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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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牙切齒的,夏萊的聲音裏麵似乎掩埋著無窮無盡的恨,她說:“我說的事,你們幫我琢磨著點。反正我不希望再看到唐二那個賤人,在我家張代麵前搔首弄姿晃來晃去的賣弄風騷!”
    夏萊,她居然在私底下喊我做賤人!
    我曾經以為她隻是因為我的身世普通配不上張代而對我頗為詬病,卻沒有料到她竟是這般恨我入骨!而且我由她這番磨牙鑿齒的言辭可以判斷出來,她的這些恨意,並非是短期內聚集起來的,她分明是恨我已久!
    我被她這樣狠狠的恨,我卻是後知後覺,我覺得自己簡直遲鈍到不可救藥。
    然而我很快又將這種心態糾正了過來,我不得不承認並非是我遲鈍,而是她的戲太好,好到讓我自愧不如。
    我唐二又沒有被害妄想症,我又怎麽能如此聰穎,對著一個不曾在我麵前表露任何情緒蛛絲馬跡的人,產生她恨不得置我於死地的感覺?
    被震驚徹底支配著,我想這世界上自然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被我前夫的姐姐如此痛恨,我怎麽著也得反省反省,是不是我有做過什麽讓她不得不恨我入骨的事。可我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去回憶起我與她屈指可數的那些交集,一般都是她在表演我在接受,我得罪她的可能性不大。
    在我意氣索然,想要放棄胡思亂想之際,我的大腦一個激靈猛然想起夏萊第一次得悉我和張代拿了證的事時,她所有的失控都宛如一個失戀的少女,還有她撲打在張代的身上那些動作,都不像是一個姐姐對弟弟的責難,反而像一個女人對著一個深愛而求而不得男人發出的痛訴。
    曾經我身在局中恍然不覺,現在我是局外人,再將後麵夏萊麵對著我與張代時所有的態度眼神串聯在一起,我越是回憶越覺得喉嚨一陣陣的發幹,脊梁骨一陣陣的發涼,“亂倫”兩個字在我的腦海中徒然盤踞著,再揮也揮不動揮不走。
    我正沉湎在這些浮想聯翩裏不能自拔,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我拽回,我條件反射驚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抖落在地,我這才恍如回過神來將手機掏出來。
    讓我內心足夠百味雜陳的是,是戴秋娟給我打過來的。
    還沒有攢積到足夠多的勇氣,將這世間上的殘酷攤到她的麵前,我愁腸百結接起電話,勉強裝作若無其事:“戴妞,吃飯了沒。”
    跟我的情緒低落截然相反,戴秋娟倒是興致勃勃:“我吃啦。劉鵬說他今晚要加班不知道幾點才回,我就自己煮了點麵條對付了一頓。”
    嗬嗬嗬,這個賤男人,加班加班!他的所謂加班就是開著車載著別的賤女人到野外去車震!
    感覺心肝都是一陣陣的揪著痛,我勉強用開玩笑的語氣:“劉鵬一直有班加,掙的錢給你嘛?”
    戴秋娟樂嗬嗬的:“沒有呢,一直都是他自己存著。”
    靠,他存著!存他大爺!他說不定拿去給黃娜那個賤貨買東買西的!臥槽!
    我倒不是認為若然真的走到離婚那步,女人就必須瓜分男人的錢。但戴秋娟的情況不一樣,她有孩子,她為了帶孩子已然一年多沒有收入,我不想她哪天真的跟劉鵬撕破了臉皮,手上一丁點抓拿都沒有。
    心窩子更是火氣中燒,我強忍著給這個傻妞說:“戴妞,劉鵬跟你結婚前,不是說讓你管錢麽?”
