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609 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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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洗蘋果。”令狐軍說著拿了一個蘋果出了屋。
    “楊上遷,好點了嗎?”秦姨問。
    “我不叫楊上遷,我叫馮起承,謝謝你們來看我。”我說。
    “你怎麽去qiang銀行了呢?沒錢給我說呀,也不能qiang銀行。”秦姨說。
    “我是被冤枉的。”我說。
    “你一點都不冤,兩年都太輕了,應該判你個十年八年。”海霞說。
    “丫丫呢?”我問。
    “丫丫在家,她舅看著呢!”海霞說。
    “楊上遷,我剛才給這個叫什麽軍的警察說了,他同意你和海霞去辦離婚手續,我看,今天就把這事辦了吧!”秦姨說。
    “他同意?他算老幾,我離婚還要他同意,這事是不是有點急了?”我說。
    “早離婚早解脫唄,你拖著有什麽意思?”秦姨說。
    “誰解脫?海霞解脫了?哎,奇怪了,我就沒見過有父母勸自己的孩子離婚的?”我說。
    “這不就見著了嗎,你什麽意思,到底是離還是不離?”秦姨說。
    “這個我要花時間好考慮考慮,畢竟還有丫丫。”我說。
    “甭考慮了,丫丫我們帶著,你放心。”秦姨說。
    “別,就是離婚了,丫丫也不可能給你們。”我說。
    “馮起承,你在蹲監獄呢!丫丫怎麽給你帶?”海霞說。
    “我這很快就能出去。”我說。
    “很快就能出去?你當監獄是旅館,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秦姨說。
    “放心,快了三個月,慢了最多半年,我肯定出去,等我出去,我們再說離婚的事好不好?”
    “你萬一要是被加了刑期,再判個十年八年,你讓我們怎麽等?”秦姨說。
    “怎麽會加刑期呢?”我說。
    “怎麽不可能,像你這樣的上來就敢搶銀行,你要說你沒有前科,打死我都不相信,說不定你以後還越獄呢!”秦姨說。
    “我不可能越獄,就是現在沒有警察看著我,我都不會走的。”我說。
    “馮上遷,你就別那麽倔了,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們去法院,這麽還得離嗎?”秦姨說。
    “我叫馮起承,不是馮上遷,海霞,你到底是為什麽要和我離婚呢?”我問。
    “這要問你自己。”海霞說。
    “不明白?我們不是自由戀愛嗎?在說我被車撞,還是你救了我,你是我救命恩人啊!”我說。
    “那你還囉嗦啥,趕緊和我離婚吧。”海霞說。
    “我就不懂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你嫌貧愛富?”我問。
    “和你沒有什麽共同語言。”海霞說。
    “你和毛四有共同語言?”我問。
    “馮起承,我和你在一起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海霞說。
    “那等我出去,我就天天讓你過好日子行不行?”我說。
    “三斤鴨子兩斤嘴,馮上遷,你就全憑嘴了。”秦姨說。
    “我說真的,等我出去,海霞你要什麽我給買什麽,要車買車,要房我給買房,天天下館子,想吃什麽吃什麽!”我說。
    “以前就這麽騙海霞的是吧?馮上遷,我現在是把你看透了,你這兩天蹲監獄腦子算開竅了,等以後出來,是不是打算不搶了,該行騙了!”秦姨說。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
    “還笑?好,海霞那就別在這裏廢話了,去法院,孩子準能判給我們。”秦姨說。
    “能不能等我出來?這樣行不行?給我三個月時間,就三個月時間。”我說。
    令狐軍走進來,“馮起承,我敢再給你打賭,你三個月出不來。”
    “那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出來?”我問。
    “三年。”令狐軍說。
    “有沒有搞錯,我刑期才兩年啊!”我說。
    “別忘了可以加刑啊,在監獄裏加刑比減刑容易。”令狐軍說。
    “令狐警官,我沒有得罪你吧?”我說。
    “沒有,不過,今天我心情不是太好。”令狐軍說。
    “警官,我們就先走了。”秦姨說。
    “好的,有什麽事盡管找我。”令狐軍咬了一口蘋果說。
    秦姨和海霞走了。
    “你說是給我洗的蘋果啊!”我說。
    “我有說給你洗嗎,我是說我去洗蘋果。”令狐軍說。
    “這都中午了,能不能弄點飯,麻煩您了,警官大人。”我說。
    令狐軍打了一個哈欠,“不好意思,我沒空。”
    “那讓甘護士幫我打飯吧。”我說。
    “甘護士沒來。”令狐軍說。
    “沒來?她去哪了?”
