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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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垂頭不語。
    “啪。”警察一把將檔案文件扔開,清脆的碎響,卻令男人脆弱的神經明顯顫了顫。
    “你最好實話實說,這可不是一次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一場謀殺!傷員在送往醫院後重傷死亡,你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
    “我……我沒有殺人……”男人戰戰兢兢地開了口,“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殺了她的……我隻是想撞傷她……真的!你們相信我!”
    【轟!】
    他說什麽?
    葉嫵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身體猛地從輪椅上直直站了起來,雙手撐住監控室的書桌桌麵,整張臉幾乎貼在了玻璃上。
    他是故意的?故意開車撞人?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滔天的怒火快要將她的理智吞沒,指甲嵌入手掌,在掌心留下五道月牙形的印記。
    “葉嫵……”陸言書擔憂地喚了一聲,可她卻聽不見,她的眼,她的耳,所能聽的,能看到的,隻有審訊室裏那個滿臉淚水,滿臉愧疚的‘殺人犯’!
    “你為什麽想要撞傷死者張秀蘭?”警察揪住他話裏的漏洞,冷聲質問。
    男人臉色一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慌亂間說了什麽,身體微微一抖,有些後悔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我……我說錯了……我……”結結巴巴的話語,更泄漏了他的心虛。
    “說錯?這裏的監控二十四小時全程開著,需要我現在調出來重播一遍嗎?還有,不要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你剛才的話,如果轉交檢察廳,哼,這可是蓄意謀殺的鐵證!根據刑法,少說你也要在監獄裏蹲上一二十年!”警察冷笑著警告,“你最好老老實實把實情說出來,或許還能爭取從寬處理,想想你還在鄉下的母親,想想你還懷著身孕的老婆吧。”
    男人麵如死灰的癱軟在椅子上,“我說了,就能得到減刑?”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
    “我……我是聽了老板的話……才會開車去那裏……這一切不是我策劃的,我隻是聽老板的命令辦事……”男人極力想要撇清關係,努力想要把自己宣揚成無辜者。
    “老板?什麽老板?”警察猛地皺緊眉頭,這起看似簡單的車禍,難道還有其它隱情?
    葉嫵心頭咯噔一下,貝齒驀地咬住唇瓣,雙耳高高豎起,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是裴總,裴錦塵!我是跟著老大混的,老板是老大以前的大哥,”男人捂著臉,甕聲甕氣地說道,雙肩無力聳搭著,在法律麵前,他隻能坦白,爭取寬大處理,“老大說,老板要給那女人一個教訓,最好把人弄殘,讓她不能再破壞老板的好事。”
    裴錦塵?
    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葉嫵的心裏狠狠的爆炸開來,疼得她失去了知覺。
    濃鬱的血腥味在口腔裏肆意彌漫,她分不清這血是喉嚨裏溢出來的,還是傷口裏滲出的。
    大腦像是被核彈轟炸過,絮亂、嘈雜,整顆心似被人硬生生撕裂成兩半,密密麻麻的疼痛順著血液竄入四肢百骸,流入五髒六腑。
    她憔悴的容顏蒼白似雪,撐著桌麵的雙手仿佛失去了力氣,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小心。”陸言書急忙伸手將她僵硬、冰冷的身體抱住,“葉嫵,你沒事吧?”
    他低垂著眼瞼,輕聲問道,就連說話也不敢太大聲,生怕會驚擾了她,刺激到她。
    一絲複雜難辯的異色在他的眼眸深處迅速滑過,轉瞬即逝。
    “我沒事,我沒事。”她大力搖晃著頭,似是要把滿腦子的眩暈與混沌通通驅散。
    她一定是在做夢,不然,她怎麽可能聽到裴錦塵的名字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
    “我好像病到開始出現幻覺了。”她啪地拍開陸言書的胳膊,瘋了似的囈語道。
    怎麽會呢?怎麽會是他呢?假的吧,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我說的都是真的!”男人忽地提高分貝,尖銳的叫嚷如同驚雷,炸開了她自欺欺人的偽裝,炸得她心神具裂,炸得她心髒一陣顫栗,“真的是老板吩咐我幹的,我和那個女人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故意撞死她?是老板,這一切都是老板命令的。”
    不可能!
    他為什麽……
    忽地,一則她曾在手機上看過的簡訊蹦入腦海,瞳孔猛地怔住。
    當時他說什麽?
    他說,事情他解決了,讓她不用擔心?
    這一瞬間,葉嫵堅定的信念如同被撞碎的玻璃,在刹那間變得支離破碎。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他說的解決,就是指使人開車撞死了她的媽媽?
    如果不是他,他為什麽會在那時發那樣的一條簡訊?
    如果是他,他又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
    她的腦子裏仿佛出現了兩個聲音,不停的爭吵。
    一個叫囂著他就是真正的主謀,一個卻在不停地為他辯解,為他說話。
    “砰!”
    監控室的房門被茱蒂用力推開,她急聲道:“葉嫵,不要聽他胡說,老板他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什麽受人指使,他根本是在胡說八道!
