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他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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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題不止一件, 解決的辦法也不會隻有一種。’
    ——伊法魔尼創立人之一·伊索。
    露絲或許在體力上的評估算不上優秀, 但她的頭腦靈活度絕對是極佳的。
    雖然有時她會發呆賣蠢一下, 但可以向梅林保證, 露絲在遇到大事時, 絕對不會莽撞與犯傻。
    比如這次。
    站在鏡子前紮馬尾的她忽然捕捉到了之前被她忽視掉的一些片段,而後竟得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結論。
    ——她的情敵一年內會死,死因跟她有關。
    又因為與她有關的緣故, 露絲無法看到導致悲慘結局的過程, 這就導致她無法做出改變。
    露絲很著急,她嚇的緞帶從發絲間落了下來。
    但在十幾秒後, 露絲便收起了這慌張的神色, 迅速從地上將緞帶撿起,從容不迫的紮好了一個漂亮的高馬尾。
    她想到了絕妙的對策,去應對這樣噩夢般的占卜未來。
    “雖然我無法直白的改變格溫的命運, 但我可以采取迂回的手段。”
    露絲拿起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迅速的寫下幾樣魔藥材料名稱,而後草草地對折一下,便將信紙遞給了一直被關在頂樓飼養的貓頭鷹。
    貓頭鷹的名字叫作‘tessa’。
    ——tessa是露絲在退學後的某天, 突發奇想購買的一隻專門用作通信的貓頭鷹, 那次購物花費了她整整一周占卜所賺的錢。
    之所以會有那次的衝動消費, 是因為露絲覺得,雖然現在的她失去了魔力, 成為了普通人。但在未來的某一天, 可能還會需要與魔法界取得聯係, 她必須留有兩個世界間的媒介。
    她當時的預感沒錯,在三個月後,真的遇到了不得不聯係魔法世界的時候。
    tessa自從被露絲買回來後,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過屋外的世界了,每天隻能在開著一扇小窗的頂樓活動的它,在看到女主人終於給它‘派活’後,金色的眼睛興奮一亮。
    它不需要露絲的任何交代,隻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便成竹在胸。它用黃色的利嘴銜住她手上的信封,從屋內唯一存在的那扇小窗飛了出去。
    ——其實那扇小窗的窗戶從來都是打開的,但魔法界訓練有素的貓頭鷹在沒有接收到主人的任務前,絕不會擅自離開。
    這封信是寄往美國某個醫藥公司內的,不止美國魔法國會是與麻雞們共用一棟大樓,包括醫院也是與麻雞共用一棟大樓。
    露絲向藏身於醫藥公司內的魔法醫院寄出了購藥信件,她在上麵羅列的魔藥材料是雙劑量的,目的是為了製作一種可以給人帶來好運的魔法藥劑。
    福靈劑。
    ——直到作用消失之前,想做的所有事都會成功。
    這就是露絲在那十幾秒內,想到的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雖然她不知道格溫之死是在哪一天,又是處於什麽樣的原因,但露絲相信在那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之前,她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所以提前將‘福靈劑’製作好,在察覺到事態不妙時,立馬給格溫灌下。
    或者幹脆在做好時就把魔藥交給格溫,並且告訴她:“一旦你遇到危險,什麽都先別做,先把這管液體喝下去,它能給你帶來幸運。”
    不需要擔憂格溫會不會相信,連看似詛咒的信件露絲都有勇氣寄出去了,她還會怕這個嗎?
