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徹底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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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馬的,我腸子都悔青了!我真的懊惱自己的腦子,平常不挺靈活,在這一刻怎麽就當機了,被夏萊搶占先機將了我一軍。
她都把話說得那麽明顯了,我要繼續找借口,就坐實了一些事。
說不定,夏萊還會以為,我對她那個****弟弟還有點啥,才像是躲避著洪水猛獸躲避著瘟疫似的躲避著她。
不過再轉念一想,我連張代這個渣渣的微信都加了,再加多一個也沒事,反正又不用交租,總之後麵夏萊就算是閑得發慌找我聊天,我敷衍她幾句就好。
於是我故作爽快掏出手機,與夏萊掃二維碼互加了微信。
用做著好看得要命美甲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幾下,夏萊的臉上掛著璀璨的笑容:“那唐二,回頭我們有空多聯係,你現在先去忙的你。”
鬆了一口氣,我沒再與夏萊嗶嗶的諸多客套,疾步上前鑽進車裏,發動了車子。
回到公司,我將辦公室的門反鎖起來,隨即打開電腦,登陸自己的雲盤,將我早些時候那個紐扣錄音筆通過遠程傳輸過來的,我和張大有的通話錄音文件截取了出來。
戴上耳塞,我將這段錄音從頭到尾聽了一次,雖然在錄音的過程裏麵有沙沙的背景音,但我思慮幾秒後決定我暫時不用程序把這些背景音洗掉,以確保它的可用性。
將這段錄音保持現狀地截取下來,我再翻來幾個小光盤,將它刻錄進去,又作了加密,再把它們收起來,以備後用。
我會留有後招,並非是我想用這份錄音,後麵哪天心情不爽了或者手頭缺錢了,去敲詐張大有一筆。我不過是想給自己多個籌碼多個保障。
若然張大有在後麵還敢讓我不好過,那我唐二也不是吃素的。
一氣嗬成做完這一切,我將心情收拾一番,又將桌麵上的文件推了推,開始研究起幾個小時前我沒研究透的tk901項目主板。
忙起來我完全不知時日飛逝,下班鈴響了都渾然不覺,直到我的手機震了震。
我拿過來瞅了瞅,是夏萊給我發了條微信過來。
唐二,我終於知道你怎麽會在航都大廈的停車場啦。你可以哇,才一年的時間就做到工程項目經理的位置,我說我怎麽那麽佩服你呢!改天有空一起吃飯啊,我真的太佩服你啦,五體投地呢,嘿嘿。
我不清楚夏萊是不是也在大有集團上班,她是不是在大有集團身居要職,縱然她不是,以她大有集團中決策人太子女的身份,她要知道我現在幹嘛的要多容易有多容易吧。
沒有多少驚詫,我想了想,徑直給她發了個“ok”的小表情。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淡漠和敷衍,夏萊沒有再回複過來,我在要把手機放下之際腦子一抽,順手點開了夏萊的朋友圈。
她最新最前麵的那個狀態,是一行字和一張照片。
她說:願你不忘初心。
她搭配的那張照片,是張代兩邊手各自抱著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嬰孩,舉到比肩的位置。至於那些背景,模糊成一片,壓根看不到是在哪裏拍攝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個定格畫麵裏麵的張代,他的眼眸裏,似乎被濃得化不開的柔情渲染成一片。
我鬼迷心竅地盯著看了好一陣,手再一個下意識,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忽然有一口氣喘不上來,我的胸口悶到快要窒息,我不得不將手機扔下,急急忙忙抓起旁邊的水杯,死命將杯子裏麵的水狠灌到身體裏,這才緩解了所有突如其來的不適。
冷靜下來,我再細細看了看夏萊發這條狀態的時間,是在兩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她是在碰到我之後,加了我微信之後,才發了這個微信。
現在我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我也不願意再相信某些男人那張啥甜言蜜語都能說出來的破嘴,我更不願意相信的事是,這個世界上那些似乎毫無破綻的巧合。
所以,我幾乎不過用了兩分鍾時間,就推斷夏萊這條朋友圈,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她可能是在翻了翻我的老底,發現我現在與張代有工作上的維係,她怕我這個在她眼裏終究是般配不上張代的人,還會與張代這個賤人有什麽牽扯,把這賤人現在好不容易還算安穩的生活再起風波,她就通過了這種讓彼此不太尷尬的方式提醒我,此刻的張代已然有家室,他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我不該再對他抱有期望。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張家的人,是不是覺得他們有點錢,就顯得比較香?所有的人都要朝他們趨之若鶩捧他們成神?
