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達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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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我有些慌,忍不住問白夜。
“這是一道機關。”白夜叮囑我說,“記住,待會兒一直跟著安凝兒走,別跟丟了。”
“哦,我知道了。”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白夜的語氣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我站在魚池旁邊等了一會兒,魚池裏麵的水全部褪了下去,所有的鯉魚也不知去了哪裏,中間凸起的東西漸漸重見天日。
原來是一個地道的入口。
“這是地方?藏的這麽隱秘。”我覺得很好奇,看這入口處厚厚的淤泥和古老的花紋樣式,應該有些年份了。
白夜道:“這就是安家養第一隻鬼煞的地方,為了不讓煞氣外泄所以養了一池鎮邪的紅鯉魚。”
就在他說話間,安凝兒已經飄到了入口附近,示意我跟著她。我忙扶著石頭爬下去,不過石頭上到處都是濕滑的青苔,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走過去,渾身上下都是腥臭的泥汙。
“下去吧。”
白夜平靜的開口,我心一沉,咬咬牙掀開了入口的蓋子,貓著腰鑽了進去。
開始下去的時候是兩層狹窄的石板台階,裏麵很昏暗,我完全是抹黑扶著牆走下去的。
“牆壁上有燭台。”黑暗中,白夜的聲音指引著我。我果然摸到了一個隻在古裝電視劇裏麵才見過的那種老式燭台。
點亮了燭心,眼前頓時籠罩上了一層橘黃色的暖光,我緊張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安凝兒就在我前麵不遠處,不過我已經不像原來那麽害怕她了。她每過一段路都會停下來等著我趕上去,不急不躁的樣子。
我一邊走,一邊用燭台照亮周圍。古舊的青石板上精雕細刻著各種符文和認不出來的字跡,看樣子應該都是文物級別的古董。
我走馬觀花的看了看,白夜特別吩咐我不要亂摸,因為這裏是養鬼煞的地方,煞氣很重,要是不小心蹭破了一塊皮,很容易煞氣侵體。
經過一條百米多長的狹窄通道,眼前頓時一亮,一下子變得寬敞了起來。而且更神奇的是,我們現在應該是處在地下,頭頂卻不知用什麽透明材質的東西撐起了二十多平米的空間,上頭有月光透進來,正好照在地麵的一口厚重的棺槨上。
那棺槨就陳放在正中間,上麵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我粗看了一眼,好像和驅鬼符上麵的那些字跡有些相似。
棺槨的外麵用八條手腕粗細的鐵鏈鎖著,每一段都牢牢的定在八個方位的石壁上,像是在防止棺槨裏麵的東西跑出來。
棺槨的下麵則畫了一個類似八卦的圖文,周圍鑿了一個二十公分左右寬的小水渠,不過裏麵的液體卻是紅色的,血一樣的殷紅。
走進這裏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心口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
“別緊張,沒事的。”白夜的聲音在我耳邊安撫我,頓了頓又說,“布這個鎖魂陣的道士還算有幾分道行,知道把陣法設在魚池下麵,汲取月光的陰氣,又在上麵建了魚池鎮壓住煞氣,若不是有人在這裏動了手腳,這裏的鬼煞一時半會出不去。”
“什麽地方動了手腳?”其實說了我也不一定懂,可是因為好奇,我還是很想知道。
白夜說:“看到棺槨底座旁邊的小水渠了麽?那裏的水原本是聚陰用的,可是有人卻把它換成了生血。鬼煞一旦吸到了生血的氣息,力量就會增強,所以才會把安家鬧得雞飛狗跳。”
我整個一小白,啥也不懂,小聲問:“什麽是生血啊?”
白夜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麽笨,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可奈何的回答我:“就是活人的血。”
“真有人把活人的血放到這裏來?”我目測了一下,那條小水渠整整繞了棺槨的底座一圈,而且看起來也不是很淺,要放滿的話怎麽也得4000到5000毫升的血。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一般失血800到1000毫升就有可能因為休克掛掉,那這麽多血,豈不是要把一個人活活抽幹?
白夜沒有搭理我,估計是覺得我的問題很白癡。
安凝兒把我帶到這裏以後就消失不見了,現在這裏就剩下我一個大活人。說實話,我有點後悔答應白夜了。
“那個,接下來我該做什麽?”
