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占卜第二十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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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在這裏。”彼得打開窗戶一個閃身輕躍至臥室內床尾與窗台正中,他抬眼看到露絲所在的位置後, 一步邁到床中央, 又一步跳下床將她手中拿著的相框奪走, 丟到了床頭櫃內鎖住。
“我……我在等你。”露絲對著她空空的雙手發愣, 但在稍稍猶豫後想起彼得剛才一係列的動作後, 她像是發現了令人驚喜的事實,“你怎麽會有我小時候的照片, 而且還,還放在……”
她的胸腔因緊張而呼吸急促, 這是露絲在交往後第一次來彼得的臥室,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
而且這是彼得這麽多天來第一次跟她說話。
“等我?”彼得將頭套取下來丟到了被子下, 皺眉。
他看起來心情煩躁,不耐地詢問露絲,並且直接忽視了露絲對照片的詢問。
“對, 我從早上就來了,有事情想跟你談談, 可你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露絲語氣有些抱怨,她想繼續追問照片也想問他這一天都去哪兒了, 可在彼得抬頭對上他憔悴的麵容後, 露絲便說不出指責的話了。
彼得的眼睛下方是又厚又重的青紫色眼袋, 原本白到雀斑非常明顯的臉此時看起來略微泛黃但應該與昏暗的燈管關係不大。
他看起來邋遢極了, 下巴與嘴唇邊緣一圈都長了青青灰灰的胡茬, 彼得起碼三天沒刮胡子了。
“你最近在忙什麽, 把自己累成這樣?”
露絲伸出手想要抓彼得的胳膊卻被他側身躲過, 她甚至都沒看清彼得躲閃的動作,手尷尬的放在半空中。
彼得/露絲:“……”
兩人一時無言,像是都沒料到彼得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有什麽事情快說吧,我還要休息。但如果是關於‘交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撇過臉避開露絲受傷的目光,“沒有其他的餘地。”
“……”
正如彼得所料,露絲沉默了,她就站在那裏保持著伸手抓空的動作,近半分鍾後才將手放下,深深呼吸後問彼得道:“差不多,但我隻是來問你如果我會在某一天不再愛你,你會失望嗎?”
普利切特教授在給露絲留下選擇後便匆匆離開,連露絲原本答應贈送給他的‘曼陀拉草’及‘灰色火龍蛋殼’都沒帶走。
“等你做好選擇後寫信給我的時候,再將魔藥材料讓tessa一同寄給我。”
他說。
不會選擇忘記,但希望彼得知道這個消息,想看看他的反應。
——這本來是露絲來帕克家等彼得的想法,其實她原本也沒打算說的這麽直白。
但從彼得對待她的回避態度讓露絲覺得不直接問的話隻是浪費時間,兩人的關係注定了現在怎樣相處都很尷尬。
她想激一激彼得。
可彼得的回答超出了露絲的期待與預料,雖然它聽起來合情合理。
“嗯,”他點點頭轉過身用背部對著露絲,語氣比剛進來的時候輕快許多,“那就太好了,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這樣你就可以解脫了。”
……
“我……解脫了?”露絲喃喃道。
這是什麽回答?
“你進來的時候,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語氣那麽厭惡那麽暴躁。可在提到我會不再愛你時,像是卸下了重負,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感覺。”
她不可置信道。
彼得的背僵硬了一下,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在露絲發現之前將手從兩側放到了身前。
露絲不能接受彼得的回複,在情理之中,卻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你怎麽可以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回答?!你曾經對我許諾過那麽多,偏偏現在給了我這樣……這樣……”
惡心的,苦惱的,不願接受的。
對於這個回答她找不到形容詞,露絲急的在原地團團轉卻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其實這句話並不是她想表達的重點,但卻像是進入了死胡同般揪著這句話不放。
她急的要哭了,卻死死地咬著下唇將眼淚逼了回去。
“你怎麽能給我這樣的回答。”
不是問,是指責。在問出那句話之前她設想過彼得會緊張會泄露出一些小動作,可在聽到彼得解脫般的回話後,露絲傻了。
是她太粗心了嗎,為什麽彼得的異樣她一點都找不到,就像是他真的不喜歡她。
“……”露絲的鼻音漸重,及時彼得是背著身也能猜出她現在大概是什麽模樣,“如果你不想知道糟糕的答案,那從一開始,就不要問我。”
他說得好有道理。
可他本就不該給她這樣糟糕的答案才對。
“那,那床頭櫃上的照片你怎麽解釋,”想到還有一個證明他愛她的機會,露絲急忙拉出來,“你一直在床頭櫃放著我小時候的照片,你還喜歡我對不對?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擔心我會出事,其實根本不是我解脫了。如果我不再愛你,那個最大的解脫人是你才對!”
