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難以啟齒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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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昨天村裏的老張去九銀山采藥根的時候,帶回來一個男人,你們要找的人,是他嗎?”村長仔細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鬆了口氣的答複。
葉嫵渾身一搖,險些栽倒在地上。
joy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這才避免了她的失態。
“老張家住在哪裏?”阿峰激動的問道,弄清楚對方的家庭住址後,離開村長家時,還特地掏出一疊厚厚的人民幣,作為謝禮。
拿了錢,村長的態度愈發殷勤,親自為他們領路,幾乎走過大半個村莊,他們才來到一處僻靜的土房子前,兩層的自建房簡樸、塵陋,院子裏還用柵欄圍起了圈養家禽的一塊空地。
“老張,老張。”村長站在門外,大聲吆喝。
一個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從屋子裏出來,當看見自家院子外忽然出現的一大幫西裝革履的男人後,顯然嚇得不輕。
“你昨天救的人在哪兒?人家的家人找來啦。”村長樂嗬嗬地解釋。
老張這才鬆了口氣,急忙讓他們進屋。
joy皺眉看著四周極其簡陋的環境,這種地方是人待的嗎?
比起c市,這裏樸素得簡直不像正常人該住的地方。
大批手下留在院子外,把守著四周,隻有阿峰、joy和葉嫵跟在村長身後進屋。
“人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老張拘謹地笑了笑,引領他們上了二樓,木質的樓梯忽然被幾人踩住,發出吱嘎吱嘎的清脆碎響。
剛來到房間外,葉嫵立馬推門進去,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房間裏彌漫著,環顧四周後,終於在一張簡陋的床板上,看見了那個讓她提心吊膽的身影。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裏掉了下來,漂浮不定的心,直到這一秒,才終於變得安定。
是他!是他!
她猛地撲到床邊,狠狠將他緊抱住,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村長本想跟著進去,卻被joy一把攔住,“抱歉,我想他們現在不應該受到任何打擾。”
“是是是。”村長點頭哈腰的停下腳步,雖然不清楚這些人是個什麽身份,但看他們的衣著談吐,絕不是一般人,他哪兒敢輕易得罪?
裴錦塵是被耳邊如噪音般的哭聲吵醒的,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對他而言,這樣的疼痛足以忽略。
靜止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那雙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
“哭得真醜。”他啞聲說道,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眸光卻如月光般熠熠生輝。
葉嫵愕然抬頭,驚喜地看著他:“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的傷怎麽樣?”
“嗬,這點小傷。”他略顯吃力地抬起手臂,微涼的手指輕輕擦拭過她的麵頰,將淚痕拭去,“笑給我看。”
他還是昏迷不醒的時候更好!
葉嫵咬了咬牙,在心裏默念:他是傷員,她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笑。”裴錦塵得寸進尺地命令道,即使動彈不得,但他身上淩然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笑什麽笑?你以為我笑得出來嗎?誰要你替我擋子彈的?你把自己當英雄了是不是?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嗎?做夢!你就是個傻子!明知道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你,你跑來幹什麽?”隻要一想到他孤身一人前來,一想到他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推開,被子彈打傷的畫麵,她的心就會陣陣抽痛。
裴錦塵靜靜地凝視著她,任由她哭訴,任由她的熱淚濺落在自己的麵頰上。
滾燙的溫度,透過肌膚傳入他的心裏。
她在哭,為他哭。
“我不去,你會死。”等到她哭夠了,他才開口,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他隻是做了一件理所應當該做的事。
葉嫵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用你救!”
“咳。”joy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出聲,表明自己的存在。
他們還在外頭呢,老板和葉小姐能別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嗎?
