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黏他太近,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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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杵在我麵前,挺像那麽一回事,挺那麽一本正經的說:“關於tk901項目我有個細節需要跟你溝通,我們去找個咖啡廳好好聊。”
我就嗬嗬噠了,他堂堂大有集團的第二股東,一大公司的老總,有工作的事跟我溝通,手機都是死了的不能打電話?需要他像警匪片裏麵那些線人似的跑到我活動的範圍內,專門找個沙縣小吃或蘭州拉麵的小店來撲我?
他是弱智,還是當我弱智!
我管他是一時心血來潮沒事找抽,還是自帶跟蹤窺探癖不能自拔,跑到我麵前來刷存在感,反正我不會再慣著他這種賤人!
不想當著汪曉東的麵撕逼,被他看了笑話回頭又能造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句子來揶揄我,我保持著該有的涵養,客套道:“張總這種勞模的精神,確實讓我佩服不已,但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
臉頃刻板起來,張代瞪了我一眼:“你怎麽墮.落到了這種地步,好好的工作不上心,穿得亂七八糟的大晚上跟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出去。”
剛剛汪曉東,還一副看熱鬧的樣瞅著我和張代拉鋸,可能是被張代那混蛋說他亂七八糟,他不樂意了,橫插了一嘴:“哎喲喲,我坐在那裏啥也沒幹,忽然被大名鼎鼎的商業奇才張總點名,我真的好榮幸哦。即使被大名鼎鼎的張總罵我亂七八糟,我還是覺得我應該給張總送上我的膝蓋,才能算是徹底回應張總的這番厚愛哦。”
也真是難為了汪曉東,他特麽的把那“哦”字,話尾音拉得特別長,還有些嬌嗔的味道,這怎麽聽著怎麽覺得滑稽,但那些諷刺的味道並沒有因此淡掉,反而是別有一番風味。
張代原本板著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我真的覺得,這是我認識汪曉東以來,他幹過的最好的事。
心裏麵一陣陣的發爽,我有些忍不住咧開嘴角笑了笑。
嘴角抽了抽,張代的眼眸一暗,他將視線全然落在我的身上,一副耐心全無的樣:“你自己掂量掂量,工作重要,還是出去鬼混重要,給你三十秒,你自己選!但一切後果你自負!”
媽的,白天他已經快折騰掉我一層皮,晚上的還能跑到我麵前來作天作地,他真以為他是阿拉神燈啊,我啥都得依著他啊!
反正我今晚不管怎麽著,都要用來陪戴秋娟嗨,其他的人一律滾蛋兒!
斂了斂眉,我聲音一沉:“張總,對於我而言工作固然重要,但它再重要也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現在正享受著我工作日之外該有的休息。如果你認為我的做法有誤,你可以按照流程向博聯投訴我。”
停了停,我又說:“我本人不喜歡在工作時間之外與客戶有太多接觸,望見諒。”
話畢,我徑直跨鑽進汪曉東的車裏,我正要拍上門,張代這個****忽然用手別在門沿上,他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個度:“唐二,你就那麽缺男人?汪曉東這種人,你黏他太近,隻有死路一條!”
也是因為張代這個提高音量,剛剛明明睡得正香的戴秋娟被驚了一下,她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朝我這個方向看了看,她的表情先是蒙圈,然後是驚喜,再然後,她的目光落在張代的身上。
遲緩了幾秒,她張嘴就罵:“靠,這個渣渣,怎麽在這裏?”
還沒等我應茬,戴秋娟這個衝動派,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下車,繞過去迅速揪住張代的衣領,她以讓我瞠目結舌的力氣,將張代這孫子重重拽開了些,指著他就罵:“你還敢到唐二的麵前來?你把她害得….”
一醒來看到張代,戴秋娟不問前因後就為我出頭這事讓我內心頗為觸動,但我怕她跟張代這人渣沫沫拉扯會傷到自己,也怕她得罪了張代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會讓她不好過,我急急忙忙下車,抓住她的胳膊打斷她:“戴妞,咱們文明人不動手。走走走,吃飯去。一年不見你不想我啊,還有空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啊。”
戴秋娟再衝動,可她願意聽我的,她遲疑著,終是鬆開了手,但她還是悻悻然地瞪了張代一眼:“以後離唐二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賤男,渣男!”
