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紙人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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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遇求發動汽車,緊跟著前麵的小轎車。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一下眼躺著後來的劉媽,她閉著雙眼,無精打采的樣子。法教一係擅長法術,茆山派法術更是霸道著稱,但其負作用也是最為明顯的。
民間傳說算命相麵有五弊三缺,其實不過是外行人以訛傳訛,現在各種胡同中多了去的算命相麵之人,但也沒見幾個人是鰥、寡、孤、獨、殘,所以這不過是外人沒根據地訛傳罷了。算命相麵隻算命不改命,其實副作用很小,而像風水、法術,算得準不準無所謂,能改才是關鍵,其負作用相比便大,所以便有了交天課錢化災的傳承。
而茆山派陰傳陰會,在過教之時,便要在“孤”、“夭”、“貧”三字中選擇一字,當作自己的一生的命運走勢。要不孤苦一生,要不少年夭折,要不貧困一世。劉媽無疑偏重於孤,而且身體極弱,所以出門走了幾步,便要氣喘籲籲地躺著休息。
我看劉媽並沒有注意我們,便對李遇求神秘地說道:“看我當著她的麵,打電話把薑三思叫過來。”
李遇求自然知道這些玄師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於是疑惑地問道:“可以嗎?”如果當著劉媽的麵把一個警察叫過來,還不把他嚇跑了呀!
我卻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玩,便拿起手機撥通了薑三思的電話。
電話接通,薑三思第一句話便說道:“哎呀,婷妹,快過來幫忙吧,我這堆資料整理不過來了!”
我氣道:“死去吧,除了整理資料你就想不起我來!”
薑三思嘿嘿笑道:“哪能啊,有好事我準想著你,你瞧中秋單位剛發了月餅,我一個沒敢吃,全留給你了。”
一說到這我就有點傷感,當初舊城區的老太太,在酒店裏吃到好東西時,也會留給我。她不管那些東西是怎麽來的,都用手帕包著,等下次見到我時給我吃。我不想提起這傷心事,便叉開話題:“少耍嘴皮子了,我這真有個事要你來一趟。是一個郊區果園失蹤了一個孩子,而且聽說附近失蹤的不隻一個。我和另一個玄學大師劉媽,正往那裏趕呢。”
這種事薑三思哪能沒有興趣呢,上次也是因為一個孩子失蹤的事,讓劉言明破了陰婚案,大出了一把風頭。如今這裏也來了這麽一出,不論是什麽原因,薑三思都恨不能馬上飛過來。
我又囑咐他:“低調點兒,能武裝就武裝上吧,記得開你那輛新車!”我說這話都大有深意,低調點兒是告訴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武器是指讓他帶上槍以防不測,而開他的新車則是讓他開自己的私家車,別把警車給開過來。這三句前後映襯著,以薑三思的聰明程度,相信能夠體會我的意思。
果園離劉媽所在的小區並不大遠,四十多分鍾到了地方。果園的門口聚集著不少人,估計是負責人和一些果農吧,有個老太太看著很焦急,見到我們像見到了救星一樣,似乎是孩子的奶奶,有的則隻是來看熱鬧,瞧瞧法師是怎麽做法的。
我扶著劉媽下了車,便向果園裏走去。果園有點大,沒走多遠,劉媽便走不動了,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五娘身材太胖,也已經走出一身汗了,她忍不住就問:“還要走多過多啊,怎麽還沒到出事地點呢?你家一個幾歲的孩子也太能跑了吧!”
趙怡解釋道:“因為大家承包的果園都是相連的,我們現在是從別人家的地方穿過去,孩子那天也在這裏玩過,所以我們才想讓大師沿途都走一圈,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劉媽一聽連孩子失蹤的那個果園都還沒走到呢,便叫住了我們,說道:“不用走了,人老了,走不動了,就這在裏做法吧!”
趙怡著急道:“可,可是還沒到地方呢?”現在估計有點後悔自己弄巧成拙了。
劉媽不再說話,讓五娘把她的法寶都拿了出來。這次卻是一個方形的低邊盒子,說是盒子,其實更像個木盤子。五娘將盒子拿出後便放在地上,又把一個袋子解開了口,把裏麵的細沙倒入在盒子中。
劉媽從五娘手中接過來一支香,然後一指趙怡,說道:“你過來!”趙怡聞言便馬上走上來,按照劉媽的指示,將手掌伸到她的麵前。
劉媽抓起她的手,用自己的長指甲在她的中指肚上劃了一下,頓時一滴血冒了出來,劉媽便把這血滴在香上,然後放開她,又走回到五娘的身邊,說道:“好了,開始吧!”