    戴秋娟笑了笑:“之前我在他老家,因為都是他媽買菜,他就把錢寄給他媽。反正他媽老是嫌棄我亂花錢,我不經手那些錢也省得自在。唐子我跟你說哦,我這幾天在汪總的公司上班,已經慢慢上手啦,汪總說隻要我過了試用期,工資就會給我漲到8千塊,以後做得好還會升的。反正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趁著有機會多存點錢,等時機成熟就把我兒子接出來深圳。現在我覺得孩子才是我的中心,反正我做啥都為了我家小老虎。”
    很多話梗在心口發酵著,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下,我想著戴秋娟現在好不容易才邁上軌道,若然我在這個當口將一切給她攤牌,會讓她的生活全是風暴跌宕,她可能還會因為工作不穩定的事,連爭取孩子的撫養權都顯得無力。
    權衡再三下,我不得不將所有的衝動禁錮在理智下,我還是侃大山開玩笑的語氣:“戴妞,你的工資你自己存著吧,別把它給劉鵬幫你存。我一直覺得你存錢比較拿手。”
    嘚瑟不已,戴秋娟笑得更璀璨:“那是。我肯定得自己存著的,要不然哪天劉鵬那孫子被外麵的狐狸精勾了魂,那我豈不是人財兩失嘛。”
    沒想到戴秋娟會把玩笑開到這一茬,我心裏一苦,順著她的話頭:“額,如果哪天劉鵬真在外麵找小三兒,你要怎麽弄他?”
    戴秋娟甩給我一串爽朗的笑聲:“他不會的啦,他對我好得要命呢。不過他要真敢,那我肯定會想辦法要孩子的撫養權,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的,老娘不會把孩子給他就是了。”
    停了停,戴秋娟語氣急促了些:“唐子啊,我先不給你說啦,劉鵬回來啦,他給我帶了蛋糕哦,我先掛電話啦!”
    握著隻剩下一陣嘟嘟聲的手機,我的腦海中橫陳著一個畫麵,那就是此刻在家裏等待著劉鵬的戴秋娟,她因為劉鵬帶回來一個小小的蛋糕就甜蜜不已的戴秋娟,她終有一天要承受我曾經承受過的那些一切完美表象轟然倒塌在地的殘酷,我的心就像是被割出一個缺口來,痛覺彌散。
    暫時失去研究夏萊痛恨我這件事的心情,我滿腹心事潦草洗了澡出來,像隻八爪魚似的平臥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眼睛一陣陣的發直,大腦空蕩一片。
    發愣了將近一個小時,我撐著的眼睛有點累,我伸手去把燈熄了,把被子蓋上,開始強迫自己睡覺。
    可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鍾,我就被外麵一陣震耳發聵的敲門聲,弄得身體一顫,從床上蹦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麽晚的來拍門,我還是以最快速度將胸衣穿上,再穿個外套,這才走出去,貼著門問:“誰?”
    回應我的,又是一陣刺耳的悶響。
    想想不知道是哪個****,這麽晚了不上道,跑過來鬧出這麽多動靜,我也怕把鄰居吵醒會被投訴,於是我耐著性子將聲音一沉:“是誰?別裝神弄鬼的,說話!”
    門外沉寂一陣,傳來的是張代這個人渣碎碎的聲音。
    他說:“開門,給我開門!”
    聽他的聲音,他踏馬的喝大了!
    可別說他是喝大了跑到我這裏來撒野,他就算是喝得快要死了,也不代表我需要容忍他!
    原本心情就不好,這一刻更是被張代鬧這麽一出弄得火上澆油,隔著門我衝他喝:“開你大爺!你給我滾!”
    但我真的是高估他了。
    平常他清醒時,也沒見過有多人模狗樣的好說話,此刻有酒精上腦,他更是****到無可救藥,他把鐵門拍得更響:“我就不滾,你給我開門,我要見唐二,我要問問她,她的心是什麽做的?我要問問她,她都長了什麽心肝。”
    我了個擦擦,聽他的語氣,他這是跟我喘上了?!
    我姑且不論他張代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皮,再來嗶嗶問責著我到底長了什麽心肝,可我麵對著他,就算心肝是黑的,那也是拜他所賜!
    而現在他成功勾起了我埋在心底濃濃的恨意。
    我想趁著他喝醉,神誌不清的把他踹下樓去!隻要我稍微控製下力度,不至於讓他就算掛掉,但多多少少讓他嚐嚐皮開肉綻的滋味!
