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她讓我去好好安慰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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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動靜太大,原本跟身旁挺著個大肚子的女人聊得正熱乎的曹景陽,他猛然朝我這邊投來一束目光,他的神色徒然一邊,他急急抓起旁邊女人的手腕,朝著候車廳入口奔去。
我手上沒車票,壓根進不去候車廳,我要不在他進去前將他攔下,下次我真不知道能去哪裏挖出這個混球來!
在我牟足勁的追趕下,揣著一堆東西還拖著個孕婦的曹景陽,終於在安檢口被我截住,為了造出氣勢,我喝他:“曹景陽,你跑不掉的!”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曹軍那座靠山,曹景陽這種紙老虎徹底成病貓,竟然被我輕而易舉地鎮住,他有些哭喪著臉:“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時,被曹景陽握著的那個女人,她有些怯生生地扯了扯曹景陽的衣袂:“老公,這個女人是誰啊?”
果然隨著時間的變遷,啥事都有可能發生,之前吊兒郎當****似的曹景陽,他居然結婚了。
多少看在他身邊的女人懷有身孕的份上,我怕我直接抖以前的事,會影響孕婦的心情,我沒有沒有立刻質問曹景陽當年到底是誰將我出租房的鑰匙給他,我而是用目光死死盯著曹景陽。
終於再一次在我的目光裏掛不住,曹景陽竟然懂得了避嫌,他用那種讓我覺得詭異的溫和語氣支開了身邊的女人,他頹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唐二,你看看,我老婆現在懷孕了,她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她隻有我,我要出點什麽事她肯定受不了。唐二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我隻有老婆孩子,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知道我這樣說顯得我臉挺大,可我….”
若然是換在一年前,若然是換在我懷孕之前,我肯定自自然然將曹景陽這些話直接忽略掉,我直接該幹啥的幹啥,就算是抓破頭發也要把他拎到派出所去,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他為他作出的罪惡付出代價。
然而,當看到他的身邊已然有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怯生生的女人,當看到曹景陽因為護著那個女人而不敢肆意逃竄被我攔下,我在這一刻覺得他以前雖然是個渣,但這一刻的他倒是比張代那混球要顯得男人,畢竟他為護妻兒不遺餘力。
再想想我現在獨身一人,就算我願意花點錢弄曹景陽,那等我搭上搭的找人過來,曹景陽早不知道滾哪裏去了好嗎,我貪婪的代價估計隻會換來個竹籃打水,我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做點有建樹的。
忖量一番後,我不敢將勢頭放弱半分,我沉聲說:“曹景陽,你別給我打什麽感情牌。我會不會再找你麻煩,取決於你。”
臉暗成豬肝色,曹景陽下意識地朝他老婆去買零食的店投去一些目光,他又急急收回來,他咬咬牙:“我老婆快回來了,我有很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我們說話都幹脆點,你想讓我做什麽,直接說。”
我確信在這樣焦灼狀態下的曹景陽,他玩不出什麽幺蛾子來,我一邊死盯著曹景陽,另一邊以最快速度伸手摸索尋得一個備用紐扣錄音筆,將它的開關掰下,我這才緩緩說:“我有些問題要問你,我問你答,你要敢有哪怕一絲保留或者半句謊言,你後麵就死定了。”
曹景陽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你問你問。”
我掐著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調持穩:“當初,是誰將我出租房的鑰匙給你的?”
臉上露出恐慌之色,曹景陽的聲音弱下去:“我告訴你,你不能把這事說出去,不然我更麻煩。”
我端起個氣勢,凶神惡煞瞪了他一眼:“你再囉嗦個不斷,你麻煩更大!”
