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親眼看著他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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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保護葉小姐的人被槍殺在隧道裏,車毀人亡,現在聯係不上葉小姐,她沒去工作室,也沒回家。”阿峰急切地在電話那頭說道,他的人被發現慘死在城南縣通往市區的隧道中,死狀極慘,而葉嫵現在也下落不明,這事他不敢隱瞞,也不能隱瞞。
    裴錦塵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身側的氣息猶如修羅般冷冽、陰森。
    “車子查到了嗎?”她離開時,開的是車庫裏的車,不可能查不到。
    “我正在讓下頭追查車子的行蹤,暫時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不用老板提醒,他也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老板,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葉小姐平安無事的給找回來。”
    話音剛落,一通陌生電話打進裴錦塵的手機,他迅速結束和阿峰的通話,按下接聽鍵。
    “裴總。”對方陰惻惻地輕笑一聲,中文並不流暢,口音十分奇怪,絕不是本地人。
    “你的目的。”裴錦塵冷聲問道,對方既然能查到他的電話,必定有所圖,葉嫵失蹤,派去保護她的人在半路慘死,這通電話偏偏這麽巧打來,兩件事絕不可能沒有關聯。
    他從不相信巧合。
    “哈哈,裴總,你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吧?你的女人現在在我手裏(法)”男人仰頭大笑。
    裴錦塵涼薄的唇瓣微微抿緊,俊美無儔的麵龐陰沉得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
    “你想要什麽。”錢?權?利?不論是哪一種,隻要對方開口,他都會給。
    裴錦塵一邊與他通話,一邊轉頭踏入書房,開啟電腦,聯係joy,將對方打來的電話號碼發過去,讓他立即聯係通信公司,進行信號追蹤。
    “裴總,你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我知道你本事通天,不過嘛,如果你想這女人活命,最好乖乖的,什麽也不要做,不然,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男人似乎早有準備,猜到裴錦塵會做什麽,出言警告。
    “我不接受任何威脅,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人在你手裏?”裴錦塵紋絲不亂,冷靜地拖延時間,並且試探對方。
    joy正在與通信公司電話聯係,催促對方追蹤信號。
    “嗬,需要我切下她的手指,或者是耳朵,來證明嗎?”男人威脅道,扭頭看了看船艙裏被注射過麻醉劑正處於昏迷狀態的女人,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蠢蠢欲動的駭然笑容。
    “你可以試試。”他冷冷地說道,握著手機的手掌卻暴起一條條青筋。
    “想要她活命,準備好十億美金,等我電話。”男人驀地結束通話,聽筒裏隻剩下機械的嘟嘟聲傳出來。
    裴錦塵危險地眯起雙眼,眼眸深處,隱忍著決然的肅殺。
    “阿峰,立即封鎖海陸空三路,盤查所有可疑人,尤其是外國麵孔。”他撥通阿峰的電話,沉聲命令。
    語調平靜,卻又透著幾分風雨欲襲來的危險,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調集c市所有人馬,備足武器,隨時待命。”
    阿峰吃了一驚,老板是要大幹一場嗎?
    他仿佛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通信公司傳來消息,對方使用的號碼沒有進行實名登記,是臨時的電話卡,而信號因為通話中斷,隻能確定曾在c市碼頭出現。
    警方也查到在高速公路上出事的轎車車主是裴錦塵,立即與他聯係,將所有的調查報告由警署署長親自送到嫵園,送到他的手裏。
    “這件事我會處理,不用警察出手。”翻看過調查資料後,裴錦塵漠然啟口。
    警察?嗬,他從不會靠任何人來解決屬於他的麻煩,他的人,他會親自救回,他的敵人,他會親手處決!
    “老板,根據碼頭傳來的消息,在五天前,有人定了三艘快艇,早上十點,快艇出航,我們追蹤到快艇的位置,快艇在下遊的民輝縣碼頭停靠,但快艇上沒有人,查不到對方的下落。”joy剛得到阿峰手下人傳回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轉告裴錦塵。
    距離葉嫵被綁架,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天色漸沉,現在是晚上九點。
    阿峰及黑幫幾名堂口大哥齊聚嫵園,正在c市市內所有區縣廣派人手,追查敵人的行蹤。
    他們的勢力遍布全國,而c市則是幫派的大本營,是勢力最大,滲透最深的城市,但人卻是在他們自以為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被綁走的,這不亞於一巴掌狠狠打在所有人的臉上。
    從出事後,阿峰的臉色就沒好看過,他幾乎動用了所有人手,在c市開啟地毯式搜查。
    不少上流人士察覺到了c市詭異的局勢,街頭巷尾忽然竄出的黑幫人員,收費站、機場、火車站等交通樞紐,都有他們的身影,怎能不引起上流圈的恐慌與震動?