    “老板他那麽愛你,為什麽要……”
    “夠了,你還想替他辯解嗎?”陸言書厲聲反駁,伸手將葉嫵緊緊抱在懷裏,“如果不是裴錦塵做的,這個人為什麽會指出他?我知道你是金帝的員工,是他的下屬,可你別忘了,你也是葉嫵的朋友!”
    “我……”茱蒂頓時啞然,真的是老板做的嗎?不會的,老板他為葉嫵付出了那麽多,絕不會做出這種事,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不要說了。”她不信!大力掙脫陸言書的束縛,葉嫵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目光緊緊盯著玻璃窗裏的肇事司機,他還在辯解著他是清白的。
    他說,這一切都是裴錦塵的命令。
    他說,因為她的媽媽壞了裴錦塵的好事,他才要這麽做。
    好事?什麽好事?因為媽媽始終不同意他們交往,所以他狠下殺手?
    突地,葉嫵想起來,似乎每一個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落得好下場,歐蜜兒是這樣,李姍姍也是這樣,現在媽媽也沒逃掉。
    是他做的嗎?是他嗎?
    “葉嫵,你要去哪兒?”陸言書見她扭頭要走,急忙追了上去。
    “我要去見他。”她要問他,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做的!
    “你以為他會承認嗎?他不會!沒有人在做過這種事後,會主動坦白,他隻會告訴你,他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他蹙眉說道。
    那她應該怎麽辦?
    “葉嫵,你不能去,他能狠心到對伯母下手,你去見他,說不定他會傷害你。”
    “他不會。”他怎麽可能傷害自己?她搖著頭,無法認同陸言書的話。
    “他會!你不要再被他騙了,他從來不是什麽好人!”陸言書擲地有聲地說道,“你忘了?他裴錦塵的背景國內誰不知道?他是靠著黑道起家,什麽事他幹不出來?到了現在,你還信他?信他是清白的?葉嫵,你清醒一點,你看看他,”他的手指直指玻璃窗裏接受盤問的司機,“你聽聽他說的話,證據就在你的麵前,你還不肯相信嗎?”
    “真的是老板下的命令,你們去抓他,放了我吧!他才是主謀!”肇事司機拚命撇清著關係,他哭得不能自已,“我後悔了,我不應該答應老板,我不該被那些錢誘惑。”
    是他,是他!
    葉嫵近乎麻木的聽著司機的狡辯,腦子裏浮現的,是停屍間裏,媽媽冰冷的屍體,是手術台旁,爸爸一聲聲痛苦的哭泣。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自己去信他,真的不是他做的嗎?以他冷酷的作風,媽媽一次次挑釁他,得罪他,他能忍得下這口氣嗎?得罪過他的人,他會放過嗎?
    不,他不會!
    “葉嫵,你別亂想,你想想老板他對你的好。”茱蒂見她不言不語,不禁有些急了,“他幹這種事,根本是費力不討好啊!你想想看,老板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如果伯母出了事,他最大的阻力就會消失,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葉嫵在一起。”陸言書冷笑一聲,“他打的算盤真夠精的,隻是為了這樣的理由,他居然找人對伯母下手!太狠了!太可恨了!”
    “你不要汙蔑老板。”茱蒂急切地解釋,但心裏卻也有幾分動搖。
    當初,李姍姍隻因為設計了葉嫵,害得葉嫵流產,害得她和老板分開三年,就被老板那樣殘忍的報複,如今,伯母她屢次阻撓老板和葉嫵在一起,他會不會真的一時憤怒,想給伯母一個教訓,讓她不能再從中破壞?
    “汙蔑?我比你更希望不是他,如果是他做的,他把葉嫵置於何地?他把葉嫵當做什麽?他有考慮過葉嫵的感受嗎?”陸言書怒極反笑,眸光緊貼在葉嫵身上。
    她在想什麽?她還會相信那個男人嗎?
    不,他絕對不會給她機會,讓她動搖。
    “這件事,警方會繼續調查,請你們放心,”警察忽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我們會給死者一個交代。”
    “謝謝,案子有任何進展,請務必通知我們。”陸言書平複了情緒後,禮貌地開口。
    “會的。”
    得到警方肯定的回答,他也放了心:“葉嫵,我們回去吧,這裏的事交給警方處理,他們會查出來真相的。”
    葉嫵恍惚地點了點頭,腦子裏十分混亂。
    她想信他,可她辦不到。
    陸言書說得對,隻有他有足夠的理由做出這種事。
    他說愛她,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因為愛,他就能殘忍的殺死她的媽媽?
    “去金帝!”她要見他!
    “葉嫵,你現在見他沒有任何意義。”陸言書低聲勸道。
    “不,我一定要見到他!”如果不是他呢?如果是她誤會了呢?
    “好,我帶你去,隻是,我希望你明白,就算你當麵問他,他也不會承認。”
    “帶我去!”她現在隻想見到他,問他要一個答案!
    見她如此固執,陸言書隻能妥協,他清楚,如果沒有當麵去問裴錦塵,她是不會死心的!
    茱蒂坐在葉嫵身旁,神色很是複雜,真的是老板做的嗎?