身體隨之一顫,曹景陽的手捏起半圈:“夏萊,是夏萊把鑰匙給我的。她告訴我,張代跟你的事黃掉了,她讓我去好好安慰安慰你。她還讓我別客氣隨便玩,她說張代馬上就要出國了,他不會知道更不會拿我怎麽樣。”
腦海一片激靈,我猛然想起在曹景陽被張代打得毫無招架力的那一晚,夏萊很是詭異地出現我和李達麵前,她很堅決要到現場去,而在我問曹景陽鑰匙的事情之前,她很是憤慨搶在我前頭,借口著曹景陽猥瑣她將曹景陽揍得滿地找牙,她當時的戲真是不要太好!
原來我實在太低估夏萊對張代的在乎,她對我的恨意也並非始於這一年半載,其實早在我大學時代,她就已經出手用這般惡毒的手段來招呼過我!
再想想我與張代婚姻持續的幾個月裏,她麵對著我那種心無城府的親近,我頓覺脊梁骨一陣陣的發涼,我拚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翻湧,盯著曹景陽:“那天晚上你被送院,半夜就忽然不見,也是夏萊把你弄走的?”
曹景陽誠惶誠恐地點了點頭。
我將裝著錄音器的包包往曹景陽的身側湊了湊,低喝:“別給我點頭,你就說是不是?!”
更是急躁看著他老婆那個方向,曹景陽的聲音顫動著:“是夏萊找人把我弄走的。她當時就讓人直接把我送到江西贛州一個小村裏去了。她還警告我,以後我要敢再在深圳出現,她就花錢買我的手手腳腳,讓人把我的手腳全剁下來。唐二,我知道我對你犯下了很多禽獸的行徑,我也不敢求你諒解,但你真的不能讓夏萊或者張代知道你今天在深圳碰到我。我老婆就要生了,她不能沒有我…”
明明害怕得要死,還要跑回來深圳,曹景陽這是腦子進水了,還是他有非回來深圳不可的理由?我沒有八卦曹景陽的興趣,但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順著曹景陽的話茬,我問:“你既然那麽怕死,你回來深圳做什麽?”
搓了搓手,曹景陽呼出一口熱氣:“大學畢業之後,我就一直啃我爸,我連個電腦都用得不利索,我好不容易才在江西贛州那邊找了個倉庫員的工作,一個月工資才那麽兩千塊出頭。我老婆沒懷之前省著點還夠花,但現在她都快生了,我手頭上沒多少餘錢。我急得焦頭爛額之際,我爸以前一個朋友忽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去給我爸探監,我爸想見見我。我不是說我不想要我老子了,但我還愁著給我老婆生孩子的錢,更別提有餘錢坐車跑深圳一趟。我爸那個朋友就說他可以幫我掏這個車費。”
我眉頭皺了皺:“繼續往下說。”
越發焦灼,曹景陽的語速越快:“我當時還有顧忌,畢竟請假也得扣錢,我還是不太願意來,那個叔叔就罵我沒良心,他打包票說隻要我過來看我爸,車票他出,酒店住宿吃飯花銷他全包,他還會給我幾萬塊,當做他幫我爸照顧我。我一聽挺心動就來了。那個叔叔包了食宿給我和我老婆買了車票,還額外給了我兩萬塊。”
牆倒眾人推這話,絕對不是古人沒事早著玩的,尤其是在深圳這種人情淡漠的地方,再加上曹軍的人品真不乍的,我不相信在他進去蹲牢子之後,還會有人惦記著他。
就算真的有那麽一兩個眼瞎的,一直覺得曹軍就一大好人,去探視探視他也正常,可還真的犯不著千方百計沒事找抽的讓曹軍和曹景陽來一出父子團聚,並且為此買單。
自打知道自己在無意中被夏萊這一幹的賤人各種陰謀玩弄於鼓掌中後,我覺得我都快得神經病了,我總覺得這又是一場陰謀。
會不會是有人想將曹景陽弄到深圳來,又這麽巧合地讓我碰到他?
盯視著曹景陽,我緩緩的:“你爸的這個朋友,你以前跟他熟不熟?”
