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磨盤大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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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個人身子像沒有重量一樣,踩著木板浮在水麵上,雙手合十在那裏站著,身子緩緩而動。這個不科學,那個人雖然瘦,但少說也得一百多斤,那塊木板也就是一米多長,一巴掌寬,怎麽可能產生這麽大的浮力?這明顯違背了萬有引力的學說,難道他們真請到了神?
    我當年也學過,牛頓被蘋果砸到,引出的萬有引力的學說。好奇心就是探索的源泉,大夥都遠遠的站在大壩上,看著端公站在木板上漂,沒有人下去。而我覺的好奇,就往下走了一段,看著端公的表演,看著看著我發現了其中的蹊蹺,端公的腳下好像漂著青苔,怎麽會有青苔?碼頭的水很深,應該不會有漂浮的青苔。於是我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端公腳下,他腳下的青苔圓圓的,看上去想一個鍋蓋,鍋蓋上有四肢,還有一個長脖子,這個東西我熟悉,是一隻大王八,看那隻大王八的樣子,少說也得是百歲之上。微山湖這麽大,有百歲的王八一點都不奇怪。
    王八也就是老鱉,和烏龜是兩個品種,不過兩種都是長壽的東西,有千年王八萬年龜之說,在我們北方關於王八成精的傳說數不勝數,王八長壽又有靈性,特別善於修行,是水族中比較容易成精的一種,據說王八成精還會變化成人,不過王八精變化成人還容易被識破,因為它龜背羅鍋、脖子長,眼睛小,嘴又太大,看上一眼,就能認出。
    烏龜也容易成精,而且壽命更長,我們這裏曾經在一個老房子地基裏,挖出一隻老龜,那房子至少地基至少得有幾百年的曆史了,烏龜在房子地下的一個石頭下水道裏,由於身子太大出不去,被困在類似小井的裏麵,烏龜有十來斤,行動緩慢,裏麵沒有一點水,也沒有食物,按照正常的邏輯,烏龜肯定不能活,可偏偏就活著。
    當時有人說烏龜成精了,躲在裏麵修煉,還有人說是古代人鎮宅用的,更有人說是房屋的地基太重,容易塌陷,所以才用烏龜馱著的,就像是古代的龜駝碑。後來被一個專家知道了,過去一考察說是古人專門給下水道清淤用的。
    大家當時不信服,都提出自己的質問,那個專家和大家解釋說,古人為了讓下水道不淤堵,通常會在下水道養一隻烏龜,專門用來疏通下水道,吃下水道裏的殘羹剩飯,而且烏龜總是喜歡朝出水口爬,因此能疏通地下水道,還說以前,每一幢徽州民居天井裏的大洗崗的地上部分砌死之前,營造工人都要在下水的管道裏放一隻小烏龜,這樣就可以起到疏通下水道的作用。
    雖然專家這麽解釋,但莊上的人不信,還是把老龜當神供起來,不過由於環境的改變,那隻老龜徹底的成了仙,後來隻剩下一副龜殼,善男信女依然供著。我們從小就知道一個是王八,一個是烏龜特別容易成精,據說黃河裏還有小汽車一樣大的王八。
    我看著那隻帶著青苔的王八,這麽大的王八,乃是成精的水族,可不是隨便就能請來的,周端公能把王八請來馱人,就證明他的法術不簡單。我看清楚了之後,跑到上麵給幹爹說,那不是什麽神仙附體,就是水裏的王八馱人,幹爹對我說:“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多嘴,你這話要是說出來,今天咱們爺倆就得趕緊的走,你就不想在這裏多住幾天?”
