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快過來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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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卻是分明板滯了一下,張代很快恢複如常:“不過是很平常普通感激的說辭,沒有什麽好看的吧。”
即使我確實撓心撓肝的想知道吳邵燕到底給張代發了什麽,可我並非是要真的卵足勁,把他的手機挖過來滿足一下我自私的好奇心,我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而張代這個不動聲色的婉拒,讓我的心像是坐了一場跌宕的過山車,彼起此伏滿滿的百味雜陳。
原本我可以繼續勾住他的脖子撒嬌,用這種他難以抗拒的手段將他擠到角落,將他擠到無力招架,讓他乖乖把手機交出來讓我一一探究,可我終究不忍看他為難,也怕自己給他落下一個疑神疑鬼的印象,於是我勉強扯出一個看似沒心沒肺的笑容:“我逗你的。反正我們之前就挺有共識的,互不看手機,反正大家都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摸了摸我的頭,張代很是自然地轉換了話題:“你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們叫外賣。”
我不僅僅是肚子很餓,心也有些空蕩蕩的,像是忽然缺了一塊。
勉強再笑了笑,我鬆開手:“隨便,你想吃什麽我們就吃什麽。”
轉身,我爬下床:“我去一去洗手間。”
其實我哪裏是需要去洗手間,我不過是想暫時避開他,好去收拾一下自己快要肆意奔騰出來的那些雜亂無章的情緒。
掬起一捧水,我狠狠將它摔在臉上。
刺骨的寒,透過皮膚入侵到我的身體,我禁不住顫抖了好幾下,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朝後麵倒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洗手台,才不至於讓自己跌得太狼狽。
對著鏡子,我看著鼻子眼睛臉頰紅成一片的臉龐,我這幾年還算滿意的臉龐,我的腦海中不知怎麽回事先後浮現了劉深深和吳邵燕的臉,我悲哀地發現,不管是她們其中的哪一個,都要長得比我更漂亮更有氣質,我完全是被秒成了渣渣。
再想想,這樣的我竟然成了張代的妻子,那種恍惚啊,它就像是一串搖曳的燈籠。
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緒,就像是一壺還沒有燒開的茶,它反反複複在身體裏麵肆意衝撞,卻沒有一個恰如其分的理由溢出去,我再用一捧冰冷的水,總算是鎮壓住自己的心魔,走出了洗手間。
樓梯下到一半,我瞥見張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他仍舊握著手機,手指不斷滑動著,作打字的姿態。
在我與張代這麽短短幾個月的婚姻裏,我基本上鮮少見到他在一天內握著手機搗騰那麽多次。
現在的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他更習慣更偏向於直接點的溝通方式,有什麽事都是簡單粗暴的一個電話,能不發信息就不發信息。
而他現在,大概也不會是因為工作的事,對著下屬發個信息長篇大論吧?他是在和吳邵燕聊天吧?
他會跟吳邵燕聊些什麽?安慰她?還是讓她有什麽要幫忙的別客氣都找他?
我覺得我再想象下去,我所有的心情都會被自己的想象力徹底殺死挫骨揚灰,於是我加快步子,疾疾地下樓。
可能我到底是心慌了,走才沒幾步,我忽然一個不小心,腳趾頭踹到了旁邊的護欄,一陣悶響隨即傳來。
這個聲音,讓似乎正沉湎在短信交流不能自拔的張代,他像是猛然被拽回這個空間似的,他一個激靈抬起眼簾朝我這邊投來目光:“唐小二,怎麽了?”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不小心踢到護欄。”
按照張代以往那種對我上心到甚至讓我覺得他矯情的勁頭,他聽我這麽說,他早該衝過來,對著我就是一頓噓寒問暖。
可今天的他,卻是端著手機,又搗騰了幾下,將它扣在沙發上,才朝我走過來:“有沒有踢到哪裏?我看看。”
果然人性特麽的複雜,人是一個矛盾體。當他對我上心的濃度過高,高到我應接不暇,我會吐槽他矯情,沒事找抽大驚小怪。可當他哪怕有一點點的怠慢,我又會迷惘懷疑,他的內心是不是起了變化。
原來,最矯情的人不是他張代啊,而是我唐二啊!
但矯情不過幾秒,我隨即為他開脫,他張代又不是聖人,我憑什麽要求他每件事每一刻都整得讓我服服帖帖挑不出一點點毛病來?