曹景陽搖頭:“他說之前見過我好幾次,但我都沒啥印象了。”
越發覺得這一切有詐,我不動聲色:“你有沒有你這個什麽所謂叔叔的手機號碼?你把他手機號碼給我,我跟他確認一下,你到底有沒有撒謊。”
頭徑直搖得像個撥浪鼓,曹景陽再用目光浮遊關注著他老婆的動態,他哭喪著臉:“那個叔叔聯係我,用的都是固定電話,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這時代手機都遍地開花了,手機存個號碼直接撥通多方便啊,用固定電話還得打一次就按一次號碼,曹軍這麽個所謂對小輩慷慨的朋友,居然連曹景陽的手機號碼都沒存麽,每次都用固話找他?
更覺得我與曹景陽這一場遇見,來得過於巧合和詭異,我穩住自己:“好,拿來。”
生怕我不信他,後麵還要纏著他不放似的,曹景陽掏出手機在我麵前翻了翻,他指著上麵兩串號碼:“這兩個深圳固話,那個叔叔都用來給我打過電話,你可以都記下來。”
我想著後麵我不知道還用不用得上曹景陽,我單單記這兩個號碼會少,於是我裝作不經意的,說輸數字麻煩,我拍照就好。
雖然好歹過上了娶妻生子的正常生活,但曹景陽這豬腦子倒沒多少長進,他不疑有他將手機舉給我拍了照。
還是不太願意就此將曹景陽這根線索斷掉,我想了想,說:“你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我。順便把你的車票,給我拍個照留存一下。”
曹景陽的臉色一變:“這個….”
我瞪了他一眼:“你沒得選擇。你別以為,我這一年是沒本事把你翻出來,我隻是忙,才暫且讓你鬆口氣而已。”
其實我就是裝逼罷了,我要真有大海撈針的本事,我就得上天了。
可好在曹景陽竟然吃我這套,他更是哭喪著一張臉,按照我說的一一執行,還不斷地再次開口向我祈求我不能向張代或夏萊其中一人透露關於他的信息。
多少還算有些常識,我知道就算這會兒我扭送曹景陽去派出所自首,若然我沒有前後打點,單單憑曹景陽的自首說辭,我咬他不進去,所以我再扒著不讓他走,也沒啥用處,等他老婆一過來,我就給放行了。
或者是真的學好了吧,總之曹景陽背對著我,他用更溫和地聲音撫慰著他因為我的出現而顯得有些不安的妻子,他們就這麽在我麵前走進了候車室裏。
闌珊索然,我將錄音筆關掉,我尋思著即使有曹景陽親口指認夏萊就是我當年那一切屈辱的始作俑者,但曹景陽這番話起不到能將夏萊定罪的作用,既然我無法用法律讓夏萊為她的惡毒買單,那我更要另辟蹊徑,將她撕得片甲不留。
可手撕一個有錢有勢的白富美,對於我而言,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開車往回趕得路上,我絞盡腦汁也沒有太多思路,隻得將這一切暫且束之高閣。
然而也因為這麽詭異地忽然遇到曹景陽這一茬,我沒有加班的心情,回到公司之後我掐著下班點打卡走人,吃完飯回到家裏我趕緊開電腦將曹景陽留給我的那兩個固定電話設置著用網絡來打,接連打了好幾次,都提示未能接通。
這似乎進一步向我證實,還真的不是在老天爺的冥冥牽線,而是有人算計好一切將曹景陽推到我的麵前來。
那,做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這個人的本意到底是什麽,他到底是敵還是友?
