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挨訓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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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禦醫!”
    為了搞清楚真假,皇帝換來了宮裏的禦醫。
    寧雅嫻見禦醫進入,緊張的雙手出汗。寧萱芷傻笑的跳到禦醫的跟前,扯著他的白胡子咯咯笑起來,就像個七八歲的兒童。
    “寧大人的二小姐前不久不慎跌倒撞到頭部,你替朕查看下,看看二小姐的病情是否還能醫治。”
    禦醫把寧萱芷帶了下去,皇帝盯著寧雅嫻,深邃的黑眸從她的身上移到攻防圖上。
    “寧大人跟朕說,這些天你一直在研究此圖,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朕想聽聽看。”
    終於有了自己的機會,可惜太子不在邊上,寧雅嫻深吸了一口氣,她準備了兩天,為的就是能在太子麵前博得一次賞識,希望他能對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可現在,麵對一個老頭,她實在難有好情緒。
    皇帝見寧雅嫻站立不動,他慍怒道:“還不開始?”
    寧雅嫻心裏咯噔了下,此次麵見皇帝與之前大為不同,似乎客氣中帶著疏遠,不會真的是因為林家此次的劫難令皇帝失去了聯姻的興趣?還是說因為寧萱芷瘋癲而不高興?
    “請聖上息怒,臣女隻是想把最好的一麵呈現給您,沒有故意……”
    皇帝低垂著眼眸,他打斷了寧雅嫻的話,沉聲說道:“無關的話不要多說,快些開始。”
    寧雅嫻把心一橫,拿起筆墨在紙上開始畫作起來。片刻之間,在草圖上落下了些許墨點。尤其是在幾處至關重要的關卡上,還用文字注明。
    本不抱任何希望的皇帝,開始專注於寧雅嫻的畫筆,他盯著她認真的臉,加上她行筆如雲,整個作畫期間都極為通暢,與之前的樣子截然相反,不由陷入沉思中。
    從頭至尾,皇帝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寧雅嫻依照記憶把整幅圖照搬下來,確保沒有任何一點遺漏後,才放下筆墨。
    “聖上,請看!”
    好一副巨作,雖然隻是草圖,並不能看到地下的山河,但僅僅是戰略部署的細節圖,已經讓人歎為觀止。
    “這都是你自己想的?”
    “臣女自知上次在禦書房沒能好好表現,令人失望了,所以回去之後,便把自己關在屋內,翻閱史書,查找資料,得出這些,希望能幫到聖上。”
    “沒有攻防圖,你如何計算?”
    “臣女是憑著影像畫了一副攻防圖!請聖上降罪。”
    “你起來吧!”
    皇帝讓小太監把草圖壓在了攻防圖上,透過輕薄的宣紙印下去,每個節點一分不差。他滿意的點點頭,讓人把草圖與攻防圖收了起來。“難為你了!”
    “能為聖上分憂,是臣女的福分!”
    “陪朕在禦花園走走,今日是皇後娘娘聽戲的日子,太子也在那裏。”
    寧雅嫻終於露出了笑顏,她害羞的點點頭,在宮女與太監的簇擁下,前往禦花園。
    戲台上唱著刀馬旦,是齊皇後最喜歡的戲碼之一,不過今日她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邊上坐著德妃與賢妃,兩人私下暗自較勁,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在了一旁太子與三皇子的眼裏。
    聽戲是齊皇後用來籠絡各宮嬪妃感情的手段,平日裏每天請安後,都各自做各自的事,誰的心眼在什麽地方,都難以預料,把人召集在一起,熱鬧之餘,還能道聽途說點東西,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聖上駕到!”
    眾人立即站了起來,跪拜。
    “都起來吧。”
    齊皇後率先站了起來,她身後的嬪妃才一個個起身。
    “今日唱的是什麽戲?”一個小太監遞來了褶子。“都是武戲!”
    “稟聖上,本來今日有一出文戲,不過,德妃娘娘嫌太安靜,於是就改了這出刀馬旦。”賢妃搖著水蛇腰走了上來,她故意頂開德妃靠近身上,一股子嫵媚的香氣瞬間竄入寧雅嫻的鼻腔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賢妃冷眼瞥了過去。“寧家大小姐!”
    “雅嫻給皇後娘娘,各位娘娘請安!”
    齊皇後看了皇帝一眼,讓人把寧雅嫻攙扶起來。“坐吧!”
    皇帝坐在了齊皇後的身邊,寧雅嫻被安排在齊皇後身後,靠近太子。
    “林老夫人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你看起來起色不太好,別太辛苦了自己!”
    寧雅嫻拽著自己的衣角,低低應了聲!
    皇帝在看完刀馬旦之後,便帶著兩位皇子離開後花園,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他們看看寧雅嫻的畫作。
    齊皇後跟著皇帝站起身,讓寧雅嫻陪著她四處走走,讓其他人留下繼續聽戲。
    禦花園比尚書府的院子要好了無數倍,即便是在冬日,也能見到隻有夏日才能觀賞的花朵。
    齊皇後好心的跟寧雅嫻解釋了一番,為人祥和的她,此刻一點皇後架子都沒有,到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
    “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出來?”
    寧雅嫻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不敢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齊皇後瞥了寧雅嫻一眼,走進涼亭中:“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很清楚,是不是為了與太子成婚之事焦慮不安?看看你的樣子,這麽憔悴。”
    “臣女這些天一直都在潛心研讀兵書,製作攻防圖,所以才會……”
    齊皇後一擺手,她犀利的目光掃向寧雅嫻,冷聲說道:“在宮裏,你隻有聽著候著,沒人要你解釋的時候就閉上嘴,需要你說話的時候,不要做啞巴!”