就算他剛剛真的跟吳邵燕在發信息,這個前提成立,那也不代表他真的是對著吳邵燕心猿意馬吧。吳邵燕剛剛痛失至親,而張代不管之前因為什麽對她有愧,他安慰安慰她幾句,好像天也沒塌下來吧。
在短短的十幾秒內,我的心裏像是演繹了一場跌宕起伏不斷的電影,我所有的情緒都被隱忍在一副若無其事的皮囊下,我淡淡笑了笑:“沒事。你不用大驚小怪。”
張代卻還是執拗地俯身下來:“我得看看,要確定真的沒有傷到,我才能放心。”
我就是踏馬的沒出息,就衝他這話,所有的風雨搖曳頃刻散去,我隨即朝他展露璀璨:“得得得,本大爺皮厚著呢,都說沒事咯!”
突兀的,張代一個橫腰將我抱起來,三兩下將我弄到沙發那邊放下:“你別囉嗦!我得看看!”
說完,張代就蹲在地上,他拿起我的腳,細細地端詳了好一陣,才如釋重負:“還好,沒弄破皮。”
甜蜜重新充溢著,我熟練地吐槽:“矯情。”
站起來,張代作勢要挨著我坐下,我趕緊的一個蹦開:“你剛剛抓我的腳了,先去洗手!”
張代小聲地嘀咕:“洗什麽洗。”
我推了他一把:“快去,腳肯定沒手幹淨呐!”
拗不過我,張代總算慢悠悠地站起來,但走不過兩步,他隨即返回來,把手機揣上:“手機快沒電,我順道拿它充電去。”
被他剛剛那些各種對我上心的行為哄得七葷八素的,我沒做多想,揮了揮手:“去去去!”
過了一陣子,張代出來,他拿了幾張附近餐廳的餐單給我,讓我點餐。
心情轉晴,胃口也好了起來,我點了個小牛排和一杯紅豆奶茶,張代點了海鮮飯和凍檸茶。
這個餐廳離我們這邊挺近,又不是正逢飯點,那些東西挺快就送過來了。
一頓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後,我和張代在小院子裏麵走了走,又是抓緊時間洗漱睡覺去。
盡管張代的情緒因為吳晉的離去,還時不時有些低落,但在星期一早上,他仍然穿戴整齊回中州,繼續生意場上的廝殺。
而我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奔波不斷的忙忙碌碌。
這些天以來,可能是太忙太累,又或者依然沉湎在小小的難過情緒裏,張代對我親密程度,也就牽牽手抱抱而已,再無其他。
我也不是不做那事就會死,偶爾來了躁動也會按捺下去,枕著張代的胳膊輾轉入睡。
這樣無波無瀾的日子,一聲不響的就過去了十來天。
這天,我手頭一個客戶投訴品博近期給他出的連接器,是以次充好的國產貨,到底他們上線貼片的良率太低,我三方交涉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與客戶協定了解決方案,安排品博的工程人員過去跟線了解情況,口幹舌燥的我剛剛喝上一口水,我的手機響了。
撥開散了一桌子的文件,我摸到了手機,隻見汪曉東的名字在屏幕上張牙舞爪的。
被剛剛那麽個客戶折騰得要死要活,我尋思著該不會這麽屋漏偏逢連夜雨,汪曉東這丫這個點打來,也是投訴東西有問題,要找我茬吧?
忙不迭的接起來,我張了張嘴正要客套個一句兩句的,汪曉東搶先說:“幹,你接電話老是那麽慢,我經常以為你踏馬的是不是死了?”
我鬱悶不已:“汪….”
汪曉東砍斷我的話:“你別說話浪費我電話費!聽我說!就剛剛,我在停車場碰到你的張代,還有他的初戀小情人小邵燕兒,他們從同一輛車裏下來,邊走邊聊相談甚歡,最後他們一起去了張代那****的辦公室,他們關起門來,肯定沒聊幾句就要搞上,你快過來抓奸!”
語氣挺是認真,汪曉東又說得頭頭是道,一點都不像是欺騙我的樣子,我整個人都蒙圈了。
怔忪了幾秒之後,我猛然想起之前,吳邵燕說過她要把吳晉生前那個工廠撐起來,而我大概也知道,吳晉生前開的那個工廠,好像有在跟中州接洽談合作的事,這麽說來,吳邵燕上去中州,也大概是談合作吧?
