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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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的痛斥不以為然,夏萊淡淡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又掏出一根煙夾在指縫間,夏萊的眼角處滿溢著陰暗的笑意:“張代今晚和我爸去了沙井的工廠,那個工廠是大有集團最重要的組裝廠,即使他在大有集團擁有著大半的決策權,可他進入產線,也是不能帶手機的。他那個小跟班李達,這會正半死不活躺香蜜湖的停車場,你沒有後援。而此刻這裏的遊戲規則,是由我來定的,雖說你少廢話幾句,也未必會讓你的處境變好一些,但你至少可以省省力氣,等會才有力氣慢慢糾結。”
    我的眼瞳裏幾乎是能噴出火來,我將所有怒火聚積成一束焦點,全然落在夏萊的臉上:“就衝你這麽變態,別說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再下下輩子,張代都不可能看上像你這樣惡毒的人!不管是戴秋娟也好,謝雲也罷,她們跟你無冤無仇,她們的孩子更是無辜的。你對我有什麽怨恨,大可以衝我來,不要將這麽多人牽扯進來!”
    不緊不慢將煙點燃,夏萊巧笑嫣然:“人多熱鬧。再說不牽扯多幾個人進來,遊戲會顯得寡淡的。”
    停頓幾秒,夏萊把煙叼在嘴間,她用手把頭發往後一攏:“我果然還是不願意聽你這樣的賤人廢話。”
    往後招了招手,夏萊對旁人說:“拿點膠布過來,暫時把她的嘴巴封上。”
    黑色的電用膠帶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我反胃連連,加上嘴巴被堵得密不透風,我憋得眼睛發紅,耳朵轟隆隆作響,意識短路好一會才重新聚集起來。
    等我緩過勁來,我急急忙忙將目光轉向門口的那個方向,隻見戴秋娟的寶寶小老虎,和謝雲的女兒欣欣,都分別被一個草莽大漢鉗製著,被亮錚錚的刀尖抵在脖子間。
    至於戴秋娟和謝雲,她們被人拖拽在後麵,這兩個讓我鮮少看到她們落淚的女人,她們也被膠布纏住了嘴巴,此刻她們的淚水猶如一場停不下來的磅礴大雨,她們臉上的心碎和絕望在我的視線裏凝固成團,我的愧疚宛若雜草瘋長,可這些愧疚卻是一文不值的廢物。
    因為此刻的我,就像是一隻被人拿捏在手的粽子,我無法動彈,甚至連發聲都要受到限製。
    就像是一條死狗,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戴秋娟謝雲,以及她們的孩子,在我的眼前被各種慘無人道地對待。
    對夏萊浮遊在心底的恨意,它像海藻般以瘋狂的速度分裂擴展著,我咬咬牙,杵足勁用腳往地麵上一戳,強忍著身上那些粗糙的繩索摩擦著肌膚帶來的痛楚,我瘋了似的弓著身體朝夏萊撲去,可我還沒能把她這個變態擊倒,就被狠狠摁住了。
    漫不經心地笑,夏萊慵懶地吐著煙圈:“我還沒讓遊戲開始,你就那麽激動了,小心等會你會血壓升高到爆血管。”
    示意摁著我的人將我的椅子扶起來,夏萊眉毛一挑,說:“把戴小姐和謝小姐鬆開。”
    禁錮著戴秋娟和謝雲的大漢徒然鬆手,卻是毫無憐憫之心地將戴秋娟和謝雲紛紛摔落在地。
    都是膝蓋先著地,戴秋娟和謝雲的臉上無一例外有痛楚浮動著,她們的嘴巴仍舊被纏得死死的,她們與我一樣吐不出一個字來,隻能用眼神不斷地掃蕩著。
    從椅子上慢悠悠挪起身,夏萊款款移步到戴秋娟和謝雲的麵前,她蹲身下去,她把煙從嘴裏拿出來,將燒得紅紅的煙頭,徑直往謝雲的手背上擠去。
    被這麽一灼,謝雲無法控製住身體的條件反射,哼了一聲。
    用手掐住謝雲的下巴,將謝雲的臉抬起來,夏萊用那種讓人發悚的笑容盯著謝雲,說:“張源的品味,真的是一般般。像你這樣的貨色,他居然都下得嘴去。好在我憐憫他眼瞎,幫他及時止損,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被你這種女人耽誤到什麽程度。”
