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醉酒,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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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月軒出來,嚴錦寧一整個下午都有點心神不寧。
她從來就不知道司徒淵的酒量居然這麽淺,不免擔心他的酒醒了沒。
姐妹兩個在趙王府一直呆到傍晚才回,待回到了侯府已經是掌燈時分。
讓玲瓏去和老夫人還有馮氏分別知會一聲,嚴錦寧帶著靈玉先回了凝香齋。
進門靈玉就直接合上房門。
嚴錦寧往桌旁一坐,也是單刀直入的開口:“說吧!”
靈玉聞言,眼眶又是一紅,“奴婢聽小姐的吩咐,早上出門前去取了點藥渣,趁著那會兒的工夫找大夫看了,大夫說那的確是一副普通補藥的方子,不過裏麵卻刻意加大了一味藥的用量。”
“是什麽?”嚴錦寧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靈玉冷著臉,神情悲憤,從懷裏掏出保留的帕子打開,“就是這個,這藥叫做大黃,大夫說這是經常會入藥的一樣東西,很常見,可是對女子的身體會有損傷,孕婦用了會致滑胎,普通的女子,如果連續服
用過量,慢慢的就可能終生不得受孕了。”
嚴錦寧斜睨一眼那帕子上的東西,眼睛裏卻染上明顯的笑意。靈玉已經氣哭了,抹著眼淚道:“夫人她偏心大小姐,逼著您去給江城郡王做平妻都還算了,沒想到她居然連這樣陰損的法子都用在您的身上來了,大小姐是她的女兒,難道您就不是嗎?她怎麽可以偏心成
這樣?”
嚴錦寧笑笑,並不以為意,隻把那帕子裏的東西裹住,又塞給她,“處理掉吧,別叫人知道你私自取了這藥渣看過。”
馮氏的高段就露在這裏。薑大夫的藥方上麵不可能出紕漏,到時候藥送過來,她也不欲蓋彌彰的叫人特意來處理藥渣,而且嚴錦寧一個未曾出閣的姑娘家,就是服用這藥也不會有什麽明顯的反應。畢竟是親母女,她十有八九也不
可能疑心病成這樣,還特意去查。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有這份心——
橫豎藥方沒問題,到時候追究起來,馮氏也隻會說是去抓藥的人太粗心,這責任怎麽都不可能找到她的身上來。
反正就是啞巴虧,鬧不鬧的,她嚴錦寧都隻能啞巴吃黃連。
“小姐——”靈玉將帕子揣進懷裏,還是眼淚不斷,“現在要怎麽辦啊?”
“有什麽好哭的?這藥我不是沒喝麽?至於南康公主府——”嚴錦寧垂眸又喝了口水,依舊是漫不經心道:“我也沒準備聽她的話,真的嫁過去。”
說話間外麵院子裏就傳來玲瓏和下麵丫頭說話的聲音。
嚴錦寧趕緊使了個眼色,“快把眼淚擦了,這件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暫時也不要告訴玲瓏了,省得她也要跟著堵心。”
“嗯!”靈玉連忙擦了淚。
外麵玲瓏就推門走了進來,“小姐。”
“去和母親還有祖母都打過招呼了?”嚴錦寧笑問道,起身去屏風後麵更衣,“給我打水過來沐浴吧,晚膳不吃了。”
玲瓏命人送了熱水來,又伺候她沐浴,鋪好床之後兩個丫頭就都退下了。
自從玉釧兒出府之後,嚴錦寧屋子裏就不再留人守夜了。
她慢慢絞幹了頭發。
馮氏做的事,她並不怎樣的意外,本來也就是要個明白而已,所以根本就懶得費心思再去想,隻是卻免不了惦記司徒淵——
白天那會兒他是真醉得不輕,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正在失神的時候,就聽身後一陣響動,似是什麽被撞倒了的聲音。
這大晚上的,嚴錦寧嚇了一跳,噌的就站了起來。
她有些恐慌的倉促回頭。
迎麵一陣冷風吹過來,不禁打了個寒戰。
屋子裏的後窗半開,司徒淵站在窗口,手忙腳亂的剛好一手扶住要倒地的架子,另一手接住將要落地的琉璃燈罩,也好在是嚴錦寧本來就正準備睡了,那盞宮燈剛好沒點,要不然非出事不可。
這大晚上,他跑到自己的閨房來翻窗?
