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5 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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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開車從百貨公司樓前穿過,我和邱海軍坐著出租車一路跟著。
車停在藝術學院的對麵,父親從車上下來,過了馬路,在大門口和保安說著話。
“不對啊,那個大學生是外國語學院的。”邱海軍說,“莫非,他又包養了一個?”
“你別把頭伸出去,別讓他看到我們了。”我說。
路續有學生從大門走出來。
一個女孩走到父親跟前,隨即挽著他的胳膊。
“還挺親熱的,他們也不怕別人說。”邱海軍看了我一眼,“要不要拍照?”
“拍。”我說。
父親和女孩上了車,兩人開車很快進了一個小區。
我們下了車,偷偷的跟在後麵。
他們坐電梯上了樓。
“怎麽辦?”邱海軍說,“這下麻煩了,不知道他們去的是哪間房?這就抓不了奸了。”
“出去看看,看哪個房亮燈了,就是哪一間。”我說。
“好吧,那就試試運氣。”邱海軍說。
站在樓下朝上望去,有一家窗戶亮忽然燈了。
邱海軍嘴裏數著數,“是第九層靠最外麵,朝東的房間。”
“隔壁的燈也亮了。”我說。
“那現在就這兩戶亮燈著。”
“這兩戶中,其中一戶就是他們的住的房間。”我說。
“選哪個房間砸?”
“你覺得呢?”我問。
“朝東的位置不錯,先破這家的門。”邱海軍抗著大鐵錘。
“最好是照鎖砸,這樣損失小一點。”我說。
“一樣的,這一錘子下去,門肯定都會壞的,反正都要賠一扇門了。”邱海軍說。
“好吧,希望這間房子能砸準,在等幾分鍾上去。”我說。
一個保安走過來,“你們是幹什麽的?”
“你是幹什麽的?”邱海軍問。
“我是保安,你看不出來嗎?”保安說。
“我們是拆門的。”邱海軍說。
“拆門的?換門?哪一戶?”保安問。
“就是9樓亮燈的那一戶,搞裝修。”邱海軍說。
“沒聽說過有住戶裝修啊?”保安說。
“這你不就聽說了嗎?這戶主是誰?你知道嗎?”邱海軍問。
“你們裝修的不知道戶主是誰?”保安問。
“知道,姓什麽給忘了。”我說。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物業。”保安說。
“不用麻煩了,我們這就上去。”我說。
保安一邊撥著電話,一邊眼睛瞄著我們。
“海軍,我們上樓。”我說。
我和海軍快速的朝電梯走去。
走到電梯門口,就聽保安在喊,“你們等一下。”
我們迅速進了電梯,然後把門關上。
“海軍,你得抓緊砸了,這保安懷疑我們了。”我說。
“行,我上去就一錘子,一錘定音。”
上了九樓,發現是一梯兩戶。
“這是東邊的吧?”邱海軍說。
“應該是的。”我說。
“那我就砸了。”
“砸吧。”
“這門不錯,砸了真可惜。”邱海軍說。
“趕緊砸。”
“我砸開後,你要立刻衝進去拍照。”
“我知道,別囉嗦了。”我說。
“好,”邱海軍吸了一口氣,掄起大鐵錘朝門砸去。
轟隆一聲,門開了一個大窟窿。
屋裏一陣驚叫。
接著又一錘子,窟窿更大了。
邱海軍把腦袋探進去,然後又縮回來。
“砸錯了?”我說。
“你看看吧。”
我探著身子朝裏麵看了看,客廳裏坐了一群的人,正在吃飯,一個神色慌張。
“壞了,砸錯門了。”我說。
門開了,幾個男的站在門口瞪著牛眼看著我們,像要把我們給吃了。
“你們幹什麽?”一個魁梧的男人問。
“沒,沒幹什麽?你們不是說要裝修嗎?”我說。
“裝修?你看看,我們上個月才裝修好的。”這個男子說。
“等一下。”邱海軍說著掄起錘子照對麵的門砸了過去。
這門一下被砸開了,就聽屋內一個女人的驚叫聲。
“你們到底幹什麽?”這個魁梧的男人抓住邱海軍的大鐵錘。
“不好意思,是這一家裝修,我們砸錯了。”我說。
“什麽?砸錯了?你腦子被門擠了,你們這是裝修?你們這是拆房。”這個男子說。
三個保安從電梯裏出來。
“怎麽回事?”保安問道。
“你們來的正好,我們正吃飯呢,這兩個神經病拆我們的房子。”男子說道,“我這就打電話報警。”
“是不小心砸錯了,是這家裝修。”邱海軍說。
一個穿著浴衣頭發濕濕的中年婦女從屋裏出來,“你們怎麽砸我家的門。”
“就你自己在家嗎?”我探頭朝裏麵看了看。
“是啊,怎麽了?你們為什麽砸我家的門?”中年婦女說。
“真是不好意思,砸錯門了,我來賠你們這兩戶的門。”我說。
“賠門?沒這麽簡單,你這兩錘子把我們嚇著了,怎麽辦吧?”魁梧男子說。
“你說怎麽辦?你出個價,我賠你就是了。”我說。
“你這是侵犯公民物權,要拘留的,警察馬上就來。”男子說。
“拘留就不用賠你錢了。”邱海軍說。
“不賠錢?你們試試?你們家住哪?我們這就去砸你的家。”這個男子說。
我不由笑了,“砸我家,哎呦,我好害怕呀。”
“靠,今天要是不賠錢,你們兩個就別想走了,讓你們家人給送錢來。”這個男子說。
“大哥,你息怒,等一下,我來問問,”一個年長的保安走過來,“你們兩個到底是幹什麽的?我們這棟樓沒有一家是要裝修的,你們是哪家請來的?”
