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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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萱芷在別院用過午膳後才離開,婉蓮陪著她在湖邊遊走,她偷瞄著自己的主子,一雙眼珠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別憋著了,有話就說!”
    “這可是您讓奴婢說的,可別回頭又怪奴婢!”
    “哎,我這個主子當得失敗,連個奴婢都敢爬到我頭上撒野,是不是我對她們太好了?”
    婉蓮聽寧萱芷自言自語,撇起嘴。“小姐又說這話氣人!那好,婉蓮以後再也不說話了。”
    “那我可要燒香拜佛感激各位神靈了。”
    “小姐!”
    寧萱芷見婉蓮氣的跺腳,不由笑出聲。開心果可不是浪得虛名,她坐在了湖心亭裏。“是不是對青伶的事有話說?”
    “是。奴婢覺得今日四夫人著急無非就是想知道這事是不是小姐所為,奴婢在想,這主院的事與我們何幹,為何四夫人如此鍾情與此事,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她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整治寧雅嫻罷了,想拉攏我一起,但又怕此事與我有關連累到她!”
    婉蓮哦了聲,皺了皺鼻子說道:“昨晚,大小姐院子的奴婢來找曲護院,我晚上起夜的時候,瞅著曲護院才從外麵回來,你說這事會不會是他幹的?要真是如此,大小姐一定會把事推到我們身上,不如我們與四夫人聯手,先治了她的罪!”
    寧萱芷眯起眼,曲令被寧雅嫻叫去,大半夜快天亮的時候才回來,劉福發現青伶與人苟且的事是在三更天過後,那時剛好是爹練武的時辰,這麽說,青伶在大夫人房裏也不是有意安排了!
    “曲令現在何處?”
    “被大小姐叫了過去!”
    寧萱芷朝著‘鳳陽閣’走去。
    寧雅嫻瞪著曲令,她一臉潮紅。這個人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她到哪都能撞見他!“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倒未必,小的倒是覺得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曲令擋在了寧雅嫻前往後院的路上,仿佛早就猜到了她會去找青伶似得。“大小姐昨晚不就是想讓小的成為這根繩子上的螞蚱嗎?隻是今個栓繩子的人小的,不是您,嘻嘻嘻!”
    “曲令,有本事你說出去,看看我爹到底是信你的,還是信?”
    “大人肯定會信大小姐,這魚死網破的結果隻會讓這院子裏的人恥笑,尚書府這麽大就大人一人信你有何用?大小姐在下人心裏就還是那個用情藥陷害自己婢女的主子。”
    曲令上前一步攤開手。“把毒藥給小的,我保證這事與你無關!”
    “我憑什麽相信你?事是我讓她辦的,現在她落得這個下場,心裏早就恨透了我,怎麽可能與我無關?隻要這個丫頭死了,我才會放心。”
    “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大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曲令還指望著您以後成為太子妃沾上光,哪能讓您雙手沾滿血腥。”
    “你說的可是真話?”
    “是不是真話,過了今晚不就清楚了?”曲令把瓷瓶放入懷裏。“小的還有一句話要說,其實大小姐昨日大可不必這麽做,大人早就讓小的來輔佐大小姐入宮,而且二小姐也答應了此事,本想等大夫人走後,就來找小姐,可惜啊!”
    寧雅嫻腦袋轟的一聲,整個頭皮都在發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院子的,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自己做了什麽?
    寧萱芷親眼見著寧雅嫻晃晃悠悠從後院出來,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多久曲令也從那裏出來,往外院方向走去,難道這兩人真的合謀做了此事?
    曲令想要設計青伶,倒也說的過去,可是寧雅嫻為什麽要設計陷害自己的奴婢?
    婉蓮剛要上前拍打‘鳳陽閣’的門,被寧萱芷攔了下來。“我們回去了!”
    整晚上寧雅嫻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她坐立不安的在房裏來回走動,時不時望著門外,生怕寧恒遠帶著人衝進來。
    “喂,你過來!”寧雅嫻趴在窗上把一個清掃院子的奴婢叫了過來。“你去後院打聽下青伶怎麽了。”
    “稟小姐,青伶已經被老爺送去發賣了!”
    “什麽?”
    “老爺說了,像這樣的女人殺了是便宜她,所以便讓曲護院把她賣去那個地方了!”
    “她有沒有說什麽?”
    “老爺早就回來了,一直都在別院呆著,一切都是曲護院代為操辦。”
    寧雅嫻懸著的心是放了下來,這曲令到還真是有本事,他是如何說服爹的?
    第二天一早,寧恒遠便把寧雅嫻叫去了書院,他陰沉的盯著她半句話不說!
    心裏有鬼的寧雅嫻忐忑不安,難道爹知道了?
    “你這當主子的是怎麽教導下人,做出這樣丟臉的事,你讓我老臉往哪裏擱?還膽大包天的在你娘房裏與人苟且。”
    “爹,孩兒也是被青伶平日裏的樣子給蒙蔽了,她作出這樣的事,孩兒早就不想活了!我對她也不薄,千叮嚀萬囑咐的,想不到她盡然會是這麽一個下作的東西,我聽了都覺得羞愧。”
    寧恒遠冷哼一聲。“你起來吧!今天把你叫過來不為別的事,你之前在宮裏贈送給聖上的攻防圖,現在需要你來完善,這事我已經替你安排好,這裏有一份手繪圖,你把上麵的內容都背熟,我會讓曲護院過來指導你,兩天後,我安排你與寧萱芷一同入宮,我希望這次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寧雅嫻接過畫卷,打開一看,頓時眼花繚亂,這上麵的東西多到她連看的欲望都沒了!
