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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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起承,你睡在這邊。”黑毛說。
    我看了一眼,發覺這下鋪緊挨著廁所,上鋪躺在一個人在睡覺,對麵的牆邊似乎有一個空鋪。
    “能不能換別的鋪位?好像那是一個空鋪。”我說。
    “是空鋪,最好別睡。”黑毛說。
    “為什麽?”
    “以前三個人睡過,一個越獄被亂槍打死,一個關禁閉瘋掉了,一個一個月前打架重傷別人被槍斃了。”黑毛說。
    “好吧,那我不換了。”我說。
    “麻痹的,放開我!”有人喊叫。
    我看到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雙手被銬在床頭上。
    “他叫範建明,外號叫範賤。”阿貴說。
    “他犯錯了?”我問。
    “把他手銬起來,我們才安心。”阿貴說。
    “瘋子?”我問。
    “不是瘋子,要是瘋子就好了,他天天想著要自殺,他要是真自殺了,就坑死我們了,一年的努力就白費了,我們整個六大隊都遭殃,一年減刑指標就沒了,大隊書記讓我們監視他,防止他自殺。”阿貴說著踢了他一腳。
    “吃飯了!”黑毛端著碗走到範建明的跟前。
    阿貴蹲下來按著範建明的頭,“馮起承,你過來幫忙。”
    我走過去,“怎麽幫忙?”
    “你掰開他的嘴,灌他飯。”阿貴說。
    “他怎麽不吃飯?”我問。
    “這個逼養的,絕食。”黑毛說。
    “他不會咬我吧?”我說。
    “拿鐵勺子撬開他的嘴。”黑毛說。
    “馮起承,你按住他的頭,我來撬他的嘴。”阿貴說。
    “好,”我雙手按住他的頭,他衝我瞪著眼,充滿著仇恨。
    黑毛朝他嘴裏塞著飯,“靠你媽的,讓你不吃。”
    “每天吃飯都這麽費勁?”我說。
    “是啊,我們運氣不好,分來這麽一個不省心的貨。”阿貴說。
    喂了一口,吐了一半,吐在床上,地上的就再塞進他嘴裏。
    總算折騰完了。我回到自己的鋪位坐著。
    “他什麽事進來的?”我問。
    “這個範賤說來也是挺冤的,他約出一個女網友見麵一起吃飯,又約兩個哥們來吃飯,酒喝多了,他那兩個哥們把這個女網友帶賓館開房給輪奸了,他倒是沒幹,在一旁看著,就這麽被判了8年進來了,出事後,他母親病倒了,一直躺在醫院裏,最後沒錢看病了,還是狐狸打了個報告給監獄長,讚助醫藥費一萬塊錢,那她母親病還是沒好,這小子就呆不住了,威脅狐狸,要麽去死,要麽放他出去,當然這兩樣都不行。”阿貴說。
    “狐狸?狐狸是誰?”我問。
    “狐狸是令狐軍的外號,你沒覺得他長得跟狐狸一樣嗎?他性格也是,平常很少跟我們說話,聽說他一直想調走,想著法子弄點錢。”阿貴說。
    “阿貴,別亂說話。”黑毛說。
    忽然床晃晃悠悠,接著抖動了起來。我仰頭朝上鋪看,看到他在上麵身子不停哆嗦著,嘴裏哼哼唧唧的。
    “我靠,你中午吃飽撐的是吧?”黑毛說。
    睡在我上鋪的這個男的也不搭話,上麵飛下來兩個衛生紙紙團,又飛下來一張紙片,像是一張撲克牌。
    阿貴走過去拿起來,我才看清楚果真是一張撲克牌,上麵是一個裸體的女人。我聞到一股濃重的鹹魚味,我靠,這男的大白天在床上打飛機啊!
    這個男人從上鋪跳下來,他臉色陰鬱,眼睛不大,鷹勾鼻,臉上青春痘疤痕密布。
    “新來的?”他伸出手想和我握手。
    我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這隻手幹淨的,沒用,我叫劉偉根,他們都叫我飛機王,怎麽稱呼你?”