    但他們並不知曉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在作壁上觀,觀察局勢。
    裴錦塵沉默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中,容顏冷峭,整個人好似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危險至極。
    腳邊丟棄一地煙頭,聽完joy的報告,他眼皮微微一抬,“備車,去民輝縣。”
    “老板,你要親自去?”joy不讚同地皺起眉頭,“這太危險了。”
    “聯係民輝縣縣長,封鎖所有離開的道路,設路障,阿峰,你加派人手給我在每個出城的地方守住!我要這些人進得去,出不來。”隻要他們沒有離開縣城,他就能甕中捉鱉,把人搜查出來。
    敢和他做對,敢動他的女人,嗬,這幫人活膩了嗎?
    “老板,這樣做會引起更大的恐慌!”joy冷靜的分析道,“您已經離開黑道,如果貿然出手,而且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裴錦塵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就算把這片地給翻遍了,我也要把人找到!”
    瘋子!
    joy忍不住在心頭嘀咕一句,為了一個葉小姐,老板真的什麽也不顧了?
    他當年為了洗白,離開黑道,付出了多少心血,現在又要為了一個女人,再次出手嗎?
    墨色的西服微微搖曳,裴錦塵轉身朝莊園外走去,花園裏,近兩百人的黑幫馬仔整齊地站在一起,鐵門外,停靠著一輛輛裝滿重型武器的越野車,氛圍凝重,且肅殺。
    “出發。”
    民輝縣,c市與鄰市接壤的一處小縣城,群山環繞,平靜的縣城街頭忽然有大批陌生人員闖入,所有酒店、賓館、旅館,被挨個搜查,不少民眾躲在家裏,根本不敢出門,警局的報警電話幾乎沒有停過,但警方卻不肯出警,整個縣城的各條進出要道被封鎖,宛如一座封鎖的死城。
    裴錦塵的人一整夜徹查了縣城內所有可以調查的地方,卻連對方的影子也沒查到,他們好像在碼頭上岸後,就人間蒸發了一般,查無可查。
    一間酒店裏,裴錦塵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c市市長剛給他打來電話,勒令他立即停止所有危險行動,交由警方處理,他卻直接將通話結束,以這樣的方式,回絕市長的要求。
    房間裏氣氛緊繃,像是一條繃緊的絲線,隨時會斷裂。
    他沉默地抽著香煙,阿峰等人正在指揮馬仔繼續全城搜索。
    打破這凝重氛圍的,是他擱在茶幾上的電話,當熟悉的鈴聲忽然響起時,如巨山般巍然不動的身體,有一瞬的輕顫。
    “裴總,我給你半個小時,讓你的人馬上離開,否則,你永遠不會再見到你的女人。”男人用法語威脅道,態度很是囂張,他不怕,有人質在手,他怕什麽?
    裴錦塵既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說明他很在乎這個女人,他越在乎,他手裏的籌碼就越大!
    說完,他不給裴錦塵說話的機會,再次結束通話。
    “老板,是綁走葉小姐的人打來的電話嗎?”joy低聲問道。
    “把人撤走,阿峰,你帶幾個好手留下。”裴錦塵勾唇輕笑,似穩操勝券一般,毫不意外對方提出的要求,或者說,對方的反應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知道他帶人過來,卻要他把人撤走,說明他們的藏身地點,就在這民輝縣!
    “記住,撤離的時候排場一定要大。”和他玩心眼?這幫外國佬,玩得過他嗎?