    不過‘福靈劑’所需要的魔藥材料非常昂貴,雖說露絲在前一晚從那個出手闊綽但是腦子有些毛病的布魯斯那裏,賺到了一大筆錢。
    但這一大筆錢全部拿出來用,也隻堪堪夠她買上兩小瓶‘福靈劑’的魔藥材料。
    而且,‘福靈劑’熬製起來非常複雜,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
    露絲急匆匆地下樓,她現在需要馬上見到彼得。
    雖然她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她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將魔藥材料寄給她。
    露絲知道的是,一旦拿到魔藥材料,她必定會立刻開始製作,而製作福靈劑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製作者兩周內不能說話’。
    所以露絲必須現在就去見彼得,告訴他關於格溫的占卜內容,以及自己想出的應對方法。
    雖然在今晚之前,露絲對於彼得還很抗拒,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但現在情勢緊迫,她絕對不會因自己的私人感情耽誤了要緊的事情。
    不過,這次遭遇的危機也並非一點好處都沒。
    至少它讓露絲突然意識到,雖然她不小心失去了魔力,但她在伊法魔尼五年的學習經曆絕不會是白費功夫。
    她不僅可以靠占卜為生,靠占卜幫朋友規避災難。
    她還可以製作魔藥,魔藥的內容紛繁複雜,五花八門,如果她運用得當的話,以後即便不出門占卜,僅僅靠製作魔藥也可以收獲不菲。
    其實魔法一直在她身邊,她並沒有離開魔法。
    露絲三階並做一步的從樓上趕了下去,她將拖鞋脫下隨便踢到一側,踩上一雙與自己衣服色係完全不搭的運動鞋便打開了門。
    她被嚇了一跳。
    她急匆匆要找的彼得,此刻竟然就正站在她家門口。
    **
    “嘿!”
    一打開門彼得就站在門口,他臉上吃驚的表情和露絲如出一轍,像是被突然開門的露絲嚇了一跳。
    “我想跟你聊聊。”
    彼得在露絲的門前徘徊了許久,他覺得最少也有半個小時了。
    但這半個小時內他始終沒有敲門的勇氣,即便他是特意來找露絲說事情的。
    早上露絲放了他鴿子,在學校裏各種刻意疏遠,午餐時露絲甚至都沒有在餐廳出現。
    這一切都在表示著露絲在故意躲著他。
    可彼得卻毫無辦法,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是對的。
    他已經有四年沒思考過與露絲之間的‘感情’有關的任何事情了,他根本不敢想。前天突然接受到露絲的告白,讓他頭腦發懵。
    原本以為自己不暴露身份的話,露絲或許過些日子就忘記這件事情了。
    於是他第二天就暴露了身份,他知道自己隻要答應了露絲的告白,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麽尷尬,可是他做不到。
    一是,他剛剛邀請了格溫當做他的舞會舞伴。
    二是,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對露絲是什麽樣的感情,但他覺得也許是友情也許是親情。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接二連三的重擊讓彼得根本反應不過來,在捋清楚自己心意之前,他隻有做出拒絕的回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無論對誰來說。
    可露絲卻很難過,她的反應非常劇烈,她甚至不想再見到彼得。
    彼得能理解露絲的心情,他原本想要偷偷摸摸的跟在露絲身後保護她,在不被她發現的情況下保護她的安全,這樣就既可以不刺激露絲,也可以讓他放心。
    但那個倒黴得了鼻炎的蠢賊暴露了他的動作,雖然當時的露絲並沒有說些什麽,但第二天她的反應足以表達她對他的抗拒。
    彼得很惆悵,他不會因為拒絕了露絲的告白,就不再保護露絲。但他也害怕自己的存在令露絲感到難過,所以他思前想後決定來問問露絲。
    究竟他怎麽做,才可以在不傷害露絲的情況下,保護她。
    怎麽做,大家可以繼續保持朋友的身份?
    可在彼得半小時都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露絲竟然開門了,正撞上了抬手即將敲門,也即將收回的他。
    “你不是有蜘蛛感官嗎?”