嚴錦寧一時錯愕,愣在那裏。
而司徒淵滿臉狼狽的神色,抬頭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更像是個做錯事被人當場撞破的孩子,白潤如玉的麵孔上,窘迫的染上一抹緋色。
兩個人,四目相對。
還是嚴錦寧先回過神來,快走兩步過去,接過他扶在手裏的架子穩住。
司徒淵尷尬的把燈罩遞過去。
嚴錦寧把它放回架子上擺好,再抬頭對上他有些無措的目光,隻覺得好氣又好笑,擰眉道:“你酒還沒醒呢?”
如果不是因為醉酒,他也不至於大晚上跑到永毅侯府來翻窗。
她錯過他身邊去關窗,忍不住扒著窗口張望,“閆寧呢?”
話音未落,卻突然覺得腰後一緊。
司徒淵從背後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肩窩,開口說話時果然是還帶了些微的酒氣,依在她耳邊有些模糊的說道:“我來看看你,他沒跟!”
嚴錦寧的耳根子驀然一紅,腦子裏似是有一團火球瞬間炸開。
司徒淵的一隻手蓋在她落在窗戶上的手背上,就著她的手把窗子合上。
隔絕了外麵的冷空氣,嚴錦寧越發覺得麵頰發燙。
“你怎麽了?”她僵硬著嗓音問道,不自在的稍稍拉開他環在她腰際的那隻手,在他的身體和窗戶前麵那麽狹小的空間裏轉身。
司徒淵沒動,她後背抵在窗口,微微仰頭就對上他俯視下來的眸光。
他的眸子是潑墨一般的純黑色,但許是被酒意渲染的迷茫了,朦朧之下微波蕩漾,居然會有一種仿佛是能叫人一眼沉淪的溫柔暖色透出來。
這麽近距離的注視之下,嚴錦寧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間帶起的微熱的氣息。
她的心跳有些不穩,越發的不自在,“你——”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他卻彎唇一笑,孩子氣似的,突然再次抬起雙臂,將她攬入懷中抱住。
他身上衣袍染了一點夜色的微涼。
嚴錦寧埋首在他懷裏,能嗅到他身上淡雅的香料氣息。
她有些莫名無措,試著開口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這大晚上的,發的什麽瘋呢?
“嗬——”司徒淵隻在她頭頂含糊不清的笑了一聲,卻沒說話。
這人不僅酒量淺,看來這酒品也不怎麽樣?
嚴錦寧有些氣悶,卻跟他生不起氣來,隻能好脾氣的試著推他,“你酒還沒醒呢?先去外麵坐吧,我給你泡杯茶。”
司徒淵沒讓她動,雙臂更加用力的將她按在懷裏,輕聲的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聲音時而清醒,又時而模糊。
嚴錦寧的手擎在半空,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他並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就這麽穩穩的擁著她。
夜色寧靜,整個屋子裏寂靜無聲,暖色的燭光從外屋的桌上照進來,嚴錦寧心不在焉的細數他袍子上的繡紋。
“我怎麽不知道你的酒量這樣差哎!”她無奈的低低呢喃。
司徒淵沒說話。
她看不到他麵上表情,漸漸地心跳恢複平穩,忽而便會覺得這樣安靜擁抱的夜裏,會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沁入間,從未有過的安寧和踏實。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緩緩抬起手,遲疑著,最後很輕的落在他腰後。
其他的,真的什麽都不重要,隻要他還安穩完好的活著,便是她這一生裏最值得滿足的事。
時間在點點滴滴的流逝,這麽長時間的站著,雙腿都有點僵了。