臉頰迅速爆紅,葉嫵這才意識到自己當著這些人的麵做了什麽,身體驀地從他身上直起來,局促的往後退了幾步,故作淡定。
“滾進來。”裴錦塵冷聲低喝,但眉宇間卻有零碎的笑意浮現。
這些家夥,居然有膽子敢打擾他談情說愛?
joy和阿峰慢吞吞抬腳走了進來,低著頭,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無辜表情。
村長也帶著老張進屋,搓了搓手,笑道:“您醒了?真巧,您的家人剛來咱們村,我們村啊好久沒外人來啦,沒想到這一來就來了這麽多位貴客。”
這樣的奉承裴錦塵聽得太多,並沒有放在心上,眸光微轉,落在村長身旁憨笑的男人身上。
“是你救了我?”他跌下懸崖時,抓住了石壁上的一顆樹杈,勉強撿回一條命,迷迷糊糊間,他記得有人靠近自己,但那人他不認識,身形、輪廓和這個男人有些相像。
並不算淩厲的眼神,卻讓老張倍感壓力。
他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是,我當時看你倒在地上,還摔斷了腿,所以就把你扛走,帶回了村子。”
“謝謝。”裴錦塵微微一笑,向他道謝,“這份情,我會還給你的。”
話音剛落,joy便從錢夾裏取出一張金卡,遞給老張,“這是謝禮,如果不夠,你可以提,不論你要多少,我們都會滿足你。”
老張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善心,竟會換來一份重禮!
村長拖著老張離開了屋子,方便裏頭的貴人說話,雖然生活在貧苦的小村莊裏,可該有的眼色,他們自然也有,不會在這種時候留下來打擾。
葉嫵跟了出去,向老張詢問裴錦塵的傷勢,她知道,裴錦塵一定有事要交代joy和手下去做,他的背景是她無法想象的,那個世界她不想進入,也無法進入,知道他還活著,她已經放心了。
“老板,你是沒瞧見啊,在你失蹤後葉小姐有多擔心。”joy站在床邊調侃道,心頭甚至有些感激這幫法國佬,如果沒有他們,葉小姐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麽時候,哪兒會像現在這麽關心老板呢?
裴錦塵涼涼看了他一眼:“我的女人不關心我,還能關心誰?”
joy忽然有些明白葉嫵每每被氣到發火的鬱悶心情,他不就隨口一說嗎?老板至於這麽得意麽?
“老板,這件事是我的責任。”阿峰滿臉自責,“我太大意了。”
他一直以為法國的敵人在離開巴黎前,已經被血洗一空,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差點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善後的事交給你去辦。”裴錦塵並沒有責怪他,給他機會將功補過,“我不想看到同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是。”阿峰鄭重點頭,“老板,我盡快安排人帶您回c市接受治療。”
“不用了。”他出人預料的拒絕了阿峰的提議,“你今天就帶人離開,joy,公司的事暫時交給你,解決不了的,等我回來再處理。”
老板這是什麽意思?
阿峰一臉困惑,剛想問問卻被joy一把攔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道:“好的老板。”
把人拽著離開房間,而後,才低聲解釋:“老板擺明是想和葉小姐在這兒度假,你別破壞了老板的好事。”
阿峰這才了然,趁著葉嫵還沒回來,立馬帶著手下離開村莊,十多輛轎車踏過泥濘的泥土路,飛馳著遠去。
當葉嫵和老張聊完天,回到他家裏時,卻隻看見空蕩蕩的院子,她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那些人呢?
門庭若市的院子忽然安靜下來,偶爾有幾聲雞鳴響起,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寧靜。
葉嫵擰眉走上二樓,剛進屋,就看見他正從床上起身,急忙上前去把人扶住:“老張說你的腿摔斷了,一段時間不能活動,你想做什麽告訴我就行,別自作主張。”
她難得地強勢起來,裴錦塵不僅不怒,反而覺得這樣的她意外的可愛。
任由她扶著自己靠在枕頭上,低聲道:“這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嗯。”她愣了愣,才點點頭。
“嚇到了?”裴錦塵揚唇輕笑,眼眸中有一抹自責的暗芒極快閃過。
“你說呢?這種事隻有在電視劇裏才會出現!”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遭遇到綁架,而且還差點喪命。
如今回想起來,仍有些後怕。
如果他沒來,她會不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當時為什麽來?”她情不自禁地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心頭有緊張,有不安,雙眼緊緊盯著他,望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想要從裏邊看到屬於他的真實情緒。
裴錦塵伸手扣住她的腰肢,把人往懷裏一帶。
葉嫵猝不及防間,整個人跌入他的懷中,麵頰緊貼著他的胸口,單薄的衣料下,是他滾燙的體溫以及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噗通……
噗通……
他的心跳得很快,而她的心,同樣加速跳動。
無聲的曖昧氛圍圍繞在兩人身旁,葉嫵不敢動,唇瓣有些發幹。
“我的女人危在旦夕,你說,我能不去嗎?”喑啞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幽幽響起,語調一如既往的霸道,卻又仿佛蘊藏著無盡溫情。
葉嫵心頓時漏了半拍,他的女人。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她的心潮徹底亂了,小臉上紅霞漫天,“誰是你的女人?我和你可不是那種關係。”
她惱羞成怒地低吼著,心虛地不敢去看他。
“嗬,那你臉紅什麽?”裴錦塵微涼的手指惡作劇般戳著她的臉蛋,“害羞了?”