隻有這麽一丁點的蛛絲馬跡,我還沒能那麽牛氣的通過這些就能窺見全部麵目,我越發覺此刻的我就像是深陷在一個大坑裏,我在浮沉間嗅到到處都是陰謀的味道,可我卻無法一下將這些陰謀的鍋蓋翻過來,也無法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根拔起。
像是有什麽咯著心髒,我有些心慌意亂,正要躺在床上神遊一陣,我的手機急匆匆的叫了起來。
一看是戴秋娟,我忙不迭接起:“戴妞,幹啥。”
戴秋娟淡著嗓子:“唐子,剛剛劉鵬打電話給我,說他今晚要加班,可能得十點多才回來。我想他應該是按捺不住,要跑去跟黃娜那個賤人在床上或在車上加班了。兩個賤人湊一堆,說不定又在商量啥壞事,唐子你留意下監聽器,看看能有啥新發現不。”
即使我了解戴秋娟,她很大程度上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她也是那種無法將一切屈辱安然吞下的人,可我也明白她到底是經曆多少掙紮,才能如現在這般淡然的與我闡述著幾乎承載她整個青春的男人出去偷人這個殘酷事實,我特心疼她,不敢肆意開玩笑,我嗯了一聲,說:“好,我馬上去關注著。”
沒想到戴秋娟到底是懂,她輕輕一笑:“唐子,我沒事的。這種男人,他配不上我。即使我現在跟他的婚姻還存在著,但在我心裏麵,我早當他死了,我早把自己當寡婦對待。”
大概還是怕我擔心,戴秋娟隨即爽朗笑幾聲,又與我開幾句玩笑,才把電話掛掉。
登錄網絡連接,我將監控著劉鵬的音頻打開,坐下來靜聽著,果然沒出十幾分鍾,他那邊就傳來了黃娜的聲音。
這對狗男女應該是在車上,反正黃娜的聲音一進來就是各種不堪入耳的調情,我聽得怒火中燒,真恨不得將這對賤人撕成碎片,卻不得強忍著往下聽。
又是露骨相互撩撥一陣,黃娜突兀止住連連的嬌笑,說:“劉鵬,今天上午你出去客戶那裏,夏萊她找我了。她給我送了兩瓶香水,讓我們趕緊幫著她想想,怎麽把唐二那個賤人趕走。她說那個賤人最近沒少在張代麵前晃蕩,張代似乎對她有了點動搖。你家那個黃臉婆,不是跟唐二熟麽?不然你回去家裏探探那個黃臉婆的口風,看能不能套下唐二有啥見不得人的傷疤,我好告訴夏萊交差。她說這事我要能給弄好,她回頭送個名牌包包給我。”
劉鵬的聲音裏麵略有為難:“娜娜,當初夏萊讓我不經意地裝作偶遇張代,故意跟他稱兄道弟喝酒,故作不經意地旁敲側擊唐二以前就是靠著睡老總才當上主管這事,我再配合著給我家那個透露假消息讓她傳給唐二,我都是看在你麵子上。現在我已經升職上去了,我不想再惹出那麽多的幺蛾子來。夏萊確實可以給你點小恩小惠,但按我的直覺,這事要讓張代知道了,他肯定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不如我們就….”
語氣裏滿滿的不樂意,黃娜打斷劉鵬的話:“你幹嘛,你想現在給我甩攤子?要不是當初你膽子小怕事,拚命勸我別把事做得太盡,讓我給留個後路,唐二那種不自量力的賤貨早死翹翹了,她哪裏還有機會再繼續蹦躂。就因為那事,我沒少被數落,我也很難做,我都不知道費了多少口水,才把這茬翻篇過去。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淨是做那些拖我後腿的事。”
我的心突兀一個哆嗦,就像是被人拿著往深淵裏麵扔去似的,一沉再沉。
黃娜的意思是,夏萊曾經想過要弄死我?
那,我到底是在何時身處在不歸路的邊緣的?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過於此,我曾經差點要被人弄死,這事我居然在一年多之後才發現,然而我卻不知我在何時身處險境的!我現在還能留著這條小命,我是不是該慶幸上天庇佑?
我正覺牙齒發寒之際,劉鵬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我頓覺我連骨頭都要被寒意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