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929 香水

字數:9073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億元大獎 !
    我一腳踏進尼姑庵,聞到一股香水味,這香水味很熟悉,劉紅梅和胡羽佳她們都用過這種香水,這是名貴的法國香水。
    正中間是一個大耳菩薩,一個老尼姑眼睛半睜半閉盤腿在打坐,側麵有個門,可以看到觀世音菩薩。
    “施主有何貴幹?”老尼姑依舊半睜半閉著眼睛。
    “我家公子來看看貴廟,別來無恙?”邱海軍說。
    “天色已晚,請施主改日再來。”老尼姑說。
    “敢問師太尊姓大名?”邱海軍問。
    “老尼法號妙雲。”
    “原來是妙雲師太,失敬失敬!”邱海軍說。
    “兩位施主請回吧。”妙雲說道。
    我看了一眼菩薩,背著手跨出門檻。
    “這地方好像香火不怎麽旺盛。”邱海軍說。
    “什麽來看貴廟別來無恙?狗屁不通,人家這是尼姑庵,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我說。
    “金庸的《笑熬江湖》我都可以到背下來,我記得有一個滅絕師太,長得和這個老尼姑很像。”邱海軍說。“這院子收拾得挺幹淨的。”
    側麵有一小門,我徑直走進去,是一個小院,有一棵梅樹盤根錯節,樹枝上有一對鳥兒低一聲高一聲的叫著。
    “施主,請留步。”身後傳來銀鈴般的女人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小尼姑。
    “進來參觀一下。”邱海軍說。
    “這裏禁止外人進入,請回吧。”小尼姑說。
    “我們不是外人,我們就住在山下麵,我們能不能去房間裏看一眼?”邱海軍說。
    “這裏是尼姑睡覺的地方,回去吧。”我說。
    小尼姑衝我點了點頭。
    “請問姑娘尊姓大名?”邱海軍問。
    “小尼法號念慈,請回吧。”
    “失敬!失敬!”邱海軍說。
    “請回吧。”念慈說道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說。
    “施主慢走。”念慈微微一笑。
    “走了。”我衝邱海軍揚了一下手。
    出了尼姑庵,邱海軍衝我笑了笑。
    “笑毛?”我問。
    “我看這小尼姑好像對你有意思了,還讓你慢走。”邱海軍說。
    “你想多了,哎,你老是拽什麽狗屁不通的洋詞?”我說。
    “不是洋詞,是狗屁不通的土詞。”邱海軍說。
    “你沒見過尼姑?”我問。
    “沒有,第一次看尼姑,這小尼姑長得眉毛,那個眉毛清,清什麽來著?”邱海軍拍著頭。
    “眉清目秀。”我說。
    “對,眉清目秀,當小尼姑真是太可惜了。”邱海軍說,“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我說。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讓她還俗,包養著她。”邱海軍說。
    “包養她?讓她天天給我念經?”我說。
    “可惜了。”邱海軍說。“起承,我覺得沒事來尼姑庵看看,還是不錯的,你有沒有想過捐錢,我看很多有錢人都捐錢給寺廟。”
    “這個是可以捐的,不過要匿名。”我說。
    “失敬!失敬!對了,為什麽要匿名?”
    “捐錢是捐給佛的,佛是神,什麽看不到?當然知道我是誰了。”我說。
    “對,佛肯定知道你中了億元大獎,所以你還真不能少捐了,否則佛會認為你摳門。”邱海軍說。
    “你今天說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別扭呢?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我說。
    “當然可以,可以當然了。”邱海軍說。
    “好像這條路錯了?來的時候不是這條路。”我說。
    “路本來是沒有錯的,錯的是人,是人心,阿彌陀佛!”邱海軍說。
    “後山有廟,我覺得你不如去當和尚了。”我說。
    “正和我意,尼姑配和尚,天經地義。”邱海軍說。
    “我想扇你一個嘴巴子。”
    下了山,推門進院。
    父親閉著眼睛,聽著收音機裏的京劇,他手拍著膝蓋,嘴裏哼哼唧唧的。
    “老爺子,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呀!”邱海軍說。
    “哎呦,來了,來,來,喝茶。”父親說。
    我坐下來,朝南山看了看,然後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茶葉。
    “起承,想給你說個事,不知道你同意嗎?”父親說。
    “什麽事?”我說。
    “也不是多大的事,想讓你出點錢。”父親說。
    “說。”我喝了口茶。
    “這錢算是我借你的,等我以後當幾年村長,再還給你。”父親說。
    “說事。”我放下茶杯。
    “好,說事,我想問你借十萬塊錢,當然如果你能借我二十萬,我也不反對,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唄。”父親說。
    “什麽事?”我問。
    “我說了呀,就是想問你借錢。”父親說。
    “沒有。”我靠了靠椅子。
    “不會吧,聽海霞說,你們存款都有五六十萬了。”父親看了一眼邱海軍。
    “那你問海霞要去。”我說。
    “海霞說聽你的,她不當家。”父親說。
    “不借。”我說。
    “十萬,我很快就還你,你放心。”父親說。
    “老爺子,你借十萬塊錢幹什麽?”邱海軍說。
    “不幹什麽?我想把這十萬塊錢捐出去。”父親說。
    “失敬!失敬!捐給誰?捐哪裏去?”邱海軍問。
    我手機響了,是馬莉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
    “說吧,什麽事?”