“我沒有。”她努力想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臉上美麗妖冶的紅暈,始終不肯消散。
猶如一朵正在徐徐盛放的春桃,美麗動人。
裴錦塵緩緩低下頭,下顎抵住她的頭頂,將人緊抱在懷,葉嫵剛想掙紮,他卻搶先一步開口:“我現在可是傷員。”
她果真不再亂動,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蛋,僵硬地靠在他的懷裏。
他隻是靜靜抱著她,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但她的心卻一次比一次跳得急促,如小鹿亂撞。
再也受不了這太過曖昧的氣氛,她咬牙開口:“joy他們呢?”
“回去了。”他邪笑著說道,“我被他們拋棄在這裏,隻剩下你陪著我。”
“你當我是傻瓜嗎?”這種事,她會相信嗎?葉嫵鬱悶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是你讓他們走的?”
“還有事等著他們去辦,我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留下來,恩?”裴錦塵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短發,柔順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手,“我喜歡你以前的長發。”
“誰稀罕你喜歡?”她癟癟嘴,“我就打算一直留短發,方便、省事。”
“也好,不管你哪種樣子,我都喜歡。”他從善如流的調戲著,話三分調侃,七分認真。
葉嫵羞得滿臉通紅,如同一隻煮熟的螃蟹,“你能不能別這麽不要臉?”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他挑眉反問,還故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在她發怒前,將話題轉移:“我暫時不能回市裏,想要對付我的人太多。”
所以他才會把joy等人支開,獨自留在這裏養傷?
葉嫵並沒有懷疑他的話,經過這回的事情後,她大概能想象出,在他看似強大、神秘的背景後邊,隱藏著多少危機,多少危險。
“哦。”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留下來,好嗎?”他悄然握住她的手腕,再度說道。
漆黑如墨的瞳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期待之光。
這樣的他,讓葉嫵無法拒絕。
“先說好,我可不是專業的看護。”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照顧好他。
“我隻要你。”就算她是不稱職,不合格的看護又如何?他隻要她。
既然答應留下來,葉嫵便盡心盡力的開始照顧起裴錦塵,她單獨去了縣城,買來一把輪椅,還去衛生所買了不少繃帶、紗布、酒精等急救工具,裴錦塵身上的子彈在他被救回村莊的當夜,他就吩咐老張幫忙取了出來,而她隻需要每天替他換藥,陪他說話,給他做飯。
“我好像成了你的臨時保姆。”她捧著剛做好的三菜一湯走進房間,滿腔怨氣地嘀咕一句。
“嗯,回頭我給你開薪水。”裴錦塵笑著說道。
“打算給我開多少一天?”她反問道,他有錢,而她又出了力,沒理由不要酬勞啊。
“一天?那怎麽夠?應該一分一秒的算。”裴錦塵沉思一陣,眼眸中有戲謔的光芒閃爍,“這麽算,我好像支付不了。”
葉嫵被他這句話逗笑,“那怎麽辦?我可不會做白工。”
“不如把我賣給你抵押還賬,如何?”他笑得像隻狐狸,太過認真的目光,讓葉嫵的心跳有些加快。
“吃飯吧你。”她臉紅地撇開頭,將筷子往他麵前一扔。
裴錦塵眼疾手快的接過,然後故意捂著肩膀,露出一絲疼痛的表情。
“抱歉,我忘了你身上有傷。”葉嫵不安的看著他,自責的咬住唇瓣。
她隻顧著和他鬥嘴,卻忘了他的傷還沒好。
“手動不了了。”裴錦塵無奈的看了眼擱在輪椅上的左手,然後,抬頭盯著她。
就算他不曾明言,她也能猜到他在期待什麽。
臉色一黑,很想甩手走人,可想到他身上的傷,她又邁不開腿,掙紮數秒後,才別扭地將筷子奪了過來,把椅子搬到他對麵坐下,一口一口喂他吃。
說實話,她喂飯的技術並不怎麽好,米飯很燙,可他卻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正在享用頂級大餐,而不是一頓簡單的家常便飯。
他的眼始終凝視著她,怎麽看也看不夠。
“吃飯就吃飯,你看著我做什麽?”葉嫵惱怒地問道。
“想看你。”他回答得極其自然。
葉嫵捏著筷子的手猛地一緊,“裴錦塵!”
