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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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步走入內屋,寧萱芷把林馨婉獨自留在客堂上。
    小穗衝著大夫行禮之後,匆匆跟著走進裏屋,心裏想著就這麽把大夫人留在那裏好嗎?二小姐真是大膽,換成是別人,大夫人那種語氣早就嚇壞了。
    對著銅鏡卸了頭上的珠釵,放在一邊,拿起盒子裏的一隻手環戴在手上。
    青色水玉上帶著點點翠綠,唯有那一節鑄金雕花看起來有些礙眼。
    娘留下的這對鐲子現在也就隻剩下這麽一隻殘缺之物,若不是他,恐怕臉這殘缺都保不下來。
    玉指撫摸著手腕上的鐲子,睹物思人,寧萱芷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為自己也確實做的夠多,如今她卻無法加以回報,心裏徒增內疚,無處宣泄。
    小穗從旁輕輕推了寧萱芷一下,從銅鏡中示意大夫人還沒走,她小眼眸中透著厭煩之氣,身份懸殊,也不好驅趕,但留著總不是事,看她樣子是不會自己走得。
    “去準備午膳吧!”
    寧萱芷何嚐看不出自己手裏這幾個丫頭的心思,表麵上雖然不說不提,可心裏也是為著曲令而擔憂。
    想到這裏,寧萱芷剛下梳子站了起來,掀起簾子跨出裏屋,故意發出腳步聲走向屋外。
    “大娘,可要留在這裏用膳?”
    “這裏有什麽可以吃的?哼,寧萱芷,如果寧雅嫻有個什麽閃失,那曲令便是死上千百回也不夠抵命的。”
    站在屋子外的寧萱芷誠懇的點點頭,她回眸一笑。“人能死傷千百回倒也是奇事,隻怕不得死傷一會,就成了遺憾。”
    “大娘若是不打算留在此處用膳,那我便要前往別院。”
    說著,寧萱芷朝著林馨婉微微欠身,右腕上的鐲子散發出淡淡幽光,刺瞎林馨婉的眼。
    “這鐲子?”
    寧萱芷揚起右腕,有些得意,有些悵然的笑笑。“大娘還記得,當然聶倩還在的時候,不就是被白柔拿了去,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要回,她當著我麵毀了真鐲,想不到曲令也是好本事,不僅尋了回來,還將斷鐲給修好,隻可惜,找回來的修完善的,終究還是殘缺的。”
    陽光下,青玉失去了原由的色彩,慘白的猶如寧萱芷的膚色,細滑白皙。
    林馨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落月閣’,隻是離開的時候心事重重,寧萱芷的每一句話都敲打著她的心房,即便是一句毫無意義的話,都能在她心坎上走上好幾回,卻也琢磨不出個所以來。
    別院中,寧萱芷悠然喝著茶,前幾日聖上賞賜了一套青色琉璃瓷杯,此乃稀罕之物,她也就在賢妃哪裏見過,還有一套據說在皇後娘娘的殿中放著,連聖上都不曾用此杯子,現如今倒是大方的賞賜給了寧恒遠,這不僅讓人羨慕,更是叫人稱奇。
    溏心抱著寶寶,逗著他玩耍,幾日不見,寶寶已經有了形,看起來不再是皺在一起,眉眼漸漸張開,越發出落的英氣。
    “姨娘真是好福氣,有著這麽可愛的寶寶陪伴在身邊,。“
    溏心笑笑,自曲令鬧事以來,她便很少出門,整日與寶寶為伍,也不在管其他閑事,想來是從中學到了乖,可也沒見著有多大建樹,此刻林馨婉自然不會尋她事,但日後等自己離開這院子,必定倒黴的還是這位四姨娘。
    心裏這麽想著,也不說破這口,有些話說多了,多了也覺得煩棄,路是自己走的,看溏心也未必是善人,自有自己的主張。
    “二小姐又取笑我!”
    將寶寶交給奶媽帶出去,屋子裏才有的安靜。
    “老爺整日也不往這裏跑,我不逗寶寶,還能做什麽?”溏心露出幽怨,寧恒遠這兩日也是奇怪,既不在別院也不在常春閣,更沒去什麽青樓,獨自待在書院,也不知道在算計什麽,整日忙進忙出,看起來急色匆匆,問了也不說個所以出來,讓她好生著急。
    寧萱芷挑起眉,她把玩著琉璃杯,輕薄的杯岩仿佛一捏便碎,指腹按在上麵到還有些生疼,心中尋思,若是當著她的麵毀了這隻杯子,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姨娘是想爹了,不過我聽說他這幾日為了姐姐的是忙碌,你也別想多了,他心裏若沒有你,這套稀罕之物,又怎麽會落到你的手裏。”
    說罷,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在兩人之間發出,握在寧萱芷手裏的琉璃杯就這麽被硬生生的捏碎。
    溏心看著那薄片心疼不已,壞了一隻杯子等於是壞了一套瓷杯,少了一個都缺一不可,而這套杯子才剛剛入手不到兩日,便斷送在了寧萱芷的手裏。
    “哎呦,我這手勁如何是好!”