    露絲的驚訝表情僅存在了四分之一秒,她跨步出門,將門反手關上,用鑰匙鎖門。
    “啊?對,我有。”
    彼得愣了一下,稍加思索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因為蜘蛛感應隻能察覺到有危險的人或者事,你的所有動作,按道理如果我不去刻意觀察的話,是無法察覺到的。”
    他解釋。
    露絲歪頭看彼得,仔細聆聽。
    不知是不是周圍升起了霧氣的緣故,她的眼睛看起來濕漉漉的。
    歪著腦袋的動作是露絲習慣性的動作,今晚的她將頭發用紅色的緞帶紮起了高高的馬尾,黑發垂在右肩。
    這讓她平時被披散著的黑發,遮擋到的嫩白脖頸與鎖骨都顯露出來。
    夜晚,星空,與月光一樣皎潔的少女臉龐,唇紅齒白的她歪著腦袋像是一隻毫無防備的小鹿。
    彼得看著有些愣神,他的來意此刻被眼前的景象擠出了腦外。
    “我有事找你,關於格溫。”
    露絲沒有察覺到彼得的失神,她在聽完彼得無關緊要的‘蜘蛛感官’解釋後,又遲遲不見他繼續說來意,於是決定先說自己的事情。
    “你還記得白天的時候,我問她要了占卜所需的信息嗎?結果出來了。”
    一提起格溫,她的神色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的表情感染了彼得,扯會了他跑偏的思緒。
    “什麽結果?”
    彼得微微皺眉,露絲的樣子讓他覺得心驚,他從來沒見過露絲在宣布占卜結果時有過這樣的表情,即便是當初關於帕克叔叔的占卜結果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嚴肅。
    他甚至在露絲臉上看到了自責,難過的表情。
    這讓彼得對露絲接下來的話,感到忐忑不安。
    “格溫在一年內會死,但是奇怪的是我看不到確切的時間,也看不到她的死因,”露絲稍稍停頓,像是為了給自己說出接下來的話打氣一樣,雙手握緊拳頭,深深吸氣,“因為她的死因似乎與我有關,占卜者無法看到一切與占卜者本人有關的內容……”
    “什……什麽?”
    露絲說的並不快,這些單詞分開來每一個彼得都認識,但此刻一連串從露絲口中說出,竟讓彼得有些聽不懂了。
    又或者說是他不太想去理解其中的意思。
    “意思是,格溫有可能是我害死的。”
    露絲像是理解了彼得的意思,她這一次說的更為簡潔明了,也更為直白。
    她的語氣中帶著羞愧,明明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明明根本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否真的跟她有關,她此刻的表現卻像是已經確認了她就是殺害格溫的真凶一樣。
    她又開始做那些小動作了,牙齒咬著下唇,右手緊張地放在了左手背上,指甲緊緊地摳住皮膚。
    “但是我……”
    彼得一直皺眉緊盯著露絲,露絲越緊張,彼得的眉頭就鎖的越緊。
    這讓露絲很害怕會遭受到彼得的斥責,她連忙解釋,可她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彼得打斷了。
    隻見彼得猛地拽住了她的右手扯到他的胸前,口吻嚴厲。
    “先不要自責,也不要緊張,在你清楚的把所有要說的話說出來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任何誤解。”
    他靠近露絲,低頭與她的雙眼對視。
    “所以,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那個占卜結果還沒來到不是嗎?而且你已經算出了她會遭受到的不幸,我們一起想辦法去解決就好,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相信你會害死格溫。”
    彼得的話讓露絲愣住,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洶湧而出。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她沒有第一時間將占卜結果告訴彼得。
    並不是沒有想到他。
    而是露絲害怕彼得誤會,誤會她的動機。於是在努力的想出了解決的辦法,並且已經付出行動後,她才敢去告訴彼得。
    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彼得緊縮的眉頭不是因為對她的占卜內容不滿,而是因為擔心她繼續傷害自己。
    他信任她,根本沒有懷疑過她。
    露絲用左手抱住課本,騰出右手的空間對他打招呼。
    哈利·奧斯本,彼得的同班同學兼好友,也是露絲在從伊法魔尼退學,來到正常高校報道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聽彼得說,哈利的父親是奧斯本企業的董事長,而他就是奧氏集團的繼承人。
    但這一切在露絲心中都沒能留下實感。
    ——因為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哈利的表現都跟富豪貴公子毫不沾邊。
    他氣質與外貌極佳。
    黑色的頭發被一絲不苟的梳理到腦後,用來給發型定型的噴霧味道聞起來清新不刺鼻,淡淡的味道正如他待人處事的風格一樣。
    清爽,禮貌,不惹人反感。
    他的長相與性格毫無反差,清麗的雙眼俊朗的眉,高挺的鼻梁與永遠上揚的嘴角露出溫和卻不張揚的笑容。
    哈利就是典型溫潤公子的外形,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沁人心脾如沐春風。
    有著優秀的成績,豪門的背景,俊朗的外形,以及了不起的運動神經。
    可哈利從不張揚,他的性格好極了,處事周到,待人接物秉性平和,氣質彬彬有禮,行為典雅端正。渾身上下嗅不到一絲富家公子的輕浮和放蕩氣息。
    “你來的好早,我以為你永遠都會卡在上課的前一秒才進教室的。”
    哈利三步並作兩步,氣喘籲籲地趕到露絲麵前。
    “彼得呢?你們竟然今天沒有一起?”