“我不吃胡蘿卜。”她的低吼,被他輕易化解,嫌惡地瞪著碗裏那塊胡蘿卜,好似正在看一個仇人。
“不能挑食,你現在受傷,需要多補充營養。”她知道他不愛吃這種蔬菜,但他的身體需要營養。
“我不吃它也活到了現在,拿走。”
“你能別這麽孩子氣嗎?”葉嫵有些哭笑不得,他此時的霸道在她眼裏,就像是一個正在撒嬌的孩子,頗為可愛。
“你在說誰?”孩子氣?這種東西他有嗎?俊朗無濤的麵容頓時沉如墨色,眸光極致危險。
“說某個又挑食又幼稚的男人。”她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反唇相譏,“你吃不吃?不吃我就不喂了。”
在吃和喂之間,他果斷選擇後者。
她親手喂他吃飯,就算是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於是他黑著臉將她送來的胡蘿卜一口吞住,甚至沒咬,整個吞入腹中。
葉嫵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咯咯發笑,他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愛。
銀鈴般美妙的笑聲在簡陋的房間裏不斷回蕩,裴錦塵先是惱火,可最終,化作無奈。
看他出醜,她就這麽高興嗎?
嗬,算了,她難得如此開懷,他怎舍得阻止?
寵溺的光芒掠過眼眸,他好整以暇的坐在輪椅中,靜靜看著她,暖暖的陽光從窗戶外折射進來,籠罩在他們倆的身上,畫麵美好得猶如一幅畫,溫馨、甜蜜。
葉嫵給葉家打過電話,用出差談合作的借口,解釋這段時間沒回家的事,葉爸葉媽不疑有他,在電話裏囑咐她注意身體。
她接到了溫莎發來的簡訊,她在災區與陸言書匯合,正在進行救災工作。
“在看什麽?”裴錦塵轉動著輪椅,從院子裏出來,低聲問道。
“一個朋友發來的短信。”她心情極好,小臉滿是笑意。
“是男人?”裴錦塵語調頓時變得危險,還透著幾分酸意。
“唔,你猜?”葉嫵故意捉弄他。
裴錦塵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迅速點開短信,當看見上邊的內容後,冷峻的臉色才逐漸緩和。
“喂,你能不能別這麽霸道?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葉嫵氣呼呼地說道,不喜歡他的舉動。
“你太會招蜂引蝶,必須時刻盯著。”他可不想有不該出現的人打擾到他們倆難得的溫馨時光。
“什麽叫我招蜂引蝶?我招誰了?”她暗暗磨牙,一副要他說清楚的樣子。
裴錦塵笑而不語,即使她什麽也不做,但總避免不了別人覬覦她。
“算了,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手機還我。”她伸手想要把自己的東西給搶回來,裴錦塵巧妙的轉動輪椅,側身躲開。
“追上我,我考慮考慮還給你。”說著,他迅速滑著輪子,朝院子外走去。
葉嫵氣得直跺腳,“你別跑。”
“嗬,”餘光瞥見她追出來的身影,他順勢停下,葉嫵哪兒會想到他突然會急刹車,整個人隻能猛地停下,但身體卻因慣性,一個踉蹌,朝前傾倒,撞在了他的身上。
“主動投懷送抱?”裴錦塵順勢扣住她的腰肢,將人抱在懷中。
她側做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頸,臉蛋紅如豆蔻。
“你故意的?”她陰惻惻的咬著牙根,尤其是看見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時,心頭那把火止不住的翻湧。
“嗯。”他大方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小計謀。
“裴錦塵,你太無恥了!”他就是匹大尾巴狼!就算受傷也掩蓋不了他的本質。
“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曖昧中夾雜著硝煙的氛圍。
葉嫵迅速收拾好臉上的所有情緒,優雅微笑。
裴錦塵則隱忍不悅,冷峻如刀的目光刺向來人,很不高興有人突然冒出來,打擾到他們倆的二人世界。
村長局促地搓了搓手,“抱歉,我是不是打攪到你們了?”
