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神跡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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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是主持祭祀的執事,就和大總管差不多,他在屋裏主持著祭祀,外邊還有小執事,王二在裏麵喊,外邊也會回應。今天的王二和往日大不相同。隻見他身上穿著一件長袍馬褂,頭上戴著黑色的大禮帽,表情嚴肅,有一種以前教書先生的感覺。能當大執事的人,一般都是能力強,說話管用的。
    這時祭祀活動到了第二步,王二高聲喊道:“開始祭祀微山湖水神張大王、金大王、馬大王、劉大王、邀魚大士,趕魚童子,及眾位水神,祭祀開始。”
    王二說完,外邊的執事傳出話去,又是一陣鞭炮,大小端公在供桌前站好,開始敲手裏的羊皮鼓,他們一邊敲羊鼓,一邊晃動鼓環,鼓環交接,聲音非常的好聽。他們敲的鼓或緩或急,敲打的方式各不相同,聽起來很有節奏,我問幹爹他們敲的這個叫什麽,幹爹說:“這個叫展鼓,敲的是有講究的,其中有《鳳凰單展翅》《鳳凰雙展翅》《鯉魚進灘》《老鼠磕牙》等十幾套,按照老規矩,應該是敲完展鼓,各方的代表就會上香祭祀。”
    我聽完就在那裏看著,端公們唱的曲調一套一套的,聽起來很押韻,展鼓完了之後,漁民就開始磕頭,先是年老的老漁民代表,他們表情嚴肅認真,來的彩棚裏跪下,嘴裏說明原委,然後祈求張大王及諸位大王保佑漁家風調雨順,多打大魚,然後上香退出。
    接著就是年紀稍小的漁民,一波*波的到彩棚裏磕頭,祈求大王們保佑多打魚。其實中國的對水神的祭祀向來很重視,因為水上討生活十分的不易,稍有不慎就會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對主宰江河湖海的水神,都極為的敬畏。雖然有敬龍王的,有敬媽祖的,有敬大黿的,但無論敬什麽神,他們都會非常的虔誠。
    祭祀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一波*波的有人前來叩拜,其中包括受傷的王大,王二站在那裏喊道:“準備迎大王真身。”
    王二這句話一出口,端公們敲打的節奏變了,敲了一會,大小端公和漁民,在王二的帶領下,抬著一張供桌往外邊走去,一直到大壩邊上,安好了供桌,端公們手執羊皮鼓,圍著供桌邊敲、邊唱、邊舞。到了大壩上接著祈禱。
    幹爹說:“曉東你聽聽他們開始唱百神赴號,這是請大王顯靈赴會了,以及眾位神靈下界,享受人們獻上的供奉,供台放在大壩上,這個算是接待處,水神一般會在水上來。”
    “幹爹,這裏這麽多人,那張大王能顯神跡嗎?”
    這是旁邊的一個漁民說:“能呀,我可見過張大王顯神跡,他的身子會變化,特別是能換身上袍子的顏色,隻要喊穿金袍,那身上立馬金光閃閃,這個不光我見過,咱們這裏很多人都見過,你們快快快,張大王乘船來了。”
    我們一看隻見金光閃閃的微山湖上,確實來了一艘大船,大船上也是紮著彩帶,上麵插著彩旗,大船是那種平底船,船上站著七個人,其中周端公為首,身上還是那種打扮,手裏捧著一個銀盤,身後的幾個人打扮的也和周端公差不多,他們手裏各自拿著東西,隨著大船越來越近,這時王二大聲的喊道:“大王架到,準備迎大王。”
    王二說完,這時我們身後的人沸騰了,鞭炮鼓樂齊鳴,大小端公也在那裏敲打羊皮鼓,一個個的樣子很興奮,迎大王是整個祭祀活動的高*潮,大夥最期盼的就是這個。大船停到碼頭上,周端公把銀盤舉到頭頂,然後邁著八字步,穩穩當當的朝我們走來,他的麵色肅靜,腳步沉穩,六個端公也表情嚴肅的跟在後麵,不過他們六個人手裏拿的東西有些奇怪,隻見他們手裏有抱蘆席的,拿木板的,有拿尖刀的,還有一個拿著玉蜀黍秸。
    身後有人說道:“來了,來了,看那些端公手裏拿的東西,就是用來表演神通的,在水上行走,聽說很久以前就不能行了,現在張大王現身,神跡又出現,這個可不容易看到。”
    “是啊,聽說周端就是神仙轉世,法力高強,不但能和張大王說話,還能降妖除怪、捉鬼滅屍。”
    “降妖除怪?怎麽不來除咱們莊上的水老虎?”
