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 -984 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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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裏傳來了歌聲: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啊,清早船兒去呀去撒網,晚上回來魚滿艙啊~
    這對老頭老太居然唱起歌來了。
    過了一會,客廳裏沒動靜了。
    我猛得打開臥室的門,這對老男女居然摟在了一起。
    看到我出現,兩人急忙分開。
    “哎,你們幹什麽呀?有點過分了。”我說。
    楊柳月母親低著頭看著茶杯。而父親滿不在乎的看著天花板。
    門開了,楊柳月進來,她手裏提著一大包東西。
    “起承,來,幫我拿魚。”楊柳月說。
    “我來吧,魚我來殺。”父親說。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裏放的是兩個年輕的男女在床上耳鬢廝磨的說著情話。
    “現在的電視真爛,我兒子要是看了這些不健康的東西,還不得學壞。”我說。
    “說什麽呢?起承。”楊柳月脫著外衣。
    “柳月,還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抱兒子去公園的時候,不要讓人親我兒子,不衛生,會傳染病的。”我說。
    “我媽總是讓人親,什麽人都給親。”楊柳月說。
    “媽,真得不能亂親,太不衛生了,那唾液裏的細菌太多了。”我說。
    “有完沒完?想親就親,這是自由的時代了,這是人權,人權高於主權。”楊柳月的母親說。
    “媽,你說什麽呢?什麽人權高於主權?我說我兒不能親,會傳染病的。”楊柳月說。
    楊柳月母親怒氣衝衝進了臥室。
    “起承,我媽這是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這個年代就這樣,人的脾氣都大,我回來的時候,過道上碰到一條狗,沒完沒了的衝我吼,好像我把它老婆殺了吃了似的。”我說。
    “你真惡心。”楊柳月說。
    “對了,我差點忘個事,“父親從廚房出來,”我不能在這吃飯了,我現在要去開會。”
    “那你老趕緊去,本來也沒打算留你在這吃飯,趕緊走。”我說。
    “起承,你怎麽還這麽跟爸說話?”楊柳月跺著腳。
    “這麽說話已經很客氣了,老頭,別來了,真的,這裏不歡迎你。”我說。
    父親默不作聲用毛巾擦了擦手,神情黯然,轉身出了門。
    “馮起承,你太不孝順了,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不幸,看看你爸那眼神,真是太可憐了。”
    “他那是裝的,柳月,我告訴你,剛才他們在客廳裏摟在一起了,差點就親上了。”我說。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有你什麽事,親就親唄!馮起承,我明白了,是你把我媽氣成這樣的,好啊,你現在連我媽也敢欺負了。”
    “我怎麽敢呢?我沒那膽,我是擔心你媽上當受騙。”我說。
    “我跟了你才是上當受騙呢!”楊柳月說。
    “是啊,不能再讓你媽也上當受騙了,那個,我出去有點事,不在家吃飯了。”我說。
    “好,走吧,別回來了,這家也不歡迎你。”楊柳月說。
    “別生氣呀,晚上我早點回來。”我說。
    “來了也不會給你開門的。”
    我開車去接邱海軍。
    到了飯店,邱海軍正抱著他媳婦的肚子親個不停,像雞啄米似的。
    “起承,你猜我媳婦肚子裏,是男孩,還是女孩?”邱海軍說。
    “肚子挺大的,像是雙胞胎,龍鳳胎,泥馬的你天天問我,這滿意了吧。”我說。
    “非常滿意,有事?”邱海軍問。
    “我想再去一趟道平街。”
    “那你去呀,跑這來幹什麽?”
    “和你一起去,心裏踏實。”我說。
    “去過了,還要去?”邱海軍說。
    “你跟我去就行了,上車吧。”
    “說個鬱悶事,我丈母娘和我爹好上了。”我說。
    “啊?你丈母娘和你爹上床了?”
    “還沒有,看樣子快了。”我說。
    “那你完了。”邱海軍說。
    “我完什麽?”
    “你丈母娘要拋棄你了,以後要疼你爹了。”邱海軍說。
    “你這是人話嗎?”我說。
    “丈母娘和女婿的關係可不一般,以前我蹲監獄那會,有個流氓犯說這麽兩句話,笑死我了,他說,出門帶上丈母娘,老婆不在炕不涼。”邱海軍說。
    “去你奶奶個頭,你出門以後別忘了帶你丈母娘。”我說。
    “別說,我丈母娘挺年輕的,前兩天還穿著旗袍呢,繡花的,繡的大紅牡丹,那個紅豔豔啊,那個白花花的大腿露著,我都不敢多看一眼。”邱海軍說。
    “哪天我去你丈母娘家參觀參觀。”我說。
    “那是絕對不可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邱海軍拍了拍我的肩膀。
    車開進道平街,我們下了車步行。
    “怎麽不走原路?”邱海軍說。
    “我想從這邊巷子進去。”我說。
    一路看著門牌,終於找到了313號。
    進了大門,裏麵有個院子,住了三四戶人家,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水池邊洗菜。
    “請問一下,仇朗在不在?”我問。
    “誰?”中年婦女問。
    “仇朗。”邱海軍說。
    “一個小時前,有個男的進來喊過這名字。”中年婦女說。
    “然後呢?”我問。
    “然後西屋住的那個男的,就跟喊他的那個人走了。”中年婦女說。
    “去哪你知道嗎?”邱海軍問。
    “那我怎麽知道?”中年婦女說。
    “西屋的這個男的,他住這有多久了?”我問。
    “一個星期前搬來的。”中年婦女說。
    “好,謝謝了。”我說。
    出了大院,我尋思著,來這裏找仇朗的莫非是鄭全拚?
