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五娘挑大梁

字數:4690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招魂師 !
    早聽說茆山派法術以霸道、不講理駐世,所謂的不講理是指無道理可講,道理講不通。閭茆二術並稱,閭山派的法術自稱有道理可講,道理講得通;而茆山派則正好相反,無道理可講,道理也講不通。就像我那天從劉媽手中截留的那道符一樣,符膽上居然寫著耶穌,便可謂無道理可講,也講不通。
    而我進門沒說幾句話,劉媽居然便直接要代祖師爺收徒,也是不講理之極。
    她身旁的少婦大概叫五娘,我聽劉媽這麽稱呼她。五娘有些受不了,馬上提醒道:“劉媽,你怎麽了?千萬別犯糊塗,別讓她給騙了!”
    我瞅了五娘一眼,說道:“一看你就是沒入門呢,聽我的話,死了學茆山派法術的心吧,你不是那塊料!”
    劉媽很高興:“你知道我這修的是茆山術?但我家的這個‘茆’是草字頭的那個毛,可不是那個毛!”
    我說道:“茅、茆,不是都是草字頭嗎?發音也一樣。閭山、橫山、茆山,這是三派道法啊。”
    劉媽喜道:“你還真知道啊!不用說了,快入我門下吧!”
    我搖搖頭,說道:“不入!我就是來看看!”
    劉媽驚訝道:“為什麽?”
    旁邊的五娘撇著嘴說道:“給你機會還不知珍惜,到時候來求也沒用。”
    我搖著頭說道:“不為什麽,不用理由,沒道理可講!”
    劉媽拍著手笑道:“哎呀,太好了,太好了,真是我派中人啊!”說著正襟危坐,“現在你就是我派傳人了,我要過教與你!”
    五娘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她為了能入劉媽門下學習法術賺錢,不知求了多久了,天天免費來幫忙打雜,可劉媽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可如今我都沒心要入茆山派,劉媽卻追著趕著,非要收我到本門之中。
    正說著,便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我們之間就算再有矛盾,此時也都得停了下來,少婦走到門前,開門讓那人進來。
    進門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人長得很高挑,穿著打扮也很時尚,上身著一件豹紋大衣,下麵是黑色的超短裙,腳下蹬著一雙幾乎是腳尖點地的高跟鞋。女人好像很緊張,一進屋便忙著四處打量,她先看了一眼坐在方桌前一動不動的劉媽,又看了一眼站在法堂前的我,然後說道:“我,我是早上預計來的,我姓趙。”。
    五娘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道:“坐下吧,孝敬別忘了帶!”
    我見此情形知道劉媽的生意來了,便不再說話,低眉耷眼地退到在一旁,就算是我無心入茆山學藝,也不能把人家的買賣攪黃了啊。
    豹紋女人慌忙從攜帶的小包裏摸出一個紅包,隔著桌子遞了過去,見劉媽不接便有點手足無措。劉媽指了指桌麵,她便把紅包放在桌子上,這才把手縮了回來。
    劉媽問道:“說吧,什麽事?”
    豹紋女人不由咽了下口水,說道:“大師,我的孩子丟了,從昨天下午便找不到了,您給查查在哪吧!”
    我有些好奇,孩子丟了不去報警,卻來找法師幹什麽?應該不會是被抓去配陰婚了吧?自從上次劉言明狠狠打擊了配陰婚的風俗,此地基本已沒人再敢做此事了。
    估計劉媽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她抬了一下眼皮問道:“報警了嗎?警察怎麽說?”
    豹紋女人又咽了下口水,說道:“報了!警察也到園裏看過了,但卻什麽都查不到,我們著急孩子的安危,聽說您的本事高強便也過來試試。”
    劉媽點了一下頭,把桌子上的那個紅包又推回到豹紋女人麵前,說道:“警察插手的事,我們就不過問了,請回吧!”