    大批人馬在十分鍾後大搖大擺的開車離去,數十輛越野車嗡嗡行駛在離開民輝縣的高速公路上,車頭燈散發出的刺眼光暈,被深山山巔,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真的走了。”男人趴在草叢裏,透過望遠鏡注意著車隊離開的動向,用無線電與同伴聯係。
    “看來,他果然很在乎你。”金發壯漢關掉無線對講機,扭頭看向被繩索綁在倉庫水管上的女人。
    滿是厚繭的手指用力掐住她的腮幫,咧開嘴,笑如厲鬼般猙獰、得意:“他裴錦塵毀了我的心血,今天,我也要他嚐嚐,痛苦的滋味!”
    “你到底是誰?”葉嫵強忍著疼痛,有些口齒不清的問道。
    她在醒來後,就被綁在這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她卻不肯流露出來,她越是害怕,這些人越是得意,隻有冷靜,才能找到逃離的方法。
    “哼,”男人並沒有解釋,鬆開手,轉頭離開倉庫,在門外和他的同黨交談,讓他們做好迎接的準備。
    他們在用法語進行交流,葉嫵努力想要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但談話聲太小,她根本聽不清。
    唯一能肯定的隻有一點,這幫人是法國人!而且和裴錦塵有仇。
    他們想利用她來對付那個男人。
    心跳噗通噗通慌亂地跳動著,她咬著牙,試圖將手腕上的繩索掙開,雙手被反綁在水管上,不管她怎麽摩擦,依舊無法擺脫。
    可惡!
    為什麽是她?他們以為綁了她就能威脅到裴錦塵?做夢!
    她對那個男人而言,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麽重要。
    雖然心裏一再嗤笑著這幫外國佬的自以為是,但心裏卻有著一分期待,一分奢望。
    或許他會救她呢?或許他會想辦法把她救出去。
    但每每這個念頭出現,都會被葉嫵強行鎮壓,不,他是商人,一個無情、冷漠的商人,他怎麽可能會救自己?
    她不知道這些人想用她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但她很清楚,以那個男人的個性,是不會輕易接受任何威脅。
    他們打錯了算盤,更綁錯了人。
    倉庫裏安靜得隻有她急促、緊張的呼吸聲,手臂不停的與生鏽的水管摩擦,試圖將繩索磨斷,一滴滴豆大的冷汗順著她的麵頰滴落下來,浸濕了她的短發。
    但她卻始終不肯放棄,她不想等誰來救她,與其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她更應該做的是自救!
    半個小時後,男人的手下從倉庫外撞門進來,葉嫵立即停止所有動作,不安地盯著他們。
    “你們想做什麽?”她冷聲問道。
    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用膠帶堵住她的嘴,葉嫵不停掙紮,心頭的不安愈發加深。
    他們想對她做什麽?
    “啪。”無情的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視線出現短暫的眩暈。
    好痛!
    她的左臉猶如火燒一般,迅速紅腫,有血漬從膠帶內流淌落下。
    她被綁住雙手架著離開倉庫,直到走出大門,她才看清自己身處在什麽地方。
    被綠茵環繞的山頭雜草叢生,沒有人煙,沒有建築,有的僅僅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寂靜。
    冷風在大山深處呼嘯,風聲猶如嬰兒的啼哭,格外駭人。
    “嗚嗚嗚。”葉嫵發了瘋似的想要擺脫壯漢的桎梏,但女人和男人在力氣上有著先天的缺陷,她的掙紮對這些人而言,完全不夠瞧。
    他們用繩索把她的雙手緊緊纏住,然後把她推下山頭,山頭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她的身體被懸空掛著,繩索的另一頭則被綁匪牢牢握在手裏,隻要鬆手,她立馬就會無情的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葉嫵根本不敢往下看,雙腿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不斷摩擦,試圖找到能立足的地方。
    怎麽辦?
    她會死嗎?死在這裏?
    冷靜!她必須要冷靜!
    即使知道慌亂解決不了任何事,但她卻沒有辦法,眼淚遏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滲出。
    “裴總,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男人站在懸崖邊上打電話,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搖搖欲墜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冷酷、殘忍的笑。
    “我怕你沒命拿走。”裴錦塵諷刺地說道,“在什麽地方交易?”
