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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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連翹你何錯之有啊?方才不是還詛咒朕的嬪妃嗎?”紀長情看連翹的眼神已然有了殺意,一身白玉龍紋袍在身,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書生氣,眉宇之間卻是散著濃鬱帝王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連翹被嚇壞了,隻是跪在那裏連連的告罪。
段寒蕪適當的出聲,環住紀長情的腰肢,絲毫不顧及在場還有下人,“皇上,婉妃都這麽誠心誠意的道歉了,皇上就不要追究了吧,再說臣妾也沒有什麽事,不是嗎?”
紀長情看了段寒蕪一眼,什麽話都沒說,最後還是轉眼瞧著連翹,“滾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對,將祖訓抄寫五十遍,不抄完不許踏出漪瀾殿一步,聽到沒有!”
“多謝皇上開恩,多謝皇上開恩!”連翹眼淚在眼圈裏轉,半晌才站起身,恨恨的瞪了段寒蕪一眼,才福了福身子,離開。
紀長情細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才環著段寒蕪的腰肢,“天氣還是很冷,你身子差,不要在外麵逗留太久,我送你回去。”
“好。”段寒蕪恢複了原本的溫婉,心口卻是突突的跳,她皺眉,默不作聲的捂住了自己心口。
回到屋裏,紀長情屏退了下人,將段寒蕪放置在床榻,看著她嬌柔絕美的容顏,輕聲的說道,“嫵兒,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還是不要這麽刁難連翹的好。”
原本還掛著笑容的段寒蕪驟然收起了原本的笑容,她清冷的開口,“皇上這麽說是何意?似乎您的意思是說臣妾故意讓婉妃出醜的,是不是?”
“你心裏都明白,何須朕跟你說?”紀長情還是坐在那裏歎著氣,“眼下危機四伏,天武遲遲攻不破,朕滿心都是在朝堂之上,後宮的事朕不想管,你也不要太拔尖了。朕說的意思,你這麽聰明,應該會明白。”
段寒蕪麵色凝固,突然坐起身子,緊緊盯著麵前妖孽俊秀的臉,“臣妾不明白皇上說的意思,什麽叫做臣妾拔尖了?難道連翹那般想著傷害臣妾,臣妾就要逆來順受不成?”
“你以為朕不知道嗎?”紀長情頓時也沒了溫柔的語調,他站起身子,“你當你使的那些小把戲朕都看不到?聰明如你,怎可能輕易的被連翹傷到,而且那個角度又太過於湊巧,很明顯是你自己湊過去讓她抓的,不是嗎?若是一定要說原因的話,那便是你對連翹說了什麽話,刺激了她,連翹才惱羞成怒的,對不對?”
段寒蕪輕輕一笑,“是嗎?皇上繼續說。”
“剛才你也是一早看到朕了,還在那裏不斷激將著連翹,逼她說出大逆不道的話,自己在從旁周旋。嫵兒,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紀長情眉眼都是失望,他盯著段寒蕪的眼睛也少了往日的溫柔,多了幾分探究。
“嗬嗬嗬、、、”段寒蕪聽著紀長情對自己的準確分析,仰頭笑出聲,“皇上分析的這麽精準,為何剛才沒有當眾揭穿臣妾呢?”
“朕是在給你機會。”紀長情伸手扣住段寒蕪的肩膀,“朕認識的眉嫵不是那樣玩弄人心的人,是個天真善良的人,朕不希望再有下次的事件發生,朕希望你們可以和平相處。”
段寒蕪嘴角帶著一絲瘋狂的笑,眸子清澈一片,“和平相處?皇上怎麽不問問她們願不願意和臣妾和平相處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紀長情覺得段寒情緒不太對勁。
“臣妾獨得聖寵,後宮妃嬪哪有不對臣妾眼紅的?更何況臣妾現在是有了龍裔,皇上自己覺得臣妾會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嗎?”段寒蕪眼圈都跟著紅了,隨後她堅強的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若不是連翹她逼迫臣妾在先,臣妾會這樣做嗎?她在百草閣安插了個眼線,肆意用曼陀羅企圖要臣妾一屍兩命,這是開玩笑嗎?臣妾不過是為了保住臣妾自己的胎兒,何錯之有?就算是皇上來興師問罪,臣妾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紀長情久久無言,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女人,最後還是不得不伸手將那個泣不成聲的女子攬在懷裏,伸手安撫的摸著她的發絲,將腦袋抵在段寒蕪的發旋上,低聲說道,“是朕冤枉你了,但是你要知道,朕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臣妾知道,臣妾都知道,皇上要的就是一派祥和後宮安定,但是臣妾想說,這後宮終究是不會天下太平。”段寒蕪抬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除非皇上雨露均沾,保持後宮女子都能得到寵愛。”
紀長情身子一震,“你是在將朕趕到其他女人那裏去?”