    “我怎麽知道?甘護士今天沒來,我心情也不好。”令狐軍說。
    “是不是你不讓她來的?”我問。
    “我還想問院長,甘護士為什麽沒來呢?可能是休息吧。”令狐軍說。
    “能不能弄點飯吃?求你了。”我說。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自己想辦法吧!”令狐軍說。
    “你這手銬銬著我,我怎麽想辦法?”
    “馮起承,我勸你,做人別那麽狂妄,我給你說,越有本事的人,越低調,俗話說,事不可做盡,言不可道盡,勢不可倚盡,福不可享盡。”令狐軍說。
    “什麽意思,不懂。”我說。
    “凡事要留有餘地,話不能說盡,權勢不能用盡,福氣不能享盡,當然後麵兩句和你沒什麽關係。”令狐軍說。
    “不錯,很受教育。”我說。
    “想吃飯,你自己想辦法,或者等甘護士來。”令狐軍說。
    “她什麽時候來?”
    “或許一會就來了,或許是明天來,或許是你出院了,她還沒來,馮起承,你可以今天出院,不過,你今天要是出院的話,你就算輸了。”令狐軍說。
    “我再等一會。”我說。
    夜裏做夢,就夢到了烤鴨,並且烤鴨看見我之後,主動跑過來的,步子蹣跚,我一張嘴,烤鴨就一躲,我再張嘴,它就再躲,我和鴨子蹣跚了一夜,牙根都咬碎了。
    “這是第七天了。”令狐軍說。
    “甘護士來了沒有?”我問。
    “沒見到。”令狐軍說。
    “不來了嗎?”
    “不知道。”
    “我餓。”我說。
    “出院就有飯吃。”令狐軍說。
    “我出院。”
    “你認輸了?”
    “我認輸。”我說。
    令狐軍把帶到了食堂。
    “隨便吃吧,我請客。”令狐軍說。
    我要了幾盤菜,狼吞虎咽。
    “幸福嗎?”令狐軍說。
    “幸福。”
    “幸福就這麽簡單。”令狐軍說。
    “甘護士今天還來嗎?”我問。
    “你這是剛一溫飽就開始思yin欲啊,甘護士不來了,她今天還休息,我剛才給她打電話了,她說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令狐軍說。
    “為什麽?”
    “她說你人品很差,非常差。”令狐軍說。
    “你說我壞話了?”
    “沒有,我隻不過把和你打賭睡她的事給她說了。”令狐軍說。
    “你這不是害我嗎?你怎麽能破話遊戲規則呢?”我說。
    “規則又沒說,不能和當事人說,這事就算完了,我也不讓你下跪了,吃完跟我回監獄。”令狐軍說。
    “你得手了?”我問。
    “還沒有,不過會很快了,晚上我們約了去吃飯,準丈母娘請客。”令狐軍說。
    “你真是卑鄙小人啊!”我說。
    “你再胡言亂語的話,我現在就抽你。”令狐軍說。
    “甘護士是不會跟你上床的。”我說。
    “走著瞧!”
    “就是跟你結婚了,老子也要把她搶過來,記住了,我今天說的話。”我說。
    “行!我等著你搶。”令狐軍拍了兩下我的臉,“抓緊吃,吃完就去監獄給我蹲著,聽清楚了,想從監獄裏出來,先要過我這一關。”
    “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我說。
    “什麽說著玩的,馮起承,我今天記著你說的這話了。”令狐軍拍著桌子。
    吃完了飯,上了警車。
    進了監獄,一道道的鐵門。.
    進了最後一道門。
    咣當!安靜了。
    我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穿著病號服的男子抱著膀子坐在地上。
    “你是誰?”我問。
    “你什麽病?”這人問道。
    “我沒病,你呢?”我問。
    “肝炎!”
    “傳染嗎?”我問。
    “廢話,肝炎不傳染還能叫肝炎嗎?”
    “你這是傳染病啊,怎麽把我和你關在一起?”我問。
    他把臉轉過一邊,看著窗口。
    “怎麽稱呼您?”我問。
    “你就叫我丁大爺吧。”
    “丁大爺,什麽時候吃飯?”我問。
    “還有兩個時辰吧!”
    “我知道肝炎有急性肝炎和慢性肝炎,你是屬於哪一種?”我問。
    “你希望我是哪一種?”他依舊看著窗口。
    “希望?希望你是慢性的。”我說。
    “好,那就是慢性肝炎。”他說。
    “要是希望你是急性肝炎,就是急性的了?”我問。
    對。
    “會傳染嗎?”我接著問。
    “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你是犯什麽事進來的?”
