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消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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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三思瞪了我一眼:“還能幹嘛,把衣服包起來啊,不然到了上麵,連件幹衣服都沒得穿。”又指了指腳下的大布包,“這個先放在這裏,等打撈隊上來拿,東西包起來不會進水。”
    可能是覺得包衣服的建議不錯,張九嶺和張楚山也在後座開始脫衣服,然後塞進背包裏,再把背包用氣囊布包裹好。
    我有些氣憤但又不能指責什麽,整個車裏隻有我不方便脫衣服。看著薑三思還要把馬甲脫了,我就喊:“好了,不要脫了,少脫一件你能死啊!”
    薑三思也不知道我發什麽神經,便沒說什麽,把已脫的衣服都塞進一個小的氣囊布包裏。
    我把扔在地上的雷公鐵和火機也找了出來,塞進我的拎包,瞧著拎包也不重,就也塞進薑三思的布包裏,讓他一起帶著,反正“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
    薑三思嘟囔了句什麽,然後無奈地把布包拿起來背在肩上。
    我們四個先在車裏把呼吸調勻,薑三思才說道:“我數到三後,大家都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起開門遊出去,我和楚山一左一右帶著老先生,婷妹你水性也不錯,就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我們都點了下頭,薑三思慢慢地數道:“一,二,三……”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同時拉開了四扇車門,外麵的水猛地湧了進來,卷起的水浪撲在臉上,打得生痛。張九嶺當時就咳嗽起來,口鼻也嗆進了水,他馬上用手捂著口鼻,緩了一緩,才從車中出來。
    我們三人因為已經下水多次,熟悉了水底情況,倒沒出什麽意外。張楚山和薑三思一左一右架住張九嶺向上遊去,我緊隨在三人之後。
    一路上浮都還順利,隻是張九嶺的口中不停地有氣泡冒出,他也有過幾次掙紮,但被二個大小夥子抓住,卻掙脫不得。
    從水中猛地鑽出腦袋來,我大口的喘著氣,水底到水麵距離不短,我險些氣息就不夠了。再看那三人時,發現張九嶺已經溺水了,被張楚山扛在背上,一路向打撈船遊去。
    此時已經下午六點多了,打撈隊已經收工,船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這些天指揮部一直沒有拿出一個可行性的打撈方案,所以這個工人都是朝九晚五,天天也沒事做,靠到時間就打卡下班。
    我們在甲板休整了一會兒,把張九嶺腹中的水都控了出來,然後三人找了個角落把背包中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換上,隻有我是濕漉漉地沒衣服可穿,隻好把包裹布纏在身上,權當是披了件大衣。
    薑三思從打撈船上解下一個皮艇,我們四人小心地爬上去,向著岸邊劃去。
    當皮艇劃到一半的時候,岸上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便有警察向船上喊話,因為這一帶已經戒嚴,外人不允許進入,而打撈工人早已經下班了。
    薑三思於是也喊話亮明身份,岸上的人馬上派出氣艇前來接應。換船時,張九嶺因為著急上岸,結果沒站穩,又掉水裏去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拉上船,他已凍得簌簌發抖。
    到了岸上後,一眾人一起向指揮部走,不斷有人上前詢問薑三思發生了什麽。薑三思總是揮揮手,說道“組織上的事,不該問的別問!”眾人便住了口。
    到了指揮部,薑三思找了一套別人的警服給張九嶺換上,但已去除了肩章、領徽。指揮部裏卻沒有女警的衣服可換,我還得穿著濕衣服,我四處張望了一圈,好像魏月影已經下班了。
    薑三思有些為難地說道:“要不給你拿套男人的衣服吧,隻是怕有些大。”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行吧,就在上次那個辦公室換吧。對了,上次的那間辦公室是你的吧?”
    薑三思心不在焉地說道:“哪間辦公室啊?我在這哪有辦公室啊。”
    我正要追問辦公室的事,因為上午在那辦公室裏我看到一些東西,一直心中存了疑問。此時便聽到有人喊道:“林指揮來了,大家鼓掌!”
    隻見到從指揮部的大門進來一個高瘦的男人,那人起碼六七十歲了,頭發多數已經花白了,但人看起來倒很有精神。他進來後便揮手向夾道歡迎的人致敬,說道:“臨時回來,沒有打擾到大家休息吧?”
    周圍的人忙都說:“沒有,沒有。”“哪裏會呢!”“領導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那個林指揮走至薑三思前麵,笑著說道:“你就是薑三思吧?聽你們局長提到你幾次了,之前水底的事你處理得不錯,下階段還得用到你的,年輕人加油!”說完拍了下他的肩膀,便進了會議室,他身後跟隨的人馬上守在會議室門前,進行了戒嚴。
    我走到薑三思麵前,小聲地問道:“你們到底幾個林指揮嗎?上次的林指揮不是個女的嗎?難道那個也出事了,又換了一個?”