    “九銀山,裴總,我不想看到除了你以外的人出現,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說著,他開啟了視頻通話,將鏡頭對準懸崖。
    畫麵上被懸空吊掛著的女人,狼狽不堪,漆黑的懸崖,好似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隨時會將她嬌小的身軀一口吞下。
    裴錦塵臉色驀地一沉,眼眸深處跳躍著狠厲的暗芒,呼吸明顯加重,似是一頭發怒的凶獸,正在喘息。
    “我就在這裏等你。”男人啪地一聲將通話結束,蹲下身,笑著朝葉嫵揮手打招呼。
    瘋子!他絕對是瘋子!
    葉嫵驀地閉上眼,不願多看他一眼。
    “他就快到了,美麗的小姐,你高興嗎?你的救世主即將出現,你猜他會不會把你救出來?”男人玩味的笑了,手指輕輕摩擦著下巴,那張被大火灼傷的麵龐,在漆黑的夜幕下,如鬼魅般扭曲、可怕。
    葉嫵的心咯噔一下,誰?他在說誰?
    她不願相信這個男人口中的救世主,是她以為的那個人,他怎麽可能會為了她涉險?怎麽可能?
    “我很期待啊,大名鼎鼎的裴總,為了愛會做到什麽地步,”男人似是篤定裴錦塵一定會到,索性坐在地上,與葉嫵如朋友一般閑聊,“要綁走你,可不是一般的難,他居然會派人二十小時貼身保護你,不過如果他沒這麽做,也許我還不知道,在他身邊,還有你這樣一位重要的女人。”
    這些事,葉嫵並不知道,她吃驚地瞪大雙眼,可惜,朦朧昏暗的光線下,綁匪看不清她的反應。
    “想不到啊,他裴錦塵竟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死活,嗬,你說,如果他親眼看見你從這裏摔下去,他會有什麽反應?”男人幻想著裴錦塵痛不欲生的樣子,忍不住仰頭大笑。
    如厲鬼般淒厲、張狂的笑聲,響徹在九銀山山頭,驚得不少鳥兒從深山中展翅,撲閃著翅膀四處驚竄。
    他是從哪家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病人嗎?腦子絕對有問題!
    葉嫵努力想要分散注意力,隻有這樣,她才能不那麽害怕。
    “看,他來了。”幾分鍾後,男人忽然指著山腳的泥濘公路上一輛正在急速行駛的黑色法拉利,驚呼出聲,“他果然來了!”
    寂靜的深山,法拉利獨有的引擎聲轟鳴巨響,葉嫵愕然垂頭,俯瞰著下方的公路,那輛車是他的座駕,她絕不可能認錯。
    他真的來了……
    為什麽?
    明知道敵人就在這裏,他為什麽要來?
    他就不怕這裏有埋伏嗎?不怕遇到危險嗎?
    葉嫵的眼淚奪眶而出,是喜悅,是激動,還有道不明的甜蜜。
    斑駁的月光透過擋風玻璃投射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身上,刀削般鋒利的五官異常冷冽,薄唇緊抿,眉宇間隱忍殺意。
    轎車迅速駛上山路,如同寒風中呼嘯的一支羽箭,片刻後,一個優美精準的急刹,在山頭側停。
    裴錦塵打開車門下車,隨手將門帶上。
    狹長深沉的眼眸直逼前方站在懸崖旁的男人。
    狙擊槍的紅外線光點從四周打在他的身上,瞄準的是人體的要害。
    這裏埋伏的敵人,不止一個。
    “這是你要的東西。”裴錦塵將後車廂打開,六個銀色箱子整齊的放在裏邊,“放人。”
    “boss,他的確是一個人來的。”埋伏在深山各處的敵人,一直在監視著公路,確定他是單槍匹馬赴約後,才敢說出這句話。
    男人敲了敲耳朵裏的耳麥,嘴角的笑似讚歎,又似諷刺:“你們這兒有句古話,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裴總你也……”
    “我不想聽廢話,”裴錦塵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讚美,“貝克,你最好遵守遊戲規則,她如果有事,你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哈哈哈哈。”男人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一般,發出瘋狂的笑聲。
    裴錦塵眉梢微微皺緊,冷冽的眼眸迅速掃過四周,勘察著情況。
    “裴錦塵,你還認得我?”笑聲戛然而止,他驀地揚起手臂,摸了摸自己被毀得不成.人形的臉龐,神色陰冷,“因為你,我變得如此醜陋,人不像人,因為你,我失去了擁有的一切!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說著,他捏緊繩索,“隻要我現在放手,你最親愛的人,就會從這裏摔下去。”
    “你想要什麽?”裴錦塵瞳孔驀地猛縮,“錢,在這裏,你可以拿著錢安全離開,我隻要她平安。”
    “我要你死!”貝克齜目欲裂地怒吼道。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從草叢裏傳出,子彈破空而至,直逼裴錦塵的眉心。
    裴錦塵的身體矯捷地在地上一滾,猶如出籠猛虎,精準躲開子彈,直撲向貝克。
    手腕順勢抽出腰間別著的手槍,連發兩搶,一槍擊中他的膝蓋,另一枚子彈卻隻擊中他的腹部。
    “啊。”貝克痛苦的大吼一聲,鮮血從傷口裏瘋狂噴濺出來,他後退兩步,齜牙咧嘴地怒斥道:“開槍!給我殺了他!”