五娘撅著嘴,嘟囔道:“又是我!”便跪在地上,把方盒端了起來,用雙手捧著。
劉媽拿出自己的油燈,把香點著。我估計這油燈便是她師門的一件法寶,不然她不會如此鄭重地從小屋拿過來,而且火都不熄。又見她將點燃的香末端插入五娘的嘴中,讓她叼住。再從袖中抽一道符來,用油燈點燃,忽然將餘火全塗在自己的手上,把冒著火花的中指伸出,在五娘的額頭上畫了一道符。
五娘的頭一下便低了下去,好像脖子癱了一樣。接著便見她口中叼著的那支香,香頭向下插進細沙之中,不斷在沙中畫著各種圖案。
因為不知道這次行動會有什麽危險,所以我讓李遇求也跟著我。他此時見到五娘口含著香,用香在沙中畫著什麽圖案,便好奇地小聲問道:“領導,她這是幹啥呢?:”
我低聲地告訴他:“扶乩!”
李遇求疑惑道:“沒見到雞啊,怎麽扶?”
我差一點兒沒笑出聲來,終於見到了一個比薑三思腦袋還不轉彎的人了。這扶乩之法其實是借鬼神之力去查詢某事,扶乩又名扶鸞,而五娘就是這個鸞生,是給鬼神施展手法的載體。
由於有劉媽這個法師的引導,這次的扶乩也無須一問一答,她直接便引導出要問的問題了。
我悄悄的湊上前看了一眼,那沙盤上用香頭寫出的似乎是繁體字,其中一個字是揚,別的字卻模糊不見。卻見劉媽抬起頭,望著趙怡說道:“揚州?孩子怎麽可能在揚州呢?揚州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趙怡驚訝地說道:“揚州是我的老家啊。”
劉媽也覺得有點奇怪:“你的孩子被人帶到揚州了?”
趙怡有些猶豫:“這個,應該不會吧。”
劉媽已察覺出問題來,直接問道:“我們要找的孩子是你親生的嗎?”
趙怡有些難堪,上前一步小聲地說道:“是我老公和前妻生的,和我到沒血緣關係。不過家裏的老太爺說,我們有兒子才可以繼承家產……”她在請劉媽時說孩子是他們的命根子,敢情是是因為關係著他們繼承家產。
劉媽一甩手,顯得很生氣的樣子:“怎麽不早說?那你剛才把手伸過來幹什麽?我要你的血又沒用!”
趙怡臉色一紅,說道:“我老公不大相信這些東西呀,他根本就沒來,還在果園等著我們呢。或者孩子的奶奶行不行,她倒是在的。”
劉媽氣憤不已,將五娘嘴裏的香一拔,又在她的頭頂上拍了一下。那五娘便從身後噴出一股氣來,原來是她放了一個很長的屁,且氣味極臭無比。旁邊的人都向後退了幾步躲避,年紀輕的幹脆用手捂住了口鼻。
我想起自己招魂遇上鬼時,也會口吐的黑水,大概意思和這差不多吧,隻是不像放屁這樣不雅。
趙怡拚命地賠罪,想留住劉媽。但劉媽怒氣難消,也不用人扶,直接朝園外麵走。園中忽然起了一股邪風,劉媽正自走著,不由咦的一聲定住了身形,她從口袋中抽出一道符來,卷起來插在土裏,那道符迎風亂抖。剛才起的風馬上止住,隻有那道符還在土中無風自抖。
劉媽低喝道:“孽畜,在我麵前也敢作怪?!”叫五娘馬上把她的包裹拿來,從中拿出一疊黃紙,從中抽出一張展開,居然是一個隻黃色的小紙人。
她將黃紙人的腳插到土中,用一根紅線牽著,再吩咐五娘將油燈擺在上風口。那紙人突然鑽進土裏,推出一道隆起,仿佛土下有東西一路鑽著向前跑。
我眼前一亮,這是用替身施展的土遁之術啊!,看來這劉媽還真有點本事!
李遇求被嚇了一跳,低聲地問我:“領導,這個你也會嗎?”
我輕輕搖頭:“不會!”又轉頭衝他一笑,“但我知道怎麽破他的法。”
前一道紙人剛去,劉媽又取出第二道紙人依法炮製。將黃紙人的雙腳埋入土中,口中咒語連連,那黃紙人便又鑽進土中。僅一會兒工夫,劉媽已兩鬢見汗,雙腿不停地顫抖,估計再熬一點時間,她的法力能撐住體力也撐不住了。
果園正自鬥法,園外卻響起了車鳴聲。我知道是薑三思到了,剛才我已從微信發了我的定位給他,估計他是按著導航開過來的。
劉媽有點分神,那邪風又起,吹得她身體不停地晃動。
卻聽到身邊有人喊:“有警察來了,大師,你要不要收下功,要是讓他撞見,解釋起來也麻煩的。”
劉媽也嚇了一跳,拿起油燈便將紅線點燃,紅線迅速地燃燒著鑽進土中,接著砰砰砰的幾聲脆響,兩個鑽進土中的紙人從土中炸了出來,碎成了一地紙屑。
我抬頭向園外望去,便見一輛警車停在了果園門口,車門拉開,一個穿著警服戴著大簷帽的警察並從中走了出來,卻正是薑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