“不,並沒有,您有什麽事嗎?”葉嫵在暗地裏掐了某人一把,示意他別冷著一張臉。
胳膊上傳來的細微疼痛,讓裴錦塵心頭的那絲不悅一掃而空。
“也沒什麽,我隻是想來問問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這兩位出手大方的貴客,他可不敢怠慢,必須得時時刻刻好好招待,說不定把人招待高興,又有一筆不菲的收入進賬。
裴錦塵一眼就看穿村長心裏在想什麽,不過他不在乎,這樣的人他見得太多,習以為常。
葉嫵禮貌地謝絕了村長的好意,態度十分和善,寒暄幾句後,才揮手同村長道別。
“以後別衝著男人笑得這麽開心。”略帶酸意的話語傳入耳膜。
她愣了愣,“我有嗎?”
“你說呢?”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轉動輪椅返回院子。
“脾氣太怪了。”明明剛才還一副高興的表情,一轉眼,就陰雲密布,什麽人嘛。
葉嫵不高興地撅起嘴巴,殊不知,她這樣子頗有些傲嬌。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joy和阿峰回到c市,打通各層關係,將綁架案的後續處理好,沒有引起任何騷亂,裴錦塵不曾出現在c市,上流圈中倒是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打聽他的去向,joy以老板和女朋友度假為由,將這些打探堵了回去,即使沒有裴錦塵坐鎮,公司的一切事務如常,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的傷勢好轉了很多,近乎完美的身體素質,再加上葉嫵的悉心照料,如今,已經能擺脫輪椅,下地行走。
“大姐姐,大哥哥每天走來走去不累嗎?”村裏的小家夥又跑來老張家,圍在葉嫵身邊,嘰嘰喳喳地問道。
他們衣著樸素,但臉上都掛著熱情、幹淨的笑,這段時間的相處,這些孩子和葉嫵的關係拉近了許多,時不時跑來纏著她玩。
隻是他們卻對裴錦塵有些害怕,雖然對這位帥氣的大哥哥十分好奇,卻沒人敢親近他。
葉嫵坐在木凳上,一遍給一個小女孩紮辮子,一邊說道:“不累,飯後活動活動對身體好。”
目光越過孩子們,落在院子外正緩慢走動的男人身上。
汗水順著他古銅色的臉廓滴落下來,亮晶晶的,他專注地挪動著雙腿,速度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穩。
峻拔的身影如同一座筆挺的鬆柏,巍然、健壯。
她看得有些出神。
“大姐姐和大哥哥是情侶嗎?”一個小男孩蹲在地上,托著腮幫雙眼放光的盯著她問道。
葉嫵麵頰一紅,剛想解釋,但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肯定是,我爸看我媽就是這樣的!”男孩的同伴率先說道,“我爸說,這是因為他愛我媽媽。”
“那大姐姐也愛大哥哥嗎?”頓時,小孩們的注意力通通被這個話題吸引,一雙雙滿是期盼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葉嫵頓時愣住,愛?她對他怎麽可能……
她想否認,可話到了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去。
她真的不愛他嗎?
“大姐姐,你怎麽不說話啊?”
“笨蛋,大姐姐是害羞了!”
“是這樣嗎?”