    甲殼蟲轎車在街頭疾馳穿過,車速極快,位於市中心商業街的金帝大廈隱隱映入眼簾。
    “葉嫵,我陪你上去。”替她解開安全帶後,陸言書凝眉說道,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單獨去見裴錦塵。
    “不……”她剛想拒絕,陸言書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立即接聽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葉嫵,伯父他出事了!”
    葉嫵一陣頭暈目眩,她已經失去媽媽了,她不能再讓爸爸出現任何意外!
    她用力握住車門的把手:“快,快去醫院!”
    轎車迅速駛離金帝,茱蒂沒有跟著上車,而是扭頭乘坐電梯去往頂層的辦公室,她得把今天的事告訴老板才行。
    急診室外,葉嫵從走廊盡頭飛奔而來,她恍惚地看著那盞閃爍的紅燈,心徹底亂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爸他人呢?”腦子裏像是有無數隻蒼蠅在嗡嗡爭吵,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你別急,醫生還沒出來。”陸言書凝眉勸道,心裏泛起一絲著急,可他不能慌,“醫生說伯父隻是血壓忽然上升,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對,我不能急,我要等著爸出來,他的身體一直很好,不會有事的。”葉嫵捏緊拳頭,喃喃低語道。
    老天不會對她這麽殘忍的,把她的媽媽奪走還不夠嗎?它怎麽可能再奪走她的爸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她而言,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的酷刑折磨。
    怎麽還沒出來?
    她不安地搓著手掌,頭上,掌心上,滲出不少冷汗。
    一個小時後,手術結束,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葉嫵第一時間衝了上去:“怎……怎麽樣?我爸他現在怎麽樣?他還活著是不是?”
    “還好搶救及時,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必須要送往重症病房觀察,防止病情反複。”醫生提醒道。
    沒有生命危險……
    葉嫵緊繃的神經驀地放鬆,身體踉蹌著朝後退了兩步,竟有些站不穩。
    還好,還好,爸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下來。
    護士推著擔架車出來,葉嫵立即撲了上去,手掌緊緊握著葉爸的手指,哽咽道:“爸,你不能有事,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葉爸氣若遊絲地躺在擔架上,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去,如果不是氧氣罩裏朦朧的水汽,他看上去就和死掉沒有任何區別。
    陸言書神色黯然地站在一旁,心疼得要命。
    重症病房外,葉嫵靜靜站在玻璃窗邊,癡癡地看著房間裏被冰冷的儀器包圍的葉爸。
    他瘦了,憔悴了。
    她到底在做些什麽?媽媽死了,她隻顧著一個人難過,居然忘了還有一個人比她更痛,更苦。
    “對不起……”如果不是發現及時,爸他會不會就這麽離開她?
    為什麽!為什麽在爸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不在爸的身邊?
    她發過誓,要陪著爸媽,可她都做了什麽?
    利齒狠狠咬住唇瓣,她捂著嘴,痛苦的抽泣著。
    她怎麽能這麽大意?怎麽能這麽自私?怎麽會忘了,她還有需要照顧的親人!
    “蹬蹬蹬”,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裴錦塵峻拔的身影從電梯裏緩緩走出,一如既往的優雅,joy尾隨在後方,眉頭緊鎖。
    當他看見前方那個悲泣的女人時,心尖泛起一陣抽痛。
    她在哭。
    唇瓣緊抿著,裴錦塵跨步上前,熟悉的氣息令葉嫵猛地一震。
    “你來做什麽?”他為什麽來?為什麽要來!
    “抱歉,我來晚了。”他說著,伸手想要去抱她。
    “滾開!”他現在假惺惺的跑來有什麽用?
    是他的錯,這一切通通是他的錯!
    是他害死了她的媽媽,是他害得爸爸病情加重。
    牙關緊咬,她憤怒的仇視著他,像是在看著一個仇人!
    “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我媽死了,我爸隻剩下一口氣,再也沒有人敢得罪你,你舒心了?滿意了?”
    “你不信我?”他知道警局裏發生的一切,在來時,茱蒂已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以為,她是不信的。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害得她家破人亡,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信你?信你?你讓我拿什麽信你?你敢說不是你做的?不是你找人撞死我媽?你敢嗎?”她咬牙切齒的問道,雙眼紅得似要滴血,“不是你幹的,為什麽人家要指認你?不是你做的,為什麽你要給我發那樣一條短信?裴錦塵,我恨你!你給我滾!滾——”
    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怕,怕她會忍不住殺了他!
    “我再說一次,我沒做過!”他強忍著心頭那絲憤怒,沉聲說道。
    他的神情那般嚴肅,那般鄭重,有一瞬,葉嫵竟動搖了,她甚至想要去信他。
    可耳邊卻驀地響起陸言書的一句話來。
    “沒有人在做過這種事後,會主動坦白,他隻會告訴你,他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
    他果然不會承認!
    “我不會信你的,裴錦塵,你別把我當傻子!”她嘶吼道,被仇恨占據的臉龐猙獰著,緊繃著。
    她恨他,恨他到了現在還在狡辯!恨他做了這種事後,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