    從夏萊這番話裏,我隱約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再結合碰巧的幾次我在場目睹張源對謝雲那些迥異的態度,我的心一沉,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冒出一個念頭來,指不定張源他未必渣得可怕,或者當初壓根不是張源沒種地躲在張大有的羽翼下,把孤立無援的謝雲留給張大有去打發。這其中可能全是夏萊病態式的推波助瀾。
    骨子裏像是有寒冰頓生,涼意遍布著,我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她未必是因為愛著張代,才能環環相扣對我步步逼近,她所有的行為,並非全然由愛意支配,她是完全被自己的占有欲操控駕馭著,她希望所有在她身邊的人,隻能以她作為目光追隨的中心。
    張代是如此,張源也是。
    而謝雲,即使她被夏萊強製性地捏住下巴,她沒有將視線浪費在夏萊的身上,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周遊幾秒,她雙眸裏麵情緒繁複堆砌成山,我還沒窺破其中的真諦,她隨即流轉到一旁被人鉗製著因為受到驚嚇而哭鬧不止臉色有些發暗的欣欣身上,再也沒有挪開過。
    對謝雲這番反應不以為意,夏萊輕飄飄地鬆開手,她再看向戴秋娟:“至於你,像你這種程度的人,壓根不配在我的視線裏麵招搖,可惜你交友不慎。你錯就錯在,要跟一個不要臉的賤人當朋友。”
    與謝雲如出一轍,戴秋娟的視線也是先落至我的身上,再徹底定格在哭得小臉變形的小老虎身上,她的眼眸裏全被心疼覆蓋,其他的情緒完全退居其後。
    盡管謝雲和戴秋娟在望向我時,都沒有展現出特別明顯的責怪,可我的愧疚感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不斷地撕扯著我的心髒,我竟沒有勇氣再細看她們的反應,我把臉埋下來,我妄圖動用自己所有的想象力找出一個十全脫困的方法,卻不得不屈服在此刻殘酷的困境下,靈魂似乎出竅。
    我晃神間,夏萊如同鬼魅般閃至我的麵前,她用手戳著我的臉頰:“我把你嘴上的膠帶撕開,但你得好好遵守我的遊戲規則,我給你機會說話,你才能說話。若然你視我的遊戲規則為無物,那我就在戴秋娟和謝雲中間隨便挑一個人,你廢話一個字,我就讓人往她們的臉上劃一刀。”
    說完,夏萊用力一拽,將封著我的膠布一扯而下。
    夏萊看似平靜,可她眼瞳中的內容已然告訴我,她完全是走進了瘋狂的旋渦中不能自拔,我如若有絲毫不隨她的意,她真的能讓人對戴秋娟或謝雲下狠手去。
    再看看一旁被嚇得嗷嗷直哭的小孩,他們都是我的軟肋,他們受到任何非人的粗暴對待,都會將我深陷在愧疚痛苦的萬劫不複裏。
    不敢再肆意釋放對夏萊的恨意,我死死壓抑住熊熊怒火,抿著嘴用目光與夏萊對峙著。
    飄然一笑,夏萊拍了拍手:“你忽然這麽乖,真會討我歡心。很好,遊戲開始了。”
    側了側臉,夏萊一個示意,分別鉗製著小老虎和欣欣的兩名大漢同時邁步上前,離我漸近。
    盯著我的雙眸,夏萊笑得喪心病狂:“好了唐二,考驗戴秋娟和謝雲到底誰才是你真正的朋友的時刻到了。”
    輕呼了一口氣,夏萊的聲調稍稍提高,就像是一根尖銳的刺,直挺挺往我刺過來:“現在,戴秋娟和謝雲的孩子都在這裏,這兩個孩子的安危就係在你的嘴裏。你說吧,你是想讓小老虎活著,還是讓謝雲這個狐狸精偷偷生下的孽種活著?”
    猶如重錘敲在天靈蓋上,我身上僅剩的丁點靈魂仿佛被全然敲碎零落一地,我彷徨著將目光投向戴秋娟和謝雲,隻見她們的瞳孔都無一例外的撐至最大,她們的視線與我眼睛的焦點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場濃得化不開的迷霧。
    我不得不承認,張代他說得一點都沒錯,我還真的不是夏萊的對手,我學不來她的毒辣病態。
    她這不僅僅是想讓我痛不欲生,她是想要將我逼瘋!