……
孩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很快就被其它的事勾走了注意。
葉嫵一臉怔忡,還沉浸在之前的問題裏,腦子裏浮現著一幕幕如電影般的畫麵。
從他們認識最初,到她被迫答應做他的床/伴,有傷害,有甜蜜,有爭吵,有溫馨。
晚餐時間,孩子們結伴離開張家,揮手與葉嫵道別,鍛煉了一下午,裴錦塵累出一身熱汗,但氣息卻始終平穩,沒有出現絲毫絮亂。
“在想什麽?”他緩慢挪步過來,手臂緊摟著她的腰肢,湊在她的耳畔,低聲問道。
溫熱曖昧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有些癢癢的。
葉嫵掙紮了一下,退出他的懷抱,唇瓣緊抿著,像是有話想說。
他挑了挑眉毛,耐心等待,欣賞著她猶豫、掙紮的樣子。
“我一直很想問你一件事。”葉嫵鼓足勇氣,抬頭迎上他的雙眸。
“說。”
“當初你為什麽始終不肯相信,寶寶是你的?”她剛才一直在想,她愛他嗎?愛過他嗎?
她是喜歡他的,哪怕到了今時今日,他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一句話語,依舊能牽引她的情緒。
但她心裏始終有一個結,三年前,她沒來得及問,可現在,她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剛才看到那些孩子,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寶寶還活著,將來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可愛。”一抹痛色在她的眉宇間凝聚。
裴錦塵眸光一暗,陷入沉默。
“不能說嗎?”是因為不相信,她的孩子是他的,還是因為其它什麽原因?
歸根究底,她想要弄明白的隻有一件事,在他心裏,是否給過她一分信任!如果他信她,三年前,為什麽不願相信寶寶是他的?如果他不信她,又為什麽要為了她獨自赴險,還險些把命丟在這裏?
她倔強地看著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許久後,他幽幽歎了口氣,“知道弱精症嗎?”
“什麽?”葉嫵吃了一驚,神色有些迷茫。
“沒聽說過?嗬,也對,這樣的怪病,你不知道很正常。”他扯了扯嘴角,神色說不出的諷刺,“我有家族遺傳病,家族裏每代人很難孕育下一代,這種病,至今無解,胎兒的存活率隻有不到百分之十。”
葉嫵愕然瞪圓了雙眼,有些無法相信。
這個世上真的有這樣的怪病嗎?
“就算僥幸懷上孩子,胎兒要麽胎死腹中,是死胎,要麽天生殘疾,我的父親曾一生風流,身邊的女人更換無數,卻隻有我一個兒子,我從不相信命運會恩賜我,更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奇跡。”他抿了抿唇瓣,深深凝視著她:“三年前的孩子,或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錯過。”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對有親生骨肉這件事不抱希望,以至於當幸運降臨,他選擇性的不願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說來很可笑對不對?他裴錦塵的人生裏,竟會有不敢和不願的一天出現。
葉嫵緊咬著牙關,心陣陣抽痛,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為心疼他,還是因為他曾有過那麽一刻的,對她的不信任。
這一晚,她沉默地給裴錦塵做好晚餐後,便在隔壁的房間睡下,拿出手機在網絡上搜索有關弱精症的相關資料,一遍一遍仔細的翻看。
不到百分之十的x體存活概率,百分之十中隻有百分之五的幾率誕下健康孩子。
難怪,難怪他當初會懷疑寶寶不是他的。
將心比心,如果換做是她,她會輕易相信嗎?
葉嫵想了一整夜,心頭的死結仿佛出現鬆動,她不怪他,他的懷疑是人之常情。
是他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才會失去他。
她閉上眼,幽幽笑了,那笑是苦澀,也是釋然。
隔壁房間,男人慵懶躺在床上,手指輕輕握緊襯衫衣領內側,那裏,有一條銀白色項鏈,項鏈裏的吊墜裏,藏著一張薄薄的紙。那是三年前她被診斷出有孕的診斷書。他從醫生那兒要了來,一直貼身收藏著。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葉嫵,知道這些事後,你會如何?
嗬,不管你是否原諒,是否釋懷,這輩子,我要定你了!