    他向露絲的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尋找彼得的身影。
    哈利對於露絲與彼得一定是一同上學的想法,與看到彼得不在時驚訝的語氣,讓露絲有些窘迫。
    她想到了昨晚明明答應了彼得要一起來上課,今早卻放了對方鴿子的自己。
    “嗯……”
    她點點頭。
    “你們……還好吧?”
    哈利看到露絲的笑意在聽到‘彼得’後變消失無蹤,他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說話前斟酌再三。
    “難不成是吵架了?”
    他跟露絲在草坪上,一邊走一邊仔細查看露絲的臉色。
    “沒有。”
    露絲搖搖頭,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擠出來的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嗡嗡。
    “隻是今天想早點來,彼得又還在睡覺,我就沒有等他。之前奧托教授留的功課太難了,我想早點來請教他。”
    她在撒謊。
    雖然奧托教授留的功課確實很難,但在剛留功課的那天放學彼得就已經將難點給她解釋得清清楚楚,她根本不需要在今天起個大早特地在上課前詢問教授。
    更何況奧托教授醉心於科學研究,平時不到上課前的最後一秒,他是堅決不願從實驗室內踏出一步的。
    實驗室就是他生活的一切。
    而露絲之所以會放彼得鴿子一個人來上課,隻有一個原因。
    ——她想躲開彼得一段時間。
    不是說這段時間都不想見彼得了,而是不想像之前一樣親密,上學放學,吃飯,甚至占卜,統統都要跟他一起。
    露絲暫時還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畢竟她的戀情剛剛萌動就破碎了,她甚至還沒有時間供自己好好的大哭一場發泄一下。
    “他還是老樣子,總睡過頭。”
    哈利體諒地拍拍露絲的肩膀,似乎非常了解。
    “從暑假開始彼得就變得很奇怪,他變得非常嗜睡。我曾跟他有過幾次約會,每次他都會晚點,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回憶起來彼得最近的變化,讓哈利有些無奈。
    “雖然我不介意他的遲到,但彼得這樣的狀態實在令我擔心。”
    哈利停住了腳步,他接過露絲手裏的課本。
    “我希望他有時間能夠來我父親的公司,讓他們給彼得做個全麵檢查,我擔心他的身體出了異樣,但彼得一直推脫。”
    “你能找個機會跟彼得說一聲嗎?他好像很聽你的話。”
    哈利非常體貼,雖然他才上高中,但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了。
    比露絲高了一個頭的他在說話時會稍稍傾身,既方便露絲聽清楚他的聲音,又不用放大音量驚擾到其他同學。
    “把書包一起給我吧,我幫你拿進去。”
    他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背對著光露出令人目眩的笑容。隻是他低垂眼臉下的黑曜石般澄亮的雙眸並未能吸引到露絲,她的思緒和重點都集中在和‘彼得’有關的話題上。
    “我很願意幫你,但我不敢保證彼得一定會答應。”
    露絲斟酌片刻後才回答哈利。
    雖說哈利提出這件事是出於好意,他作為彼得的朋友非常擔心彼得的身體狀況,但露絲並不能貿然答應他的請求。
    或許在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之前,她不僅會答應哈利的要求,還會逼著彼得必須去檢查身體,但現在的她知道了彼得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了他身體變化的原因。
    雖然露絲不明白彼得為什麽要隱瞞蜘蛛俠身份,但在彼得自己坦白之前,她是不會透露出任何與之相關的事情的。
    即使是麵對彼得最好的朋友。
    “由於快要升大學的緣故,彼得從暑假開始經常熬夜學習,所以我想他犯困也是正常的,你不需要太過擔心。”
    露絲將書包遞給了哈利,對他眨眼微笑,語氣故作輕鬆。
    可原本要說些什麽的哈利,在從露絲手中接過書包後,眼睛越過露絲看向了露絲身後。
    “嗨,格溫。”
    他將露絲的背包挎在肩上,背著兩個書包左手‘端’著一摞書的哈利看起來毫不費力,悠然自得的他還伸出右手和格溫擺了擺手。
    “哈利,你來了?彼得?”
