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字數:937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生擒厚愛:冷傲boss追妻記 !
    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眼前的畫麵,可是忽然間,人影通通不見了,偌大的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沒有爸爸,沒有媽媽,隻有她一個。
    “媽……”如同夢囈般細弱的呼喊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響起。
    放在身側的手指不安分地顫抖著,像是要抓住些什麽。
    “媽——”她的雙眼忽地睜開,眸光還殘留著驚恐與懼怕。
    噗通……
    噗通……
    心髒在胸腔裏雜亂地跳動著,她恍惚地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腦子裏一陣眩暈。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她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五指黯然攥緊身下的被單,破碎而又壓抑的悲泣,從她緊緊咬著的唇齒間滑出。
    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出門,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克製不住地想著,在出門時,任性的自己不肯理會母親欲言又止的模樣,漠視她的存在扭頭就走的畫麵。
    那些畫麵不斷在她的腦海中徘徊,心似刀絞般痛著,疼著。
    為什麽她沒有多和媽媽講幾句話?為什麽她要一走了之?
    媽媽她當時,該有多難過?
    “嗚——”她的淚水簌簌落下,利齒咬破唇瓣,口腔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渾渾噩噩的思緒逐漸渙散,葉嫵哭著暈了過去,高達四十度的發熱,幾天來一直沒有退下去過,反反複複的,她清醒的時間很少,即使醒來,也如在夢中般,煎熬、痛苦。
    夢裏,一遍遍回放的,是曾經那些快樂的回憶;
    夢外,是她不願接受,也無法接受的殘忍現實。
    黑色的法拉利在夕陽落山時,一個急刹停在醫院外。
    裴錦塵神色陰沉,快步朝住院部走去,峻拔的身影似被一團陰鷙的寒流團團圍住,氣息森冷,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這裏不歡迎你。”陸言書剛從葉爸的病房出來,冷不丁就看見了不請自來的男人,眉頭輕蹙,身體擋在房門前。
    “讓開。”裴錦塵語氣很不好。他現在沒功夫陪他玩情敵遊戲。
    “裴總,你害葉嫵害得還不夠嗎?”陸言書神色冷峭,溫和的麵具徹底撕破,“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請你不要在這種時候再給她製造困擾和麻煩。”
    “我和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裴錦塵雙眼危險地眯起,眼底寒芒乍現。
    “她需要休息,再說,我相信,伯父他不會想要在這種時候見到你出現,請回吧。”陸言書寸步不讓,直接下了逐客令。
    裴錦塵深深凝視著他,銳利的目光猶如刀子,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陸言書挺直背脊,坦然地同他對視,他不會讓,也不能讓。
    “哼,”一聲譏諷的冷哼從涼薄的唇瓣中吐出,裴錦塵眸光複雜的看了眼前方那扇緊閉的房門,仿佛透過它,看到了房間裏正在休息的女人。
    與其在這時候去安慰她,他需要做的,是將造成這場意外事故的肇事者找到,抓到她的麵前。
    隻是……
    他收回目光,涼涼掃了眼陸言書。
    那眼神不怒而威,陸言書背脊一僵,卻不肯在他麵前示弱。
    他絕不會對他認輸!
    不管他是誰。是有權有勢的公司總裁,還是一母同胞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裴錦塵雙腿驀地邁開,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陸言書臉色驟變,立即伸手想要阻止他進屋。
    “找死!”裴錦塵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十足,像是要將他的腕骨狠狠捏碎。
    “夠了。”前方的房門忽地敞開,葉爸捂著胸口,搖搖欲墜地走了出來,“裴總,請你馬上離開。”
    他吃力地說道,每一個字幾乎都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愛人的遺言還在耳邊,就當他對不起這個男人,不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再同意他和葉嫵之間的來往!