    “起承,想給你說個事,你能不能幫一下周小娜?”
    “她怎麽了?”我問。
    “她被人騙了。”馬莉說。
    “是騙財還是騙色?”我問。
    “你覺得呢?”
    “騙財又被騙色了吧,這是她一貫的作風。”我說。“瞎說什麽?騙se也是被你騙呀!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走黴運了,在公司做禮品被人騙了20萬,她又買房被騙了20萬。”馬莉說。
    “她買房要結婚嗎?”我問。
    “她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都是你害的,被你傷透心了,她說她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了。”馬莉說。
    “這麽說她被騙了四十萬啊。”
    “公司的20萬塊錢她還了,也是七湊八湊的,我借給她五萬,她買房的錢是借別人的,這錢沒還,買房子她是貪圖人家房子賣得便宜,沒想到被人設了個套,哎,她現在窮的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馬莉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借錢給她?”我說。
    “這還用說嗎?除了你,還有誰能幫她,20萬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吧,小兵說你有錢。”
    “小兵呢?”我問。
    “小兵睡覺了。”馬莉說。
    “這麽早就睡覺?他不是夜貓子嗎?”我問。
    “這小兵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迷上太極拳了,每天早上四點鍾起來跟一個老頭學太極拳,學什麽陳氏太極拳?還不如學我這馬氏太極拳呢。”馬莉說。
    “馬氏太極粉拳吧,我明天去找周小娜,這20萬我給她。”我說。
    “我就知道你肯定借錢給她,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還有,你別說是我說的,我之前和周小娜提過你,她說她不願意問你借錢,這周小娜真是有病啊,你最好委婉的把錢給她。”馬莉說。
    “怎麽個委婉?她要是真不願意要,我就沒辦法了。”我說。
    “你這麽聰明,還讓我教你嗎?”馬莉說。
    “借給她錢她不要,我立刻走人。”我說。
    “馮起承,你把錢給我吧,我要。”馬莉說。
    “等明天見了周小娜再說。”
    我掛了電話。
    “起承,明天你是給現金呢?還是把錢打進我的銀行帳戶裏?”父親搓著手問道。
    “什麽現金?”我問。
    “你這麽快就忘了?我剛才給你說的,想借你30萬塊錢。”父親說。
    “我記得你說的是20萬,怎麽這麽快就漲十萬了?”我說。
    “我說20萬了?”父親眨了眨眼,“我說得是30萬呀?你不信問問海軍?”