而此刻我終於明白,即使之前我和張代離婚那陣,夏萊口口聲聲的說著什麽張代好像和吳邵燕有點啥,她一副要為我出頭的款,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
一旦她後麵發現,張代和吳邵燕連娃都有了,她還不是立馬站到了吳邵燕那個陣營去。
越發感覺到惡心,我點點手機退出來,順道屏蔽了夏萊的朋友圈。
一天下來,接二連三的被張家的人,挨著輪流在我麵前蹦躂一圈,我所有的好心情全然喂狗,加了一會兒班才慢悠悠地回家。
在樓下的小麵館吃了個已經從六塊漲價到八塊的刀削麵,我上樓時一個激靈想起陳誠拜托過我的事,我怕後麵忘性大不記得了,一進家門就趕緊給謝雲打了個電話。
在我繪聲繪色就差把陳誠說起她時那蛛絲馬跡的情感流露,給謝雲扣掰個清清楚楚來著,謝雲在那頭淺淺笑:“你說陳誠?我認識他。他以前幫過我,是個好人。”
我擦,陳誠這是還沒有拉出去溜溜,就被謝雲發好人卡死翹翹了?
然而我也清楚知道,我會告訴謝雲這些,有麵對著自己的領導抹不開麵子的原因,也有想讓謝雲自主選擇的緣故。
反正我是不想那麽八卦幹涉謝雲的私人感情生活,我也不會懷揣著什麽謝雲還那麽年輕,該找個靠譜男人之類的想法。畢竟我經曆過一次婚姻,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靠得住的永遠未必是男人,而是自己本身。
現在既然謝雲都這麽說了,我不會勉強,我淡笑:“我懂你意思啦,我幫你回絕他哈。”
不料,謝雲笑嘻嘻的:“別啊。把我微信給他唄,說不定我們能聊上幾句。”
我遲滯了一下:“你確定?”
謝雲:“我覺得陳誠這個人挺不錯的,靠譜。就算我們沒聊出個所以然來,做朋友我不吃虧。當然,如果後麵慢慢深入,能有進一步的發展,也不錯。”
我不敢說我是個情聖,可不管是在一年前或者是在一年後的今天,我仍然直覺謝雲她盡管認同張源是個渣,可她並未徹底將他放下。
不想幹涉她感情,而我也怕她走入迷霧,於是我多嘴了一句:“反正你要考慮清楚。”
聲音淡淡的,卻讓人感覺很舒服,謝雲笑了笑:“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徹底綁死。說不定走進森林之後,會發現原來大森林裏啥都有,到處林立著比曾經看中的那棵樹還要好一百倍的參天大樹呢。”
謝雲的豁達讓我始料未及,可也讓我倍感安慰,我與她又扯淡了幾句,掛掉電話之後我第一時間將她的微信發給了陳誠。
陳誠很快回複我,他沒有用一堆詞措對我表示千恩萬謝,他就說回頭請我吃飯,聊表謝意。
躺在床上靜默一陣,我瞅了瞅時間,想著我回來深圳這幾天奔波著,都沒跟戴秋娟打微信視頻電話來著,我正要點開微信給她發過去,不料我們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戴秋娟居然直接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我趕緊接起來。
可能是這幾天小孩鬧騰戴秋娟沒能休息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唐子,我明天就要回去深圳了。”
我現在就身處深圳,戴秋娟這麽一回來,我就能跟她一起嗨啊,我本該高興,可我聽她的聲音,總感覺有些別樣的情緒繚繞著,所以我沒太得意忘形,而是正兒八經說:“我剛剛正要打給你,告訴你我回來深圳了。沒想到你倒先打過來了。”
戴秋娟的語速快了些:“你現在在深圳啊?呆幾天啊?”