    我不由對這個劉媽另眼相看了,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玄師少和警察打交道,便會多一分安全,像我這樣能和警察打成一片的玄師那也算是奇葩了。
    一聽說對方連錢也不肯收了,那豹紋女人少婦不由急了,連忙把錢紅包又推了回來,說道:“您就給看看吧,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承您的情!孩子是我們的命根子,沒了他,我們可不知道怎麽活,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卻對這事挺感興趣,便在旁邊插了一句嘴:“收不收的另講,你先把事情說給我們聽聽,能不能管的,我們聽了再做決定。”
    劉媽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出言反對。五娘卻輕蔑地撇撇嘴,但也沒說什麽。
    豹紋女人見狀鬆了一口氣,整理思路,慢慢說道:“我叫趙怡,和老公一起做建材生意的。前天下午我們帶九歲的兒子到鄉下親戚的果園裏玩。孩子從來沒到過農村,看什麽都新鮮,而且果園裏有很多種水果,隻要不糟蹋,都可以摘下來吃。孩子在裏麵玩得不亦樂乎,我們便沒去管他。但直到天黑也不見孩子回來,我們便去果園裏去喊,結果卻一直沒有找到。
    “我們這才著了急,馬上發動附近的果農幫忙,卻隻在一棵芭蕉樹下找到了孩子穿的一隻鞋。我們便馬上報警了,結果警察來了也是什麽線索都沒發現,但卻打聽到,附近的果園中也有孩子在芭蕉樹下失蹤過,有的後來找回來了,有的則真失蹤了。
    “我們真著了急,便盡可能地想別的方法,有人就介紹說城裏有個劉媽看這事很厲害。我這才找到您這裏,這事警察也是無能為力的,不然也不會還有別的失蹤的孩子至今沒找到了。您就幫幫我吧!”
    我輕哼了一聲,什麽警察無能為力的話我就不願聽,我現在還掛名在警局的專家組呢,什麽時候我們有破不了的案了?二十年前沒頭沒腦的一個案子不也讓我們偵破了嗎?
    劉媽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和警察有任何交集,如果我們幫不了你,就是在宣傳封建迷信,如果幫了你,又是拆警察的台,所以實在抱歉,請回吧!”
    趙怡馬上從包裏抓出兩疊鈔票在桌上,說道:“我可以加錢,事後也絕不向警察透露風聲!”
    五娘看著那兩萬塊有些眼饞,便也勸道:“劉媽啊,人家也一片誠心,你就幫幫人家吧!”
    我心中已有了另一個主意,便走到桌前,俯下身來對劉媽說道:“要不就由弟子出山,老師你去坐陣,如何?”
    五娘一聽我毛遂自薦要去給人看事,不由急了,這到手的鈔票憑什麽讓別人賺呢,不由叫道:“憑什麽啊?你算老幾啊?我都跟劉媽多少年了,要是出山也是我出,哪輪得到你!”
    我拍手笑道:“那太好了,這位師姐,那你就接了這筆業務,幫幫這位福主吧!”
    劉媽不由抬頭又看看我,要知道“福主”這說法也是玄學界的一種說法,相當於服務行裏的“客戶”,能一開口就說行內話,那行事也不會無故亂來。
    五娘卻哪有這個見識,如今隻忙著見錢眼開,真的上前把那兩萬塊收到懷裏,說道:“行了,這事我接下來了。我到你那果園給你瞧瞧去,保準能找到孩子!”
    我笑道:“好極了,師姐出馬一個頂倆,當然不隻是體重了。那我就在這祝師姐旗開得勝了!”說著向她抱了抱拳。
    五娘意氣風發,馬上便想走出門外去。卻被劉媽一聲嗬斥:“回來!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你這樣子,再和我學幾年也沒用!你去要是找不到孩子,被人打死了都有可能!”
    五娘一下泄了氣,從門口退了回來,又不情願地從懷中把錢拿出來,放回在桌上。
    劉媽說道:“好了,話都說到這了,我再不接就有點損了祖師爺的威風了,那我今天就破例和你去果園瞧瞧吧。至於這錢,你也先收著吧,事情成不成的到時再說。”她不肯收錢,便是存了退路。
    於是劉媽讓五娘把各種法器都帶上,還專門囑咐把法堂上供著的油燈也拿著。等一切收拾好了,她才在五娘挽扶下出了房門。但趙怡的車上已經坐了兩個人,我們三個再加上趙怡便坐不下了。
    五娘便說道:“這好辦,這人不是我們師門的,她和我們無關,不帶她就成了!”她指了指我這麽說道、
    我笑道:“那師姐去坐他們的車吧,我自己有車。”說著打電話給李遇求,讓他把車開過來。我新買的車是輛悍馬,樣子威武,裏麵的空間也很大,當初我讓李遇求選車時,便見他的眼睛離不開這車一樣,於是毫不猶豫地把車買了下來。告訴李遇求這車除了平時我要用的時間外,他隨便開,把他美得不行。
    我上前扶了一下劉媽,說道:“我看您也坐我的車吧,這裏寬闊些,你可以在後麵躺著休息。”
    劉媽點了下頭,便隨我上了悍馬,手中還托著那盞油燈。
    五娘向開車的李遇求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有什麽了不起,我年輕那陣,也能有人開車送我!”敢情她以為靠著年輕,才有人車接車送,卻不知這車本來就是我的,而且那開車的也是我的專職司機。
    我看著五娘肥胖的身體擠進那輛轎車裏,覺得好笑,心中不由生出一個邪惡的想法,便小聲地和對遇求說道:“得把薑三思也叫來,人齊了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