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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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萱芷在一片喧嚷聲中,將絹帕揚起,隻見她足尖點地,旋起身,在絹帕落下的時候,捏住一角,手腕一振,絹帕散開。
    哇!
    台下驚豔的喊聲響起,被抖開的絹帕足有一米長半米寬,看似很薄的麵料下卻蘊藏著玄機。
    齊皇後,不由站起身,盯著半空中似舞非舞的寧萱芷,在她流暢的飛躍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飛出絹帕,隨著她越來越快速的遊走,半空中仿佛出現一座空中樓閣,鳥語花香,蒼天大樹下,一位美麗的女子從仙閣中走出,她儀態端莊,風姿卓越!
    “好!”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畫中的女子是何人,紛紛借著這道奇景向齊皇後恭賀讚美。
    寧萱芷勾起嘴角,收回絹帕,捧在手中,輕輕落地後小口喘著氣,看起來十分的勞累。
    “你是怎麽做到的?”
    “臣女曾經聽說過在民間有一門失傳的繡技,所以想這塊絹帕會不會隱藏著玄機,姑且一試,沒想到真的被臣女猜中。娘娘,此種絹帕天下少有,更不用說如此長幅的繡畫,若是罩在走馬燈上,滴上香油,畫麵會更加清晰靚麗,鮮活有靈氣。”
    齊皇後眼眉帶笑,讓人把絹帕收了起來,放在一個錦盒中。她衝著寧萱芷身邊的女子說道:“你叫什麽?”
    “臣女柳荷。”
    齊皇後點點頭,柳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當年有柳氏女入宮為妃,集先皇寵愛於一身,難免遭人嫉恨,盡管在宮裏大起大落數載,最後還是難逃厄運。
    “本宮很喜歡你這件寶貝,既然是失傳已久的繡技,到了你這裏,便不該再斷送了,老太君,還望你在外多多照應著才是,若有困難可以隨時進宮來告訴我。”
    “謝皇後娘娘體恤民情,臣婦一定將此技藝保存下來,發揚光大,流傳後人。”
    老太君跪在大殿上表明自己心跡後,帶著柳荷坐回位置。
    寧萱芷剛要起身,便被齊皇後招到了跟前。“你坐到我身邊來。”
    寧萱芷驚訝的瞪起眼,她不安的看向一邊的林馨婉,瞥見寧雅嫻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她提著裙擺立即跪拜在殿上。
    “臣女不敢!”
    “今日此時,我等齊聚一堂,隻是想一起敘敘舊,聊聊家常瑣事,我也不是什麽皇後娘娘,你們也不是什麽大臣家的夫人小姐,隻是一群女子,諸位不要太過拘束。”齊皇後開懷的笑了幾聲,衝著寧萱芷招招手。“過來坐,跟我說說這繡技和香袋的事。”
    寧萱芷不敢再推托,隻好走上台階,坐在齊皇後的下首,她對麵是一臉春風洋溢的賢妃,她身邊則是與齊皇後略微相象的德妃,還有幾個小公主坐在一旁,她們從小就受宮廷禮儀的熏陶,才不過八九歲的模樣,已經是儀態端莊。
    盛宴在獻禮之後正式開始,各色佳肴紛紛端上台麵,宮裏的樂師在一旁傾情演繹著柔美的樂曲,大殿中央,舞女翩翩而起,絢麗的服飾令人眼花繚亂。
    寧萱芷吃的膽戰心驚,深怕自己有半點差錯落在各位娘娘和皇後的眼裏。
    齊皇後一麵欣賞著殿上的歌舞,一麵暗中觀察著寧萱芷,與德妃對視了一眼,微笑著想起了自己的心思。
    在眾多女子中,寧家二姐妹無疑是最出色的,也是最合她眼緣的。雖然這寧萱芷處事不按條理,為人不夠端莊賢淑,但就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忍不住去揣測她下一步會做什麽。
    相比之下,寧雅嫻就太過呆板,與寧家大夫人一般無趣。
    “你調製的香囊我很喜歡,也不枉我等了這麽久,隻是這引子到底為何物,為何一定要在第一場冬雪之後,才能采摘?”歌舞看多了,齊皇後有些困乏,她靠坐在鳳椅上隨口問道。
    寧萱芷放下酒杯,在得到林馨婉首肯後才緩緩說出原由。
    “第一場冬雪來的突然,能從中存活下來的植物必定都是堅韌不拔的,其寓意與皇後娘娘的性子極為溫和;第二,寒冬來臨後,大多數作物和毒蟲都會因天氣的關係被凍死,用無汙染的植被來做引子,會讓花香更為淳樸,不需要添加防蟲液體來浸泡,所以在氣味上,會更純正。”
    齊皇後了然的點點頭,一旁的德妃笑嗬嗬的開口說道:“民間處處有高手,今日倒是讓我們見識了兩位,娘娘能得此佳人,也是我們的福分。”
    “姐姐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宮裏沒人了似的,民間雖然技藝眾多,流派眾多,但要說到精益求精,還是宮裏匠人細致些,就拿剛才的那一幕來說,要是沒人提點誰會知道那絹帕是什麽,粗看之下不過是一塊布而已。”
    齊皇後看向說話的賢妃,剛想說什麽,坐在身邊的寧萱芷舉起杯子。“臣女敬各位娘娘一杯。”
    賢妃冷哼一聲舉了舉杯子,擱在了桌上,倒是齊皇後與德妃相繼喝下美酒。
    “美酒贈佳人,在座的諸位佳人能有多少個配得上我們太子殿下的?”