被戴秋娟這麽連著罵了這麽幾句,張代就像一時失聰聽不到似的,他反而是咬著我剛剛勸戴秋娟那話來死磕,他盯著我:“什麽叫無關緊要?”
我還沒應,還坐在車上的汪曉東優哉遊哉的:“聽不懂的話,就回去查查字典咯,非要在這裏丟人現眼,算什麽一回事咯。”
對汪曉東的嘲笑仍然是充耳不聞,張代的目光死死磕在我的臉上,他的聲音像深穀裏麵的冷冽寒風:“你認為我無關緊要,你當初嫁給我做什麽!”
即使張代的語速極慢,語調也壓低了不少,可他這話裏麵,似乎藏蘊著一股震人心魄的重力,壓得我的心似乎徹底脫離身體的禁錮,不斷地朝深淵奔去。
還好我的大腦,足夠理智和冷靜,它讓我在一瞬間明白過來,不管張代此刻的較勁是出於什麽心態都好,隻要我醞釀著用要多雲淡風輕有多雲淡風輕的冷漠來回應他,那我就可以在這一刻多少收回曾經在他麵前丟失掉的領地。
那裏還包含著我曾經因為過於愛他,而親手送上去給他踐踏的尊嚴。
靜默醞釀拿捏數十秒,我終於可以輕描淡寫:“所以,我不是跟你離了麽。”
張代的臉鐵青成一片,在剛剛亮起來的昏暗路燈光線下,他眉宇的皺褶都起了疊影,他在用視線勾住我一陣,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好,我明白了。我以後再管你的事,我就是個狗蛋!”
他真的是吃飽了撐著。
當我從他的新歡變成舊愛,他就像一隻蒼蠅似的黏上來,給我來一場清深難忘的戲碼,讓我誤以為他真的愛我至深,我終於打開城堡的大門將他迎進我的世界,當我的身份從舊愛再搖身成新歡,他別的新歡又在外麵迎風飄搖。
我再輾轉成舊愛,他又像有病似的湊上來,時不時的撩我一下,他似乎對這樣的套路樂此不彼,可他卻不知道,我終於為我的天真和蠢鈍付出過代價,我的初心被他撕裂粉碎,我失去過一個孩子,這比我曾經間接因為他的緣故受到曹景陽的猥瑣更能打敗我,也將我所謂對他的狗屁愛情化作爛泥。
或者我仍然愛他,我仍然無法從那一場覆水難收中抽身而退,可我再愛,不代表我願意再俯身為他低下我的姿態,將人生交付他,再心甘情願承受著他帶給我的風雨飄搖和匍匐。
現在又不是手機不好玩,酒不好喝,跟朋友們嗨不起來,我又沒有神經病,既然我獨自一人能過得更好,我又何必需要愛情。
更何況,隻是我單方麵的愛情。
他張代,不配。
以最大的硬氣,在瞬間將自己的腰板挺得筆直,我更是風淡雲輕,再用稱呼來劃清我與他之間最明確的界線,也畫下一道鴻溝:“那我謝謝張總的不擾之恩。”
抬起腳來,張代把他腳下的一小塊石子踢得飛起來,他再凜然掃我一眼,隨即轉身瀟灑走遠,很遠消失在我的眼前。
意氣闌珊,滿滿索然,我怕破壞了與戴秋娟久別一年重逢的氣氛,所以我疾疾斂回目光,故作若無其事:“戴妞咱們走,汪老板說他今晚請客吃飯。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好事,我還是沾你的光。”
我與戴秋娟之間的默契,不需要說太多就能接個剔透,而好運的事是這次汪曉東也上道不少,他沒再像個傻叉的再揪著剛剛張代出現蹦躂的事不放,氣氛自然很快走向祥和。
沒坐回到副駕駛上,戴秋娟很自然與我坐在後排位置,我們剛剛像連體嬰兒似的湊成一堆,汪曉東回過頭來,他分外認真說:“你以後別喊我汪老板,這個稱呼聽起來像嫖客。”
我真想豪放地懟他一句,你汪曉東裝啥純情,你嫖得還少麽?又怕他像個神經病似的神回複一些汙言穢語,於是我點頭:“我盡量。”
等汪曉東轉過身去發動了車子,我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問:“戴妞,你怎麽跟汪曉東這丫湊一塊了。”
戴秋娟還沒應我,汪曉東這個話多的主,他插嘴進來:“下午我送個妞到銀湖汽車站坐車,剛好碰到戴小姐拎著個大包小包的走得吃力,誰讓我是個有風度的騎士啊,我就看不得那麽溫柔可人的美女吃苦受累,我就順道載戴小姐出來了。這不,在路上我跟戴小姐相談甚歡,我尋思著怎麽著都得給戴小姐接風洗塵一番,這就一起來了。唐二你的話還真多啊,問東問西的你煩不煩。”
我了個擦擦,到底是誰的話多!