    “轟轟轟。”頭頂上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軍用直升機劃破濃黑的夜空,刺眼的燈光將山頭照耀得燈火通明。
    螺旋槳劇烈轉動,氣浪源源不斷從頭頂上落下,葉嫵被這股颶風吹得睜不開眼,她昂著頭,努力想要看清上方的情況,但除了貝克踉蹌的背影,她什麽也看不見。
    “砰砰砰。”子彈不斷從四周朝裴錦塵發射,即使他的身手在敏捷,在密集的槍林彈雨下,仍舊被流彈擦傷。
    “瞄準森林,不要給他們開槍的機會。”直升機內,阿峰咬著牙下達狙擊命令。
    幾名馬仔架著遠程狙擊槍戴著夜視熱能鏡,尋找著埋伏在林間的敵人。
    子彈不間斷的從槍口裏迸濺出來,濺射的火光如同璀璨的星火,刺眼、奪目。
    貝克帶來的人手隻能倉皇亂竄,裴錦塵抓住機會,猛撲向他,將人狠狠摁在地上,奪走他手裏的繩索,用力攥緊。
    另一隻手緊握槍柄,漆黑的槍口對準貝克的眉心,嘴角輕扯出一抹狠厲的弧線,一句話也沒說,按下扳機。
    近在咫尺的子彈避無可避,眉心被無情貫穿,鮮血飛濺在他冷峻如刀的麵頰上。
    “你本來有活命的機會。”扔掉手槍,漠然凝視著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裴錦塵神色一片冰冷。
    他不想知道這個巴黎的黑幫老大,用了什麽辦法逃脫那場血洗,潛入國內,在他決定報仇時,他的下場就已經注定。
    不再看血泊中的屍體一眼,他攥緊繩索朝懸崖邊緣靠近。
    軍用直升機正在追趕落荒而逃的敵人,驚呼聲、子彈呼嘯聲,不絕於耳。
    他走到懸崖邊,緩緩收緊繩索,將懸空吊著的女人往上拉。
    淚眼婆娑中,她看見了他,一身是血的容顏冰冷、殘厲,如同修羅降世。
    但她卻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真的是他……
    身體被拽上山頭,猛地被他大力拉入懷中,混雜了鮮血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朝她湧來,耳畔,是深山裏不斷傳來的慘叫與子彈橫飛聲,但這些聲音卻比不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來得清晰,來得深刻。
    心裏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害怕,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
    他來了,在她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麵前。
    “嗚……”哽咽從她顫抖地唇瓣中滑出,清淚簌簌落下,喜極而泣。
    “沒事了。”裴錦塵緊緊擁著她,緊繃的五官直到真的將她擁入懷裏,才逐漸緩和,他輕拍著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撫一隻焦躁不安的貓兒,“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
    話來不及說完,遠端五百米開外的大山處,一束紅外線忽然朝他們刺來。
    裴錦塵臉色驟變,一把將她推開,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子彈撲哧一聲沒入身體,巨大的穿透力,讓他的身體不自覺踉蹌數步。
    “砰!”又是一枚子彈從後方的山頭襲來,精準打在他的身體上。
    “啊——”女人淒厲的慘叫響徹雲端,雙眼愕然瞪大,似要從眼眶裏掉落出來。
    電光火石間,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子彈貫穿,身體如斷翅的蝴蝶,踉蹌著朝後倒去,宛如猛獸的懸崖早已張開血盆大口,將他的身體吞噬掉,再也看不見,找不到。
    不會的!不會的!