    話音剛落,葉爸忍不住咳嗽幾聲,本就蒼白的麵容,此刻顯得愈發憔悴。
    “伯父。”裴錦塵這才鬆手,但臉色依舊有些難看,“這件事我會派人追查,我現在要見葉嫵。”
    他在得到消息後,立即通知交通局以及黑道的人馬著手調查這起事故,直到現在才抽開身趕來。
    “你走,馬上走!”葉爸根本不肯領情,他指著走廊的另一側,聲嘶力竭地說道,“咳咳咳,葉嫵不會見你的,走啊!”
    他的反應令裴錦塵倍感吃驚,在車禍發生前,他的態度明明已經鬆動,為什麽現在卻如此抗拒自己的出現?
    “聽到了嗎?請你馬上離開。”陸言書快步走到葉爸身旁,伸手攙扶住他的手臂,漠然啟口。
    裴錦塵頓時沉了臉,俊朗的容顏好似籠罩上一層寒霜,冷得滲人。
    他沉默了許久,才邁開步伐。
    “調查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請您注意身體。”壓製著心頭的冷怒,沉聲囑咐一句後,裴錦塵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c市的大街小巷,上車後,裴錦塵立即撥通阿峰的電話,命他派人二十四小時在醫院保護,並且聯係市醫院的院長,調取葉嫵的病曆資料。
    掛完電話,他將手機扔到一旁,煩躁地扯開襯衫的紐扣,衣領外翻,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精湛的鎖骨若隱若現。
    葉爸的態度出乎他的預料,是因為這起事故發生得太突然,導致他情緒大變嗎?還是說,另有原因?
    打火機啪地將香煙點燃,明明滅滅的白霧,模糊了他冷峻的五官輪廓。
    嗬,不論如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肇事司機找出來。
    至於醫院這邊……
    男人微微側目,看著沐浴在晚霞下的高聳住院大樓。
    隨手將煙蒂扔出車窗,他重新拿起電話,撥通茱蒂的手機。
    “停止你手裏的一切工作,馬上到市醫院,貼身照顧葉嫵。”他不會給情敵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隱患這種東西,還是扼殺在搖籃中的好。
    ……
    病房裏。
    陸言書細心地扶著葉爸上床,替他將被子蓋好,並且叫來醫生,重新為他輸液。
    “伯父,您的身體好些了嗎?感覺怎麽樣?”看著憔悴的老人,陸言書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嗯。”葉爸疲憊的閉上眼睛,連回答也顯得氣若遊絲:“葉嫵她……”
    “她還好,伯父你不要太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病情穩定住。”陸言書低聲勸道,絕口不提葉嫵情緒崩潰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啊。”隻要葉嫵好好的,就夠了!
    葉爸不願再說話,隻要閉上眼,滿腦子想的,全是這半輩子和愛人一路走來的回憶。
    見他麵露疲憊,陸言書也陷入沉默,守著他睡著後,才起身離開房間。
    關門後,他擰著眉頭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刺目的燈光從頭頂上落下,抬手遮擋住眉眼,眼部似有一圈晦暗不明的陰影落下。
    茱蒂在半個小時後趕到醫院,她來得很匆忙,不理會陸言書的阻撓,推門而入,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女人,眼圈驀地紅了。
    “怎麽會這樣。”她哽咽地呢喃道。
    明明前幾天還好端端的不是嗎?伯母前段時間還精神百倍的跑到公司大鬧了一番,為什麽現在卻……
    葉嫵她那麽在乎伯母,為了伯母,甚至不惜和老板提出分手,發生這種事,她心裏該有多苦,有多難受啊!
    吸了吸鼻子,她將眼底的濕潤壓下,搬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
    陸言書微微皺眉,想要勸她離開,可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話到了嘴邊,默默地咽了回去。
    或許這個女人可以陪葉嫵說說話,多勸勸她。
    “她的臉怎麽會這麽燙?”茱蒂剛伸手握住葉嫵的手指,便被她異常的體溫驚住,探過她的額頭後,心頭的不安更加深了幾分,“她在發燒!”
