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放鬼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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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魂花會捕捉靠近的魂魄,這可以理解,但為何現在攝魂花隻是停在柴房裏便會捕到十五個魂魄呢?難道魂魄已多到遍地都是的地步了?最近兩天多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我的手中就握著十七個魂魄,這在之前是不敢想像的。
    於是我將花盆裏的花掐下來十朵,和昨晚抓到的兩個色*鬼花蕾放在了一起。看著攝魂花的藤蔓上光禿禿的,我心中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便去取了山泉水緩緩地澆在花根上。
    那攝魂花整株藤蔓都在簌簌顫抖,好像很享受的樣子。我欣慰道:“喝吧,喝吧,這幾天可全指望你了。”
    攝魂花有很強的複原能力,摘掉花的地方差不多一夜間便可以長出另一朵出來,但我不知道如果一次把所有花全摘下去的話,是否還有這樣的複原能力。於是剛才就還在長藤上留下了五朵不摘,等著明天觀察後再做決定。
    我在徐大姑家裏用過早餐後,直接去了徐家大院。先找到張九嶺,把昨天來找我招魂的那個記錄本交給他看,因為引魂時我還必須讓他幫忙,或者說要用到他的符。
    張九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看著那份記錄,眉頭越皺越緊。他將本子合上,又遞還給我,一言不發,起身把他隨身帶的包袱拿了出來,從裏麵取出幾道符來,又把袖子挽起來,讓我看裏麵的三道符。
    “這裏還剩下八道符,我師兄還沒有來,我必須留下三道應急,這剩下的五道你拿去吧。”張九嶺把包中拿出的五道符全推給我,他這樣做也算仁至義盡了。
    按理說,他的這些符以價格衡量的話,也都價格不菲的,可能是他第一次分錢給我時,我沒有收還全送給他,他領我的情,所以才在這之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我能進入這行,說來還是他的引導,他本意是讓我這招魂師可以配合他這個法師,而如今我們當初的黃金三人組,張楚山風水師動動手便收費一百萬,並不怎麽把他放在眼裏,我這個菜鳥招魂師又總是自作主張,接了一堆沒什麽收益的業務。
    如今他是大錢賺不到,小錢看不上,若和我混在一起,收幾斤雞蛋、一筐棗之類的報酬,隻會掉了身價,他是寧願不接的。
    但如今他隻給我這五道符又能起多大作用呢,昨天徐洛河記錄下來讓我招魂的人,我數了數便有二十三個人,就算其中有些並非失魂,而隻是傷風感冒的小病,是家裏人大驚小怪罷了,那也少說有十幾個要招魂的吧,五道符依然還是杯水車薪。
    我滿懷心事地出了樓門,叫來徐家一個在院中掃地的小孩兒,讓他幫我把徐洛河,還有那個昨天一起做記錄的年輕人找來。
    一會兒工夫,徐洛河和那個昨天幫忙的年輕人一起趕了過來。徐洛河興高采烈地對我說:“姐姐,你可真受歡迎啊,剛才我又記錄下來八個人,都是來請你的。他們知道要先到我這報名,就直接來找我,送的東西堆了好大一堆呢。”
    我知道他因為此事在村裏的地位變高了不少,但這業務接得越多,我卻越加頭痛。我皺著眉說道:“以後不許接這事了,還有之前接過的隻要不會死人的,禮物全退回去。剩下的人中,選五個最緊要的出來告訴我,如果都挺緊要的就按先後報名順序來選,我這次隻能救五個人。”
    徐洛河驚訝道:“姐姐,這是怎麽了?收了的禮物再退回去,可是很傷人的,山裏人受不了這個。”
    我無奈地歎氣:“這都是沒法子的事啊,我招魂必須有引魂符,這符我是管張九嶺老爺子要的,但現在他也隻剩下五道符,已經全給了我。這些符本來就來之不易,隻有我窮大方,每次都臉皮厚向他討,他不駁我的麵子才給我的,如今隻有這五道了,最多能救五個人,你們說我救誰?”