    “你懂個屁,水老虎那是實際的水怪,人家周端公是除那些有道行的妖怪。”
    大家爭論的時候,周端公頭頂舉著盤子,朝我們跟前走來,後麵的人不說話了,眼睛瞪著周端公手裏托著的盤子,周端公走到供桌前,把盤子放到桌子上,這時人群裏一下子炸開了,大家爭相恐後的跑過來看張大王。張大王還是昨天的那條小紅色,小紅蛇盤在一張黃表紙上,蛇身盤子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頭上的王字更加的明顯,小紅蛇看著那些人並不害怕,反而一股子王者之風,那雙眼睛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大聲的喊道:“張大王親臨,眾人接駕。”
    大夥趕緊的跪下磕頭,磕完頭後,鼓樂齊鳴,人聲沸騰,周端公搖動手裏的九連環,開始在那裏請神了。隻見周端公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手裏的九連環越來越快,他嘴裏念的詞調也越來越怪異,和那天在大王廟念的,又有點差別。忽然周端公大叫道:“請大王換金袍。”
    說完之後隻見那條小紅蛇身子一扭動,接著就看見身上的鱗片,在太陽底下金光閃閃,整個的身子上的鱗片,都變成了金子一樣的顏色,如同穿上了一件金色的袍子,在銀盤的襯托下,顯的格外的耀眼。大夥一看張王爺顯神跡,趕緊的給張王爺叩頭。這時周端公又嘴裏念念有詞,大聲的說道:“請大王換花袍、”
    盤子裏的小紅蛇身子緩緩而動,慢慢的調整了一下身姿,這時太陽一照,身上現出紅黃相間,斑駁美麗的花紋。那條小紅蛇真的很神奇,居然動動身子,就能讓身上的顏色出現變化。大家覺的是張大王顯靈,我心裏覺的這是小紅蛇利用自己身上的光線變化。不過即使是這些,也不是一般的蛇能做到的,再說人和蛇不是同類,它能聽懂人言,就證明自己的靈氣十足,是一條靈蛇,而不是普通的菜蛇。這話我不敢說出口,怕被瘋狂的人給吃了。這時那些大小端公的羊皮鼓越敲越亂,讓人聽了心血噴湧,大家齊聲高呼,陷入了一種近似瘋狂的形態。
    羊皮鼓敲的越來越急,這時周端公身邊的三個人開始神仙附體了,就聽見幾聲大吼,接著周端公身後的三個端公,跑到空地上,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瘋狂的跳著,然一邊跳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速度越來越快,好像已經瘋狂了,眼睛直視,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忽然三個人同時倒地,大家嚇的一聲驚呼,然而還沒有等大家反映過來,那三個人忽然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隻見他們手裏拿著小刀,一邊念咒語一邊紮,小刀看樣子很鋒利,輕而易舉的割破皮膚,鮮紅的血就流了出來。
    那些端公卻渾然不知疼痛,一邊唱一邊跳,看熱鬧的人,見到鮮血之後,也變的更加瘋狂,這個讓我想起了民間求雨的善惡求雨。善求雨每逢天旱,一般是到了農曆六月六這天,從本村裏選出七個德行好、品格優異的成年男子履行求雨儀式。這些人被稱之為善人。求雨時,善人們頭戴用柳枝編好的帽子,上身赤*裸兩腿高挽,赤*搏雙腳。他們把龍王神像和禹王娘娘的神像從廟中抬出,沿本村大街小巷遊行*示眾。讓它看看旱災的苦難和人們對它的敬意與期待。
    如果善人求雨不成,那就惡人求雨,多為一些村中無賴,二流子和一些身體上有困難的人在莊上設壇求雨,他們先請神靈附身,附身之後手拿鐵釺,鐵棍,鐵鞭,或者用小刀,刺、打、割、紮自己的身體,自己折磨自己,請龍王目睹。直到折磨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淋,血肉模湖,慘不忍睹之至,據說才可能得到神靈的憐憫,降雨以救民。
    這些人都是神仙附體,求完雨之後,感覺不到疼痛,身子也會完好無損。眼前這些人也像是神靈附體,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大家夥也跟著那些人一起瘋,齊聲給那些人加油。
    這時周端公的身邊,忽然又倒下了三個人,三個人倒下之後,過了十幾秒中起身,眼睛直視,看似像是被神仙附體,隻見他們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微山湖的方向,手裏抱著席子,拿著木板和玉蜀黍秸,飛一般的朝著湖裏而去。
    大夥看到這裏,不管那三個已經被神附身,拿著尖刀在身上亂紮的人,而是跟進的跟到大壩下,看著另外三個人的神跡。三人到了大壩前,現實一起念咒,這時隻見湖裏於鱉在水中紛紛露頭,一個個的好像受到召喚似的。兩人在那裏齊聲念咒,一個人把扁平的木板扔到湖裏,然後雙手合掌,嘴裏念著咒語,踩在木板之上,竟然不沉下去,人聞聞的站在上麵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