    溏心牽強的笑笑。“不打緊,還有三隻,反正我這裏也沒什麽人來往,碎了也就碎了,可別紮到二小姐的手。”
    “話雖這麽說,但終究還是碎了,杯子就跟人一樣,放著看著並不覺得有多大用處,但少了壞了,才發現它缺一不可。”
    站起身,琉璃碎片落在桌上,帶著一點點血跡,在青灰桌布上顯得格外顯眼。
    “姨娘不用擔心,我自然再找一套送來陪你。”
    溏心也跟著起身,她腳步悠顫,送到門口,寧萱芷請她留步,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別院。
    打碎琉璃杯固然是故意,但寧萱芷的話可並非無意。
    缺一不可!
    在暗示曲令的生死嗎?
    溏心五指扣在門框上,用力的泛了白。
    走在幽靜小道上,身後的人走走停停,似乎在躊躇著是否上前,走在前麵的人已經消失在轉角處。
    鳳兒從別院一路跟著寧萱芷,剛剛在廂房外,她是看得真切,這二小姐心中是否有公子,一目了然。
    “出來吧!”
    寧萱芷挑了一處很少有人來的林子坐下,這裏地處主院附近,卻顯得極為陰暗深沉,即便是在院子裏做活的家奴也勝少來這片林子,不為它,隻因這裏曾是絮語閣的後花園,現在絮語閣被拆,為了省去銀兩,這裏便種上了不少花花草草,成了一大片林子,阻礙在兩院之間,無形中成了一道分界線。
    鳳兒舉步而出,當下就跪在了濕土上。
    曾幾何時,瞅著鳳兒倒是對眼起來,寧萱芷心裏悠悠的想著。
    “二小姐!”
    “噓”!寧萱芷用手指貼合在鳳兒的唇瓣上,她做事小心,並不是因為鳳兒,而是在這院子裏,四次都是盯著她的人,不妨不行。
    “我知道你找我何事,該用的法子我都用了,但我爹已經打定主意,誰都挽救不了。”
    鳳兒搖搖頭。“如果是小姐您,一定有法子。”
    寧萱芷嗔嗔一笑,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她有法子?她倒也希望這麽想,可事實就是如此。“你與劉福都是木府的人,我知道說這話不好聽,曲令傷寧雅嫻是有目共睹,如今我是救不得他,但你們的主子可以。”
    鳳兒自然知道寧萱芷嘴裏的主子是誰,她差點就衝口而出,但話到了嘴巴還是咽了下去。“公子近些日子都不在京城,他並不知曉此事,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出手相助。”
    說著,風兒的眼裏閃動出淚花,雙手攪著裙擺,恨不得捏出個洞來。“二小姐,曲令一心為你,他會出手對付大小姐,也是因為她說的話傷了您的麵子,我懇請二小姐看著他苦勞的份上救他出來。”
    寧萱芷側過身子,躲開了鳳兒的這一拜。“我能找誰幫忙?太子?還是聖上?”
    自嘲的笑笑,寧萱芷冷起雙眸。“鳳兒,如果你還想在這院子裏呆著,便不要再提此事,曲令,我幫不了他。”
    “二小姐真的這麽狠心,曲令為你出生入死,好幾次險些喪了命,您就一點都沒有感激之情?”
    “我感激,也心疼,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做些什麽?在事實麵前,我難道要顛倒黑白?況且,我又能做什麽?”
    “您可以去找王爺!”
    此話一出,鳳兒頓時就收了口,她心裏懊悔,但寧萱芷i已經站立起來。“這話我當沒聽到,你走吧!”
    絕情不需要說很多狠話,一個動作和眼神,便叫人寒心。
    跪在地上的鳳兒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有多涼。
    一個黑影走到她身後,輕輕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走吧!”
    “劉福,我真後悔那日為什麽不動手。”
    鳳兒咬牙切齒的說著,她怨恨的眼眸與青伶相差無幾。
    “你別做傻事,別學青伶。”
    “可是,我好恨啊,她怎麽可以這麽無情,公子對她的心意,她難道一點的感覺不出來嗎?”
    劉福垂手站在一旁,情事這種東西是要兩隻碗相撞才能碰出聲音,他早就提醒過公子,寧萱芷心裏的人不是曲令也不是聖王,而是秦諸,即便是曲令做得再好,他也不是秦諸。
    “走吧,四姨娘在到處找你。”
    扶起鳳兒,劉福帶著她離開了林子。
    走得急忙,兩人都不曾察覺在幽暗的伸出有一雙眼眸緊緊盯著他們的背影。
    回到落月閣,林馨婉早已離開多時,寧萱芷覺得全身困乏,倒在床上,她需要想辦法,不然明日開審之後,曲令必定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她起身走向院門旁的兩間小屋。
    推開門,屋內依舊幹淨的叫人懷疑這裏曾有人居住過,整齊的物件擺放在原位,桌上一塵不染,有人天天來打掃,坐在床鋪上,對著門,才發現無論是在屋頂還是在屋內,曲令的視角永遠都是對著她的廂房。
    用情之深,她難以回報!
    ‘鳳陽閣’裏,熱鬧非凡,整個院子的奴婢都在尋找夏玉姑娘,不是因為有多大的事,而是主子在找,她們隻得跟著找。
    寧雅嫻坐在庭院之中,春雨過後,院子裏生機盎然,尤其是剛剛冒出的翠綠已經茁壯成長,今年是看不到什麽新意,但來年開春必定又是綠草重生。
    整個院子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人,寧雅嫻埋怨的盯著那些奴婢,一手揮掉桌上的茶壺,打在地上碎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