我:“我是工作的緣故調回來,還不確定要待多久。”
聲音裏這才多了點亮色,戴秋娟輕輕一笑:“我大概明天下午能到深圳,晚上約起來,怎麽樣?”
我也笑:“必須約。不過,你心情不好麽?剛剛聽你的語氣,不太對。”
嗯了一聲,戴秋娟的聲音稍稍壓低了些:“唐子,我這次去深圳,是要去上班了。現在我家寶寶戒奶了,我再不去上班,我早晚要鬱抑症。我在奶孩子這幾個月裏,之前帶回來的襪子破洞不能再穿,我到鎮上買了幾雙,也就花了八塊錢而已,被劉鵬的媽媽看到了,她就指桑罵槐數落我是個米蟲,一毛錢都掙不來還亂花錢。這事翻來覆去說好幾天,我委屈得要死,也沒敢直接給劉鵬說,就暗示著提了一下,劉鵬他應該是聽懂了,他反而勸我,說他媽窮了大半輩子,老人家節約點正常,讓我別跟她計較。”
我聽得胸口直發悶:“我暈死,這都哪跟哪啊!”
在回去帶孩子這段時間裏,戴秋娟向來對我報喜不報憂,這茬她也是今天才對我說起,吐槽的話匣子一打開,她有些收不住,她慢慢悵然:“劉鵬向著他媽,我也不能就把他判斷為媽寶男,畢竟他媽生他養他,他大概也是不想我跟他媽起矛盾吧。可我想想,我覺得自己好悲哀。我為劉鵬經受了十個月煎熬的懷胎生兒育女,又蝸在他鳥不生蛋的老家奶孩子,除了坐月子那一個月我沒怎麽幹活,後麵他家所有的家務都是我做的,衣服洗好飯做好,碗刷得幹幹淨淨,還得弄孩子,我勤快得像頭牛,到頭來我買幾塊錢的襪子,都要受盡******口舌,我剛開始那幾天是覺得委屈,後麵再想想,我感覺自己特別可悲。”
我知道,這樣的生活,是現在大部分的人都麵臨著的,婆媳關係也是大部分人的難以拆解的閥門,我也不能因為心疼戴秋娟就不分青紅皂白勸她離婚啥的。
但我無法控製內心橫陳著的酸澀湧動,我握著手機好一陣:“戴妞,你怎麽之前都不跟我說這些。”
戴秋娟的聲音沉了沉:“我之前不跟你說,不是怕你笑話我,是怕你擔心我。我覺得做女人有的時候真踏馬的男。不生孩子會被說,生孩子丟工作沒收入又被看不起,把孩子放在老家讓老人帶又怕帶不好教育跟不上,不放在老家自己帶出去又養不起,不知道沉浮糾結多久,才能得出一個兩全法。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兩全法啊,如果我現在咬咬牙死皮賴臉呆在家裏繼續帶孩子,等孩子大一點沒錢又沒法帶他出去外麵讀書,照樣的對不住孩子。反正我現在懶得理劉鵬他媽,也懶得理劉鵬到底會不會體諒我,反正我繼續回去深圳上班,等以後時機成熟,把孩子帶出來,再也不呆在他老家看他媽臉色。”
停了停,戴秋娟把聲音再壓了壓:“等老娘掙大錢了,劉鵬那孫子還是這副死德性,一副他媽就是他的天他的地的死樣,老娘就讓他跟他媽過去!老娘帶著孩子風流快活,還要找個比他劉鵬好十倍的男人,讓孩子喊別的男人當爸!”
