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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明十年的丈夫有天忽然告訴我,他可以看見了。

    但是,他卻憑借優良的外型和條件,背棄我愛上了別的女人。

    *

    我叫顧鳶,今年二十八歲,我的丈夫宋池魚是一位盲人按摩師,比我小三歲。

    我們是通過相親認識的,我曾在一場火災中燒傷了臉,側頰到脖頸處是蜿蜒的紅色疤痕,十分可怖。

    也是因為這個,遲遲沒有結婚。由於家教是相當傳統的人,我遵循父母之命去婚介所相親,認識了宋池魚。

    媒婆說,我倆的名字貼合古詩“池魚思故淵”,多麽一對佳偶天成。

    「正好你臉上有疤痕,他是盲人看不見,不會在乎這個的。」媒婆悄悄告訴我。

    宋池魚並不知道我臉上有疤痕的事,也因此在相親聽到我的一切條件後對我十分滿意。

    他善良又敦厚,尤其彈得一手極好的尤克裏裏,而我則恰好有一副黃鸝出穀般的好嗓音,經常在店中唱歌。

    老顧客評價說我們是“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命運關閉了我們各自的一扇窗,卻又因相互遇見填補了對方的殘缺。

    在任何人眼裏,我們這對夫妻既可憐又引人羨慕,因在彼此的心中,皆是世間最好的良人。

    他不是自幼便失明的,而是在工廠的一次光汙染中眼睛受到傷害。雖多年求醫無效,我還是帶他到處拜訪名醫,希冀有所改善。

    宋池魚失明後自學了盲人按摩的手藝,而我為了照顧他也已辭職,當起了按摩店的老板娘。

    「阿鳶,我愛你。真想看看你的樣子,可惜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他用那雙無神目看著我,輕撫上我的臉,笑容淒涼。

    由於他父母雙亡,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最依賴的人隻有我。

    我握住那隻放在我麵頰上的手,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丈夫的眼睛治好。

    然而,閨蜜也曾悄悄提醒我,宋池魚這張臉是禍害,長得太過白淨帥氣,如果恢複視力後很可能不是好事。

    我雖也擔憂過這個點,但這個念頭隨著我看到丈夫受到的苦楚與白眼後,瞬息便消失了。

    盲人的生活多麽艱難,非照顧之人所不能體會,我隻希望他過得舒心幸福。

    想著想著,我抬手熟稔地叨起一塊爆炒金槍魚眼,放到他唇邊:

    「沒事的,能看見自然是最好,但我們現在這樣生活不也挺好的?若能恢複,錦上添花。」

    宋池魚乖巧地點點頭。他很依賴和聽命於我,從未吵過架。

    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求醫問藥、參神拜佛,還是吃的那些魚眼珠子管用了。

    有一天,他忽然告訴我,他能看見了。

    起因是他精準無誤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牙膏盒,才猛然意識到。

    我激動萬分,試探地在他眼前揮了揮:

    「老公,你真的能看見了嗎?」

    彼時我正在廚房炒菜,因為省錢沒買抽油煙機,我都是戴著口罩炒菜。

    他垂著頭不停揉著自己的眼睛,發出激動的尖叫聲。接著,他讓我摘下口罩,說他終於可以看看我的樣子了。

    「阿鳶,你不知道我日思夜想著要看見你的樣子,你聲音這樣甜美,一定是個大美人,我……」

    我愣住了,捂著口罩的手有些不敢鬆開。原來,我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畏懼老公看見我的容貌。

    我五官底子是美的,可這麽多年柴米油鹽下來,怎還有年少時嬌嫩。

    最重要的是,側臉那縱橫的燒傷疤痕。

    不等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經急不可耐地摘掉了我的口罩。「老婆!」

    可怖的瘢痕暴露在充滿油煙的空氣裏,空氣瞬間凝滯了。

    我心一沉,因為我從宋池魚那雙恢複了視力的清澈眸子裏,明顯看到了失落。

    殊不知,曾經,我也是青春美麗過的啊……

    我顧不得有些委屈的眼淚,聞到一股糊味,連忙回過頭去看炒鍋,裏麵炒的魚眼珠子已經糊了。

    焦黑的魚眼珠十分黏膩,糊了一鍋底,看起來非常惡心。

    「別忙了,老婆,我已經不需要吃這東西了。」他從身後環抱住我,兀自埋首在我的頸項間。

    「我依然愛你,你放心。」

    我淚水止不住地落下,意識到自己所托良人,好在他沒有泯滅了良心。

    是而也鼓足勇氣,跟他坦誠地說了一件事情,是關於我的病。

    由於長期操勞,我得了一種叫巧克力囊腫的子宮疾病,醫生說這是一種常見婦科病,隻要懷上孩子就能好轉。

    若非如此,就隻能手術治療,成功率倒是八九成,然而,術後若再想懷孕的概率幾乎為零。

    我滿臉羞澀地說:「先前,因為你失明不方便,我們都一直做好避孕措施,沒要孩子。」

    意味深長之下,隱隱透著我對當母親的雀躍與歡喜。

    為了一心一意照顧宋池魚,我原本已經做好了丁克一輩子的心理準備。

    他隻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繼續保持微笑,目光卻落在我臉頰的疤痕上遲遲沒有離去。

    此後的幾天裏,他待我比從前更加柔情似水,因為眼睛好了,也能幫著我做些家務。

    為了懷上孩子,每晚完事後我都按偏方,躺在床上雙腿靠牆倒立半小時,喝各種受孕中藥湯喝到吐。

    宋池魚十幾歲時失明,如今恢複了倒也很快重新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我隱隱發覺出了不對勁。

    一切是從按摩店裏接待完一個老顧客開始變得古怪的。

    她叫淩安怡,大約二十來歲,十分清爽漂亮,尤其是前燈波濤洶湧,曾在閑聊時說起她隆過胸。

    「幹我們公關職業的啊,容貌、身材條件必須好,不然都沒法去見客戶。」

    她總是嬌笑著說,絲毫不顧忌在毀容的我麵前提及。

    因為腎虛腰椎不好,常來店裏按摩。今天她又來了,不同以往的是,老公看到了她的樣子。

    那一晚是我的排卵期,關了燈後,我的手熟稔地在他身上摩挲過,試圖激起他的興趣。「老公……」

    他卻不再肯跟我接觸,隻吻了吻我的額頭,就推說太累。

    我體諒他白天在按摩店太累,故而點頭答應,卻聽到他在翻了個身背對我時,突然嘟噥道:

    「對了,你沒事就去美容院問問,那個激光祛疤術什麽的,看還有沒有辦法。」

    我一愣,久違的羞恥感讓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更多的則是震驚。

    宋池魚這是……嫌棄我的臉惡心到他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