    “原來這個姓仇的住在這裏。”邱海軍說。
    “我們去367號看看。”我說。
    “不是去過了嗎?”邱海軍說。
    “再去看看,我就不明白了,拚哥為什麽讓我去那個壽衣店?”我說。
    到了壽衣店門口,看到門是敞開的,裏麵的貨架好像倒了。
    進了屋一看,裏麵狼藉一片,東西被人翻過了。那幅一路走好的書法,被撕成兩半。
    “要不要上樓看看?”邱海軍說。
    “上去看看吧。”我說。
    “起承,我覺得那老太太肯定不在上麵。”
    “為什麽?”
    “我覺得那老太太是鬼。”邱海軍說。
    “大白天的怎麽會有鬼?別胡說。”
    “你不信?那床上肯定不會有那個老太太了,就隻剩下一身壽衣。”邱海軍說。
    上了二樓。
    床上是沒有老太太,壽衣也是在床上,隻是老太太躺在床下了。
    一絲不掛,身體抽搐著,嘴吐白沫,眼睛閉著,下身有一團黑毛,沾著米粒一樣的東西,老太太忽然睜開一隻眼,眼神充滿著怨恨,她張開嘴巴,似乎想要吃了我們。
    “趕緊走,這會要死了,我們就說不清了。”邱海軍說。
    “床上好像有東西在蠕動。”我說。
    “好像是腸子?趕緊跑。”邱海軍說。
    我和邱海軍噔噔噔下了樓,跑出了巷子。
    上了車,踩上油門,我才鬆了口氣。
    邱海軍耷拉著腦袋。
    “拚哥啊,不知道他在搞什麽?”我說。
    “去哪?”邱海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我。
    “你鬼上身了?去香春閣看看。”我說。
    進了香春閣,屋裏沒人。
    “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裏了。”邱海軍說。
    門咯吱一聲突然關上了。
    門後站著鄭全拚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麵相不善,手插進褲帶裏。
    “來,我介紹一下,這就是仇朗,”鄭全拚說,“這是馮起承和邱海軍。”
    仇朗衝我點了點頭,插進褲帶裏的手拿出一把手槍,他把槍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然後審視著我。
    看到手槍,我心裏有些恐慌。
    馮起承,你帶我去見一下胡富民。仇朗說。
    “可,可以,沒問題。”我說。
    “見不了的,仇朗不用著急。”鄭全拚說。
    “我做夢都想殺了他。”仇朗說。
    “你近不了他身的,理智一點,我理解你的心情。”鄭全拚說。“不就是女人嗎?你想開一點。”
    “放屁,那時我孩子他媽,讓這個胡富民給逼死了。”仇朗說。
    “逼死了?聽說是通jian?”我說。
    “小心點說話,我警告你,馮起承,我不管你是誰,在這裏混得怎麽樣,你給我小心說話,否則我這手裏的槍可不是吃素的。”仇朗說。
    “起承,他老婆懷孕五個月了,跳樓死了,被胡富民逼的,我才知道。”鄭全拚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老東西太,太狠毒了。”我說。
    “馮起承,你把胡富民引到這裏來,我一槍崩了他。”仇朗咬著牙。
    “他怎麽回來這裏?不可能。”鄭全拚說。
    “把他女兒引來也行,他女兒是他掌上明珠,我讓他生不如死。”仇朗說。
    “胡羽佳是馮起承的幹姐姐,算了,你找他爹報仇吧,他女兒是無辜的。”鄭全拚說。
    “沒什麽無辜不無辜,我五個月的兒子又招惹誰了。”仇朗說。
    “你不是有證據嗎?把證據拿給公安局,讓警察來抓胡富民。”我說。
    “小兄弟,你說這話真的很幼稚,我這些日子東躲西藏的是因為什麽?你知道嗎?警察現在到處在抓我。”仇朗說。
    “警察抓你幹什麽?”邱海軍說。
    “公安局沒有好人,你不信問問鄭全拚,他就是警察。”仇朗說。“這些警察一心想把我弄死,去胡富民那邀功請賞呢。
    “不能這麽說,也有好警察。”鄭全拚說。
    “有好的警察,你怎麽不回去?”仇朗說。
    “有內jian,我怎麽回去?”鄭全拚說。
    “仇先生,但是,你如果殺了胡富民,你也活不了呀。”我說。
    “我最起碼活得比他長。”仇朗說。
    “我有個小建議,”鄭全拚說。“弄死他之前,我們先從他那弄點錢出來。”
    “可以。”仇朗說。
    “以後我們就遠走高飛。”鄭全拚說。
    “拚哥,你不打算回去當警察了?”我說。
