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小寶,別那麽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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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曉東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敲在我心裏,我無力招架不知所措,遲緩了好一陣才艱難擠出一句:“你喝多了。”
自嘲地笑,汪曉東像是嘴裏麵含著什麽東西,他的聲音更是潦草:“我沒醉。我隻是借酒壯膽,假如沒有這些酒精慫恿,我可能下輩子都不敢再提,我汪曉東是真的愛上你了,我並不是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你牽手,跟你接吻,擁你入懷,在你身上揮汗如雨。即使你曾經屬於張代,即使我分外介意,你曾經屬於他,但我還是想跟你有一段正常的婚姻,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聊天做.愛,早上醒來一起吃早餐,然後一起出門,周末一起遛狗,反正日子怎麽美怎麽過。”
我眉頭深鎖:“汪曉東…”
可能是舌頭打結到了極點之後會反彈,撂下這麽一大串話之後,汪曉東的聲線清晰不少:“唐二你不要打斷我說話。你安安靜靜聽我說。唐二其實我很自卑,我很恨我當初不以為然將我糜爛的私生活展露在你麵前,將我赤.裸.裸醜陋的麵目在你麵前攤開的一覽無餘,我特別後悔把我所有的不堪都給你看得透透的。其實,上次我去佛山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外麵亂搞女人了,我說的什麽找誰找誰去打.炮,都是說著玩的。因為我一碰那些女人,我就會覺得自己太惡心,我是在背叛對你的那些愛意。我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我以為我作一作,我放蕩不羈的狗屁英姿,會引起你的注意,但我卻不知道其實我這樣,是直接把我與你的可能性作死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哪怕你的心裏麵並沒有藏著一個放不下的人,你也不會考慮像我這種類型,你也看不上我這種類型。你其實打心眼裏麵瞅不上我這種人,你其實對我的生活模式抱著鄙夷。”
眉頭蹙起來皺得更深,可能是因為手機太貼近耳朵的原因,我的耳根子越發滾燙,我分外無力:“我隻是個失婚的普通女人,我沒有像你想象中的那麽特別,汪曉東你不必這樣…”
平時時候,汪曉東就是一個話特多的人,此刻有酒精的包裹和支撐,他的話匣子更是打開著,他再一次搶在我說完之前,又是一串嗶嗶:“我沒覺得你有多特別啊,說實話我剛剛認識你那陣我覺得你這種姿色的女人,最多隻配陪我睡一晚,睡完我給一千塊嫖.資我都覺得是便宜了你。後麵你拿個煙灰缸砸我,我當時內心就艸了,覺得就你這種當****立牌坊的性格,給你一百塊都嫌多。再後來我看你性子野得要命,又開不起玩笑,我推斷你在床上肯定就像一條死魚,肯定是那種你倒貼我都不願意上的玩意。你明明在我麵前,不斷地減分減分再減分,身價一跌再跌跌無可跌,但老子就是愛上你了,莫名其妙的愛上你了。我可能是有病,我應該是有毛病,要不然我神經病似的愛上你這種我到現在都無法將你歸類的女人,還要是愛上一個壓根瞅不上我的女人。唐二,你不能愛上我也沒事,但你真的不能討厭我,不能憎惡我,這樣實在讓人太難受了,就像是心肝被捏碎那樣難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真的特別難受啊。我太難受了….”
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明明剛剛汪曉東的聲音變清晰了不少,但他在撂這麽一連串的話,越到後麵聲音越低,最後的話尾音拖個老長之後,就徹底沒信了。
握著手機懵逼一陣,我見汪曉東有大半分鍾不說話,隻得試探性的:“汪曉東?”