    當然想多住,在這裏有吃有喝有玩的,傻子才想走,於是我趕緊的閉嘴,繼續看著三個端公表演水上漂,這讓我不由的想起當年射雕英雄傳裏的裘千丈。那個端公在水中緩緩前行,第二個端公扔下玉蜀黍秸,然後也踏上去,大家是不明真相的群眾,看到人靠著玉蜀黍秸前行,都在那裏歡呼,大聲的叫好。兩個人下去之後,第三個人把蘆席展開拋向水裏,然後飛身上了蘆席,端坐在上麵,嘴裏念念有詞,蘆席像一條船一樣,圍著碼頭轉了一圈,如此神跡在場的人無不信以為真。
    三個端公轉完了之後,回到岸上,身子一下子癱在地上,這表示身上的神已經走了,然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大家覺的張大王顯靈,才會出現如此神跡,於是又給--張大王磕頭。我看人們都去看張大王了,自己趕緊的下到碼頭,在碼頭我看到了幾隻王八,在水下緩緩而行,我在上麵看的很清楚,王八的個頭都不小。我在那裏看著王八,,這時大壩上人聲鼎沸,人群慢慢的朝彩棚走去,碼頭上頓時就剩下我一個人。這時水中有一隻王八伸出頭來,想看看人走了沒有。
    隻見那個王八,先伸出鼻子,然後慢慢的伸出頭,瞪著小綠豆眼,張著嘴,使勁的伸著腦袋朝岸上看,眼巴巴的看著,四隻爪子還亂蹬,支撐著那個長腦袋,好像在盼望著什麽東西,到底是盼什麽東西?老王八看到我之後,馬上把頭縮回去,然後潛到水下不見了,那隻大王八不見之後,其他的幾隻也不見了。
    看不見那些大王八,我隻好回去,到了大壩上一看,人們已經圍到彩棚前了,我朝彩棚那裏走,看到彩棚旁邊的露天的大鍋開始冒煙了。我走過去看了看,在鍋前架著案板,下麵放著一個個的大盆。問了一下才知道,燒羊肉湯敬大王敬湖神是這裏的規矩,不過周端公還給加了一個規矩,就是燒好的羊肉湯,必須弄上三大盆,到碼頭上敬水中的魚鱉。他們這麽一說,我心裏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那些老王八在水中等著,原來是想喝羊肉湯,它們背著人在水中行走,是利益的交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不變的真理,像那百年的老鱉,為了幾口羊肉湯,甘願受人驅使。
    由於王八馱人的事情不能明說,我就藏在了心底,祭祀活動完了之後,送走了張大王,王二才算是忙完,剩下的羊肉做成羊肉湯,那些忙活的人和大小端公,大夥一起吃飯。飯菜簡單,一碗羊肉湯和一碗豬肉湯,不過這樣說的飯菜吃起來很香。
    吃完飯之後,把大小端公送走,王二他們就開始拆棚子,忙完已經是黑夜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碼頭上就鞭炮齊鳴,我一問王大,才知道今天準備開船打魚。早上沒有吃飯,王二就來了,說這頓飯請我們到湖上,吃原汁原味的水煮魚,為了讓我們吃上魚,他們的圍網都下好了。這是他們這些天捕的第一網魚,一定得先給我們兩個貴客吃。
    我一聽非常的高興,於是拉著幹爹就跟王二去湖裏吃魚,到了碼頭發現王二的漁船上竟然帶著煤氣罐和煤氣灶,還有一個大鐵鍋,這些不用說,是做水煮魚的。王二請我們上船,漁船奔著微山湖而去,不過這次沒有去草灣子捕魚,其實去了也白搭,那裏的大魚都讓水老虎給吃的。
    漁船在微山湖上行駛,我吹著風,看著前麵的大湖,聞著那水汽,感到整個的人從外到裏的都舒服,微山湖確實是一個避暑的聖地,漁船走了很長時間,到了一片開闊的水域,在那裏有五六條漁船停著,大家都在等待,這些漁船有好幾條是和王二一樣的船,他們都停在那裏,沒有看到誰在捕魚。
    我看到這裏就問王二,那些人怎麽不捕魚?王二笑著說:“他們在等我們,其實在你們沒有來,我們就下了大網,這個網可不是普通的網,圍了幾十畝地的一片,這樣的大網由於大,往往需要七八條船,幾十人共同作業,所以你才看到那些穿在等我們。
    我和你說,我們的大網可不簡單,網條子是選用細麻線手工織成,網眼以不漏中等魚為準。女人幫著織網片子。男人們負責把織的網片連結在一起,形成網條子,紮上拇指粗細的網綱和網牌,然後放進生豬血裏浸透,再放進蒸桶裏蒸熟後取出晾幹,這才能下水使用。如果咱們運氣好的話,一網能捕幾百斤魚。“
    我盼著他們捕魚,我們的漁船一過去,王二指揮著人開始拉網,七條船一起拉網,從拉網的情況看,漁網確實很大,網眼也很大。由於我們是客人,王二隻是讓我們看,沒有讓我們動手。
    隨著漁網收的越來越緊,小船都開始齊頭並進了,王二讓小船連在一起,大夥一起拖漁網,王二看著沉甸甸的漁網說:“大王爺保佑,邀魚大士和趕魚童子,一定給我們趕來一大網魚。”
    確實像王二說的,那一網還沒有出水,就看見漁網裏的魚在上下跳躍,看來這一網一定是大豐收。隨著眾人的號子聲,漁網被慢慢的拉上來了,我看著一大網魚,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網下去,竟然能捕到那麽多的魚,一條條魚在那裏亂竄亂蹦,看了來我們今天真是有口福了,能吃到微山湖裏現捕現做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