“哪家請來的?”我看了看邱海軍說。
“哪家?我想想,”邱海軍撓著後腦勺,“哪家呢?有一戶姓馮的,就住在這一層,是他讓我們來裝修的。”
“我們這棟樓根本沒有姓馮的業主。”保安說。
“那就是租客。”邱海軍說。
“也沒有姓馮的租客,租客也不會自己裝修的。”保安說。“你們貴姓?”
“我姓邱,他,他姓馮。”邱海軍說。
“你們說清楚了,為什麽要砸人家的房門?”保安問。
“沒說清楚嗎?我覺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邱海軍看了看我。
“警察來了!”有人說道。
“這兩個人好像是神經病。”有人說。
“千萬別說我們是神經病,我們要是神經病,這門就不用賠錢了。”邱海軍說。
“泥馬的,你能少說兩句嗎?”我衝邱海軍瞪著眼。
兩個警察走了過來,一胖一瘦,胖警察拿著警棍,嘴裏嚼著口香糖,瘦警察拿著一根小樹枝,帽子也沒帶正。
“什麽情況,誰砸門的?誰報的警?”瘦警察問。
“就是他們兩個,莫名其妙跑我們這砸門了,砸了兩家的門,你看這門砸的。”保安說。
“為什麽砸門?”胖警察問。
邱海軍看了看我,“老大你說吧,我編不下去了。”
“你給我閉嘴。”我說。
“好啊,接著編,編給警察聽聽。”年長的保安說。
“諸位,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兩個也沒什麽事,就是喜歡四處溜達,今天不巧,就溜達到你們這了,上了樓看到這兩戶的門有點太破,看上去很不舒服,我們兩個一商量一合計,幹脆這樣吧,把門砸了吧,情況就是這樣,我們給這兩戶換個好看點的質量好一些的門,我的話說完了。”我說。
胖警察把警棍別在腰上,兩手拍著掌,“好,編的好啊,太精彩了,太感動人了。”
“那就先把門賠了。”瘦警察搖著手裏的樹枝。
“你們開個價吧。”我說。
“我這門兩千塊買的,加上精神補償費,你得給四千。”中年婦女說。“我正洗澡呢,我還以為地震了呢,把我的嚇得夠嗆。”
“好,四千我賠。”我說。
“我們家你得賠六千。”魁梧的男子說。
“為什麽你們家六千?”邱海軍問。
“因為你們砸了兩個窟窿。”魁梧男子說。
“哎,砸兩個窟窿和一個窟窿都是破門,沒區別啊?”邱海軍說。
“區別大了,精神多受到一次刺激,明白了吧。”男子說。
“如果是三個窟窿呢?”我問。
“那就再加兩千。”魁梧男子說。
“好,這可是你說,把鐵錘給我,我來砸一窟窿。”我說。
“啊?老大,這一錘子下去,就是兩千啊。”邱海軍說。
“你能給我閉嘴嗎?”我說,“把錘子給我。”
邱海軍把鐵錘遞給了我。
“大家都朝後麵退一下,我老大要砸門了。”邱海軍說。
我掄起錘子砸了過去,門上立刻多了個窟窿。
“這門的質量太差了。”我放下錘子。
“給錢吧。”魁梧男子說。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數了六千給這個男子。
“還有這一家的錢你給一下。”瘦警察說。
“大兄弟,要不,你再砸一錘子吧。”中年婦女說。
“不好意思,下次吧,等你家換了新門我再砸。”我說。
我話音剛落,樓道裏爆發出一陣大笑。
“走了。”胖警察把口香糖吐在垃圾桶裏。
“這兩個人真奇怪。”有人說道。
“他們兩個要不是神經病,我就是神經病。”魁梧的男子說。
“有錢人啊。”保安說。
“老大,還去哪家砸門?”邱海軍說。
“剛才砸門的時候用力過猛,胳膊好像傷著了,明天吧。”我說。
“有錢就是任性。”有人說道。
“兩位,你們砸門我不反對,”胖警察說,“能不能在砸之前,先給戶主說一聲,把錢先給人家,再砸?”
“可以,沒問題。”邱海軍說。
“警察腦子也不好了,”有人說道,“你們到派出所砸門去吧。”
下了樓,我朝樓上看了看。
“老大,十層的房間亮燈了。”邱海軍說。
“要砸你去,錢你出。”我說。
“這一戶燈滅了,會不會是你爸要出門?”
“等等看再說。”
“你爸真可以,回了家燈都不開,直接就辦事,哎,那女孩真的很漂亮,可惜了。”
“可惜個屁。”我說。
“我說錯了,不可惜,不可惜,自己人用,沒什麽可惜的。”邱海軍說。
“是你上次相片看到的那個女孩嗎?”我問。
“好像是。”
父親帶著女孩出來,兩人上了車,五分鍾後,車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下了。
“看樣子是來這吃飯的。”邱海軍說。
“給他們拍相片。”
“好的,起承,這砸門的錢,應該你老爸出。”邱海軍掏出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