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嫁給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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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死的,會死的!
葉嫵的指尖驀地停住,她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張刻骨的容顏。
他的眉,他的眼,每一個輪廓,每一個線條如此熟悉。
辦不到……
她下不了手!
“啊——”聲嘶力竭的哭聲從唇齒中漫出,為什麽!為什麽她做不到?他是她的仇人啊!他害死了她的媽媽,可她卻下不了手!
緊繃的神經好似斷掉的絲線,她徹底崩潰。
“不要哭。”裴錦塵張開手將她擁入懷中。
“我恨你!我恨你!”她的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胸膛,似泄憤一般,她好恨他,她想過要他死,但她居然在最後舍不得殺他。
為什麽!為什麽!
他沉默不語,隻是緊緊摟著她,任由她發泄,任由她肆意揮打。
她痛,他更痛。
葉嫵哭到嗓子沙啞,好不容易才恢複的神誌,在崩潰中再度撕裂,腦子眩暈著,墮入黑暗。
“老板,不能再刺激葉小姐的情緒,她需要安靜調養。”李醫生被一通電話叫來嫵園,看著再度昏迷的女人,他隻覺頭疼,“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再這樣下去,她的心理很有可能也出現問題。”
誰在說話?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著什麽,她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卻如巨石般沉重。
模糊的大腦裏,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間醫院,那間手術室。
她看到血淋淋的媽媽躺在手術台上,動也不動,她狂奔著朝房間裏衝去,可這段路太長,不論她怎麽跑,怎麽喊,始終無法接近。
她看到,一抹身影站在手術台邊,他握著搶,槍口抵住媽媽的太陽穴。
不!不!
她奮力掙紮,男人轉過頭來,竟衝她笑了。
‘砰!’
尖銳的槍聲在耳邊炸響。
“不要——”她驚呼一聲,睜開了眼睛。
“滾出去。”裴錦塵冷冷地睨了眼失手將瓷碗打破的傭人,神色森冷。
女傭嚇得慌忙離開房間,老板的眼神好恐怖,剛才她以為自己會沒命。
是夢嗎?
葉嫵逐漸恢複清醒,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是啊,媽媽她早就去世了,她去過墓園,親眼看到過媽媽的陵墓,她怎麽可能還活著。
“冷靜了嗎?”裴錦塵柔聲問道。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昏迷前的記憶再度回籠,手槍握在手心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掌心。
她沒能殺了他,沒能親手為媽媽報仇!
“機會我給過你,葉嫵,在你心裏,是舍不得我死的。”他側做在床沿,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聲說道。
他把槍給她,是試探,試探她的恨到底有多深。
結果和他想的一樣,她終究下不了手,她的心裏是有他的。
“舍不得?”葉嫵冷冷地笑了,他是在得意嗎?是在嘲笑她嗎?“裴錦塵,你不配!不配讓我賠上後半生去殺你。”
沒錯,她隻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辦法下手。
絕不是不忍,絕不是不舍。
“葉嫵,”一抹怒色染上男人的眉梢,但她如刺蝟般防備、憤怒的模樣,卻讓他心生不忍,她不過是被有心人誤導才會仇恨自己,他不該和她計較這些,“看看這個。”
隨手將床頭櫃上的文件扔到她麵前:“仔細看,如果看過它,你還認定我是主謀,那我無話可說。”
這是什麽?
葉嫵艱難地從床上直起身體,裴錦塵伸手想幫她一把,卻被她啪地拍開手臂。
“不要碰我!”她低吼道,氣息有些急喘。
男人的手臂突兀地停在半空,眸光暗了暗:“醫生說過,你的身體很虛弱。”
他霸道按住她的肩膀,不顧葉嫵的掙紮,替她將枕頭豎起來,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做這種事,以為就能讓她心軟嗎?讓她動搖嗎?
葉嫵刻意忽視掉心頭的那抹顫動,冷著臉,不去看他。
她翻開文件,仔仔細細地看著。
裴錦塵悠然坐在一旁,注視著她。
隨著紙頁的翻動,她臉上冷漠的麵具漸漸龜裂,似詫異,似驚愕。
“看完了嗎?”他優雅地揚了揚眉:“上邊的每一個字,貨真價實,你不用懷疑它的真實性。”
“這些又能說明什麽?”拿出這種東西,他就能擺脫主謀的罪名嗎?
她咬牙問道,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心頭某個角落裏泛起的緊張與忐忑。
“蠢女人。”裴錦塵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怎麽就看上了一個笨蛋呢?“肇事司機被捕之後,他的家人消失不見,不可疑嗎?他家有中風的老母親,有懷孕六個月的妻子,家裏唯一的男人被捕,她們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離開?要麽是事發後,有人在第一時間轉移,要麽,是被人殺人滅口。”
他說得有幾分道理,可那又怎麽樣?
這些事,他也能做到。
轉移司機的家屬,把他們藏起來,或者是把人殺掉,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葉嫵緊盯著他,不言不語。
“怎麽,你在懷疑我?”裴錦塵猜到她心裏的想法,嗤笑一聲:“葉嫵,在你心裏,我裴錦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恩?”