姑且不管吳邵燕是不是打著談合作的幌子,也不管張代和她同坐一輛車,是不是張代去接了她,但他們還不至於像汪曉東咋咋呼呼說的那般,隨隨便便就會有點什麽越界的行為吧。
一臉黑線,我頗是無力:“汪曉東,你瞎說什麽!”
語氣瞬間變得不太樂意,汪曉東還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樣:“艸,你看我像是瞎說?我剛剛碰到他們的時候,小邵燕兒的身體,都******快掛張代身上了!我懷疑要不是因為白天,停車場人多,他們都要在車上搞起來了!蠢癟,我玩過的女人多得跟牛毛似的,男女之間的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要不馬上過來,他們肯定撐不了多久就會幹起來。你要不想你用過的槍,轉眼去捅小邵燕兒,那你趕緊的過來!抓奸去啊!十萬火急的!”
我真的是無力吐槽,眉頭皺成一團:“你跟吳邵燕好歹是高中同學,你之前數次為她打抱不平的,你這是有多分裂,一陣陣的,一會為她打抱不平,一會又這麽…用那麽難聽的話說她。我實在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麽。你的境界太高,我有些跟不上了。”
汪曉東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傻!我是不願意讓張代坐享齊人之福!憑什麽他可以搞你,又可以搞吳邵燕?你們兩個,我都沒試過什麽滋味啊,憑什麽他就可以?”
臥槽,我真想捏死這個****!說話真踏馬的越來越難聽!
即使跟著電話波,不用跟汪曉東麵對麵,我也有些難為情,臉燥紅成一片,我把聲音放冷:“我還在上班,汪曉東你要是沒工作上的事溝通,那就先這麽著吧!”
卻是急了,汪曉東的語速加快:“你別裝逼!其實你有多心慌我看得出來。別的東西我不擅長,但我啥類型的女人沒搞過啊?我敢說我比女人更了解女人。你這麽著,如果你怕張代覺得你太刻意過來盯梢,那你可以裝作有公事要來拓峰處理,處理完了反正他就在樓下,你是順道去找他的。”
好吧,雖然我覺得汪曉東這個行為幼稚得要命,但我,竟然對他這個提議有些心動?
可我確實就不愛讓汪曉東知道他確實看透了我一些心事,我就是裝逼說:“幼稚!我沒你那麽有空,你愛抓自己抓去。”
汪曉東炸毛了:“你是不是傻,我去抓個屁啊!張代又不是我老公,小邵燕兒又不是我老婆,他們就算搞得太猛,把整棟大廈都震塌了,也不關我的事啊!”
停了停,汪曉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款:“算了算了,你要是那麽盲目自信,那你就自信吧。反正說不定,張代跟小邵燕兒重新幹上,他發現她比你要好玩得多,哪天你被張代甩了,說不定我還能撿個漏,跟你玩兒一陣子。我還沒怎麽玩過失婚小少婦,還挺期待。”
撂完這番話,這丫也不等我再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握著不斷發出嘟嘟嘟聲的手機,我零落了好一陣,出竅的靈魂才慢慢爬回身上。
將手機扣在桌子上,我煩躁站起來,反複踱步了好一陣,我跑到銷售後勤處,問最近有沒有樣品需要送到拓峰去的,我說我剛好要去拓峰溝通點事,可以順道給帶過去。
巧的是,拓峰最近需要一款京瓷的連接器樣品,銷售後勤部剛剛把樣品申請下來,正準備快遞出去。那文員小妞一聽說我能幫忙帶走,她很是高興挺幹脆把樣品交給了我。
把小小的樣品盒塞進包包裏,我馬不停蹄地趕完星河世紀大廈。
按著電梯上了19樓,我輕車熟路將樣品交到拓峰的樣品接收倉,又煞有其事地跟倉庫的人嘮嗑幾句,做戲做夠了全套,才慢悠悠退出來,準備到張代的辦公室去。
但,我真的是命不好運氣還背,我還沒走到電梯那裏,平常我沒見他怎麽來過19樓的汪曉東,他特麽的就在前麵不遠處像隻鬼似的晃蕩著,他還看到我了!
一副“小樣兒我看你還怎麽裝逼”的模樣,汪曉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還朝著我走了過來。
萬般無奈下,我不得已迎上去。
在離我半米遠的地方站住腳跟,汪曉東把叼在嘴上的煙拿下來,他盯著我,意味深長,慢悠悠說:“我以為你要把裝逼進行到底,不會過來,我剛剛幫你去張代的辦公室探了探虛實,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好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