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做棺材的劉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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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死鬼老林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了,看樣子吊死鬼是真心悔過,那聲音哽咽的到最後話都說不出來了,李道爺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這樣吧,你先回你的陰宅等待幾天,我讓人給你打一副棺槨,就用我院子裏的木頭做,做好了,等到好日子,我們給你搬新家,讓你不再受罪。我現在把鬼宮穴的銀針拔出,你趕緊的離開二怪的身體。你乃是純陰之體,小孩子稚陰稚陽,容易被陰氣所侵引起疾病。”
吊死鬼老林聽完之後,趕緊的又給李道爺跪下,這回不用麻子大爺再抓著手臂了,吊死鬼老林跪在那裏,李道爺伸手拔出銀針,當李道爺拔出銀針之後,隻見二怪兩眼一翻,身子如同軟麵條一樣,一下子癱在地上。趴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大娘看到這裏,趕緊的過去,抱住二怪,大聲的叫著二怪的名字,掐著二怪的人中,看樣子大娘是真急了。
叫了幾聲,看二怪不回聲,趕緊的轉身求李道爺,李道爺搖著手說:“沒事,沒事,二怪身上的陰氣重,蓋住了陽氣,不過現在附身的鬼魂走了,孩子一會就會醒過來。”
道爺說話的功夫,二怪真就醒了,隻聽二怪嚷著肚子撐的慌,我朝二怪看去,此時的二怪一臉的痛苦,臉上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他躺在那裏捧著自己的肚子哎幺,隻見他的肚子,已經滾圓滾圓的了,看樣子吊死鬼借附身的機會,吃了個肚圓。我大娘看著二怪難受,又趕緊的問李道爺怎麽辦,李道爺笑嗬嗬的說:“上茅房,這個老林,死的時候,肯定沒有吃飽,一附身就沒有命的吃。二怪你趕緊起來,去趟茅房肚子就不漲了。”
二怪聽了之後,趕緊的捧著肚子往茅房裏跑,過了好一會,二怪才從茅房裏出來。這時的二怪臉色正常了,他跑到大夥的跟前,看著大夥問道:“我不是在西湖(西麵的地)那裏嗎?怎麽會到了家裏,還有我記得就吃了幾個螞蚱,怎麽會肚子脹的難受?”
我聽了之後,就把鬼附身的事情說了一遍,二怪嚇的臉都變色了,這時麻子大爺說:“二怪你不用害怕,那個吊死鬼老林已經改邪歸正了,我等一會去鄰村,讓我的把兄弟劉木匠來給打一副壽材,把老林遷到新陰宅,就沒有什麽事了。”
麻子大爺算是闖蕩江湖的人,在外邊朋友多,把兄弟也有十幾個,他的把兄弟個個都有些本事,像麻子大爺說的這個劉木匠,就有一把好手藝,做出的壽材非常的敦實,而且光亮無比,有人說他做的壽材,因為密封的太好,屍體放進去都不腐爛。雖然死人是有數的,但因為劉木匠的手藝上,四外八莊的請,平時還真是閑不住。
他做壽材不在家裏做,隻要有人請,就會背上鋸子、刨子、斧子之類的東西,到死者的家裏做,這樣一來用死者家裏的木頭,死者家裏人說不出偷工減料,二個死者家裏的人,可以隨時提出意見,那時候做一副棺材,是個慢活,至少得四五天做好。劉木匠當天就被請來了,我看見劉木匠是一個很精練的小老頭,留著山羊胡,和藹可親,他隨身有一個帆布包袱,裏麵裝著一些木匠的工具,他還帶著一個徒弟,再看徒弟長的五大三粗,像一個殺豬的,那個人有點木訥,不太說話。劉木匠請來之後,就領著徒弟到李道爺那裏做壽材。
這就是我們第一天上學,耍小聰明惹出來的禍事,也就是從這次之後,我們再也不敢說自己姓驢了,甚至見到驢,渾身就不自在,一般都會躲著走。我們因為這件事,在家裏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接受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培訓了,話說當年老師是真想把我們培養成社會主義接班人,對我們嚴格的很,隻要我們不好好學習,抬手就打,張口就罵,當然老師是文化人,罵起人來,比我爹罵的輕多了,但是罵我們的詞匯特豐富。