    “恩,自從伯母出事之後,葉嫵她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醫院用了不少辦法,始終不能將溫度降下來。”陸言書苦澀的說道,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葉嫵,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茱蒂緊緊握著她的手指,低聲問道。
    “……”回應她的,是葉嫵綿長的呼吸。
    “你別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事情我聽老板說了,不是你的錯,這隻是一場意外,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可你不能垮,更不能倒,你想想伯父,你還有他啊,如果你倒了,你要伯父怎麽辦?”
    “伯母她如果知道你這樣折磨你自己,她心裏會好受嗎?”
    “葉嫵,你必須要堅強,你這樣一直逃避,不是辦法,快點好起來吧。”
    她不知疲憊地說著,勸著,也不管葉嫵能不能聽得見。
    這一晚,葉嫵一次也沒有醒來過,茱蒂在醫院陪了她整整一晚,而陸言書也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持續兩天的高燒逐漸退了下去,那雙緊閉的眼鏡,緩緩睜開,目光空洞得像是一泓死水,壓抑著無盡悲傷,無盡悲痛。
    唇瓣幹裂,色澤極淡,兩頰消瘦得幾乎凹陷進去,隻是兩天的時間,她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沒有了工作時的優雅、幹練,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靜靜躺在病床上。
    看著這樣的她,茱蒂和陸言書心裏愈發難過。
    “我陪你出去曬曬太陽。”茱蒂強忍著淚意,推著輪椅想要帶她下樓,而陸言書則去了護士台,為葉媽處理身後事。
    葉爸倒了,葉嫵倒了,其它的事,需要他全權處理。
    藍白條紋的小號病服鬆垮的包裹著葉嫵的身體,花園裏時不時有清風拂過,她憔悴得好似隨時會被風吹走。
    “葉嫵,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茱蒂蹲在她身旁,用力握著她的手指,淚眼婆娑的懇求道。
    她依舊沉默,自從醒來後,她一句話也不曾說過,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肯走出來。
    “你別這樣,伯母她已經走了,就算你再怎麽難過,也挽回不了啊。”她這個樣子,讓茱蒂怎麽能放心?才短短兩天,她就憔悴成這樣,再繼續下去,她會徹底崩潰的。
    走了……
    手指驀地攥緊輪椅的扶手,葉嫵死寂的眸子終於掀起一絲波瀾。
    “我到最後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她的聲音沙啞至極,每一個字吐出來,喉嚨就像是火燒一般疼痛。
    忘不了,她忘不了最後與媽媽分開時的畫麵。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這種事會降臨在她的家人身上?是她做錯了什麽,才會惹來這樣的報應嗎?如果是她的錯,為什麽不懲罰她?
    為什麽!
    無數個為什麽纏繞在她的心裏,緊繃的麵頰微微抽搐,全無任何一點血色。
    “葉嫵,夠了,真的,不是你的錯,這隻是一場意外。”茱蒂泣不成聲,她不忍看著葉嫵折騰她自己。
    陸言書握著電話匆忙從門診大廳跑了出來,視線在花園裏來回轉動,終於在花壇旁找到了葉嫵的身影,快步朝這邊跑來。
    “如果我沒有出門,這一切就不會發生。”葉嫵喃喃低語道,她在說話,可她的語氣卻平靜得像是不起波瀾的死水,那雙眼裏什麽也沒有,仿佛再也沒有了喜怒,隻剩下無邊的黑。
    茱蒂鼻尖一酸,餘光驀地看見站在後方不遠處的陸言書,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抹笑。
    “葉嫵,”陸言書抬腳走上前來,蹲在葉嫵身前,手掌蓋著她冰冷的手背,溫和如玉的麵龐,此刻長滿青色的胡渣,多了幾分頹廢與黯然,“警察局剛才打電話來了,肇事司機已經被依法逮捕,你……你要去見他一麵嗎?”
    抓到了?