    一個甜美的嗓音在露絲背後響起,聽著高跟鞋的聲音在她身後由遠及近,這讓露絲產生了一種兔子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她想‘幻影移行’立馬從這裏消失,又或者找到附近離自己最近的洞穴鑽進去。
    總之,血液全都倒流至腳部的露絲不想見到格溫,更不想見到一出現嘴中就提‘彼得’的格溫。
    露絲伸手向從哈利手中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先走……”
    “露絲!你也在,難怪我剛才總覺得哈利麵前的女生背影非常熟悉,看起來很像‘露絲’,我還想‘不會這麽巧吧?剛想找露絲,露絲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可惜露絲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格溫打斷,尷尬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格溫。
    “是啊,嗬嗬……”
    她伸出去的手指張開又握緊,最後還是放了回去。
    露絲有些為難,在被格溫喊住之前她或許還可以離開,但在對方已經跟自己打過招呼的情況下,她就不能這麽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隻能站在原地等格溫先離開,或者三個人一起進教室。
    這樣狼狽的局麵讓露絲突然覺得今早不等彼得,提前來學校,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如果卡到最後一秒跟彼得一起來的話,應該就不會遇到彼得剛剛告白過的女孩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哈利你剛才喊住了我,我就走了。”
    格溫並沒有注意到露絲敷衍的回話與尷尬的表情,她熱情地拉起露絲的手。
    “因為我還以為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我可不想打擾你。”
    “啊?”
    聽到格溫地打趣,露絲懵了一下,她慌裏慌張地將手從格溫手中抽出,想要解釋。
    可一旁的哈利不僅沒有解釋,還不動聲色地打斷了露絲,轉移了話題。
    “彼得還沒來,我剛剛還在跟露絲提他。自從你們確定了舞伴關係後,你就變得很記掛彼得,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彼得’在哪裏?”
    哈利與格溫的關係就像是彼得和露絲的關係一樣,他們也是鄰居,青梅竹馬。
    彼得能夠跟格溫搭上話也全靠哈利助攻。
    “你又開我玩笑。”
    格溫用拳頭狠狠地捅了一下哈利的胸部,哈利假裝吃痛地倒退兩步捂住心口。
    “哦,你下手真狠!”
    他誇張地捧著胸口就像剛剛戳他的不是格溫的手,而是子彈。
    “誰讓你總調侃我。”
    格溫的臉色突變,仰著頭挺著胸語氣聽起來像是一個不好惹的黑幫大姐大,但帥不過三秒,這個金發女孩勉強說完這句話後就繃不住臉上的笑容。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找露絲還有事情呢,正巧遇上了。”
    她再次拉起露絲的手。
    在一旁安安靜靜當背景,盡力減少存在感的露絲被突然點名,嚇了一跳。
    露絲看著那個用軟軟的手指地牽起自己手的金發姑娘,看著對方臉上與彼得床頭上的那張照片上無異的明朗笑容,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理解了彼得為什麽會喜歡格溫。
    “你說吧,”露絲乖巧地點點頭,“找我有什麽事?”