    寧雅嫻微微皺起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齊皇後把寧雅嫻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心裏暗自盤算著。“女人要是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時刻保持住自己的容貌、身材、舉止,你今天這個樣子,不要說太子,就連那些宮人太監都未必看得上,在宮裏隨時隨地都要注意你的儀態,明白了嗎?”
    寧雅嫻感到委屈,打小就沒被人這麽訓斥過,更不用說如此被人貶低的一無是處,而今天不但沒有得到皇帝半句賞識,還要聽人訓斥數落,情緒一下崩潰,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齊皇後絲毫不理會寧雅嫻,見她嗚咽不止,不耐煩起來。“不過就說了你兩句,倒是哭的沒完了!”
    “娘娘息怒,臣女隻是有些委屈。”
    “想要在宮裏呆下去,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往後你要學的東西多了,我會慢慢教你,不要以為靠床幃那些事就能伺候好太子爺,女人的新鮮度一過去,下場就跟太子妃一樣,徒有有個虛名。”
    齊皇後站起身,讓秦公公把寧雅嫻送了出去。
    寧雅嫻一直細細回味著齊皇後剛才的那番話。“公公,娘娘剛才的意思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格當這太子側妃?”
    “大小姐別多想,至今為止,您還是娘娘心目中首選!”
    “可是,我覺得今日娘娘對我的態度,她好像不喜歡我。”
    秦公公走在前頭,他彎著腰,笑而不語。
    寧雅嫻出了宮門坐進馬車裏,發現寧萱芷已經在裏麵睡著,她一腳蹬了過去,故意做出要進入不小心踩到她的樣子。
    “姐姐,你回來了?”寧萱芷揉著眼睛衝著秦公公傻笑起來。
    寧雅嫻坐穩之後,衝著秦公公說道:“有什麽消息,還請公公多多留意。”
    “這個自然!”
    車輪滾動,發出哢哢聲!
    寧雅嫻放下簾子,她緊盯著寧萱芷。“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寧萱芷瞥了她一眼,撐著頭閉上眼。
    寧雅嫻拿起一個靠枕丟了過去。“寧萱芷,我在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聽到了!”
    “你逼死老夫人,現在又裝瘋賣傻,到底想要幹什麽?”
    寧萱芷忽然瞪起眼,她凶橫的看著寧雅嫻。“姐姐怎麽有臉問的出口?你拿走了我的心血去聖上麵前邀功,還要我裝傻來掩蓋事實,我還想問姐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寧雅嫻狐疑的盯著寧萱芷。“你不情願就別給啊,怪我做什麽,又不是我的意思,你不高興就去跟聖上告狀,我還不稀罕呢!”
    寧萱芷扭過頭,不去看寧雅嫻那張自鳴得意的臉。“姐姐不用說風涼話,能不能進宮還八字沒一撇呢!”
    “寧萱芷,你敢咒我!”
    一個抱枕抵在了寧雅嫻的手掌上,寧萱芷的臉從後麵露出來,她陰冷的視線令寧雅嫻縮起了脖子。“姐姐,小心坐好,別把馬車弄翻了!”
    一聲馬嘶,馬車停了下來。
    寧萱芷衝著寧雅嫻聳聳肩,掀起簾子問道:“車夫,怎麽了?”
    “二小姐,前麵有人擋道!”
    寧雅嫻敲著車門大聲說道:“去看看是誰,把人趕走!”
    車夫跳下車,走到擋道者的跟前。“這位姑娘,有什麽事?”
    “我要見寧家大小姐!”
    寧萱芷瞥向寧雅嫻嘲諷的笑了下。“姐姐,好像是找你的,這聲音好像是青伶呐。”
    寧雅嫻眼波流轉,打死不露臉。“車夫,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麽?把人拖走,我們還要趕回府裏等消息。”
    “大小姐,你當真不出來見我?”聽到寧雅嫻的聲音,青伶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一下子越過車夫跳在了馬車上,車子一下子往下沉了下去。
    寧雅嫻一個沒坐穩,跌向一邊。
    “我看姐姐還是出去看看比較好,萬一青伶姑娘一不開心,把我們殺了怎麽辦?”
    寧雅嫻轉過頭鳳目一轉,拽住寧萱芷的肩頭把她推了出去。“要死,也是你先死!”
    寧萱芷跌出了馬車,她驚叫了聲,撞在了青伶的身上。叮鈴當啷一陣響,抬頭一看,青伶穿著一身舞娘的衣服,看起來極為妖豔。
    “原來二小姐也在車裏,咯咯咯!”
    “青伶姑娘冷靜點,你想要什麽?”
    青伶盯著寧萱芷看了半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與二小姐的賬以後再算,你讓開。”
    寧萱芷不等青伶上來扯人,自己跳下了馬車。看著青伶把寧雅嫻拖了出來,啪啪就是兩巴掌,心裏一陣暗爽。“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報案啊,難道要看著大小姐被人欺負嗎?”
    車夫這才清醒過來,轉身就往衙門跑去。
    “大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青伶,這可怪不得我!”
    青伶衝著寧雅嫻嘿嘿一笑。“是青伶愚笨信了你的話,不過不打緊,隻要青伶活著一天,就不會讓大小姐好過,我會讓你嚐嚐我受過的苦!”
    “你要做什麽?”寧雅嫻害怕的叫了起來。“寧萱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