回應我的,是一陣勻稱的鼻鼾聲。看來,這廝是睡著了。
縱然汪曉東之前在佛山那次,他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就與我說過什麽喜歡我之類的,但他很快打虎眼跳過了這個話題,而現在他在酒精的麻醉下,比之前的情緒著墨不知道濃烈了多少倍。
第一次被除了張代以外的男人,那麽濃烈地表達對我的眷顧,要說我內心完全沒波瀾那簡直是笑話,但要說我被激起了漣漪,倒也沒有。
反正在我繁複的情緒裏誠惶誠恐的成分占據大部分,畢竟我知道我別說回饋汪曉東同等的熱切,我連半分都無法做到。
裹著被子輾轉反側了挺久,我一直失眠到淩晨兩三點才勉強睡著,翌日卻醒得出奇的早,精神狀態也沒受啥影響,我就先一步回到工廠了。
製造行業,原本大多數時候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說好的出差個四五天,最後變成了八天,反正那個項目首批主板,是在星期五上午才宣告製程完成。
在這段時間裏,汪曉東或者是在酒醒之後大徹大悟重新投身進入他繁花雜亂的世界,他沒有再打電話過來給我,當然我也不會主動湊上去刷存在感。
至於張代,其實我有很多次差點控製不住再打電話給他的,但我次次捏著電話都要醞釀良久,越是醞釀勇氣越被消磨殆盡,隻得作罷。
反正,有好幾次他打電話給李達,不知道李達是不是手抖,他都會按到擴音,我聽他給李達安排工作時,思路清晰,中氣十足,看來一時半刻是死不掉了。
在回程之前,工廠的負責人非要請我們吃飯,那熱情勁讓人完全招架不住,就一起去吃了。
這番折騰下來,回到深圳已經是下午四點。
按照我的請求,李達將我送到公司樓下,他說晚點他會讓人把車給我開過來。
他效率挺高,我剛剛給那些組員開完會,就有人聯係我到樓下取車。
除了被敲碎的那塊玻璃換成新的,我車上那些東西都保持原貌,該在的都在。
我給李達打電話過去,問他拖車修車換玻璃都花了多少錢,我拿錢給他,李達告訴我,那些費用全部入了張代的帳,我要客氣拿錢的話,也是拿給張代才對。
懷揣著被鬼迷惑掉的心竅,我問清楚李達修車的金額後,跑到最近的櫃員機提了現金,又跑去士多店買瓶水劈點零錢,把它與十幾張百元大鈔裝在一個信封袋裏,驅車前往醫院。
在路上我的思維無比活躍,我不斷構思著等會我在醫院見到張代,我第一句話應該說點啥之類的,我花了那麽多時間去拿捏考究台詞,卻沒有分哪怕一絲的思緒來想象我撲錯人的場景。
來到醫院敲開張代之前住的那間病房的門,我這才發現病房裏早換人了,換成了個中年男人,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他脾氣分外暴躁,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問我到底是誰,我尷尬說走錯病房落荒而逃,跑出來護士站問了問,才知道張代早在四天前就出院走了。
坐在車上反複糾結了十來分鍾,我咬咬牙,徑直朝香蜜湖出發。
在路上塞了一會,我抵達香蜜湖的地下停車場閘口天已經全黑了,為了避免被保安攔著不給進,我直接報上張代那棟別墅的編號,倒是輕而易舉就進了停車場。
從電梯裏麵出來,小區裏麵已經是華燈初上,那燈光柔柔傾斜下來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越走越快,很快就立在張代的家門口。裏麵燈火通明,他應該是在家的。
深呼了一口氣,我按下門鈴,然後屏住了呼吸。
見到是我,張代的眉頭皺起,他端著個嗓子:“唐小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聽到他這一聲“唐小姐”喊得自然,我的眉頭也順勢蹙起,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來著,裏麵突兀探出一隻狗頭來。
應該是跟王曉東家裏的那隻肉鬆包,是差不多的品種,但這隻狗子還要比肉鬆包胖上一圈,圓滾滾的就像是一隻白色澎湃的皮球。
它胖歸胖,動作倒是靈敏,它很快從張代的腳下朝我奔過來,圍繞在我的腳跟處嗅了一陣,它突兀叼咬著我的褲管,似乎想要將我往裏麵拽。
張代的臉色一沉,他垂下眼簾瞪著那隻狗子:“小寶,別那麽沒禮貌!快鬆嘴,不然你晚餐泡湯了!”
我擦,之前張代在電話裏麵說的小寶,原來是指這隻小狗子?!
額,他給這隻狗子取名叫小寶是不是有點名不副實?這麽胖的狗子,得叫胖大寶吧!