    她狼狽地爬到懸崖邊上,身體被地上的碎石摩擦出無數血痕,上半身幾乎懸空趴在懸崖旁,死死瞪著下方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
    他掉下去了,就在她的眼前!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受傷,更不會掉下去!
    心像是被人無情剜去了一塊,腦子裏嗡嗡的一片空白,一片絮亂,太陽穴抽抽的痛著,她無法接受,更無法相信。
    當阿峰將周圍群山中所有敵人清洗幹淨後,直升機在山頭緩緩降落,葉嫵癱軟在地上,眼淚與鼻涕在她的臉上肆意流淌。
    黑幫的馬仔跳下機艙,將失魂落魄的葉嫵扶進飛機裏,給她鬆綁,給她上藥。
    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傻傻的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老板是不是掉下去了?”剛才那聲槍響,阿峰是聽見的,他從懸崖邊回到飛機上,瞪著葉嫵,惡聲惡氣地問道。
    說他遷怒也好,說他不講道理也好,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老板不會打頭陣,孤身犯險!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裴錦塵……
    她好似在瞬間清醒,混沌的眼眸中有火光在跳竄,一把抓住阿峰的手腕,“快找他!快去啊!他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
    阿峰狠狠皺起了眉頭,一記手刀將她劈暈,把人交給手下帶回縣城照顧,而自己則帶著其它人留在九銀山尋找裴錦塵。
    懸崖下是不遠處幾個村莊的梯田,從上邊掉落,高度足足有五六十米,誰都知道這樣的高度,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保護的前提下,活命的機會有多小,但沒有人願意放棄,沒有人肯放棄。
    他們在九銀山搜了一夜,從淩晨四點搜查到天亮,卻一無所獲。
    葉嫵被送回民輝縣,joy立即把人送往縣內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她身上並沒有太嚴峻的傷勢,多是擦傷和勒痕,簡單包紮後,被送入病房掛上點滴輸液。
    joy一邊與阿峰聯係,一邊留在醫院守護她。
    幫派中被調離的人手也被阿峰叫了回來,漫山遍野尋找裴錦塵的下落。
    九銀山距離縣城有十幾公裏遠,發生的槍戰除了少部分群眾有聽到幾聲槍響,大多數人並不知情,征用軍方的直升機,這事自然瞞不過去,但裴錦塵失蹤,警方、軍方不好在這種時候激怒這幫黑道分子,隻能封鎖九銀山,不讓他們騷擾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在暗地裏鎮壓下發生槍戰的事,將綁匪的屍體運走,聯係媒體,對外界宣布,之前的騷亂,是因為這些國際恐怖分子入侵c市從而造成的,警方已經將人擊斃,不會再對市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關注著c市動靜的人們,輕易接受了警方的解釋,至於上流圈的那些知名人士,卻沒這麽好糊弄,不過明麵上,他們也沒跳出來揭穿警方的謊言,而是在暗中繼續關注。
    葉嫵在第二天下午醒來,蒼白的天花板映入她的眼簾,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腦子裏在第一時間浮現的,是裴錦塵跌入懸崖的畫麵。
    她的身體驀地從床頭直起,想要下床。
    “葉小姐。”joy推門進來,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把人摁倒在病床上,“你現在需要靜養。”
    “他呢?”葉嫵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語音輕顫,神色急切。
    joy為難地緊皺著眉頭,“暫時還沒有找到老板。”
    手指驀地一鬆,她仿佛受到打擊般,臉色蒼白似雪,“怎麽會……”
    他不是很厲害嗎?不是什麽難題都難不倒他嗎?怎麽會到現在還找不到他?
    “你不用太擔心,老板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joy強忍著心裏的不安,安慰道。
    他去現場看過,那麽高的懸崖,人掉下去,真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他不確定,不止是他,阿峰等人,同樣不敢確定老板還活著,但隻要有一絲機會,隻要沒發現老板的屍體,他們就不會放棄。
    哪怕將整個九銀山翻過來,將整個民輝縣找遍,也要找到他。
    “帶我去,我要去找他。”葉嫵咬著牙,從恍惚中迅速回神。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養好身體。”joy不讚同她的請求,也不打算答應,“雖然你隻受了點輕傷,但還是要好好靜養,老板的事,有我處理,我向你保證,隻要一有發現,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不,”她怎麽能坐在這裏等到結果?“我要去找他,他是因為我……如果見不到他,你以為我能好好休養嗎?”