    葉嫵緩緩轉動著眼珠子,渙散的瞳孔正在一點一點地聚焦,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分辨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去!”
    甲殼蟲轎車疾速駛離醫院,陸言書一邊注意著前方的路況,一邊留心身旁副駕駛座上,沉默不語的女人。
    茱蒂坐在後座上,將他偷窺的動作盡收眼底,眉頭不自覺皺緊,悄悄摸出手機,給自家老板發了條簡訊。
    【老板,速來警局,調查有進展了。】
    “誒,我記得從前邊十字路口拐道,可以抄近路過去。”茱蒂大咧咧地從兩個座位間的空檔探身過來,老板不在,她更不能讓老板的情敵抓住機會,必須要引開他的注意力才行。
    陸言書睨了她一眼,茱蒂心頭一驚,以為自己心裏的盤算被他看穿,不禁有些心虛。
    二十分鍾後,轎車在警局前停下,他剛想為葉嫵解開安全帶,抱她下車,誰料,茱蒂卻搶先一步跳下車廂,取代了他的工作。
    “葉嫵,你慢點,我扶著你。”攙扶著人坐到輪椅上,她喘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上的熱汗。
    陸言書眸光一暗,一抹極淡的惱色掠過眼底。
    他黯然的收回手臂,仿佛什麽事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優雅地下車。
    “麻煩你在車上等候,這是葉嫵的家事。”他婉言拒絕茱蒂跟進去的舉動,用家事兩個字,將她隔絕開來。
    “我是她的朋友,再說了,葉嫵現在這樣的情況,沒有一個女孩子在旁邊跟著,也不方便啊。”她才不會給他與葉嫵單獨相處的機會呢,說什麽她也要跟著一起進去,“大不了你們和警察談話的時候,我站在外邊,這樣總行了吧?”
    見狀,陸言書隻能妥協。
    兩人的戰火,葉嫵絲毫察覺不到,“他在哪裏?”
    那個該死的司機,在什麽地方?
    仇恨的火焰在眼底竄起,她蒼白的麵龐逐漸變得猙獰。
    “你等一下。”陸言書來到登記處,表明身份後,有幹警立即上前,“你是死者的家屬嗎?請跟我來。”
    “我們走吧。”回到她身邊,推著輪椅跟隨著警察來到監控室,茱蒂在門外停下,豎著耳朵偷聽著裏邊的動靜。
    監控室前方的單向透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審訊室裏所發生的一切。
    監控視頻無死角的呈現著房間裏的畫麵,一個紋著黑龍紋身,穿著白色背心的年輕男人被手銬緊緊拷在木椅上,兩名警察正在對他進行口供逼問。
    談話聲透過審訊室內的麥克風傳到房間。
    葉嫵死死地盯著玻璃內,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
    是他嗎?是他害死了她的媽媽嗎?
    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咯的碎響,她的雙眼布滿了一條條駭人的血絲,像是一隻即將失去理智的凶獸,隨時會撲上去,將她命名為敵人的獵物狠狠撕碎。
    “小姐,請你保持冷靜,我們請你來是為了知道,你眼前的這個男人,”警察指了指玻璃內的司機,“你認識他嗎?”
    “我不認識他。”葉嫵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嬌小的身軀緊繃著,甚至隱隱發顫。
    “你確定嗎?”警察又問了一遍。
    “確定。”如果認識,她不可能不記得。
    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害死她的媽媽?
    仿佛知曉她內心的疑惑,負責審訊的警察蹙眉問道:“你為什麽要開車撞傷死者張秀蘭?那輛卡車是你所屬公司載貨用的貨車,警方調查過你當天的工作安排,當天你並不當值,卻在頭一天晚上運完貨物後,並沒有按照公司規定將卡車開回公司,而是停在了你居住的公寓車庫裏,再在第二天,開車出現在事故發生地,如果不是早有預謀,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葉嫵屏住呼吸,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男人,等待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