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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慎看著那張截圖看了好久，然後回道：“謝謝你，小徒弟。”
    他吸了吸鼻子。
    媽蛋，老子要被蠢萌的徒弟弄哭了。
    關心維護他的人有很多，但基本都隔著網絡，顯得虛無縹緲。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直觀地感受到，原來真的有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就能立場堅定地回護他，甚至有些執拗和不講道理地替他要一個道歉。
    被罵得太久了，陳慎都麻木了，突然有人這麽真切地維護他，他壓抑不住感動雀躍的心情，撲到床上抱著被子滾了一圈。
    然後拿起手機笑著說：“小徒弟，你要是個妹子，我娶你的心都有了。”
    太感人了嗚嗚嗚。
    紀融沉默了一會兒，幹巴巴地回：“我不是妹子，對不起……”
    陳慎哭笑不得：“我知道，我就是誇張地表達一下心情。你怎麽什麽話都當真。”
    很快他正色：“不過，真的很謝謝你。我很開心。這是真話。”
    “嗯。”
    紀融頓了頓，故作無意般問他：“你最近很忙？”
    陳慎說：“嗯，快考試了，忙著複習呢。”
    原來是忙著考試啊……
    紀融緩緩地鬆了口氣。
    他惶惶不安的原因是，自從那天他不打自招說明性別之後，陳慎就再沒有跟他講過話。
    但在之前，他還是個“妹子”的時候，就算沒事情，陳慎也會主動跟他講講話，有時候是鬥表情包，有時候就是教她一些英雄的玩法。
    紀融很喜歡陳慎跟他聊天。
    他自己不擅長講俏皮話，跟陳慎聊天時，也有點拘束和木訥，總是擔心自己說錯什麽。如履薄冰。但陳慎就不一樣了，他講到興起的時候，吧啦吧啦的，停不下來，甚至有時候還會發個語音，眉飛色舞的，聽著就讓人覺得開心。
    他偷偷把陳慎發給他的語音都收藏了。
    在這幾天杳無音信的時候，翻出來聽了好幾遍。
    越聽越覺得，他媽的，他好慘啊。
    他找了很多個理由，想沒話找話，戳一下陳慎，不過一直猶豫，或許陳慎心裏還是介意被騙了的事情，不想跟他講話。
    又或許他是真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打擾。
    一來二去，連沈筠都看出他一臉陰沉沉的怨婦相，對他敬而遠之了。
    幸好，陳慎不是不想理他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
    陳慎也有點困了：“好，等我考完再一起開黑啊。”
    “嗯，休息吧。”
    終於達成“跟慎慎聊天（1/1）”的日常，紀融近日來的陰鬱低落的心情稍霽，他放下手機，目光落到筆記本屏幕上。
    因為陳慎要顧慮到室友的作息，他自己也沒有那麽多精力，所以直播時間比較短，才三個小時。而基本上的主播都是六小時往上的，通宵、不下播的主播多得是，今天跟陳慎連麥玩遊戲的斜陽，這會兒也還沒下播。
    斷了連麥後，斜陽就自己單排去了。
    紀融披了馬甲，默默地蹲在斜陽的直播間，擰著眉，一臉嚴肅地看他打遊戲。
    說實話，他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瘋狂喊著“融救一生推”的粉絲們，這麽快就爬牆了。
    他覺得自己長得比斜陽要帥一點。
    玩遊戲也玩得要帥一點。
    還年輕一點。
    ……
    他中肯地在心裏比較了一下高低，不過再怎麽把斜陽比下去，他還是有說不出的失落微茫。
    他知道斜陽在陳慎那邊，是個可以信任可以肆無忌憚的親近的人，每次他看到他們兩人連麥，陳慎都很開心，就跟很久以前一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地笑。
    可他紀融，留給陳慎的印象大概就隻有“認識的人”這種吧。
    畢竟同在kpl兩年，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見到了也說不上幾句話。
    陳慎身邊有很多好朋友，怎麽也不會沒事找事，來跟他這樣無趣的人聊天。
    但除了那微妙的、長久以來不宣於口的妒意外，他又從心底裏感謝斜陽——至少陳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
    紀融給斜陽刷了禮物，大概是分量有點重，斜陽念禮物名單的時候都有些驚訝：“好久沒收到這麽貴的禮物了，今天遇到土豪了啊，謝謝小土豪。”
    紀融：“……”
    不行，他還是很煩斜陽。
    看到他跟陳慎在一起就煩。
    他冷著臉打字。
    “你個辣雞。”
    然後退出直播間。
    *
    陳慎專心複習，直播請了兩天假，終於把周五的考試熬過去了，一身輕鬆。
    剛出考場沒多久，就接到了斜陽的電話。
    “喂，考完了？”
    “剛考完，你現在在哪了？”
    “在你們校門口，你住幾號樓啊，我去你樓下等你好了。”
    “可以可以。”