    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要把他找到。
    她還有好多問題要親口問他,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joy拗不過她的固執,隻能點頭同意,向醫院借來一把輪椅,推著她離開醫院,坐進車裏,開車朝九銀山駛去。
    “那些人,都死了嗎?”她捏著拳頭,沉聲問道。
    “是,他們該死。”如果不是這幫人忽然動手,綁走了她,現在的這一切通通不會發生。
    的確該死。
    葉嫵第一次這麽痛恨一個人,她不想知道裴錦塵和綁架她的綁匪之間有什麽樣的恩怨,她隻知道,這些人就算死了,那也是他們活該,不值得她同情。
    她的沉默落在joy的眼裏,卻誤以為她在為那些人的下場沉思,忍不住說道:“這些法國佬,和老板曾經是對手,老板混跡黑道時,和他們結怨,我聽阿峰說過,老板在巴黎就是被他們暗算,差點沒命回來。”
    “這些事我都知道,”葉嫵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隻希望他能平安。”
    “老板一定不會有事,你放心吧,老板經曆過的危險那麽多,最後不都扛過來了嗎?這次也會的。”這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禍害遺千年,他沒那麽容易死。”葉嫵重重點頭,這一刻,她隻想他活著,至於過去的那些事,她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
    隻要他活著,就夠了!
    兩人來到九銀山,在山腳被阿峰的手下攔住,認出joy的身份後,才被放行通過。
    但他們對葉嫵的態度,卻十分的不友善,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車子在半山腰停下,泥濘的地麵淩亂不堪,到處布滿了碎石頭,遠遠的,有一大幫人正在扒著草叢,四處搜尋。
    空氣裏仿佛還殘留著絲絲血腥味,葉嫵下了車,朝著人群走去。
    搜救的警犬不斷嗅著地麵,試圖找到裴錦塵的氣味。
    “你來做什麽?”阿峰從人群裏走出來,皺眉看著她,“你應該待在醫院。”
    “有他的消息嗎?”葉嫵捏緊拳頭,低聲問道。
    “暫時沒有。”阿峰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朝joy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這個女人帶走。
    這裏不是她應該來的,也沒有人歡迎她。
    就算明知道這一切不是她的錯,但那些悲傷、不安、恐慌,卻總要有一個途徑發泄。
    “還是沒有嗎?”葉嫵渾身一顫,身體有些踉蹌,蒼白的小臉上布滿黯然,這樣的她,讓阿峰不忍責備。
    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你還是回醫院去吧,搜尋老板的事,有我們來辦,你就算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葉嫵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固執的不肯離開。
    阿峰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最後也隻能隨她去。
    搜救工作持續了一上午,每一個角落他們通通找過,還是找不到人。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時間越長,心裏的不安就會越大。
    “這裏有血跡!”就在葉嫵幾乎絕望時,忽然,在懸崖下方牽著警犬的黑幫馬仔激動的驚呼一聲。
    她心尖一顫,立馬跑了過去,在懸崖下的石壁上,有一串凝固的殷紅色血跡,血跡一路延伸至梯田,之後便再也找不到。
    這是他留下的嗎?
    阿峰凝眉分析道:“血跡在這裏不見,說不定是有人把老板救走了。”
    “立即去查附近有沒有什麽村莊。”joy雙眼一亮,當即吩咐。
    有了尋找的線索,馬仔們立即聯係本地警察,從警察那兒得到九銀山附近的村莊位置,開車趕去。
    路上,葉嫵顯得十分沉默,她怕,萬一他們的猜測是錯的呢?萬一他沒有被人救走,萬一他不在村莊裏……
    無數的擔憂在她的胸腔裏湧動著,翻滾著,她用力捏緊拳頭,一遍又一遍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不願往壞處去想。
    joy看出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在抵達村莊時,想把她留在車上。
    葉嫵卻拒絕了,說什麽也要跟著他們一起進村。
    他們來到村長家,詢問村裏是否有人在九銀山救過一個受了槍傷的男人。
    葉嫵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村長,既期待,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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