勾起唇,幹脆另取了一塊布,撚起繡針,熟稔的穿針引線,幾下便輕輕鬆鬆的在繡麵兒上縫了多玉蘭花,為了美觀,她在上麵額外繡了幾隻翩翩飛舞的彩蝶。從小她便對女紅這樣的事得心應手,自己的衣衫都是她撿用其他人再自行加工而成,模樣嬌俏華美,比起原本的樣子更加秀麗。做好了這些,她低頭掃了一眼荷包,突然不屑的綻開一抹笑容,這才是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會更精彩的。
珍珠可能是因為開心的緣故,做了一大桌子菜肴,都是段寒蕪平日裏喜歡吃的。段寒蕪嗔目結舌的瞧著一大桌子的琳琅滿目,不讚同的瞪了珍珠一眼,“隻不過就是簡單的一個午飯,你何必要這般大正旗鼓的做,浪費。”
“娘娘,奴婢這不是替娘娘開心嘛!”珍珠笑嘻嘻的,也跟著段寒蕪坐下來吃東西,她們從前也經常坐在一起吃飯,早就習慣這樣生活的珍珠笑眯眯的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段寒蕪碗裏,輕聲說道,“娘娘,您實在是太過於消瘦了,珍珠就想著給娘娘好好補補身體,便做了這個魚,肉質鮮嫩,奴婢用大火熬了許久呢!”
段寒蕪點點頭,就著白飯將魚肉咽下去,剛下肚,胃裏就傳來一股不適感,她下意識的皺起眉,捂著唇瓣便彎腰幹嘔了起來。
“娘娘?娘娘您怎麽了?娘娘!”珍珠瞧見嚇壞了,趕緊倒了一杯茶端給段寒蕪,另一隻手幫著段寒蕪順順脊背,“娘娘您別嚇奴婢,這是怎麽了?”
段寒蕪幹嘔了好一會兒,臉色明顯比剛才還要蒼白,胃裏翻滾著的不適一會兒便消失了,她才緩和過來,接過珍珠遞過來的茶杯漱了漱口,便用濕巾拭幹了唇邊的水漬,方才抬起頭來,臉色以及不如之前好了。
“娘娘,您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了?”珍珠心急的問道。
段寒蕪嗓子幹咳一聲,壓製住心底的不適,才緩緩開口,“沒什麽,許是太久沒好好吃東西,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沒關係,多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段寒蕪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她不打算將自己有孕的消息告訴珍珠,畢竟她們之間還有韓哲文存在,告訴珍珠無疑就是在告訴紀長情,她冒不起這個險,要好好護著自己的孩子,是一個當母親的職責。
珍珠到底還是單純過頭,絲毫沒有懷疑段寒蕪的話,還體貼的點點頭,趕緊將比較素氣的菜擺過來,細細的叮囑道,“既然是這樣的,娘娘還是不要吃那些油膩的東西了,這幾天珍珠都會給娘娘做素菜的。”
“好,辛苦你了。”段寒蕪微微一笑。
“娘娘您這是和奴婢客氣什麽?您是奴婢的主子,自然是要悉心照料。”珍珠有些嗔怪的看了段寒蕪一眼,隨後站起身子,“奴婢著急那個荷包,先不吃了,等下自己過來吃,娘娘先好好吃著吧。”說著珍珠便抱起籃子坐在一邊,拿出段寒蕪事先弄好的圖樣,嘖嘖稱奇之餘,才開始著手繡剩下的部分。
段寒蕪夾了一口竹筍,清新爽口的滋味倒是讓她舒服許多,平複胃裏的惡心感,她才拄著下巴朝外麵看了一眼,是時候她要出去好好看看了,坐井觀天的日子也應該到頭了。
朝露閣。
“恩?皇後?”扶蓮詫異的握緊了茶杯,盯著蜜兒開口,“皇後當真來了?”
蜜兒捂著唇瓣一笑,“看來主子您還真是惦記皇後娘娘了,蜜兒這便帶娘娘進來。”她便轉身出去接段寒蕪了。
段寒蕪原本沒想要來朝露閣的,但於情於理,扶蓮都是自己的幹娘,她教過自己許多道理,也處處嗬護她,就算之前她逼迫自己割讓紀長情,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過這個女人。她知道,扶蓮是真的為自己好。進來看到扶蓮的一刹那,段寒蕪瞬間便是熱淚盈眶。
扶蓮見狀,也顧不得什麽尊卑禮儀,走過去一邊扶住段寒蕪,慈愛的伸手抹掉了麵前女子眼角的淚花,“寒蕪,當真還是委屈你了。”
“幹娘,寒蕪不覺得委屈。”段寒蕪哽咽的開口,“幹娘,當初您說的話是對的,寒蕪至今才明白。”
扶蓮聞言不解的眨眨眼,給了蜜兒一個眼神,蜜兒會意便出去,還貼心的關上門。她雖然是太妃身邊的大紅人,並不代表什麽時候她都有權參與進來,當下安安靜靜的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
此刻屋子內隻剩下段寒蕪和扶蓮兩人,扶蓮拉著段寒蕪走到裏麵坐下,才頗為嚴肅的瞧著麵前淚與雨下的段寒蕪,輕聲問道,“最近你都沒有來看我,可是發生什麽事了?聽蜜兒回報說你一直將自己悶在房間裏,可是和皇帝又鬧別扭了?”
段寒蕪咬了咬唇瓣,“幹娘,之前珍珠告訴我說皇上的根基不穩,需要輔政大臣的幫助,而後宮無疑就是平複大臣心中焦慮的關鍵之所在,是寒蕪之前不懂事,沒有明白幹娘的苦心。為了這個扶風,幹娘當真是付出了一切。”她淡淡的開口,剛才的眼淚仿佛一瞬間便蒸發不見了,她眸子突然變的淩厲,盯著扶蓮一字一句說道,“幹娘,寒蕪現在可以明白,當初您和我說,皇帝之愛涼薄是何意了。”
“此話怎講?”扶蓮狐疑的看著段寒蕪,突然覺得麵前的女子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然改變,讓她有些覺得陌生。
段寒蕪輕輕一笑,“幹娘,寒蕪不信皇上什麽都不和幹娘你說,也不信幹娘當真什麽都不知道。”說著她語氣一頓,抬頭盯著扶蓮,“我是天武郡主的事。”
扶蓮身子一震,“你都知道了?什麽時候的事?皇帝可是和你說了?”
“幹娘果真知道這件事,為何要隱瞞我不說呢?”段寒蕪危險的眯起眸子,“早些告訴我,豈不是更能讓寒蕪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何必要等到皇上要親自處決我來的精準呢?”段寒蕪像是找到了發泄口,有些近乎於偏執的瘋狂,“幹娘當真是疼惜我的嗎?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告訴我?任由皇上對我欺淩?玩弄於鼓掌之間?”
“寒蕪,你誤會了,不是這樣子。”扶蓮搖搖頭,“你是我幹女兒,我如何會害你呢?是我交代皇上不要聲張的,這件事於情於理都對你會產生輿論,你是扶風皇後,若是傳出這件事,有損名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