我問的是戴秋娟,又沒問他,他還主動送個狗頭上來給我鄙視,也是醉醉的。
然而看到戴秋娟點頭附和,我確定汪曉東說的都是實情,我的眉頭皺起一些:“你不是說劉鵬去接你麽?”
戴秋娟搓了搓手:“他忽然接到公司的通知,要回去加班。”
汪曉東又是橫插一嘴:“我艸。加班重要還是老婆重要,劉鵬那個孫子,真是不靠譜,放著這麽嬌滴滴的老婆不接,回去幹個屁的加班,腦子不好使。”
似乎生怕我會跟著汪曉東罵劉鵬似的,戴秋娟瞅了瞅我,她忙不迭的:“劉鵬他剛剛開始堅持要過來接我,是我讓他回去加班多掙幾個錢的。”
看得出來的,戴秋娟昨晚雖然恨恨地說劉鵬要不上道她就休掉他,這不過是屁話而已,她還是挺維護劉鵬的。
我倒也理解他們經濟負擔重,才有多掙點錢的想法,我怕汪曉東再念叨叨影響戴秋娟的心情,我趕緊打岔說別的:“戴妞,你這幾天就先好好休息,調整調整,再投簡曆找工作啊。”
簡直日狗了,汪曉東似乎啥茬都能接:“戴小姐,你要找工作啊?不然來我公司上班,我這邊要人。”
戴秋娟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啊?你認為我可以勝任嗎?我有一年沒上班了。”
趁著紅燈汪曉東把車一停,他再次轉過臉來:“我啥時候說過瞎話?自從一年前跟戴小姐有些工作上的接洽,我就想挖戴小姐跳槽了,我就需要像戴小姐這樣細心的後勤技術協助員,這樣吧,你下周一直接到我拓峰的辦公室找我,到時候我們詳談。”
我總覺戴秋娟與汪曉東這種沒點正經的人湊太近堆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可看到戴秋娟眼光煜煜發光的,一掃剛剛時不時的走神和迷惘,我想她大概是這一年在家裏帶孩子,她自認為自己跟社會脫節了些,還愁著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工作,現在汪曉東主動說給她介紹,這多少衝淡了她的茫然。
我就不好說什麽了。
畢竟我再擔心,也扛不住戴秋娟是成年人,她可以自行做自己的決定,我與她再好也不能橫加幹涉。
沒在這個話題上發表任何意見,我靜默地聽著汪曉東和戴秋娟相互恭維著,一路來到了之前我被汪曉東坑了一筆的火鍋店。
怕汪曉東這人說一套做一套,說好請客後麵又耍無賴讓我買單,我點菜沒敢太狠,自己喜歡吃的那些一個沒點,全點了戴秋娟愛吃的。
想不到這個汪曉東還真的是會給戴秋娟麵子,他非但不止買了單,後麵還請我們去附近一逼格特高的咖啡廳喝東西,什麽貴點什麽。
從咖啡廳裏麵出來,縱然夜色再清朗,也無法抵擋時間越走越晚,瞅著戴秋娟一臉倦容,我雖然還想跟她抱團瞎嗶嗶,也不忍心讓她受累。
我本有心邀請她到沙尾睡一晚的,可想想她和劉鵬這一年聚少離多的,說不定要幹柴烈火,我隻得把這話吞咽下肚了。
或者是因為開口邀請戴秋娟去他那裏上班了,汪曉東麵對著戴秋娟這個準下屬,想樹立點正兒八經的形象,他收斂不少,他主動說送戴秋娟回去。
到了戴秋娟住的小區門口,我一同下車,目送戴秋娟走遠。
等我回過頭來,汪曉東叼著一根煙站在駕駛室門前,他手揮了揮:“上車,老子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