    誰會不喜歡笑容明媚,性格開朗的姑娘呢?
    尤其她長得還那麽美麗動人。
    露絲心裏原本存著的一絲期待,在今天與格溫的近距離接觸後,被打消的幹幹淨淨絲毫不剩。
    因為她和格溫就像是兩個極端,她的性格遠遠不如格溫這麽開朗,甚至有些沉悶。她很容易受到驚嚇,交友圈也比較小,而格溫不同。
    她或許不是學校裏最漂亮的姑娘,但絕對是最受歡迎的姑娘,原因跟她的性格絕對分不開。
    不僅學校裏,連班裏的女生都不太喜歡接近露絲,長得好看性格又有些孤僻,難免會被人認作是高傲,這種性格在美國是最不討喜的性格。
    可格溫就不在意別人的說法,她跟露絲明明沒說過幾句話,卻在每次說話的時候親切的像是老友。
    而這樣自來熟的格溫,卻並不令露絲反感。
    “你跟哈利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吧?”
    她的視線先是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而後停留在露絲身上。
    “不是。”
    露絲慌忙搖頭,在剛才她就想要將兩人的關係撇清了。
    “我們隻是好朋友。”
    “嗯。”
    哈利沒有補充,隻是在露絲說完這句話後,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露絲的錯覺,她總覺得哈利剛才的聲音悶悶的。
    可格溫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在聽到了露絲的話後鬆了口氣,她像是解脫了一樣,將雙手攤開說道。
    “那就太好了,不然接下來這番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才好。”
    “相信我這件事情我是被纏的受不了了才會答應他的,福萊士你記得嗎?”
    格溫翻了個白眼,從語氣中也可以聽得出她是有多不願意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來打擾露絲,可露絲的重點卻在她的臉上。
    ‘為什麽會有女生連翻白眼的動作都會這麽可愛?’
    露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她甚至有種不好的念頭。
    總覺得再跟格溫交談下去了,她就會喜歡上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
    “就是那個籃球隊的隊長。”
    露絲的沉默被格溫誤認為是否認,她表示諒解。
    “畢竟你剛來,而且我聽彼得說你對於運動一類的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參加社團,不認識也是正常的。呃……我這次找你是因為他想讓我替他轉達一個請求。”
    說道這裏格溫的表情變得古怪,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她櫻桃紅的嘴唇張開又合上,手在空中搗了幾下,都沒能說出一個單詞,像是接下來的話有多麽令她難以開口一樣。
    這讓露絲產生了好奇。
    “怎麽了?他讓你轉述什麽?你說吧就算是難聽的話也沒關係的。”
    露絲將落在胸前的黑發重新挽至耳後。
    “你隻是轉達的而已,我不會生氣的,不用有所顧忌。”
    格溫的表情讓露絲誤以為她之所以不好開口,是因為讓她轉述的話語內容會很傷人。
    “如果真的是那種話的話就不要轉述了。”
    哈利皺眉,他拉起露絲的胳膊像是想走。
    “格溫,我們該進去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不管福萊士要說什麽難聽的話,都請他憋在肚子裏。”
    “不是,不是的。”
    格溫連忙打斷哈利的話,挪動位置擋住了兩人準備離開的去路。
    “是這樣的……因為福萊士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雖然他是我的朋友,但,但當他說請我幫忙問問露絲願不願意做他的舞會舞伴時,我還是會覺得有些難為情。”
    她看著露絲的雙眼,帶著歉意。
    “因為你跟彼得的關係比較好,而我又答應了彼得成為他的舞伴,所以才來請我幫忙……他告訴我自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他說了好多好多對你的誇讚。”
    “不過!你可以拒絕的,露絲。他一直纏著我要我來問問你,我被纏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會來打擾你,抱歉。”
    格溫對著露絲歪頭,眨眨眼。
    看著格溫那麽為難的表情,加之在整個學校露絲隻認識彼得跟哈利,她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尋找舞伴。
    雖然她並不記得福萊士是誰,但既然是格溫的朋友,僅僅是做舞伴的話應該沒什麽關係。
    “呃……我想……”
    露絲原本是想要答應的。
    可在她剛將話說了一半,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替她做出了回答。
    “不行!”