我和二怪上一年級可都八歲了,心早就玩野了,在教室裏如同鳥進入了籠子,雖然身在教室,但心早就飛到外邊去了,學習就這樣整個的荒廢了,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十分的難熬,我和二怪咬著牙熬到了星期六,那年頭星期六上半天,好不容易到了下午,我們背著書包如同出籠的小鳥,飛快的跑出學校的大門。
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去看劉木匠打的壽材什麽樣了,到了黃花觀的院子裏,隻見劉木匠和他的徒弟,正給棺材刷漆,我看見那棺材已經刷的油光刷亮了,黑森森的棺材,看上去有點鬼氣,讓人心裏害怕。
我和二怪過去,劉木匠看見我們,就停下手裏的活,找了個板凳坐下,我們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劉大爺,劉大爺答應了一聲,就高興的和我們說話,這時他的那個徒弟說:“師父,我們就是給一個沒有兒女的死人做棺材,我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做的這麽細?已經刷了兩遍漆了,為什麽還要刷?”
劉木匠說:“木生呀,你可知道這個天不可欺,人不可欺,鬼也同樣不可欺,咱們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做壽材最少要刷三遍油漆,才能蓋住壽材上瑕疵和縫隙,這樣死者睡在棺材裏才能安息。”
這時劉木匠的徒弟木生說:“師父你這些都是老迷信,這都什麽年代了?早就不講究這些了。”
劉木匠聽了之後,生氣的說:“木生,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對你說,我們憑的是自己的手藝和良心幹活,俗話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木生說:“師父,上麵可都說了,鬼神之事都是迷信,是封建主義剝削我們的手段。”
劉木匠聽了之後,勃然大怒,罵道:“小畜生,你這個小畜生,小小年紀,說話這麽輕狂,我今天就和你說說,我當年遇到的真事,你聽完了之後,就會知道,這個鬼神不可欺。”
木生被劉木匠的幾句話嚇的不敢出聲,這時劉木匠緩了一口氣說:“這個也不能怪你,你經曆的太少了,其實人這一輩子,眼見的不一定為實,耳聽的也不一定為虛。我就和你說說一件真事,是我經曆的一件關於人欺鬼,而引起的屍變。
這件事說起來話長,還是解放前的事情,那時候我三十出頭,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當時我也是走街串巷的,給人家打壽材而討生活。那年頭人的差距特別的大,富人都是用梓木、楠木做壽棺,刷幾十遍油漆,而窮的一般會用幾塊木板湊合,再窮的就隻能用草席一張,把身子一圈,埋在亂墳崗子裏,當然也有凍餓而死在路邊的。
我說的這個是我的大表弟,當年我表弟窮的叮當響,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好不容易在外邊騙了一個病怏怏做妻子,那個病怏怏一嫁到表弟家,表弟更是雪上加霜,他整日裏想著法子,給弟妹看病,可那時候病可不是窮人能得的,一來二去家徒四壁,雖然我經常接濟,可是救急救不了窮。
這一天表弟慌慌張張的找我,一見麵表弟就抱著頭,蹲在地上哭,一個大男人,在那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趕緊問表弟怎麽回事,這一問才知道,弟妹一天前過世了,臨咽氣的時候,想要一副棺木,省的到了那邊單薄,我聽到這裏,心裏也是一陣悲傷,就要想辦法給表弟弄木頭打棺材,這時我表弟說他家裏有木頭,幾個月前就準備好了,就是因為表弟的木頭,惹來了一場大禍,當時還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