    我隻好把手伸出去,“我叫馮起承。”
    “什麽事進來的?”他問。
    “搶劫銀行。”我說。
    “好,有種,人才啊!比我強。”劉偉根說。
    “您,您是怎麽進來的?”我問。
    “玩了兩個女人,運氣不好,被抓了。”劉偉根說。
    “什麽玩女人?你是強奸婦女。”阿貴說。
    “不是一個意思嗎?你個偷女人褲衩的貨。”劉偉根說。
    “誰偷女人褲衩了?我什麽時候偷女人褲衩了,你親眼見了?你真能胡扯。”阿貴說。
    “麻痹的,我說一句,你十句等著我?你再說一句,我就抽你嘴巴。”劉偉根說。
    阿貴不吭聲了。
    “飛機王,你能不能晚上作業?還有,把你的撲克牌給我幾張,我要送人。”黑毛說。
    “今天不能怪我,中午吃的白菜放胡椒粉了,你也知道我對胡椒粉過敏的,這撲克牌是狐狸發給我的,還有三十多張,等我把上麵的女人玩膩了,再給你,阿貴那裏有二十多張,你問阿貴要。”劉偉根說。
    “監獄裏還給發裸體撲克牌讓人打飛機,還不錯啊,挺人性化的。”我說。
    “不是的,隻發給飛機王一人的,他原來外號叫牆皮,沒有撲克牌,他就會去鏟牆皮,鑽牆洞,上麵大領導怕監獄倒塌了,就發了他撲克牌。”阿貴說。
    劉偉根笑了笑,“不錯,老子幾把要是硬起來能把牆拆了。”
    外麵傳來了歌聲,有一隊犯人唱著歌走過去,唱得依舊是,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
    “靠,這七大隊像是吃了壯陽藥似的。”黑毛說。
    “他們的運氣好,我們六大隊都是公雞嗓,唱歌比不過他們,聽說他們去其他監區比賽,如果拿到第一,每人獎勵思想分6分。”阿貴說。
    “我這個月的思想分不要了。”躺在西頭的閻王爺說。
    “你的分就是不要,也不能分給我們。”黑毛說。
    “我這個月拿勞改分,拿了5分了。”劉偉根得意的說。
    “我聽說大貓送嚴管隊了,這小子上個月才關禁閉,這下兩個加起來要扣20分,他想死在監獄裏啊。”阿貴說。
    “那多少分能減刑?”我問。
    “累積四十分就可以減刑了,評上勞積分子也能減刑。”阿貴說。
    “什麽是勞積分子?”
    “就是監獄勞動積極分子,還有省勞積分子,這個減刑幅度大。”阿貴說。
    “我也想減刑,怎麽更快一點,怎麽能得你們說的那些分。”我說。
    “你減個毛?你才兩年刑期,減不了,你要分也沒用。”黑毛說。
    “我不能減刑嗎?”我問。
    “我聽狐狸說,上麵有新文件,過去五年刑期以上才有資格減刑,現在短刑期的也可以減,不過,減刑還和以前一樣,不能超半。”阿貴說。
    “什麽不能超半?”我問。
    “就是你蹲十年牢,減刑不能超過五年,你最少要蹲夠5年,你不是兩年嗎,要至少蹲一年。”阿貴說。
    “一年太長了,能不能更快一點出去?”我問。
    “你就要跟監獄長談談心了。”黑毛說。
    “有沒有搞錯,他搶銀行才判兩年?這監獄裏還沒聽說有兩年的,最少是三年。”劉偉根說。
    “他上麵有人。”阿貴說。
    “是嗎?上麵是男人還是女人?”劉偉根笑著說。
    “你他娘的是三句話不離本行。”黑毛說。
    “這個月陳警官要來上法製課。”阿貴說。.
    “什麽時候來?”劉偉根說。
    “好像是這個星期五,就是後天,我聽大隊書記的小舅子說,這個陳警官是監獄長專門請過來的。”阿貴說。
    “福利來了。”劉偉根說。
    “飛機王,你他娘的,我警告你,不許聽她的課打飛機,別給我們大隊和監號丟臉,要是扣分,我饒不了你。”黑毛說。
    “都給我出來,抓緊了!”令狐軍一邊開鎖一邊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