    一個是幫她抱著書本,正拉著露絲胳膊的哈利。
    另一個,則是剛剛踩點趕到學校,路上還順便解決了兩起案件的彼得。
    他似乎是趕得太急太快,沒能及時刹車。所以在他趁著別人不注意從一旁的某棵百年大樹頂上落地時,沒踩穩,整個人趴在了他們腳下。
    沾染秋色的紅楓正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從露絲家中回來後的彼得,將緊身衣隨意的丟在了被子內,在回到臥室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床頭的枕頭掀起,又將被子,床墊,逐一掀起。
    翻尋著什麽。
    最後,在床墊的最下方與床板相隔一張床單的位置,他摸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有些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黑發齊胸的女孩,她穿著碎花吊帶裙,在左側肩膀的位置還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她的雙手捧著一個白色的甜筒,甜筒的最頂端被咬掉了一口。
    可女孩的嘴角卻並沒有任何白色奶油的汙漬,她正咧著嘴,對鏡頭大笑。
    那是露絲小時候的照片,為她拍攝這張照片的就是彼得,那是彼得拍得第一張照片。
    他還記得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後,那時候的他剛住到帕克家不久,也是剛遇到露絲不久。帕克叔叔為他買來了人生中第一個相機,為了安撫他初到的不安心情。
    他很激動,也很開心。
    拿到相機的彼得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衝出了門,去尋找露絲,想要為她拍照,明明當時的彼得還不知道他喜歡露絲,但就是覺得鄰居家的黑發妹妹長得那麽可愛,一定要把驚為天人的她拍攝下來。
    而在他舉著相機找到露絲的時候,還沒說話,便被笑得比冰淇淋還要甜的女孩用甜筒塞了一嘴。
    撫摸著那張照片上,正咧著嘴對著鏡頭大笑的黑發女孩,彼得的目光變得溫柔,也複雜許多。
    他拿著這張照片在窗戶旁站了許久,又看了窗戶對麵露絲的臥室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床邊究竟在看什麽。直到最後,彼得看著露絲將史蒂夫送走,而後回到了臥室,打算上床睡覺,他才強行將頭轉了過去。
    彼得捏著照片邊緣的手指緊了又緊,最後還是將這張照片再次塞回了床下,這一次,他將照片放到了枕頭下麵。
    他沒有看到,在轉身的同時,那個被注視了許久的的二樓臥室,明明沒有開燈,卻突然閃過一瞬的亮光,僅僅過了不到四分之一秒,那微弱的白光便又消失了。
    可能是心中的思緒太多,今天受到的觸動太大,彼得並沒有注意到這一細小的異動,而是拿著手機躺到了床上。
    枕著放在照片上麵的枕頭沉沉睡去。
    其實在五年前,他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照片一直都是這個拿著甜筒的黑發少女。
    帕克叔叔知道,梅嬸嬸知道。
    隻有露絲不知道。
    **
    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體驗著多種巨變,懷揣著複雜心緒的並非隻有彼得一人。
    有人在寒冷的夜晚,走過淩晨也依舊喧鬧的街頭,鴨舌帽下的他神情與周圍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落寞孤獨。七十年後的世界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而他熟悉的人正在逐個離他遠去。
    他感覺自己終將孑然一身。
    有人在高樓的頂端,對著電腦調出了所有自己正在監控的人物的視頻,查看他們的動態。他捏著杯角將今晚發生的一切當做電影來看,當看到自己的隊友被一個高中生用蜘蛛網封住了嘴巴後,他笑倒在沙發上,連忙喊自己的女友來一同欣賞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畫麵。
    可他的女友在看完這一幕後卻並沒有如他所料笑出來,而是沉默半晌後,突然拉住了他挽起的襯衫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