    “對,是這樣的,老爺子開始的時候提的是20萬,剛才你接電話的時候,他說再加10萬,正好30萬。”邱海軍說。
    “沒錢,不借。”我說。
    “啊?沒錢?你剛才打電話,人家不要錢,你還硬要借人家20萬,怎麽到我這就沒錢了?”父親說。
    “你要錢幹什麽?我每月給家裏不少錢啊?”我說。
    “那是給的你媽,到我這就剩下5毛了。”父親說。
    “我記得上次給過你五千,上個月我還給你搬了一箱的茅台,對了,茅台哪去了,我記得昨天晚上吃飯喝的是二鍋頭啊。”我說。
    “茅台太貴了,讓我給賣了。”父親說。
    “賣了還問我要錢?一張口就是30萬,你當我開銀行啊?”我說。
    “我是借錢,又不是不還你,再說我這錢是幹大事的,關乎全村的發展前途。”父親說。
    “幹什麽正事?你好像剛才說要捐錢?”我說。
    “對,這三十萬全捐出去修路,村裏的路太爛了,一下雨路上全是泥水,要想富先修路,我這是給村裏辦好事,做善事。”父親說。
    “哎!你這摳門的老家夥,怎麽想捐起錢了呢?這可是三十萬的真金白銀啊?你知道我以前在禮品公司,一個月的工資連3千塊都沒有。”我說。
    “以前是以前,起承,我現在不得不承認,你現在混得比我強一千倍,我也反思,我以前的格局太小了,你明白吧,我覺得我還是能幹點事的。”父親說。
    “什麽格局太小了?”我說。
    “格局你不明白嗎?你應該知道呀,這詞很流行的,格局呢,就好比如下象棋,我以前呢?瞻前顧後,想拱卒吧,怕飛象飛了去,不拱卒,馬就出不去,咯了馬腿,你這聽明白了吧?現在年紀大了,你爹也沒有多少日子了,現在不折騰一下,以後,這麽說吧,有點死不瞑目。”父親說。
    “你這是將我的軍。”我說。
    “沒有啊,我怎麽敢將你的軍,你現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市長隔三差五的都朝我們家跑,我就一農民而已,以前是工人。”父親笑了笑,“我就一農民工。”
    “這30萬塊對於我來說,不算太多,不是我不願意借你,咱能不能低調一點,你這一捐就是30萬,好家夥,這我們家就出名了,人怕出名豬怕壯難道你不知道?”我說。
    “人怕出名那是老黃曆了,現在誰不想出名?有名就有錢啊,再說有斐市長給我們撐腰,誰敢來鬧事啊,誰鬧事就抓誰,有什麽好擔心的?”父親說。
    “那個李村長不就是榜樣嗎?現在警察四處在抓他。”我說。
    “他壞事幹得太多了,我們是做慈善的事業,是好事,行善積德。”父親說。
    “我還看不出來嗎,你捐錢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村民選你當村長,我就不明白了,一個破村長有什麽好的?”我說。
    “村長也是官啊。”父親說。
    “這30萬買一個村長幹,有意思嗎?”我說。
    “起承,你小聲點,別亂說,我有這個能力把這個村變成富裕村,帶領大家一起走向富裕。”父親說。
    “老爺子,你當村長我支持,這30萬塊錢花得值,兩三年就能回本。”邱海軍說。
    “你當這是做生意啊?”我說。
    “我可沒這麽想,我就是為人民服務,我是真心想讓村民共同富裕。”父親說。
    母親把盆玉米放在桌子上,“你個老不死的,什麽為人民服務?你是惦記後院的劉寡婦吧。”
    “去去,去,別打岔,我們在談大事呢!”父親說。
    “劉寡婦是怎麽回事?”我問。
    “你爹三天兩頭的朝劉寡婦家裏跑,肯定跟劉寡婦吹牛了。”母親說。
    “吹什麽牛?”邱海軍問。
    “吹他自己能當村長唄!”母親說。
    “胡扯什麽?她帶了三個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就順手幫一下。”父親說。
    “起承,錢一分都不能借給她,什麽修路?他是拿這30萬跟劉寡婦私奔啊。”母親說。
    “你個死老婆子,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你給我滾。”父親說。
    “好,起承,你聽聽,讓我滾,他說的是人話嗎?”母親說著拿起椅子,“我跟這個王八蛋拚了。”
    我急忙攔住母親,“媽,你放下椅子,有話好好說,錢我不借他,還不行嗎?”
    父親猛得一跺腳,“這家我呆不下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爸,你這是幹什麽呀?”我說。
    “是啊,你們這老夫老妻的在一起風風雨雨的不容易啊,要珍惜。”邱海軍說。
    “我受夠了,我這輩子受夠了,我不跟這老不死的過了,趕緊滾吧,”母親說。
    “一點小事,用不著鬧著離婚。”邱海軍說。
    “哎,海軍,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爸我媽離婚?他們有說離婚嗎?”我說。
    “不,不是這個意思。”邱海軍扯著脖子說。“我怎麽會讓你媽離婚呢?”
    “馮起承,這30萬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父親說。
    “你別急啊,我們在商量商量。”我說。
    “商量個屁,你看不起我,我知道,我這就走,說我私奔,好,我這就跟劉寡婦去私奔。”父親拍了拍屁股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