    打定主意後,我醞釀十幾秒,在張代這個****再一次不斷敲門之際,我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將門打開,我想都沒想就抬手過去摁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往前一推。
    然而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不容忽視,我這次真特麽的是低估了他身體的重量,我這麽一推非但沒有讓他趔趄倒地直通通往下滾,反而被他順手抓住我的手臂,順勢像泰山般壓了過來,越進了我的家門。
    我一驚,趕緊的反手要將他拖出去,可張代搖搖晃晃著,他用抬腳一蹬,就把鐵門給徹底蹬上了。
    懵逼幾秒,我正要再次拽開門,把他扔出去,但張代已經一屁股靠坐在門邊上,他仰起臉來,他的眼睛裏麵全是酒精的迷醉,他望著我:“哦,又是你。那個跟唐二長得很像的女人。”
    我真的受夠了他沒事找抽發酒瘋發到我麵前來的****.樣,我也懶得再管他這次的自主意識到底是強是弱,在酒醒之後會不會記得他在酒醉之時發生過的所有事,我想都沒想就踹了他一腳:“滾出去!”
    不料這個借著酒勁發神經的人渣,他反而將身體再攤了攤,他分外無賴:“我就不走,這是唐二的家,你憑什麽趕我走。”
    再好的脾氣,被他這三番四次的消磨,也消耗了個幹淨,更何況我偶爾也是個暴脾氣的人,而對於我痛恨著的人,更是嫉惡如仇。
    沒有哪怕一絲的心軟,我幹脆利落再次抬腳,不斷地落在張代的大腿處,我狠狠接連踹他七八腳,說:“張代,你別踏馬的裝醉,在我這裏撒野,我給你三分鍾,你再不滾我就報警!”
    真的是已經醉到人格盡失,他平常那麽裝逼那麽倨傲的一個人,被我踹成狗了,非但沒有有一絲惱怒泄露,他反而像一條哈巴狗似的反手抱住我的大腿:“我就在門口,這是唐二的家,我就要呆在這裏,你不能把我趕走,你趕我我也不走。除了這裏我哪裏也不去,反正我就不走。”
    被他這麽突然的抱住大腿,我一個重心不穩,要不是我適時扶住旁邊的圍欄,我早特麽的摔個狗吃屎了。
    被他這麽一絆,我火氣更濃,站穩腳跟之後我覺得單純地踹他,已經無法解我這心頭怒火,我想來想去上次看他左臉腫得那麽喜感,我倒是想試試如果他兩邊臉都腫起來,是不會會更滑稽,於是我俯身下去,抬起手就要往他的臉上扇。
    不料,張代原本迷離著的眼睛突兀亮光一閃,他先於我出手前,將我的手腕扼住,他徑直蹦了起來,一把將我扣入了懷裏,他的下巴擱在我肩膀上,來回反複蹭了好幾下。
    渾身的雞皮疙瘩騰起來,那種惡心的感覺在心頭揮之不去,我拚命想要逃開這個賤人的禁錮,卻不管我怎麽用力掙紮,他的手臂就像是鋼鐵般,死死環著我,讓我無從逃脫。
    我隻得氣急敗壞地罵:“人渣,鬆手!鬆開我!”
    可這個****,他非但沒有鬆開手,他反而加重力道禁錮著我,他的嘴巴離我的耳朵很近,他呼出來的熱氣在凜凜發寒的冬天裏,纏繞在我的耳際:“唐二,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當我求你了,求你別離開我。唐二啊,我求你,就算你沒有那麽愛我了,也別離我而去。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貪心的,我不該那麽貪婪的,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錯了。”
    張代的脆弱,就像是洋蔥似的,透過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剝離掉落在我的麵前,那些辛辣的氣味,似乎勢要勾起我情緒的湧動和澎湃,可事實上原來我的心已經硬到了讓我自己都感覺到驚訝的地步,此刻我聽著這些,除了覺得可笑還是可笑。
    是的啊,我隻覺得可笑。
    他這番的求原諒,不覺得太遲了麽?所謂一句我錯了,就能抹殺掉他所有給我帶來的風雨跌宕?