    “說實話,從臥底的第一天開始,我就預感到我這輩子回不去了,其實,警察這個職業已經爛透了,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
    “是啊,警察很腐敗。”邱海軍說。
    “怎麽能從胡富民那弄到錢?”仇朗說。
    “這容易,我有個計劃。”鄭全拚說。
    “什麽計劃?”仇朗問。
    “現在還不能說,時候不到。”鄭全拚看了我一眼。
    “全拚,你抓緊了,我們要是被警察先抓到,那一切就完了。”仇朗說。
    “對了,拚哥,你給我的那個門牌號是個壽衣店。”我說。
    “我知道,開壽衣店的是一個老太太。”
    “我剛才又去了,發現裏麵被人翻過了,那個老太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我說。
    “嗯,我知道了。”鄭全拚說。
    “是不是黑蛇幫的人幹的?”我問。
    “有可能。”鄭全拚握著拳頭敲了敲額頭。
    “是不是我們被黑蛇幫跟蹤了?他們會不會跟蹤到這裏?”邱海軍說。
    “不怕,這裏有個地道可以出去。”鄭全拚說。
    “就怕他們突然翻牆進來。”邱海軍說。
    “牆頭上拉的電網。”鄭全拚說。
    “靠,那牆頭上的鐵絲網原來是電網啊,專門電警察的?”我說。
    邱海軍咯咯笑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夜貓子。
    “起承,你,”鄭全拚欲言又止,“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你的車停在門口,會被人注意到的。”
    “好,那我們就回去。”我說。
    出了香春閣,上了車。
    “起承,這兩個人都不是好人,幹脆報警得了。”邱海軍說。
    “不行,報警的話,他們就會落入胡富民的手中。”我說。
    “你的意思想讓仇朗殺了胡羽佳的父親?”
    “當然不希望是這個結果。”我說。
    “仇朗這人心胸狹窄,他會不會先對胡羽佳下手?”邱海軍說。
    “哎,不知道,胡羽佳的父親怎麽是這種狠毒的人?”我說。
    “我們是不是要給胡羽佳和她父親提個醒?”邱海軍說。
    “我們提醒,那就暴露了,他爹這麽厲害,這應該早就料到的,先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愁的是,我這丈母娘和我爹談戀愛這事,怎麽能給他們拆散了?”我說。
    “起承,你家爛事就是多,這老頭也是的,有點錢就是瞎折騰。”邱海軍說,“他倒是有什麽話喜歡跟我說,這應該叫什麽,衣錦夜行吧。”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他幹女人的壞事要是不給別人說,就憋得慌。”我說。
    “對,對,他就這個心理,他前些日子和一個大學生好上了,那女孩挺漂亮的,他給我看過相片。”邱海軍說。
    “哪裏的大學生,是包養的嗎?住哪裏?”我問。
    “這不能給你說,我替他保密的,我要是說了,就沒有做人的道德底線了。”邱海軍說。
    “你還跟我保密,這老頭啊,和楊柳月母親談著戀愛,外麵還養著女大學生,太無恥了。”我說。
    “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邱海軍說。
    “說反了吧!”
    “對,反了,是藍出於青而勝於青。”
    “挺有文化的,你可以小學直接升初中了。”我說。
    “又說錯了?”
    “那個女大學生住哪?哪個大學的?”我問。
    “你爸說是外國語學院的,你爸還說,做那個事的時候,還讓她哼唧英文,這女學生還會說日語。”邱海軍說,“你爸挺會玩的。”
    “這個老流氓啊,真氣死我了,還給我說什麽愛情,精神交流的重要性,他現在真他媽的厲害了,賭博詐騙,嫖娼,耍流氓,五毒俱全了,這個女大學生在哪住?”
    “住哪我真不知道,不過要是跟蹤他,應該能找到住處,起承,在村口玩撲克牌不算賭博。”邱海軍說。“那個女學生真的很漂亮,我看了心裏都癢癢的,還不如你養著呢。”
    “放屁!別說了,社會風氣都是讓我爸這樣的人給帶壞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我說。
    “你現在的脾氣可真不小,生氣傷肝呀。”邱海軍說。
    “媽的,沒有一樣是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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