白夜沉默了一會兒,對我道:“你走近一點,把棺槨上麵的符咒撕掉。”
我按他說的,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看到棺槨的頂部,八條鐵鏈交集的地方確實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不過這條符咒和我平時看到範羽塵他們用的有些不太一樣。這張符咒比普通的符咒大很多,而且上麵的字不是用朱砂寫的,而是血。因為那種暗紅的顏色,隻有血凝固的時候才會呈現出來。
“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如果我把這張符咒撕了會有什麽後果?”我的手微微有些發抖,站在棺槨旁邊猶豫不決。
白夜平靜道:“會把鬼煞放出來。”
“啊!”我一驚,趕緊把手抽回來,“你瘋了,把那麽凶險的東西放出來,我還能有命出去?你是不是故意想弄死我?”
“我想弄死你用得著讓她動手麽?”白夜沉聲。
我想了想,倒也是,別說弄死我了,就算他袖手旁觀不管我,我也死了好幾回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你確定那個鬼煞不會傷到我?要是她一出來就想喝血怎麽辦?”
畢竟這裏隻有我一個大活人,她不咬我咬誰?
白夜估計是被我氣到了,語氣很差:“鬼煞不是僵屍,不吸人血!”
“哦,那好吧。”我沒奈何,隻好硬著頭皮,把手伸過去。
不過,那口棺槨有點高,我踮著腳也湊不到符咒。看到旁邊正好有根鐵鏈,就順勢扶著借了把力。可是沒想到,那鐵鏈看起來有手腕那麽粗,卻一點也不頂用,我不過扶了一下,另外一頭就從牆上掉了下來。
“快點!”白夜急急的催促我,“有人來了。”
我一慌,趕緊半個身子爬上去撕那符咒。與此同時,耳邊咻的一下,有什麽利器朝著我的手射過來。
我趕緊下意識的抽手。
“不能撕符咒!”範羽塵和範小柒這對兄妹突然出現,很顯然剛才那枚暗器就是他們射的。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半個爪子就沒了。
“薛婉婉,封印不能毀!要是鬼煞跑出來不光是安家,整個a城都將生靈塗炭!”
我回過頭,顫巍巍的舉著手裏的半片符咒,幹巴巴的笑了笑:“我隻撕了半個,應該沒事吧?”
範羽塵臉一沉還沒說話,我身後的棺槨就躁動了起來,周圍的七根鐵鏈齊齊斷開,腳下猛地一震晃動。
白夜提醒我:“快退開。”
我趕緊往旁邊站,心裏忐忑不安。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如果真的像範羽塵說的那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三百年了!哈哈哈,我終於重見天日了!”棺槨裏麵傳來一個女子狂喜的笑聲,那聲音尖銳如刀,撕裂著我的耳膜。
緊接著,棺槨的蓋子朝範羽塵飛了過來,範羽塵反應很快,一個利落的側翻躲了過去,那厚重的石板嘭的一聲撞在石柱上,卷起大片的灰塵。
“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個渾身幹癟,穿著白色水袖長裙的女子從棺槨裏坐了起來。她臉上的肉已經萎縮得隻剩下黑褐色的表皮,眼窩裏麵黑乎乎的什麽都沒有,衣服裏麵也是空蕩蕩的,像是一堆骨架。她的手腳分別釘著四根釘子,衣服上有大片幹結的血跡,那是她臨死之前留下的。
我一下子就認出來,她就是被安家祖上折磨死的挽秋。
“小柒,布陣!”範羽塵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拿出一口巴掌大的墨鬥,撚起線頭朝著挽秋纏去。
範小柒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此刻也身手敏捷的配合著範羽塵,取出一模一樣的墨鬥,從另一邊纏了上去。
那些沾了墨汁的線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死死的纏著挽秋幹癟的身體,越纏越緊。
“啊!”挽秋發出一聲哀嚎,猛地一掙,數條墨線斷裂開來,範師兄妹受到反噬,倒在了地上。
“就憑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臭道士也敢阻攔我!”
挽秋根本就沒把範家兩兄妹放在眼裏,一團墨綠色的煙霧籠罩在她的身邊,托著她飄到了我眼前。我心頭發顫,整個人貼在了牆上,緊張的不敢呼吸。
“你,我認得你……”挽秋似乎對我沒有什麽敵意,“既然你是白夜大人選定的女人,那我就信你一次。”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聽她的意思,好像確實是和白夜達成了某種協議。
“你要的東西和我的條件都在棺槨裏麵,你自己去拿吧。”挽秋黑布隆冬的眼窩盯著我看了兩秒,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不過她什麽都沒做,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去對付範家兄妹了。
我趕緊大口呼吸空氣,還沒緩過神來,白夜就催我:“快去,把枕頭下麵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