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於戴秋娟而言,我與她再好也不與她同是一家,我怕我瞎念經會左右她的決定,我隻得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波瀾湧動,故作隨意地岔開話題說:“戴妞,反正我明天休息,我去車站接你啊。”
戴秋娟忙不迭的:“不用不用,劉鵬他會過來接我的。我在老家這邊連個搽臉的潤膚液都沒有,我回到深圳先回去把自己的臉收拾一下再出去見你,省得你見到我帶著滿滿歲月的風霜,心裏麵不好受。”
既然她堅持要美美的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沒再強求。
又壓低著聲音像做賊似的跟我聊了幾分鍾,戴秋娟問我住哪裏,我就告訴她老位置,鳥巢椅啥的都還在,我們兩個都感慨了一番。後麵戴秋娟說孩子醒了,我就讓她先去哄孩子了。
想到不久就能看到戴秋娟,我內心的激動難以形容,這一夜我又失眠到不知幾點才睡著,醒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出頭。
我哪裏也沒去,開電腦開始給tk901項目的方案做線路測試,等我緩過神來,眼看著都快六點了。
跟戴秋娟一樣的心理,我同樣怕自己弄得邋裏邋遢的被戴秋娟認為我這一年過得不好,我就趕緊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反正怎麽美就怎麽來。
我剛剛把最喜歡那件外套穿上身,我的手機響了。
我湊過去看,看到屏幕上顯示著戴秋娟的名字,我有些激動地接起來:“戴妞…”
簡直見鬼了!
就像是曆史重演般,那頭傳來的是汪曉東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聲音:“老子在你家樓下,快滾下來。”
頓覺有重錘砸頭,我心口一悶:“汪曉東,你怎麽又拿著戴秋娟的電話?”
汪曉東吹了個口哨,他像個傻叉似的笑嘻嘻:“我搶她的,她不肯給我,還被我打得半死了,你快下樓來救她。”
用個膝蓋我也聽得出汪曉東這是在開玩笑,我一臉黑線:“你們真在樓下?”
也虧得是用戴秋娟的電話打來的,汪曉東才沒有一副咋咋呼呼浪費他電話費的樣:“你要不信,咱們再在電話裏麵聊多一陣,聊到你信為止。”
掛了電話,我探出頭去環視了一圈,果然在大榕樹那裏看到了汪曉東那輛騷包的賓利。
得,我姑且不管戴秋娟怎麽就跟汪曉東搭在一起了,我還是先跟她匯合的好。
蹬上高跟鞋,我走下去徑直敲了敲駕駛室這邊的車窗。
緩緩將車窗搖下,汪曉東睥睨了我一眼,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我艸,你今晚要去賣.淫嗎?”
看到戴秋娟坐在副駕駛上,她可能是坐車勞累,正靠在那裏睡得正香。
難怪剛剛汪曉東用她手機與我嗶嗶,她沒發出聲音來。
雖然我有些詬病汪曉東亂動戴秋娟的手機,可看到她我原本激動浮遊不斷的心安定不少,但我也哭笑不得:“汪曉東,你的嘴裏麵,就不能吐句好話嗎?”
汪曉東斜視我一眼:“這不是好話?我是變著法子誇你今晚打扮得好看。”
靠靠靠,我忍不住懟他一句:“那我以後要讚你衣品好,是不是得說你要去做鴨?”
他丫倒好,他不樂意了:“像我這樣的富二代,會去做鴨?我穿得好也是為了去泡妞。倒是你,女**絲,沒事打扮得花枝招展幹嘛,反正又沒男人看你。”
完全跟不上他神一般曲折的腦回路,我像個****似的站在原地吹著寒風:“你怎麽跟戴妞湊一起了?”
看我打了個寒顫,汪曉東這才將後麵的車門推開,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上車,為了給戴秋娟這種比你溫婉一百倍好一百倍的好姑娘接風洗塵,我今晚請你們吃火鍋。”
臥槽,人與人之間的待遇,怎麽就差那麽多!我前幾天回來深圳,這丫是讓我請吃飯,現在輪到戴秋娟,他就要掏錢了!
吐槽完,我瞅著戴秋娟在他車上,我定然是不能放任戴秋娟跟著汪曉東這樣的****玩意單獨相處的,於是我邁開步子,作勢要跨上車。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從旁邊的沙縣小吃館箭步朝著這邊衝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張代那個人渣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