一抹決然的暗芒在眼底閃過,他低垂下眼瞼,近乎虔誠的在項鏈的十字架吊墜上落下一記淺吻。
……
“起來,換藥。”葉嫵大清早推門進來,手裏握著紗布,站在床頭虎著臉嚷嚷道。
她的態度算不上好,但眼裏卻少了幾分沉痛,多了幾分明亮的笑意。
有些事,她已經決定放下,放任心頭刻意壓製的感情爆發。
但她不會告訴他的,說出來,這個男人肯定會很得意。
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他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轉變。
手臂一伸,將人猛地拖入懷裏,“換吧。”
這種姿勢要她怎麽給他換藥啊!
葉嫵磨了磨牙,“裴總,裴少,你見過有人趴著給病人換藥的嗎?”
“見過。”他眼前不就有一個嗎?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愜意的享受著溫香軟玉在懷的甜美滋味。
“你的手往哪兒摸呢?”葉嫵的臉色由紅轉青,語調愈發危險。
“你說呢?”裴錦塵一個翻身,竟將她壓在身下,額頭飄落的碎發輕撫過她的麵頰,柔軟的觸感,讓她的心不自覺跟著顫動。
“喂!你給我起來,一大早發什麽情?”她紅著臉想把人給推開,但男人和女人先天的力量缺陷太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就好似一座巨山,壓在她的身上,紋絲不動。
那雙深邃如夜空般的黑眸,像是要把她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
葉嫵嘴唇有些幹澀,身體甚至不自覺開始發燙。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裴錦塵的臉緩緩垂下,貼近她的麵頰,就在嘴唇即將緊貼上時,窗戶外的院子裏,忽然傳來小孩子的呼喊聲:“大姐姐!我們來找你玩啦。”
“該死!”裴錦塵陰沉著一張臉,他討厭小孩!
“撲哧。”葉嫵頓時笑了,樂得渾身不住發顫,“裴總,你也有欲/求不滿的一天啊。”
“不用管他。”他打算繼續剛才的事,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碰過這個女人。
每一寸骨頭,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囂著,渴望著,要得到她,占有她!
他的眸光危險至極,葉嫵慌忙將他推開,“你自己慢慢解決,啊,對了,既然有力氣幹那種事,你應該也有力氣自己換藥吧?今天我放假,拜拜。”
她笑盈盈地衝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
直到下了二樓,站在一樓簡陋的客廳裏,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剛才如果沒有人打擾,或許她真的會在大白天和他做那種事。
拍拍臉蛋,努力想要平複心裏的漣漪。
被孤零零拋棄在房間裏的男人,苦笑一聲,勾起火,卻不滅火?葉嫵,你果然是好樣的!
逃得了今天,你難道還能逃得了一輩子嗎?
男人涼薄的唇瓣微微上揚,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在唇邊綻放。
之後的幾天,葉嫵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每每靠近他,便猶如被一隻饑渴的猛虎盯上,而自己便是一塊大肥肉,隨時會被他拔幹淨吃得精光。
“你不喜歡吃這些?”做了一桌子的菜,他卻沒動幾下筷子,葉嫵奇怪的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
“我更想吃你。”裴錦塵幾乎眼泛綠光,這個女人,自從上回事情沒成後,始終在避著他,不給他機會。
要不是害怕傷害她,他怎麽可能獨自忍耐?
“你腦子能不能想點正常的?”麵頰有些發燒,她無語地揉了揉眉心,將腦袋撇開,躲閃著他太過熾熱的視線。
“男/歡/女愛,哪裏不正常?我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他說得理直氣壯,霸道至極。
葉嫵頓時無語,仔細想想,他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
她不是不願意和他……隻是,他說得太直白,做得太明顯,她總有些抗拒。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c市?公司的事沒有你,能行嗎?”她索性轉移話題,不再和他討論要不要做那種事。
“金帝如果少了我就不能運轉,還要那些領著高薪的員工來,有什麽用?”他挑眉說道,語調冰冷、暗沉,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氣。
“可你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我打算過些天回去,工作室的生意不能耽擱太久。”他們在這裏逗留了快三個月,起初,他的傷沒好,必須有人照顧,可現在,他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槍傷也開始結痂,應該考慮回去了。
“比起我,你更在乎那些生意?”裴錦塵臉色一黑,隱隱有幾分冷怒。
=========裴錦塵的隱私秘密終於揭曉了哦。菇涼們,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