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給死人打棺材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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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說家裏有木頭,這個有了木頭,壽材就好弄了,我跟著表弟到了表弟家裏,到了那裏一看,馬上貼著草紙,表弟家裏的人,已經哭的一塌糊塗了,表弟家裏雖然窮,可整個的宗族都會過去幫忙,所以院子裏的人,熙熙攘攘的,哭聲一陣連著一陣。
我到了院子之後,按理先去奔喪,到了屋裏看見弟媳躺在靈床上,頭南腳北筆直的躺著,臉上蓋著一張紙,身上穿了一件比較新的衣裳,看樣子表弟是買不起壽衣,隻能找平常穿的衣裳當壽衣。弟媳的床頭上,放著一個火盆,火盆裏燒著冥紙,這些冥紙,到了陰間就成了買路錢。火盆旁邊是一碗米飯,插著一雙筷子,和米飯一起的是長明燈,豆大的火頭,忽閃忽閃的,在火盆前跪著的是表弟的兒子。
表弟的兒子五六歲,這個年齡沒有了娘,可是真可憐,小孩披麻戴孝的跪在那裏,此時也許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娘死了,以後永遠見不到了,所以在那裏沒有哭,在那裏東張西望,手裏拿著冥紙,一會朝裏麵放一張。我一進去屋裏,屋裏的人就是一陣哭嚎。
看著弟妹臉上蓋著一張黃紙,想想這個苦命人,從此和表弟陰陽兩隔,孩子再也沒有了娘親,變的孤苦伶仃,自己也忍不住的眼酸。咱們農村講究人死為大,我雖然是表哥,但還是行了八叩禮(八叩禮是我們這裏的喪葬習俗,我們這裏死了人奔喪,進了靈房或者靈棚,男人要給死者行禮、磕頭,用最重的禮節吊念親人,有六叩禮,八叩禮,六十四叩禮,臨去墳地的時候,還要用同樣的禮節,去行路祭,給死者送別,即使是現在,很多禮節都免了,但給死者奔喪,行磕頭之禮,依然嚴格的執行,我們跟著老人奔喪,必須板板整整的行這樣的大禮,我想著不是迷信,而是對死者的尊重。)。
我行完禮後,就到院子裏,問表弟弟妹準備停喪幾天,咱們這習俗以前特別的講究,停喪窮人家最少是三天或者七天,富人家停喪一般是四十九天,或者八十一天。我一問表弟,表弟就哭著說:“表哥,咱家窮,停不起七天,我看就三天吧。”
我一聽三天,這打壽材得抓緊弄,不然可趕不上,於是我就就讓表弟領著看木頭,表弟家的木頭是楸木,這個木頭在北方可是於檀木、樟木、梓木齊名的木頭,做棺材絕對是一種好木料。楸木棺也有千年不腐的神奇作用,遠比梧桐木、槐木的棺材要好的多。我看著這麽好的木頭,就問表弟木頭從哪裏來的,表弟隻是含含糊糊的說是買的,讓我給做棺材就是了。
由於楸木堅硬,加上在家停喪的日子又緊,我二話沒說,就做起了壽棺,一直忙活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早午,才把棺材做好了,做好棺材之後,就要給棺材刷漆,死者不住白茬木的棺材,好歹也得刷上漆,我按照規矩,先是刷了三遍漆,然後刷了一遍桐油,刷完以後算是完成了,然後就等著油漆幹了。
一天一夜我熬眼熬的通紅,表弟安排我去他的本家休息,因為家裏停喪有哭聲,家裏的事情多,一般不留客。到了親戚家我是真困了,倒頭便睡。不知睡了什麽時候,就感覺床頭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臉看不太清楚,看身形像是我那個死去的弟妹,弟妹在那裏歎著氣,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直圍著我的床頭來回的轉,我想起來看看究竟是誰,可是身子不能動,身邊一陣陣的陰風,幾乎要把被子吹開。
我當時心裏害怕,知道這是遇到鬼了,我使勁的動著身子,隻是我的手好像碰落了什麽東西,一聲脆響之後,那個鬼影一下子消失了,我趕緊起身朝周圍看,這一看周圍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我擦擦頭上的冷汗,看著周圍,心裏明白了,自己原來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這一覺從白天睡到黑夜,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才做了這樣的夢,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不緊張了,躺在那裏繼續睡覺。
我剛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的時候,那個鬼影又來了,還是站在床頭,看著我想要說話,又不能說的樣子,看了我一會,歎了口氣,最後把我的被子掀起一角,然後轉身離去,被子掀開之後,一股涼風吹到我的身上。
這一切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可就是身子不能動,嘴裏不能說,一直等鬼影子走後,我的身子才能動,身子一能動,我趕緊的坐起來,這次可不是做夢,我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個鬼影子不是別人,正是弟妹的鬼魂,看來弟妹肯定有什麽事,可又不好說出來。
我坐在那裏,心裏想自己是做壽材,也等於給死人蓋房子,這個可是一件行善積德的事情,幹了好幾年,也在事主家住過,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今天弟妹的鬼魂,卻兩次來找,像是對我說什麽事,我再也不敢睡了,趕緊的起床,摸著黑朝表弟家裏趕,到了表弟家裏,看見幾個在靈房裏點著燈說著話,沒有什麽事,我這才鬆了口氣,找了個地方,和守靈的人一起,說了幾句話,然後靠在牆上,看著躺在靈床上的弟妹,腦子裏想起弟妹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也沒有了絲毫睡意。
到了第二天,天陰沉沉的要下雨,表弟找來了二指先生,二指先生是一個七十多歲,帶著老花鏡,留著山羊胡子,聽說二指先生是前清的秀才,老頭來了之後,讓表弟報出弟妹的生辰八字,然後在那裏掐指頭算,算了半天說:“死者未時洗臉,申時入殮,酉時南門出關,尊此時辰,百無禁忌。”
二指先生說完,就算是定了時辰,大夥就等著到時辰入殮了,未時給死者洗了臉,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腿上綁上麻繩,嘴裏放上了最後一口飯,脖子上掛上打狗餅,身上揣上五彩糧食,手裏攥上買路錢,然後就等著入殮了。”
劉木匠說到這裏,我們就問劉木匠為什麽要這麽做,劉木匠說:“這個人死後,就得去陰司報到,嘴裏放一口飯,是讓鬼魂吃飽了別餓著,俗話說的好,黃泉路上沒客棧,一路西去不能停,身上的打狗餅,是對付陰間惡狗嶺的惡狗的,沒有打狗餅,那些惡狗就會撕咬死者,五彩糧食是對付金雞山上的金雞的,至於手裏攥著的錢,是為了過三途河,而帶去的買路錢,如果不帶著買路錢,就會被冥河上的周子扔下河,根本過不去三途河。
我那個苦命的弟妹,身上的東西弄好了之後,就等著入殮了,一直等到申時,二指先生喊道:“離開舊房住新房,亡人辭世奔西方。天有玉柱地有梁,生安亡穩世世昌。早登極樂修正果,入殮後代大吉祥。”
然後就是親人們在那裏哭,場麵十分的讓人心酸,而老人們則在棺材前,勸哭的人們,別把眼淚滴到棺材裏,這樣不吉利。入殮之後,弟妹的娘家人點頭,這時就蓋棺開始定釘子了。
棺材釘也是有講究的,二指先生高聲喊道:“手持金斧來封釘,東西南北四房名。一釘添丁錢財進……”
這時有人手鐵錘,“砰砰砰”的開始釘棺材,剛釘了一根,釘棺材的人,忽然如同被貓咬了一樣,一下子跳起來,大叫著:“血、血、棺材裏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