    薑三思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把之前帶頭鼓掌的人叫了過來:“這個林指揮是什麽時候上任的?我怎麽不認識?”
    那人驚訝道:“不就一個林指揮嗎?薑隊你不是還向他打報告申批打撈費用了嗎?”
    我忙問道:“那之前那個女的林指揮是誰?”
    那人疑惑道:“女的?哪有女的林指揮,不就一直隻有這一個林指揮嗎?從王指揮出事後,一直由林代指揮負責這裏的工作的。”
    我還是不死心:“不是,就是那個女的,四五十歲的樣子,個不高,有點胖,戴著一個金邊眼鏡……”描述到這裏我突然呆住了,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之前從沒留意的問題。
    那人似乎覺得我的問題有點好笑,說道:“四五十歲就能當指揮,還是女的……”搖著頭向大門走去,不願意再和我解釋這些可笑的低級問題。
    但我卻笑不出來,因為我剛才從自己的描述中,想到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在十五年前出車禍的大客車出現的人。就是那個帶著全班學生出來郊遊的女老師,她不就是四五十歲,個子不高,戴著金邊眼鏡嗎?想想十五前那輛大客車上的女老師,再想想在甲板見到的女林指揮,兩張臉不由便合在了一起,居然是同樣的模樣。
    那個女林指揮難道隻是我們的幻覺,還是什麽鬼怪的偽裝?我仔細想了想,似乎這個女林指揮隻出現過一次,而且也隻跟我和薑三思說過話,以後的時間裏她便和薑三思單線聯係,再沒露過麵。難道當時隻有我們兩個見到了這個女林指揮不成?那不是說從一開始我們便被鬼怪擺布著做事嗎?對方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越想越覺得全身發涼,不由向薑三思說道:“快,快打電話給魏月影,她也是當時見過這位女林指揮的。”
    薑三思掏出手機來,撥打了魏月影的電話,但手機對麵卻轉來了“對不起,您撥打的是空號……”的提示音。我們兩個都傻了,難不成這個魏月影也隻有我們兩個才見到過吧。
    我馬上跑去問張楚山和張九嶺是不是見過那個女警魏月影,二人都漠然地搖頭,打撈進行了這麽久,從來都沒見過有女警出現在這裏啊。
    我的心涼了半截,雖然這些天我們遇上了重重困難,但畢竟被我們一一解決了,我心裏多少是有些得意的。可眼下,似乎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別人擺布的棋子,一步步地被人誘惑做某些事情。我們也許就像實驗室中的小白鼠,生死的命運從來沒掌握在自己手裏。
    我又急著問張家叔侄:“那你們總去過之前的辦公室吧?就是辦公桌上扣著一個相框的那間,我們在裏麵等了近一個小時呢。”
    張楚山這回點了點頭:“記得,叔叔還提醒你不要動客戶的東西呢。我還記得那間辦公室在走廊的最裏一間,門牌號是129。”
    我馬上又來了精神,拍手道:“對啊,我也記得,就是129。走,我們去找薑三思,和他一起去那間辦公室查看一下,也許很多謎題就解開了。”
    於是我叫上薑三思,和張家叔侄直奔走廊盡頭的129辦公室而去。
    在最裏間的地方,我們連轉了幾圈,卻發現最裏一間的門牌號隻是128號,並沒有129。
    薑三思摸著腦袋驚訝不已:“這裏有一間129才對啊,那是林指揮的辦公室,當時還是她讓我到辦公室去接你們的呢。”他在走廊的盡頭又轉了一圈,指著那間128說道:“會不會就是這間啊?門牌號隻是被人給換了。”
    他說著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那裏麵有幾個科學團隊的助手在整理資料,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個警察,便又都低頭繼續工作。
    薑三思故意咳嗽了一下,問道:“各位,打擾一下,我問一下,你們現在工作的辦公室之間的門牌號是不是129啊?”
    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說道:“沒有啊,從搬進這間辦公室,我們的辦公室就是128。”
    薑三思還不死心:“那是不是這間辦公室的裏麵之前還有一間辦公室,是129?”
    女生扶了扶眼鏡,搖頭道:“沒有,這間就是最裏一間了,沒聽過以前有129。”
    我們都說不出話,難道之前我們進的是鬼屋嗎?怎麽好好的一間辦公室就突然人間蒸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