    曾經我最可愛,然而吳邵燕的到來讓他覺得原來還是高中時代的懵懂比較可人啊,時過境遷一年後,我又從舊愛翻身成新歡了?
    說白了,這個男人就是賤,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在他的感情觀裏麵,家花永遠沒有野花香!
    對他的鄙夷越發濃厚,我對他的擁抱越發的感到惡心不已,我拚命曲起手來,不斷地頂他的腹部:“我沒有再在垃圾桶裏麵翻男人的習慣,你給我死開!”
    喝到半醉不醉的酒鬼,勁兒還真特麽的大,不管我反複頂幾次,張代都慨然不動的,手更像藤蔓纏繞不斷,他完完全全沉湎在他自私的世界裏麵不能自拔,他聲音裏麵的脆弱更濃:“唐二,我奶奶走了,她跟我媽一樣走了,她不要我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就無家可歸了。唐二,我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我給你打電話了,我想告訴你,除了你我一無所有了,你不接我電話,我守著我奶奶一直等啊等,我以為你還會給我打回來,你會陪伴我度過我人生裏麵最可怕最獨孤的時光,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太想當然,我錯得離譜。你好像離我很近,近到我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全是你,你又離我很遠,遠到我不管怎麽追趕,似乎都無法跨越我們之間的阻隔。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全怪我,是我的錯,我們之間那四年割斷了太多…..”
    聲音越到後麵,越是變得模糊,最後那尾聲,像是被埋下地底似的,再也聽不到,而張代環在我身上的力道,慢慢的鬆弛下去,最後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重重壓過來,他的手垂掛著,迎風飄搖。
    這一次我再用手一推,雖然吃力,倒是把他給推開了。
    他剛剛還睜得老大的眼睛,一丁點縫隙不留的完完全全瞌上了,他軟綿綿的貼著門,身體緩緩往下傾去,傾斜到差不多時,他摔臥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似的將身體蜷縮了一下,眉頭輕輕皺起來,不一陣鼻鼾聲隨即響起。
    煩躁到了極點,我思索不過幾秒,我決定我把他挪開,打開門把他扔到門外去,讓他愛咋睡咋睡。
    俯下身去,我抓住張代的大腿,用力往後拽了拽,沒想到我這麽一拽,剛剛還像一頭沉睡的豬似的人渣,他似乎又尋回了一絲意識,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靈敏度,總之他以特快的速度雙手環抱住門邊的一小節石柱,他喃喃低語:“我不走,我就要呆在這裏。誰都別想把我趕走,我要呆在這裏。”
    忍他,我忍到肺都快爆炸,我隻得扔下他的大腿,轉而用手去掰他的手指,但我才掰開一半,張代這孫子又用腳勾住了地麵上凸出來的水管。
    幾番折騰較量下來,我已經滿頭大汗筋疲力盡,可這丫仍然慨然不動的,就像是立在原地生根發芽了般。
    我用手撐著牆喘息一陣,我不想被這種無賴打敗,不服輸的勁頭上去,我又俯身下去不斷地拖拽他,可仍然是徒勞無功。
    輾轉反複浪費了我一個多小時,我腰酸背痛下,隻得自言自語自找台階:“靠靠靠,老娘大方,把這塊地賞給你睡幾個小時。”
    但為了討點利息,我再踹了他幾腳才作罷。
    極度鬱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再拍上門,徹底將冬天的冷冽關在門外,一想到張代那傻叉就在天台上,我就肝疼得輾轉反側,不管用啥辦法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不知道到了半夜幾點,我忽然聽到外麵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想到應該是張代那個禽.獸酒醒了過來,我雖然不喜歡再過多麵對著他那****.樣,可我怕他出去不知道給我帶上鐵門,於是我強撐著爬起來,拉開燈,開門出去。
    果然,那個賤人,他已經站了起來,但他還沒拉開門,作滾蛋的姿態。
    在月色的籠罩下,他的輪廓在我的眼睛裏麵有些模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倒是清楚地聽到,他說話了。
    這個醉鬼,在酒醒過來之後一張嘴,就說了莫名其妙滑稽可笑到了極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