    王文峰搭著陳慎肩膀，歎氣道：“老蔡跟女朋友出去玩，你又要去參加什麽活動，寢室就我一個人了，這周末好無聊啊。”
    “想我的話你可以在電腦上看到我的帥臉。”
    “滾蛋，要點臉成不。”
    兩個人邊笑邊罵走回公寓樓，陳慎一眼就看到斜陽那輛騷氣十足的suv越野了，上去敲他窗戶。
    斜陽坐在駕駛座裏抽煙，看他回來了就把煙摁滅了。
    “你等我會啊，我去拿點換洗衣服，很快。”
    “嗯，不急。”
    陳慎收拾了一下東西，拎著包上車。
    這次的官方周年慶活動在s市辦，離他們這兒三個多小時車程，陳慎最近複習太累，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高速了。
    斜陽問他：“要不要去吃夜宵？”
    “好啊，我還真有點餓，去這邊有名的小吃街吃吧。”
    等紅綠燈的時間，斜陽拿手機查了一下地圖：“剛好，在舉辦方訂的酒店附近，我們先放行李再出去吃吧。”
    “你安排。”
    陳慎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刷微博玩。
    放好行李走出酒店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繁華都市的夜景如亂花般迷眼。
    他們兩人往有名的步行街走去，一邊閑聊，斜陽突然說：“說真的，我一開始沒想到你會接受邀請。”
    “嗯？”陳慎愣了下，然後不在意地笑笑：“有錢拿我幹嘛不來啊。”
    斜陽的長相就是那種男人味十足的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其實有點嚴肅：“少嬉皮笑臉的，你明明知道這次愛星的也會來，你那麽惡心他們，還來幹什麽？你已經退役了，跟那群人沒半點關係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啦，”陳慎拍拍他肩膀：“不過沒關係，他們膈應我膈應到三天兩頭買水軍黑我，都一年了還堅持不懈地要把我黑穿地心，我偶爾出現一下表示過的很好，覺得難受的就是他們了。”
    斜陽沒有理會他這套說辭，沉默了一下：“是不是因為魏遠辰會來？”
    陳慎頓了頓。
    斜陽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歎了口氣：“他去愛星就去吧，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係。”
    陳慎靜默了一下，然後幽幽地說：“我不是來跟他追憶過往玩什麽情懷的，我是來揍他的。不打他一頓我渾身難受。”
    “……你冷靜一點，私下解決，明天有記者的，你已經夠黑了。”斜陽看他情緒一下子就低下來了，自覺不該提起這種話題，於是扯別的話頭：“給你講件好玩的事情，前幾天，一個土豪粉絲給我送了最貴的禮物。”
    陳慎睨他：“炫富嗎你在？”
    他想，小徒弟給自己送了不知道多少的禮物，那才是真土豪。
    “不是，重點是，送完禮物之後，他說我是個辣雞。”
    “……”
    “你說這是個什麽意思，我想了幾天沒弄明白。”
    “這明顯是在說你玩的還可以但是長得比較抱歉。”
    斜陽拍他狗頭：“說人話！”
    說了幾句玩笑，他們就走到步行街了，買了點夜宵，在桌邊坐下來的時候，突然身邊響起一道男聲：“陳慎？”
    陳慎扭頭一看，哦豁，老熟人啊。
    他眼睛一亮：“沈筠筠！！”
    沈筠看清他臉，也激動非常，深情地喊他：“陳慎慎！！”
    陳慎油乎乎的手想去給許久沒見的狐朋狗友個擁抱，被沈筠一掌呼開了，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個小王八犢子你還知道出現！”
    陳慎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很開心見到我，別哭啊。”
    “哭你妹，死開！”
    沈筠跟李荔在一道，大概也是剛到，出來逛個夜市。
    因為以前官方經常搞活動，斜陽跟他們也是個臉熟，幾個大男生完全不認生，坐下一塊吃了。
    沈筠就一開始虎著臉，對陳慎哼來哼去的，沒一會兒就又跟以前一樣勾肩搭背了。
    “來來來，拍個照。”沈筠拉著陳慎，“你這小子，一年不見，比我帥了。你坐我前麵，我要在後麵，顯臉小。”
    兩人合了個照。
    沈筠低頭搗鼓，把自己p白p瘦：“我要發朋友圈。”
    “遇到老熟人了，美滋滋。[圖片]”
    過了十分鍾，叮叮叮消息不斷。
    沈筠吃著東西抽空看了眼，大部分都是圈內人的留言。
    “這是……jo？”
    “哇，陳慎啊，好久沒見到了。”
    “沈筠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p了自己沒p慎慎哈哈哈。”
    ……
    中間夾雜了一個從來不給他朋友圈留言的號。
    紀融：“沈筠，你他媽的。”
    沈筠一臉茫然：“……？？？”
    我幹啥了我？融哥你咋還爆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