    寧萱芷看了賢妃一眼,輕聲說道:“太子殿下又豈是什麽人可以相媲美的。”
    齊皇後擺擺手。
    “難得宮中設宴,妹妹不如喝喝美酒聽聽小曲,那些憂國憂民的事留到以後再想也不遲,不要擾了眾位的興致。”
    皇後開口,賢妃自然不好再說什麽,她眼波流轉,瞥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寧雅嫻,於是計上心來。“姐姐,還記得上一次的‘天作人和’嗎?今日寧家兩姐妹剛好也在,不如請她們再創輝煌,這宮裏的歌舞都看厭了,想來大家也想一睹寧家姐妹的風采。”
    林馨婉瞥向故意挑釁的賢妃,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朝著堂上三位娘娘深深作揖。“承蒙娘娘抬愛,小女……”
    “臣女寧雅嫻願意獻歌一曲,祝各位娘娘年年有今朝,歲歲平安!”
    寧雅嫻打斷林馨婉的拒絕,她站起身走到一位樂師的跟前,從他手中取過一把瑤琴,走向大殿中央。
    不甘被寧萱芷強搶去風頭的寧雅嫻打算借著此聲勢,為自己找到點存在感。
    寧萱芷微微皺起眉,她看了眼尷尬站立在一邊的林馨婉,見她的臉抽搐起來,袖子下的雙手握成拳,麵對已經撫琴吟唱的寧雅嫻縮起雙眸。
    哎!寧家的臉麵都被寧雅嫻丟盡了!
    寧萱芷在心底暗暗想著,大殿上有誰聽不出賢妃話中的意思,這是把寧家當跳梁小醜了,暗示眾人太子看上的人不過是個戲子,誰想看都可以看,誰想聽都可以聽。
    “娘娘,姐姐一個人撫琴獻歌太寂寞,不如臣女為其配上一舞助興?”
    “二小姐這麽說自然好,我可是期待許久了。”賢妃得意的回應道。
    齊皇後冷眸掃過賢妃,她一手壓在寧萱芷的肩上,淡淡的說道:“你的舞技能勝過賢妃?妹妹可是出自名家真傳,豈是你可以媲美的?你雖製得一手好香,在這舞技上就不要丟人現眼了。”
    “是!”
    寧萱芷好奇的打量著齊皇後,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雖然表麵看起來是在嗬斥,實際是在幫她,為什麽?
    “皇後娘娘?”
    “休要多說!”
    寧雅嫻一曲完畢,得到眾人的掌聲。賢妃站起身,為她鼓掌,表示這是她聽過最天籟的歌聲,比當年的德妃更為出色。
    雖然得到滿堂彩,可是在賢妃的要求下,寧雅嫻不得已又獻上兩首曲子,在獲得皇後的賞賜後,才被放回去坐下。
    咬著唇瓣的寧雅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林馨婉從始至終都不曾再開口,反倒是堂上的寧萱芷嘴角帶笑,與齊皇後相處的其樂融融。
    宴會在戌時接近尾聲,在秦公公的宣喝下,眾人相繼離開。
    林馨婉沉住氣,盡管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但還是從她緊繃的嘴角看出她在怒力抑製著。
    “寧夫人,兩位小姐,請留步!”
    秦公公從後麵追了上來,他朝著林馨婉行了大禮後賊兮兮的說道:“聖上請三位前往書房喝茶。”
    林馨婉吃了一驚,這禦書房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去的,這等殊榮,她從來沒有過,也不知該如何表示。
    “秦公公,此事當真?”
    “王爺在聖上麵前,誇讚了兩位小姐在軍事上的獨到見解,所以聖上特別想見見大小姐。”
    機會來了!
    林馨婉心裏暗自想著,她扯了下寧萱芷的衣袖,讓她站到自己身後,輕輕推了寧雅嫻一把,說道:“公公請帶路!”
    禦書房中,寧恒遠挨著衛煜身邊,太子坐在皇帝的左邊,連一直都很少露麵的三皇子也在其中。
    在龍椅背後,牆上懸掛著寧萱芷之前在殿上創下的作品。
    皇帝背著手站在畫作前,不時歎息著:“此畫寓意雖好,但若是能把天下畫入其中,那將是何等巨作。”
    “父皇一定能得到整個天下。”
    當今皇帝一直想要得到江山攻防圖。寧恒遠當初的獻寶成為他人生當中的敗筆,向來麵子比人重要的他,立誌一定要在這張攻防圖上找回他丟失的顏麵,他一直不曾停止過尋找,但始終一無所獲,一次次尋找一次次失敗,幾乎讓他開始懷疑是否有這張圖存在。
    現如今再次聽到太子提及,寧恒遠暗自握緊了拳頭。
    “但願如此!”
    當今皇帝背過身坐在龍椅上,他掃過在座的每張臉,陰沉的雙眸不知在想些什麽。天子的心思不好猜,上一秒對你還是談笑風生,下一步可能就要治罪於你,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不敢有半分大意。
    “聖上,江山攻防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傳言,誰也沒見過真正的攻防圖,臣弟在想,或許它並非是一副畫作。”
    “皇叔,此話差矣,既然是攻防‘圖’,不是畫,又是什麽?”太子輕蔑的冷哼出聲。
    “江山攻防圖,顧名思義是一張集齊整個天下險峻的戰略布局圖,這樣一份戰略圖豈是一副簡簡單單的畫作?臣弟一直覺得我們尋找的方向有誤,才至今都不曾找到。”
    “誰都沒見過此畫,自然皇叔怎麽說都可以了!”
    太子見皇帝的臉色有些不悅,心下忐忑。畢竟當初提出尋找的人是他,現在被衛煜一口否定,自然是忍不下這個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