“你寧肯相信一個犯罪者的口供,也不肯信我?”
“葉嫵,我或許對不起別人,可隻有你,我裴錦塵問心無愧。”
他的神色那麽認真,認真到她幾乎信了他嘴裏說的這些話。
也許真的不是他做的,也許是她誤會了他。
早已動搖的心,在這一秒再次變得搖擺不定。
“那……那那條短信呢?你為什麽要給我發那樣的簡訊?”不是他,他為什麽會說事情解決了?她急切地問道,黯然的瞳眸迸射出明亮的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救命的浮木。
簡訊?
裴錦塵想了想,這才記起,事發當天,他似乎給她發過一條短信。
將手機取出,卻猛然想起以前的電話,早被他砸成了一堆廢鐵。
“如果你指的是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給你聽,隻是葉嫵,你會信嗎?”他深深凝視著她,想要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
葉嫵的手指頓時握緊,手背上紮著的針頭,滲出殷虹的液體。
“該死!”裴錦塵低咒一聲,整張臉陰沉得可怕,“鬆手。”
她想折騰自己到什麽時候?
拳頭被他大力掰開:“葉嫵,你能不能稍微愛惜自己一下?”
他在擔心她……
那雙眼裏溢滿的擔憂與憤怒,讓她的心微微顫了顫。
這樣的人,不可能會幹出傷害她的事。
她不該懷疑他,他連一點小傷也舍不得她受,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重傷她?
仇恨支離破碎,這一刻,她是真的信了他的話。
她想信他一回,信這個愛著她的男人一次。
“再讓我發現你折騰自己,看我怎麽收拾你。”直到針管不在繼續回血,他才冷哼一聲,警告道。
葉嫵難堪地撇開頭,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的關心。
她信他,可是,她也曾懷疑過他。
當初,她對他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現在她有什麽臉坦然的接受他的關愛?
“看著我。”下顎被他捏住,她被迫轉頭,複雜的眼眸對上他深幽的目光,他的眼似兩團黑洞,要將她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那天我見過你爸,我和他談了很久,他答應我們在一起,這就是答案。”
是這樣嗎?那條簡訊隻是他想要告訴自己這件事?
可她卻把它當作了證據,證明他有罪的證據!
“我……”她欲言又止,心潮亂哄哄的。
“你不信?”裴錦塵微微凝眉,口氣帶著幾分失望。
“不是!”她沒說不信!
“真的?”她仇視的目光他記憶猶新,以至於她如今的否認,倒是讓裴錦塵有些狐疑。
他想看到她的信任,卻又擔心這份信任是他的錯覺。
嗬,什麽時候他也跟個女人一樣患得患失了?
“我……我信你。”短暫的猶豫後,她終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心裏壓著的大石頭,似乎也隨著消失。
是啊,早在茱蒂告訴她,他為自己做過的一切時,她的心就猶豫了,動搖了。
她隻是怕,怕自己會信錯人,怕那些指向他的證據都是真的。
可他親口說過,他是清白的,她為什麽要去信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卻不肯信他?
他能為了她不要性命,她卻連一份信任也不肯給他嗎?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裴錦塵壓製住心裏蔓延開的喜悅,故意冷著臉說道:“今後你再敢不信任我,我就把你綁走,把你囚禁起來,折斷你的羽翼,讓你一輩子老老實實留在我身邊。”
危險的話語帶著濃濃的戾氣,這個想法他是真的有過,可最終,對她的疼惜壓過了心裏的暴虐。
“哦。”她應了一聲,神色懨懨的。
腦子裏浮現的,是當初,得知真相時,她瘋狂的舉動,她吼他,氣他,恨他,全然沒有一絲理智。
如果不是後來茱蒂的勸說,如果沒有joy的出現,如果沒有看到這份文件,她會不會一直這樣恨下去?
會吧。
所有人,不都認定他是主謀嗎?就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剛才,我若是真的開槍,那你……”疑惑下意識問出口。
裴錦塵持起她的手腕,玩弄著她的指頭,碎發從他的額上落下,遮擋住了眉眼:“我知道你不會。”
他有九成的把握認定她不會,最後的那一成,賭的是她對他的情,賭的是她的心。
而賭注是他的命。
“就算你開槍又怎樣?我賭得起。”哪怕輸了,也不過是他愛錯了人,願賭服輸,他玩得起。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他贏了,不是嗎?