    “爹,孩兒一定要全部背下來嗎?”
    “這是你妹妹花了數天時間才繪做出來的,你不但要背下來上麵所有的字,連這些圖的位置都要背下來。”
    寧雅嫻皺起了眉頭,這怎麽可能背的下來,她完全一竅不通啊!
    “怎麽,不想當太子妃了?”
    寧雅嫻連忙搖頭。
    “上一次關於西北戰事的戰略意見,你不是說的很好,王爺對你也是大為讚賞,這攻防圖關乎整個中原,所以你要好好斟酌,在你妹妹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就算你想不出來,也要把它記熟!”
    寧雅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寧恒遠把她一人丟在了書院,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她都要在這裏度過,想要入宮就要把這個背下來。
    “我又不是寧萱芷,為什麽要懂這些?”
    把攻防圖摔到地上,用力踩著,直到畫紙磨破,寧雅嫻才解氣。再不情願也得做, 她拿起攻防圖死記硬背起來。
    一整天下來,已經是腰酸背痛,腦袋疼得想撞牆,卻也隻是看了一半。
    曲令跨入書院的時候,寧雅嫻趴在桌上打著瞌睡,畫稿一半落在了地上,一隻腳還踩在上頭。他幹咳了聲,把手裏書卷丟在桌上,發現響動把睡著的人吵醒。
    寧雅嫻惱怒的等著曲令。
    “大小姐,大人讓我來驗收您今天的成果,看得怎麽樣了?”
    “這就是你說讓我進宮的方法?”
    “沒錯,除此之外,大小姐和聖上心裏的人選無法比擬!”
    寧雅嫻聽出了曲令話裏的弦外之音。“這話是什麽意思?聖上心裏的人選難道不是我?不是說好的事嗎?”
    “宮裏這麽久沒來消息,大小姐還對此次聯姻有所期待?林家已經不是原來的林家,皇後又怎麽會把太子的前途壓在林家身上?”
    “林家還沒倒!”
    曲令笑笑,撿起攻防圖攤開在桌上。“林家是沒倒,但它被芝林齋牽製也是事實。若是我,也會找強者扶持,所以大小姐還是把心思放對地方,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這一晚,寧雅嫻沒有離開書院,她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兩天,不讓任何進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她幾乎沒有任何停歇。
    或許是曲令的話刺激到了她,整整一副攻防圖,寧雅嫻在寧恒遠推門而入的時候,已經可以熟記在心。雖然還做不到倒背如流,但應付已經綽綽有餘。
    寧恒遠隨便指著幾處詢問,寧雅嫻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令他大為滿意。“明日我就進宮麵聖,擇日帶你們入宮。”
    “爹,有我足夠,為何還要帶上寧萱芷?”有了前兩次的經曆,寧雅嫻心裏有了陰影。
    寧恒遠神秘的笑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擇日不如撞日。
    下了早朝,皇帝便把寧恒遠叫入宮中, 一連等了幾天,才等到他服完喪期,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寧萱芷的病情如何,這攻防圖何時能完善出來。
    寧恒遠還是那番說辭,不過這次他是信心百倍。“老臣懇請聖上給小女一次機會。”
    “既然愛卿這麽說,朕就答應你的請求。”
    下午,宮裏來了人,把寧萱芷與寧雅嫻送入宮裏!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寧雅嫻什麽裝扮都沒準備就被抬進了宮門。沒了刻意打扮,那張出水芙蓉的臉失色了不少,不能說變醜,隻是沒有以前的精致,站在寧萱芷的邊上更顯得粗劣。
    禦書房裏,隻有皇帝一人,攻防圖擺在長桌上,他盯著緩緩而入的兩人,視線落在了寧萱芷身上。
    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皇帝心裏想著,他隻留下兩個小太監,請寧家兩姐妹入座。
    “此次朕把你們請進宮,你們應該知道所為何事!”
    “臣女定當竭盡所能為聖上完善此圖!”寧雅嫻搶著先機,跪在皇帝的跟前說道。
    “恩,好!”皇帝笑著,看向一邊的寧萱芷,見她呆呆的盯著自己,雙眼沒了靈氣。“萱芷姑娘,你呢?”
    “老爺爺,你長得好好看喲!”
    寧萱芷一開口,皇帝為之一愣,寧雅嫻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這是怎麽回事?早上在院子裏,她還是好好的呀,難道這就是爹說的秘密?
    “姐姐,你看這裏好漂亮,我們出去玩吧!”
    寧雅嫻心思一動,連忙拽住寧萱芷。“萱芷不要鬧了,這是聖上,這裏是皇宮,不可亂來。請聖上原諒,萱芷時好時壞,想來這會兒又犯病了。”
    皇帝盯著寧萱芷,想從她的臉上找出細微的破綻,但她的每一個表情都那麽自然,說的話,做的動作完全感覺不到是在作假,真的摔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