    “殺人,哢嚓,”他用手比劃著脖子。
    “殺死了?”
    “廢話,沒聽到哢嚓聲嗎?”他說。
    “判了死刑嗎?”我問。
    “判了死刑我會在這裏?”他反問。
    我身子靠近牢門,盡量和他保持比較遠的距離,我可不想被他傳染了。
    他忽然喘著粗氣,不斷地咳嗽著。我不由緊張了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說,“害怕了?”
    “不,不怕。”我說。
    “不怕你緊張什麽?”他說著朝我挪過來。
    “你要幹什麽?”我屏住呼吸。
    他沒有說過,挪到床邊躺了下去。
    兩個時辰後,一個民警打開牢門。
    這個姓丁的老頭仍舊在床上躺著,並沒有去吃飯的意思。
    我跟著民警去吃飯。
    排隊打飯,我眼睛四處瞅著令狐軍,肯定是他算計我,這小子真是太陰險了。
    打好飯,我坐下吃飯,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
    我回頭一看是花滿樓的鍾老板。
    “有,有事?”我問。
    “你還沒死啊?”他說道。
    “沒,沒死。”我說。
    “行,吃吧!有空我再找你聊。”他的眼睛冒著毒光。
    飯菜沒什麽油水,大白菜燒白蘿卜,淡出個鳥來。
    吃完飯出來,就看到令狐軍在門口抽煙。
    “令狐警官,我病好了,怎麽還把我和有病的人關在一起,還是個肝炎病人?是你安排的吧?”我問。
    “是嗎?這可不是我安排的,等一下,我這就幫你轉監。”令狐軍說。
    五六分鍾後,令狐軍回來了。
    “可以轉監了嗎?”我問。
    “跟我走吧,把你先轉到我這邊,第三監區,第六大隊,手續等會再辦。”令狐軍說。
    走在走廊裏,就聽到嘹亮的歌聲,一群犯人大合唱:我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
    令狐軍把我送到了一個監室。
    進了監室,我忽然感覺裏麵有個人很麵熟。
    “你是?”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黝黑的男人衝我眨了幾下眼睛。
    我忽然想起來了,這是我以前被警察誤抓進看守所,在裏麵認識的黑毛。
    “他是監號長。”令狐軍介紹到,“他叫馮起承,新來的。”
    我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鋪的晃悠雙腿的男人。
    “馮起承,還真是你啊。”這個男人說著從上鋪跳了下來。
    “你是阿貴!”我忽然想到他就是那個入室偷看女人的阿貴,他還把女人的絲襪說成是蟬翼。
    “行啊,你的記憶不錯啊。”阿貴說。
    下鋪的老頭看了我一眼,打了一個哈欠。
    這個老頭也是在看守所見過。
    “這是閻爺,閻王爺。”阿貴介紹道。
    “閻王爺好。”我說。
    閻爺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們都在一起了,真巧啊!”我說。
    “這都是黑毛把我們弄在一起的。”阿貴說。
    “緣分,是我們兄弟有緣分,對了,馮起承你怎麽又進來了?不會又被誤抓吧?”黑毛說。
    “這次不是誤抓,是我搶劫了銀行。”我說。
    “搶劫銀行?真的假的?”阿貴說。
    “真的,沒錯。”我說。
    “搶劫銀行可是重罪啊,你判了幾年?”黑毛問。
    “判了兩年。”我說。
    “怎麽可能判兩年?搶劫銀行起步就是十年啊。”黑毛說。
    “沒搶劫成功。”我說。
    “那就是未遂,最少也要判個五年,判你兩年輕了?花了多少錢?”黑毛問。
    “沒有花錢。”我說。
    “那就是公檢法有關係。”阿貴說。
    “沒有關係。”我搖了搖頭。.
    “不可能,那些法官可不是吃素的。”黑毛說。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是因為給孩子買奶粉才搶銀行的,我以前腦子被車撞過,腦子不好,精神病院給開了鑒定書,說我精神有問題,說是失憶症引發的精神病,可能是這個原因吧?”我說。
    “看你不像是有精神病的人。”黑毛說。“那肯定是有人幫你搞定了這個精神病的鑒定。”
    “是嗎?”我忽然心裏一驚,是誰幫我的呢?會不會是石濤呢?如果?如果不是石濤,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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