她以為自己句句含針,針針見血,卻不料彼得輕易地就承認了。
“對,那樣我也解脫了。”他點點頭,停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而且那個照片隻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忘記扔了而已,你別……”
你別自作多情了,你別煩我了,你別想多了。
還有很多傷人的話彼得沒有說出,聽到身後“嘭——!”的關門聲傳來,聽著女生急匆匆下樓梯的聲音,他肩膀鬆下。
“還好……”
還好她提前走了,還好他不用把那些傷人的話說完。
彼得拳頭鬆開垂回兩側,站在窗前看著女孩跑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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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普利切特教授:]
露絲拿著剛沾過隱形墨水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下這三個詞後卻停住了動作。
被彼得氣得發誓一定要忘記他的想法在心情漸漸平複的過程中,衝動的念頭漸漸減弱。幾次筆尖接觸到羊皮紙後卻又始終無法勾出筆畫。
“可我還是不想忘。”
彼得厭惡的眼神,背過身後如釋重負的‘解脫論’一遍遍在她眼前回放。剛平複心態不想生氣的露絲心中湧出一股子委屈,她崩潰大哭。
“什麽嘛,我到底為什麽喜歡他嘛,他帶給我的隻有難過和委屈,自從意識到對他的喜歡後我的生活幾乎都是壓抑的。”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紙上,隱形墨水的含義是隻能被寫信人和收信人兩人看到,可它並不防水。
看著教授的名字被眼淚打濕暈開在紙上,露絲習慣性的想要拿魔杖去將紙上的汙漬清理,但在拿出魔杖後表情僵了一瞬,兩秒後,她把魔杖丟了出去。
“連魔法都是因為你才弄丟的!”
她將信紙撕碎,丟在了地上,用胳膊在桌上掃著,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扒拉到了地上。
“超級英雄又有什麽用,嗚……”
最後還不是救不了朋友,怕連累要親手將最親近的人推到身外?
“可說到底,真正沒用的是我嗚,如果我有魔法的話,如果我還有魔法的話……”
可是她沒有。
露絲從來沒有發泄過,從丟了魔法後,至今,她遇到什麽事都當作是自己的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一人扛,就連現在也在抱怨自己沒有魔法。
可她束手無策,終於沒有了解決辦法。露絲將整個地下室砸了個遍,自從開始製作魔藥後她最長待的地方就是地下室了,此刻她見到什麽砸什麽,從坩堝到椅子再到草藥。
她想砸個痛快,像是將這些全都砸碎後她的問題就能解決了一樣。
可貧窮使她在發泄時也不能任性,隻敢挑那種砸不壞的往地下扔。在一次不小心將羽毛筆丟到一瓶未封口的魔藥內時,她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查看藥劑有沒有加入雜質,對效果有沒有影響。
在發現隻是虛驚一場後,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在做什麽的露絲哭的更委屈了。
她好想像梅嬸嬸追得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一樣,隨手一砸百十萬的花瓶眼睛都不眨一下,哭到後來露絲都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哭,可就是停不下來。
直到地下室卷起一陣風,黑發黑衣黑眸的普利切特教授穩穩當當落地,在看到眼睛紅得像是隻兔子的露絲後,皺眉不悅,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又隨手一指,地上倒落的椅子便立了起來。
普利切特將露絲按在了椅子上,看露絲坐好本打算開口教育一番,但在瞧見她的淚痕後語氣瞬間切換至輕柔模式:“哭的時候要注意喝水補充水分。”
這不是他原本想說的,所以普利切特的聲音與他硬冷臉色剛好相反,伴隨著四周自動整理清理恢複的環境,說不出的詭異。
露絲愣了,在一驚一嚇之間她忍不住打嗝,“地下室……嗝,沒,沒放飲用水……嗝!”
前一秒哭的像悲情劇,下一秒卻像滑稽劇。
“沒事,我給你帶了。”看露絲哭得暈暈乎乎,魔藥教授的眉宇間似有些無奈,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水晶瓶,一手捏住露絲的下巴直接將‘飲用水’倒入她的口中,見她皺眉有想吐出來的舉動,立刻橫眉威脅,“咽回去,敢吐出來我就給你吃幹□□皮,毒膿包都沒剔除的那種。”
這種威脅是相當管用的,露絲立刻就“咕咚”一聲將‘水’咽下。
眼瞧著普利切特教授拿出一隻柄端鑲嵌著綠色寶石的魔杖指著她的腦門,嘴裏念念有詞,“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來過。”
“你跟彼得·帕克決裂了,他傷了你的心,你沒有飲用魔藥,但對他的好感確實消失了。”
“好好在麻雞界生活,從他們的學校畢業,換一個你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住處。”
每一句話露絲都聽得到,可她卻動不了,無法反抗的同時覺得頭腦很重想要栽倒過去好好睡一覺,她覺得心裏癢癢的,像是有一些東西在流逝。
像是沙漏倒過去的細沙。
‘你們要去哪裏……’
她感到失落,卻也感到輕鬆,越來越失落,也越來越輕鬆。
一分鍾後,露絲躺在她臥室內的床上安然入睡,而地下室內少了原本答應給普利切特的草藥與最開始寫下的那封信。
床頭卻多了一張卡片。
[你能看開我很高興,謝謝你的草藥。——普利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