“若是皇上不希望我使出陰謀詭計,這是個好方法。”段寒蕪悲涼的扯扯嘴角,“最起碼,失了寵的臣妾不會再成為眾矢之的。”
紀長情眸子閃爍片刻,才垂首在段寒蕪額頭輕吻了一下,“好了,不要想太多,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將段寒蕪放倒在床榻上,給她蓋上被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才抬步離開。
段寒蕪眸子一片灰暗,唇瓣終於是難耐的扯了一下,帶著淒美的笑,緩緩的閉上眼。
漪瀾殿。
連翹咬牙切齒的拿著筆坐在那裏抄祖訓,一邊的秀秀幫著研磨,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連翹,“娘娘,您今日還是有些操之過急,既然知道她的身份,日後還有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本宮知道,但看到那賤人一副得意的樣子,本宮就像撕爛她的臉!”連翹惱恨的揮筆,洋洋灑灑的開始寫字,“這祖訓還不知道要抄到哪年哪月,不過本宮才不會認輸,那女人害死了本宮的孩子,本宮如何會讓她的孩子活在世上?”
秀秀沒說話,安安分分的站在一邊。
“皇上駕到!”
連翹一震,紀長情?他怎麽會來?剛才不還是在百草閣訓斥自己一頓嗎?現在又來做什麽?難道是段寒蕪那賤人又跟他說了什麽?連翹忐忑的站起身迎接,她早就換了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溫婉可人。
“參見皇上。”連翹行了個禮。
“免禮吧。”紀長情神色淡淡,走到主位邊坐下,秀秀見狀趕緊上前遞上一杯茶,他抬眼看了看秀秀,才對連翹說道,“你倒是誠信悔過,沒想到竟然抄了這麽多,是自己抄的嗎?”
連翹不知紀長情話是什麽意思,趕緊上前說道,“回皇上,這確實是臣妾自己抄的,若是不信,秀秀可以作證的!”
“是是是,這的確是我家娘娘抄的,請皇上明察。”秀秀聞言,趕緊跟著說道。
紀長情眉眼帶笑,“朕也不是要治罪,你們一個個這麽緊張做什麽?”說著他端起手邊的茶杯放在唇邊啜了一口,“廬山雲霧,婉妃你倒是好口福,可以喝這麽好的茶水。”
連翹低著腦袋,“皇上說笑了,臣妾這裏的茶祖難登大雅之堂,怎能和皇上禦書房裏的茶想比呢?”說著她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定的紀長情,“皇上,此番皇上來,是、、、”
“你先出去。”紀長情衝秀秀揮揮手,示意秀秀出去。
秀秀看看自家主子,便趕緊福了福身子,“是,奴婢遵旨。”
連翹見紀長情屏退了自己的丫鬟,有些疑惑,她走上前坐下,“皇上特意屏退臣妾的丫鬟,可是要說什麽事嗎?”
“連翹,你跟著朕也有幾年,朕的脾氣你想必也是摸得很清楚了,不是嗎?”紀長情像是危險的獵豹,緊緊的盯著連翹,嘴角向上彎了彎,“朕的意思,你可是知道?”
連翹看著麵前對著自己慵懶笑著的紀長情,突然握緊了拳頭,“皇上這麽說,就是說叫臣妾息事寧人了?看來皇上早就知道實情了對吧?既然這樣的話,還要包庇賢妃,那臣妾真是什麽話都沒有了。”連翹心底哀傷一片,她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了片刻,沒再開口,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抄著祖訓。
紀長情將喝完的茶杯扣在桌麵上,袖長手指輕輕敲擊著的桌麵,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連翹你是聰明人,何必要問這麽多呢?嫵兒那邊朕已經溝通好,想必也不會對你有再多為難,你隻要記得,朕需要的是安分守己的女人,不是處心積慮謀害朕子嗣的女人,知不知道?”丟下這句話,紀長情反手將茶杯端正的放在那裏,起身便要離開。
“難道皇上也知道了她是段寒蕪的事嗎?”連翹平穩了幾下心神,突然張口說道。眸子閃著滾滾的激動,她咬著自己的唇瓣,握著狼毫的手都緊緊的捏在一起,仿佛下一瞬間便要將手裏的筆弄斷一般。
紀長情身子隻是稍微一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淡淡的說完,他欣長的身影就消失在連翹的麵前。
“嗬嗬嗬、、哈哈哈哈、、、”連翹對天笑著,還是第一次聲音帶著無限淒涼。
秀秀這邊從門口進來,便是看到連翹失神的癱坐在那裏,驚愕之餘趕緊跑過去,“娘娘,娘娘你怎麽了?”
“秀秀、、、”連翹嘴唇顫抖了片刻,眼淚從一向明媚的大眼中滾滾而落,“他知道她的身份,還是由著那個女人胡來、、我始終都沒有真正走進他的心、、、”
秀秀擰了擰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