    我所有的理智和冷靜,終於是潰不成軍,我不過是鼻翼一酸,眼淚就輕而易舉奪目而出,我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一句:“夏萊,我求你…。”
    好在夏萊,壓根沒有像她剛剛嗶嗶的那般,隻要我不按照她的要求發言她就讓人對戴秋娟或謝雲動手,她而是耳朵豎起來,她裝作頗為意外的樣子:“你剛剛說什麽?你說你求我?你之前,不是挺清高麽。以前不管我怎麽對你熱情親近,你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樣子,你現在居然會求我?可是,我沒看到你求人的誠意。”
    已經無暇顧及我自己那些一文不值的所謂自尊,我別無選擇的在這個用極其惡劣的手段將我的孩子從我身上剝離出去的惡毒女人麵前,徹徹底底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我斂眉,聲音更輕:“你放過她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饒有興趣盯著我看了將近十秒,夏萊的眉梢揚起來:“我細細一想,好像你的提議,確實更有玩頭。”
    回頭朝著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大漢揮了揮手,夏萊說:“給我一把刀子。”
    揣著亮錚錚的匕首,夏萊彎下腰來,她慢悠悠將捆綁著我的繩索挑斷,再將匕首隨意扔在地上,她用手架著我的胳膊將我拽站起來,她的手戳在我的胸口處:“我其實挺想看看,你裹在衣服裏麵的皮囊,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身體僵了僵,我牙縫打顫,我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來,夏萊已經揪著我的衣領:“把衣服脫了,給我跳個舞助興。”
    用目光環視著周遭站立著的數名大漢,再看雙手抱在胸前的黃娜,以及被撲放在地麵上的戴秋娟和謝雲,我的思維就像是凝固住的乳酪,似乎不管怎麽樣攪動,都無法讓它動彈半分。
    就在這時,夏萊揪扯在我衣領上的手不斷遊弋著,從我的領口探入,她抓住我bra的帶子繃了兩下,說:“你不是我讓你做什麽都可以麽?怎麽,你話才說完,就健忘了?還是你想看看那兩個孩子,被劃個一刀兩刀,會不會哭得更厲害些?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循著夏萊的話,鉗製住小老虎和欣欣的那兩個男人,分外上道地將手上的刀子別了別。
    所有的心理防線土崩瓦解,我咬咬牙艱難吐出一句:“我自己來!”
    應該是分外滿意我的幹脆,夏萊鬆開手,她後退兩步,把手機拿出來搗鼓幾下,隨即將手機攝像頭對著我,她不再說話,隻用眼神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好不容易將顫抖著的身體控製穩當,我咬著唇作勢把手抽起來,卻因為不久前被連番粗暴對待,胳膊有微微脫臼的跡象,我連連舉了兩次,它都被重力拽著緊貼衣服往下墜。
    也是這麽一墜,讓我感覺到我的外套口袋裏,有個硬物硌著。
    大腦一個激靈,我猛然想起在停車場時,李達被人用鋼絲勒住脖子之際,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兜裏麵再拿出去。
    心跳快了一拍,我再故意裝作努力抬手,卻又頹然垂下,用手心快速感受了一下這硬物的大致外形,我很快斷定,這個所謂的硬物,它是個追蹤器!
    就像是在即將被洪水淹沒之際,忽然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所有的絕望頃刻煙消雲散,我在此刻無比相信隻要我拖延再拖延,張代他一定會循著這個追蹤器找到這裏來!
    我原本就是工科出身,我自然知道現在所有新款的追蹤器它的監聽功能已經徹底完善,而李達在危難之中塞給我的這個,肯定也能監聽這邊所有的一切,我何不努力套路夏萊,這樣既可以拖延時間,說不定還能讓夏萊親口承認她所有的罪狀。
    打定主意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將情緒醞釀一番,我故意讓自己的身體抖動得更厲害,手也哆嗦著不利索,我的牙齒緊咬著打顫,作出徹底崩潰的狀態:“就算我脫了衣服,今晚還是會有人死在這裏,是不是?”
    將對著我的手機稍稍放低一些,夏萊睥睨著我:“這個得看你的表現。”
    我麵露喪色,頹然道:“我大概能猜得到,你不會放過我的了。我不想就那麽糊塗地死去,我就是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你主導的,害我失去了孩子?”
    夏萊嘴角揚了揚:“你不應該全都知道了麽,這個還需要問我?”
    我執拗:“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事是你做的。”
    估計是我這句台詞,不經意間觸動到夏萊內心的微妙,她眉毛一挑:“好,難得你這會兒高冷不起來了,我就跟你掰扯多幾句,也讓你好好反思一下,過去被我玩弄算計在股掌之上的你,到底有多愚蠢。”
    輕咳一聲清嗓,夏萊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止不住,她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完全沉湎在她之前對我運籌帷幄的掌控裏麵不能自拔,她把對我做過的那些惡心事,這其中包括當年利用曹景陽分化我和張代,把出租房鑰匙給曹景陽慫恿教唆他對我犯罪,買通醫生給我開墮胎藥以及教唆吳邵燕將奶奶推下樓嫁禍給我等等事無巨細的全都嗶嗶了一遍,她甚至連續三次把奶奶罵成死老太婆。
    撂完這一連串的話,夏萊慵懶地伸了伸腰:“聽完,你有沒有覺得曾經的自己,簡直蠢哭?”
    我正要張嘴應話之際,門口的方向突兀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循著這個聲音我下意識投去半盞目光,在黯淡的光線下,來人越走離這邊越近,他的臉也從輪廓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