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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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闌珊,一抹紅豔豔的聲影依靠在床榻邊,手中執著一杯酒,輕輕抬便是仰頭入口,那股辛辣的味道不斷刺激著味蕾,嗆的她眼淚幾乎要流出來,揮手擦掉唇瓣殘留的汁液,她淡淡一笑,麵容含著勾魂奪魄的美。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奪下她手裏的酒壺,來人一襲墨色長衫,眉頭緊緊的皺著,“你不知道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嗎?還在這麽喝!”
    段寒蕪懶洋洋的抬眼,此刻的她已經是醉眼迷離,瞧著麵前豐神俊朗的人,低低一笑,“又來例行檢查了嗎?”
    “寒蕪!”許鳩合不耐的皺眉,“你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一直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難道不知道愛護自己的嗎?”
    段寒蕪自嘲的一笑,“作踐?是啊,我確實是在作踐自己。”她意猶未盡的舔著手裏的酒杯,眸子像是含著黑曜石,盯著許鳩合手裏的酒壺,“還給我,讓我喝吧!”
    “你自己身子還不清楚嗎?你現在身子已經是差到極點,根本沒辦法再損耗半分,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許鳩合按住段寒蕪的雙肩,看著她滲透著悲傷的眼睛,“是不是紀長情對你說了什麽?”剛說完,果然看到段寒蕪眼底含著的淡淡淚光,許鳩合心頭一痛,隨後挫敗的開口,“我就知道,可以牽動你思緒的除了那個男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段寒蕪唇瓣還是蕩漾著笑意,一伸手搶過許鳩合手裏的酒壺,對著壺嘴便仰頭喝了起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酒不醉人人自醉,這點量想來我的孩子也能承受的了。再如何,他也應該珍惜剩下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嗎?”
    許鳩合原本想著要開導段寒蕪幾句,聽到她這話下意識的一愣,旋即抬頭不解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剩下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這個孩子始終是出現的不是時候,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想懷著紀長情的骨血。”段寒蕪淒楚的笑了,不知不覺手裏的酒壺都喝空了,她隨手一丟將酒壺扔地上,抬眼撞入許鳩合不解的眼神裏,嘴角燦然的笑著,“這孩子,留不得。”
    許鳩合太熟悉段寒蕪這個眼神,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她,“你在打什麽算盤,告訴我!”
    “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段寒蕪輕笑,甩手的瞧著他,“今日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以後可以不用來給我安胎了,這孩子我根本就不想要。”
    “我是問你想要做什麽?”許鳩合表情有一絲慍怒,“我不許你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段寒蕪無所謂的一笑,“這是我的身體,我要做什麽也由不得你。”說著她眼底帶著慈愛的光芒,摸著小腹,“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既然要走,倒不如幫幫她娘親,做一件事比較好。”
    “你、、、”許鳩合剛要說什麽,便被一陣急促的聲音給打斷了。還來不及說其他,許鳩合眸子一凜,直接從窗子跳了出去,悄無聲息。
    段寒蕪定了定心神,才站起來走到門口,一開門便被一個懷抱包裹住了,她還來不及反應,耳邊便響起一陣像是銅鈴般的聲音,“娘娘!娘娘!”
    她一愣,抱著自己的人還在那裏不斷的撲騰,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段寒蕪下意識的開口,“珍、、珍珠?”
    果然,麵前站著的就是珍珠,她先是嘻嘻哈哈的跟段寒蕪笑,隨後咧開嘴便哭了起來,“嗚嗚嗚、、娘娘、、娘娘,珍珠可算是見到你了!娘娘!”說著再次撲到段寒蕪懷裏,嚇得段寒蕪心神不定的。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醫仙穀好好的嗎?為何突然回來了?”段寒蕪趕緊推開珍珠,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生怕她哪裏受傷,“難道是皇上停止對你們的搜捕了嗎?”
    珍珠含著眼淚嗤嗤一笑,“娘娘,您在那裏亂說什麽啊?難道娘娘沒看到珍珠臉換了嗎?”
    聽到珍珠這話,段寒蕪趕緊抬頭,果然,珍珠的五官都改變了,她伸手摸索了幾下,卻是接觸到了一塊皮,驚詫的她瞪大眼睛,“可是人皮麵具?”
    “是啊是啊,珍珠在醫仙穀實在是太無聊,就一直撒著嬌的要穀主帶珍珠出來,可是穀主不答應,那珍珠便委托龍傲了啊!”珍珠笑嘻嘻的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豪放的一飲而盡,“還是龍傲有辦法,真的讓我出來了!反倒是娘娘,怎麽一身的酒味?”
    段寒蕪聞言,胡亂的搓搓手,勉強的笑了笑,“睡不著,就喝兩杯解解乏。反倒是你,突然就這麽來了,沒有一點通傳,嚇壞我了才是真的。”
    “珍珠實在是太想娘娘了啊!忍不住才來見你的。”珍珠撒著歡兒的往段寒蕪懷裏蹭,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娘娘,我聽穀主說你有孕了,可還是皇上的?”