“如果你早一點做出這種事,我說不定真的會開槍。”在事情發生的最初那段時間,若他做出相同的舉動,她必定不會猶豫。
那會兒,她恨他恨到沒有了冷靜,就連基本的思考也做不到。
她的眼,被仇恨蒙蔽,被司機的口供懵住,她真的會下手。
“嗯。”她的回答在裴錦塵的預料之中,他笑著道:“所以我一直沒有去找你。”
他想給她時間冷靜,給她時間去思考整件事。
葉嫵愣住了,滿臉詫異。
“聽說你有了未婚夫,恩?”裴錦塵似笑非笑地問道,將話題轉開。
“你知道了?”想到這門婚事,她的臉色不禁又暗淡下去。
“是伯父的要求?還是伯母的?”裴錦塵抬起她的下顎,湊近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麵部。
葉嫵的心砰砰砰砰地跳動著,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她下意識想要往後退開,但他卻不允許她逃。
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她整個人近乎貼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嫁給別的男人?”喑啞危險的話語在耳畔幽幽響起。
葉嫵蒼白的麵頰飛上兩團紅潮:“我不想談這件事。”
她已經後悔了,如果她早些看穿溫莎的謊言,不論如何她也不會答應嫁給陸言書。
“你隻查到這些嗎?有沒有懷疑的對象?”葉嫵冷不丁問道,比起婚事,她更關心媽媽的案子。
警方停止追查,隻有他還在努力,以他的能力,或許可以把真凶找到,揪出來。
“暫時沒有,”裴錦塵遲疑一下,“放心,就算他是隻老鼠,我也會把它從臭水溝裏抓出來。”
即便她不提,他也會查下去。
沒有人能在算計他之後,全身而退,更何況,這次的算計,差點讓他和她反目,差點決裂,這筆帳,怎麽可能輕易算了?
隻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不願讓她擔心。
他的承諾,葉嫵沒有懷疑,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信。
“前段時間我……我大概是氣糊塗了,才會對你說那些話……”她吞吞吐吐地說著,腦袋喪氣地垂下,很是自責。
當初,她為什麽會懷疑他?為什麽不肯信任他?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堅信他是清白的,或許爸爸也能被她說服,不會像現在這樣把他當作仇人。
“知道錯了?”裴錦塵莞爾輕笑,“等你身體好利索,我會慢慢找你討要補償。”
一抹情愛的暗芒掠過眼底,若非顧及她虛弱的身體,他真想把她在這兒辦了。
“你!”葉嫵惱羞成怒地怒視他,他的思想就不能稍微健康一點嗎?
“我怎麽?”裴錦塵驀地低頭,狠狠吻上她幹澀的唇瓣,龍舌靈敏的撬開她的牙關,瘋狂地在裏邊攻城略地。
“唔!”她被吻到渾身發軟,想要掙紮,舌尖竟被他輕咬了一下。
“這是懲罰。”他抽離身體,抬手拂去唇邊的透明液體,他的氣息有些絮亂。
隻是一個吻,遠不能讓他止渴。
但他不急,比起現在要了她,他更想等到事情通通結束,再好好的享用。
葉嫵麵紅耳赤的喘著粗氣,異樣的紅潮點綴著她的麵頰,如牡丹般嬌豔欲滴。
比起她昨晚上那副要半死不活的模樣,這樣的她,他更喜歡。
“婚約給我解除掉,你是我的女人,隻能嫁給我。”裴錦塵沒忘記正事,他冷聲命令,態度一如既往的霸道。
“你不說,我也不會讓婚事繼續進行。”她欠了溫莎太多,再和陸言書結婚,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司機死在監獄,這事你知道嗎?”
“你又在懷疑我?”他狠狠擰眉,緩和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我沒有。”她隻是想問問他,是否知道些內情。
“最好沒有。”裴錦塵沒好氣的輕哼道,“那人的確是自殺,我在暗中找國內最好的法醫做過屍檢,你不信,我可以把驗屍報告交給你。”
不,她信。
可那個人為什麽會忽然自殺?當初在警局,他為了得到減刑,不惜供出主謀,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輕生?
不對,如果是有人一開始就計劃好,讓他故意裝出害怕被判刑的樣子,供出裴錦塵,引起誤會,再讓他自殺,這樣做,所有的證據就會消失,所有人都會將他看作是幕後主謀,認定他為了逃避法律的製裁,在暗中對司機下毒手。
她不也曾這樣想過嗎?
葉嫵陷入深思,她逼著自己冷靜的去回想整件事的經過。
從媽媽意外發生車禍,再到司機被捕,整個過程,除了那名司機的口供,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幹的。
一個人的口供,完全可以作假。
如果拋開司機的指證,沒有一向證據足以證明主謀是他。
明明證據少得站不住腳,她究竟為什麽會認定他是凶手啊!
“在想什麽?”裴錦塵好整以暇地睨著她,問道。
“我隻是覺得自己好蠢。”她自嘲地笑了。
現在想想,當時一根筋認準他是主謀的自己,是有多傻?有多笨?
她被媽媽的死衝昏了頭,被憤怒淹沒了理智,別人說什麽,她都信,就是不肯信他。
心泛起細微的疼痛,似被針用力刺著。
“你才知道嗎?犯蠢這種事,你幹得還少?”偏偏她的蠢,是他又愛又恨的。
“你為什麽不肯解釋?”兩次碰麵,他除了說自己是清白的,再沒有任何的辯解。
“那種情況,我說得天花亂墜,你會信嗎?”她若是信他,他什麽都不說,她一樣會深信不疑。
葉嫵頓時沉默了,是啊,當時他說的任何話,她隻會當作是他的狡辯,怎麽可能會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