    徐洛河和同來的年輕人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這個結果。徐洛河還是有點疑惑:“姐姐,我那天看你隨手便可以在空中抓到符的啊。”
    我胡扯道:“那是張老爺子借給我的法力,你沒見他當時就在身邊的嗎?但是他最近給徐家下葬,法力消耗差不多了,隻有這五道符的法力借給我了,就算把大家送的吃的都給他,也不可能一下全補回來啊。”
    我看二人陷入沉思,便又說道:“你倆去和那個村民說說這事吧,別的什麽都好商量,但符就五道,讓他們自己決定誰先來吧。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讓他們自己討論決定吧。”
    正說著,便當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進了院中,她笑嗬嗬地對我說:“女先生,你看這孩子突然就肚子痛了,你給瞧瞧吧。”
    我頓時無名火起,什麽屁大的事都來找我,當我是什麽人了。不由將袖子一拂:“肚子找醫生去!”扭頭便進了樓中。
    徐姓的年輕人也在旁說道:“五嫂,你也真是的,這種事怎麽也找女先生呢,重要的事都辦不過來。”
    五嫂嚷道:“有什麽了不起,以前有點頭疼腦熱的事,王婆都給我們治。我找她是看得起,又不是不花錢。”
    我聞言將窗戶推開,怒道:“徐洛河,去把所有收到的禮物全給我退回去,就說本先生一天最多看一個人,一周隻看五個,價格少於一萬的都給我滾蛋!”說完便將窗戶啪地一關。
    徐姓年輕人也開始埋怨:“五嫂,你看你就知道惹禍,現在好了,你去和村民解釋去吧。”
    五嫂撇著嘴道:“關我什麽事,這小狐狸精是見錢眼開了!”說著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聞言大怒,越想越是惱火,我在村上人人見我尊我一聲女先生,當然管我叫什麽都沒所謂,並不一定非叫女先生。但看不上我的也最多說我是辦事不牢的年輕人,她居然敢管我叫小狐狸精。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自前夜被色*鬼戲侮之後,便決定再也不要受人欺負了。
    惡從膽邊生,我直接把兩個大頭鬼的攝魂花拿了出來,我認得哪個鬼是先被抓的,哪個是後被抓的,我揀出那個一直“嘿嘿”笑的鬼來,將上麵係的紅線的另一端繞在我的中指。從包中抽出一道符,空中一晃點燃,又忍著燙手,把餘火塗在紅線上。
    一瞬間,我的精神力便進入了那個花蕾,果然在裏麵看到一個不斷抖動的黑影。我對那黑影說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色*鬼,今天也讓你知道馬王爺是幾隻眼!”
    招魂狀態下,那鬼魂借助我的嘴也能說話,我便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的喉間傳來:“女先生,我知道錯了,我和大頭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手段,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下次不敢了。”
    我怒道:“還想有下次?看在你還不曾對我做過什麽的份上,我可以饒了你,那個大頭就絕無可能。現在你聽好了,我有件事讓你辦,辦得好我便放過你,但若辦砸了,我就漸(原字是上雨中漸下耳)了你!”
    傳說人死為鬼,鬼死為漸。人怕死,鬼怕漸,漸對鬼來說是最可怕的事。果然我這話一出口,那鬼便顫抖著應承:“保證完成,保證完成……”
    我火氣消了一點:“你叫什麽?那個叫大頭,你是不是叫二頭啊?”
    那鬼應聲道:“謝女先生賜名,從此以後我就叫二頭。”
    我點頭道:“還挺識實務,不過隻會拍馬屁的鬼我可要了沒用,你去懲治下那個叫五嫂的女人,她居然敢侮辱我,我要讓給她點顏色,別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不過你行事也要小心,這山中還有其他厲害的法師在,見好就收便可以,快去吧。”說著用精神力把那黑影引了出去,向窗外甩去。
    黑影一出花蕾便從屋中消失,直奔院外而去。我手中的攝魂花也轉瞬幹枯萎縮,散成一地灰燼。一股惡心的感覺突然湧在嘴裏,我哇地一口黑水吐在地上,鬼的氣息還是太難聞了。屋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薰得人難受,我忙把窗戶打開透氣。
    瞧著院內此時無人,想來徐洛河二人已經去辦事了。我便從院中的水井裏提了水潑在了一樓剛才我嘔吐過的那個房間,這房間是青磚鋪的地麵,水一著地便滲了許多到磚縫之中,我再用掃把掃了幾下,然後等著地麵自然陰幹。
    看了看包中還剩下的四道符,不由有點後悔了,隻不過是個說話無德的鄉下女人,我何苦與她一般見識呢!之前說能救五人,現在可好,就隻能救四個了。若是徐洛河經過層層說服教育隻剩下五個人的話,而我隻能對其中的四個招魂,那是個多打臉的事啊。
    “可惡的女人!”我惡狠狠地罵道。
    遠處人聲鼎沸,慢慢向徐家的院中靠近,不用說這是徐洛河說服失敗了,村民又要跑到我這來說情來了。我不禁頭疼,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