    段寒蕪臉上有一陣錯愕,她咬著自己的唇瓣,撇過頭,“恩、、、算是吧、、好了,別管那麽多了,你還是不要留在我這裏比較好,現在紀長情、、、我覺得他有些懷疑我,若是再一眼看穿你的麵具,就糟糕了。”
    “娘娘放心好了,珍珠的麵具很厲害的。”珍珠低低一笑,渾然不在意。
    “你少來,連我都能看出來,還想著紀長情看不出嗎?”段寒蕪因著珍珠的到來,心情跟著也好起來,左右看看,“龍傲呢?怎麽不見他?”
    珍珠有些小女孩的嬌氣,左右看看,才說道,“畢竟是來見娘娘,珍珠才不希望一個大男人在這裏杵著,我叫他在門口等著了,珍珠隻是開玩笑的,今日就是來看看娘娘,一會兒就回去了。”
    “也好,你在龍傲身邊,我還是很放心的。”段寒蕪淡淡的笑著,“他對你好嗎?”
    珍珠臉頰紅了紅,晃悠了幾下腦袋,“娘娘您在說什麽啊?我和龍傲根本就什麽都沒有,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跟我可沒關係。”
    段寒蕪聞言,笑出聲音,拉過珍珠的手,輕聲慢語道,“難得有一個人可以真心對你,你何必要一直猶豫不決呢?別等到一切過去之後才後悔,像我一樣,知道嗎?還是說、、、你對韓哲文還是、、、”
    果然,珍珠聽到韓哲文的名字,臉色瞬間變了,她倉皇的搖著腦袋,“娘娘,與韓哲文無關,是我自己始終過不去那個坎兒、、、龍傲也好韓哲文也好,都不是珍珠的良人,珍珠此生隻要安安穩穩的過完下輩子,就足夠了。”
    “珍珠、、、”段寒蕪還想說什麽,隻聽得門外的龍傲低聲打斷了她的話。
    “珍珠,時候不早了,咱們要出去,不然城門就關了。”
    珍珠應了一聲,才依依不舍的拉著段寒蕪的手指,“娘娘,珍珠今日就先回去了,娘娘要好好保重身體,珍珠下次再來看你。”
    “恩,好。”段寒蕪應了一聲,倒是沒有說太多的話,便看著珍珠轉身離開,又是一屋子的空寂。她走到貴妃榻邊,拾起那個喝空了的酒壺,一抬眼便看到青蘭背對著自己站在林中,背影似乎有些蕭瑟。“青蘭?”
    青蘭聽到段寒蕪的聲音,轉身一笑,“青蘭是妨礙娘娘休息了嗎?那青蘭這就回去。”
    “既然來了,倒不如進來喝兩杯,如何?”段寒蕪指了指桌子,主動邀約。
    青蘭猶豫片刻,才點頭,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端著幾壺酒走進來,她慢悠悠的走到段寒蕪身邊,將酒壺放下,想了想才說道,“青蘭不習慣陌生人來,更何況之前在暗影閣,堂主青蘭都是能躲就躲的,堂主太過於嚴厲,青蘭、、、、”
    “好好好,我都明白的。”段寒蕪淡淡的一笑,便主動倒了一杯酒放在青蘭麵前,“左右咱們都是有傷心事,不如今夜便不醉不歸吧!”
    青蘭點點頭,“好,我們不醉無辜。”她眼神淡淡的掃著麵前的段寒蕪,眉頭卻是緊緊的皺著,仰頭便喝下酒水,隨後眸子緊緊閉上,像是掙紮了什麽一樣,再睜開,笑道,“禦酒果真是很烈,青蘭自譽為酒量好,這樣都有些難受了。”
    “無礙無礙,慢慢喝就好了。”段寒蕪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明日有件事要囑咐你去做,一定要完成,知道嗎?”
    青蘭神色怪異的看了段寒蕪一眼,“好。”
    酒杯相撞,兩個人各懷心事,裏麵的酒水便盡數的下了肚。
    之後連著幾天,不知怎的,段寒蕪無端的開始頻繁的朝景仁宮走動,倒是和段暖陽開始熟稔起來了。這日,段寒蕪照舊還是來景仁宮,剛進門就看到段暖陽坐在那裏繡著什麽東西,她顰蹙了下眉頭,才上前盈盈一拜,“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你來了!”段暖陽喜上眉梢,趕緊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快步的過去,“今個怎麽來的這麽早。”
    段寒蕪莞爾,“今日無事,便想著來皇後娘娘這裏坐坐,討杯茶水喝。”
    段暖陽輕輕一笑,便對著身邊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這裏隻有本宮和賢妃就足夠了。”
    “是,娘娘。”宮人紛紛行禮,才轉身離開。
    段寒蕪見到人都離開,瞬間便換了一個嘴臉,當即毫不客氣的朝前走了幾步,也沒搭理一邊的段暖陽,徑自坐下。
    “人走了,你便不對我兄友弟恭了嗎?”段暖陽還是之前的笑容,隻是帶著一絲絲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