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應該存在的村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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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點蒙,怎麽一睜眼就被當成犯罪嫌疑人了呢?我向張楚山問道:“怎麽回事啊?”我剛才和土地婆婆溝通時為了避免外在的幹擾,是閉著眼睛進行的,反正看到這些靈異的內容並不是用肉眼。
    張楚山說道:“這位警官也是剛到,我們還沒問他是具體是怎麽回事。”
    我於是直接向那警官問道:“你是誰?什麽出人命?具體一點,怎麽我鬧出人命自己還不知道呢。”
    那警官見我一臉懵懂的樣子,好像真不知道,倒也有點奇怪。他先從包裏拿出自己的警員證,在我眼前一亮,說道:“這是我的警員證。”隻晃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我說道:“薑三思警官是吧?那你說說人命的事吧,我都被你說蒙了。”開玩笑,我剛和神仙都見過麵了,會怕你個警察嗎?
    那警官有點驚訝我隻看了一眼警員證便記住了他的名字,但還是直入正題:“有人舉報,你們在盤龍村利用封建迷信給人治病,結果沒有治好,反讓病人死了,是不是有這事?”
    我說道:“我們利用封建迷信?我們都指誰啊?”
    薑三思怔了一下,說道:“這個,這個,不是說這個,我隻問你是不是用巫術給人治病了?”
    我說道:“我又不是醫生,哪會治病。不過昨天確實有十五個暈迷了一兩天的人讓我救醒了十一個,另外四個倒還是暈迷的,讓他們趕快送醫院了。是不是醫院比我高明,把那四個人都救好了,我就不知道了。”
    薑三思有點惱了:“救沒救的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不是用的封建迷信?實話和你說,就是你說的那四個人中,有人舉報你耽誤了病人的醫治時間,送醫不久便去世了。”
    我悟然,原來是我沒招魂成功的那些家人,有人去舉報了我,真是好心沒好報啊,以後不論能不能救,都讓他們送醫院,何苦自己都虛脫了,還被人冤枉草菅人命。不由氣憤地說道:“那些人都是在家暈迷一兩天了,不信你可以到村民裏去調查。這一兩天時間他們自己都不送醫,怎麽就我看了一會兒就成了我害死的了呢?”
    我越想越氣,聲音很大地說道:“要是這麽嚴重的病人讓我用封建迷信都能治好了大部分,醫院卻一個都治不好,憑什麽說我害的,而不說醫院無能呢?”
    圍觀的村民都是樸素的思想,隻看效果不懂科學,便好多跟著嚷起來:“女先生救了好多人,沒有害人。”“我家還有人指望她救呢,你們不要冤枉好人啊。”“昨晚女先生都病倒了,一定被人是誣告的。”
    徐洛河也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封建迷信什麽的我最喜歡了。”
    和薑三思同來的還有另一個警官,他馬上舉手喊道:“都安靜,都安靜,我們隻是按舉報來做調查,例行公事的問話,如果真沒事的話,做個筆錄就可以了。”
    薑三思又對我說道:“你不要煽動群眾對抗執法啊,這樣對誰都沒好處,我們隻是請你到局裏去了解情況,並不是定你的罪,請上車吧。”
    我知道自己這一走,想再回村子怕是不知什麽時候了,便說道:“先等一下吧,我這土地廟奠基還沒完成,你們急在一時嗎?還是這也是封建迷信不許搞?”