我吐槽間,這小狗子倒是聽懂了張代說話似的,它急急鬆開嘴去,卻還是繚繞在我的腳跟處轉圈圈。
可能是我腦子有坑吧,總之我一下子沒法抗拒得了這隻狗對我的美色誘惑,我徑直彎下腰去作勢想要將它抱起來。
然而,我剛剛把腰彎下,張代這丫也同一時間作同樣動作,我和他的臉就在措不及防間狠狠地撞貼在一起。
條件反射驚了一下,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腳跟卻不慎滑動著往後一個踩空,我的身體隨即往後重重傾去,眼看著我就要用身體往張代家門前砸出個大坑來,還好這時張代還算是有良心,他眼疾手快的拽了我一把,將我拽了回去。
然而由於他在電光火石間不知道控製力道,慣性太大,我的身體回來之後,直通通就往他的身上撲去,整得像我在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身體緊繃著,張代這丫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沒在狀態上那般,僵了十幾秒才將我推開。
尷尬和別扭,橫陳在中間形成溝壑,張代臉色滯了滯,他再次彎腰下去將狗抱在懷裏,用手順著小狗的頭連摸著,他別開臉躲著我的目光:“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我看著他的側臉,再聽他故作漠然的語調,我差點就想一巴掌扇上去,直接開罵張代你踏馬的要是個男人就別裝逼,麻痹你不想再撩我你救我幹個球!等我被你這麽一救,對著你心裏起了波瀾,你特麽的又裝什麽孫子!
可理想和現實終是隔著差距,我張張嘴冒出來的話是:“那個,李達說幫我修車的那些錢,是你出的,我拿錢過來給你。”
從兜裏將那個牛皮紙信封掏出來,我遞給了張代。
沒接,張代嘴角微抽,輕描淡寫:“不用。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我靠靠靠,我真想把他家裏的牆全靠倒了事!他那麽裝逼也不怕要遭天打雷劈。
壓抑著情緒不讓自己浮起滿臉的黑線,我越發覺得自己自討沒趣的模樣像個****,我意氣闌珊下覺得他愛咋咋地吧,他要真把自己當個天煞孤星準備孤獨終老他隨意吧,反正我唐二又不是救世主,他既然這麽想躲著我,那我就當是我欠他一命了,以後他要有個三長兩短啥的本大爺就算斷手斷腳也拚盡全力還給他就是,於是我斂了斂眉:“我知道你不差錢,但我也不差這麽一千幾百。既然張總你那麽喜歡跟我劃清界限,那錢銀這種東西我們還是算得清楚點比較好。”
說著話,我強勢地將裝著錢的信封粗暴塞在他手上,我正要轉身離去,我的手機鈴聲就像是催命似的響起來。
出於習慣,我立刻停滯住自己的步伐,率先將手機掏出來掃了一眼屏幕,夏萊的名字在上麵張牙舞爪分外活躍。
想想我要不朝著妖孽湊堆過去,我永遠都不知道她到底還想作什麽幺蛾子,我於是想要把電話接起來。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按下接聽,張代突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說:“你不要再搭理夏萊了!”
懵逼小半響,我反應過來時鈴聲已經響完,我的眉間泛起皺褶:“你管我跟誰聯係,手機還我!”
我話音剛落,張代忽然一手架著狗子和我的手機,另外一隻手將我重重一拽,越過房門,他用腳一蹬把門勾上,他並未因此止步,而是把我弄到了沙發那邊,才鬆開了手。
把我推坐在沙發上,他嚴肅得儼然教導處的主任似的,把我的手機遞過來,說:“把手機開鎖,你給夏萊回一個信息,我說什麽,你就按照我說的給她回。”
明知張代是為我好,可我就是受不了他不久前才一副勢要跟我劃清楚界限,此刻又自以為是地湊上來管我的這種行為,我窩著一肚子無名火,直接跟他杠:“我憑什麽聽你的?你把手機還我,我給夏萊回個電話,看看她找我什麽事。”
張代臉色更是嚴峻,他的聲音沉下幾個度:“唐二,你別任性!”
我肯定是有病,我完全處在雜亂無章的串頻狀態,我對上張代的眼睛:“你剛剛不是才喊我唐小姐,喊得不知道多自然麽,這會我又叫唐二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全名給忘了!張代你既然想跟我劃清界限,我麻煩你堅決點,別一時一樣反反複複得像個娘們似的。你這樣,你不累,我都替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