    薑三思也看出來我在村民中的影響力,便說道:“這個,這個屬於民間信仰,我們管不著。”
    我於是對村民說:“感謝這些日子在盤龍村大家對我的照顧,還好我在村裏能幫到大家一點忙,但如今有人舉報我,怕是就算這件事過去了,我以後也難在到村裏做招魂的事了。我知道現在有些人家裏還有人處於失魂的狀態,我建個土地廟就是為了這件事。大家現在有事相求的快來上柱香,我隻能幫大家到這了。”
    於是一個老者上前向土地石碑叩拜三叩,張九嶺便把自己手中多餘的香給了他三根,老者點上後插在石碑。這才起身,走前還向我鞠了一躬。這成了一個模式,接下來的人都照著老者的樣子上前敬香叩拜了土地,走前向我鞠躬。
    開始我挺受感動,後來卻覺得有點像向遺體告別,便不由把身子向旁邊側了側。
    “老頭子,老頭子,快回家,兒子醒了。”一個老太太邁著小碎步向這邊跑過來,邊跑邊喊。
    “啥?醒了?哎呀,這土地公公有這麽靈啊,我才剛給上過香。”回答的正是第一個上香的那老者,他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也忘記和我表示感謝了,又跑又跳地向家裏奔去。
    人群中哄地一片嘈雜之聲,剩下圍觀的人,都擠著向土地石碑上香,張九嶺那裏拿不到香的,就快步跑回家裏去取,回來時都要帶上幾個人一起來。
    兩個警官也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滿是困惑。
    然後接二連三的報喜聲不斷響起,東家媳婦,西家女兒,王家鄰居,李家帳房,之前或暈迷不醒的,或癡癡呆呆的,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恢複正常。我心中感慨,這神靈的能力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的,一個土地已經有如此的能力了。
    報喜的聲音多起來,留在石碑前的人便越來越少了,大家急著和恢複的親人見麵,也就沒考慮要被警察帶走的我了。
    不過我卻欣慰不少,這事一了,村裏又可以恢複寧靜了,而且經此事後,大家必然對土地神信服,常常來上香供養,那我也算對得起那大巴車上的一眾地祇神了。
    眼見太陽落山,薑三思走到我麵前,說道:“走吧,該料理的事都處理了,我可是給你行過方便了,你就不要讓我為難了。”
    我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行李從張楚山的車上拿下來放在警車上。過了一下,張楚山和張九嶺也上了車,說是一起做個證人。我看他倆拿的東西倒是很少,隻有隨身的工具。
    我便問道:“你的黑包呢?”其實是問他收的那個九十萬呢。
    張楚山小聲道:“怕被當成什麽不義之財給沒收了,我讓徐洛河拿回給徐文昌,讓他直接從卡上打給我。”
    警車開出去不久,我便聽到後麵有村民的喊聲,回頭從後麵的車窗向外看,隻見不少村民拿著木棍、鐵鍬向這裏追趕,想來是想起我還要被警察帶走的事,集合了人來阻止。
    薑三思便對旁邊開車的警察說道:“快開,快開,要是被追上就走不掉了。”
    我不由感慨,中午時,張九嶺也曾說過,今天要出事,要不馬上走便走不掉了。他說很對,沒馬上走果然是出事了,不過我們還是能走掉,隻是被警車帶走的。
    車越向前走,天色越黑,一會兒工夫警車速度也降了下來,因為盤山公路實在難走,必須小心翼翼的。
    車開著開著便覺得四周一片大霧,能見度極低,還好大燈前方還能看清,於是警車繼續緩緩前行。車的右邊便是懸崖,偏又大霧彌漫,看不清路的邊界,又開了一會兒,那開車的警官已經出了一頭汗了。他不由向薑三思詢問:“薑頭,要不我們回村裏吧,這路上太危險了,我都不敢開了。”
    薑三思眼睛一瞪:“開什麽玩笑!回去還能出得來嗎?你沒見剛才村民凶神惡煞的樣子嗎?再想把這些人帶走,非起衝突不可!”
    那開車的警官便閉嘴不說話了。
    我卻一臉凝重地說道:“薑警官,知道你們都是無神論,不過有些事可以不問原因,隻看效果的。現在我們路上的情況,怕是遇上了‘鬼推車’了。你先別急,你可以不管這個名字,隻看這個現象。現在我們會感覺車一直向前走,但卻總也走不出去,你們有沒有發現現在我們隻能看到向前走的路,其他方向全看不清?”
    薑三思向車外看了看,說道:“現在起了大霧,看不到別的方向有什麽奇怪,而且車前是大燈,自然會看得比其他方向遠了。你少和警察灌輸這些迷信的東西,我告訴你,沒用!”
    我隻得閉了嘴,看著車繼續慢慢地向前開著。
    突然我聽到開車的警官興奮地喊道:“右邊有村子啊,先去那裏避避。”說著猛向右打了方向盤。
    我們坐在後排的三個人同時驚呼道:“右邊是懸崖!快回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警車向右轉了接近九十度的一個彎,忽悠一個晃蕩便衝了出去。
    我嚇得尖聲驚叫,卻發覺車子在空中稍微有點震蕩便馬上落在了實地。
    開車的警官一踩油門:“瞧,這裏多寬的路啊,哪有什麽懸崖,前麵村子的燈火我都看到了,快點到那裏,大家也都安全了。”
    我忙向窗外看,大霧淡了許多,車兩邊果然都是寬闊的實地,遠處點點燈火閃爍,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我回頭時卻看到張楚山臉色變了,他微微地向我和張九嶺搖了搖頭:“這沿途不可能有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