“子淵?”嚴錦寧於是試著去扶他的肩膀。
這一次司徒淵沒再執拗,嚴錦寧勉強將他推開一點,卻不想剛一撒手,他整個身子就直接砸了下來,卻——
居然是就這麽睡著了。
嚴錦寧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他。
這會兒肯定也不能叫人來幫忙,她讓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扶到外屋的美人榻上坐下。
司徒淵低垂著腦袋坐在那裏,看著昏昏沉沉的。
這會兒已經入冬,嚴錦寧屋子裏就放著火盆,上麵銅壺裏的水也開了。
她翻出之前司徒海晨給的茶葉,衝了一杯濃茶,回頭看了眼司徒淵,幹脆捧著杯子到窗口去把茶水晾溫了再端回來。
再一看,他卻是歪在榻上給睡過去了。
他醉成這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清醒,萬一一覺睡到天亮就慘了。
嚴錦寧無奈,隻能把杯子擱在旁邊的小幾上,自己坐在榻上,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然後拍拍他的臉頰喚他,“先喝杯濃茶,醒醒酒。”
司徒淵沒睜眼,卻倒也聽話,就著她的手把茶喝了。
嚴錦寧起身又去倒了溫水給他漱口。
彼時她蹲在地上,捧了杯子送到他唇邊,他醉得厲害,一直耷拉著腦袋,兩個人的視線不期然就撞到一塊兒。
嚴錦寧沒想到他會突然睜眼,一時微愣。
司徒淵微微牽動唇角,展露一個弧度,聲音沙啞淺淡的問道:“不嫌我煩啊?”
他這一笑,完全不似平日裏見到的那般冰冷高傲,溫和之餘反而更多的露出幾分孩子氣。
“說什麽呢?”嚴錦寧的心情莫名的好,嗔他一眼,繼續把杯子湊近他唇邊,“先漱了口,你眯一會兒,醒醒酒再走。”
司徒淵於是不再說話,仍是就著她的手含了水漱口。
嚴錦寧起身把杯子和痰盂都收拾了,再回來的時候卻見他居然又倒在榻上睡了。
無奈的歎一口氣,她隻能過去把他重新換了個姿勢躺好,想了想,又去端了臉盆過來,調好溫水,打濕帕子給他把手臉都擦過一遍,末了怕他著涼,又去裏屋找了條薄被給他蓋在身上。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就過了二更了。
司徒淵人在這裏,嚴錦寧也不能去睡,晚上看書和繡花都費眼睛,她就去捧了棋盤出來,放在桌子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司徒淵的呼吸平穩,似是睡得很沉,她不太放心,偶爾側目看他一眼,在她目光移開的時候,榻上本來正在酣睡的人卻突然睜開眼。
目光清明,漆黑如墨,卻竟然沒有半分醉意。
屋子裏很安靜,司徒淵仰躺在榻上沒動,隻是稍稍偏頭去看坐在桌旁的嚴錦寧,眸色微動。
燈影下,她微微低垂了眼睫去看桌上的棋盤。
時而笑容嬌俏,時而托腮沉思。
十四歲的少女,麵龐生得青澀而精致。
他認識她許久了,總會覺得她是與眾不同的。
小的時候,喜歡笑,笑起來的樣子很甜,給人的感覺卻是乖巧又靈動的。
有點矛盾,又渾然天成。
而現在,時隔多年,依然還是這種感覺,她不驕不躁,乖巧安靜,偏偏又會有一種深入骨子裏的倔強。間或有很淺的落子之聲沉沉奏響在夜色中,司徒淵聽著,便會覺得那如是一點新露在荷葉上散開時候的感覺,又像是三月暖春,河麵上堅冰消融,暖暖的水波蕩漾著將要漫過河堤,盈溢在胸口,那感覺不
會怎樣的轟轟烈烈或是驚天動地,但依舊滿足而熨帖。
嚴錦寧自娛自樂之餘,不時的就偏頭來看一眼他這邊的狀況,司徒淵便飛快的閉眼假寐。
這樣的夜,平靜寡淡的有些過了頭,卻居然並不叫人覺得乏味。
司徒淵並無睡意,就這麽闔目躺了許久。
待到月上中天,他翻身坐起,彼時嚴錦寧已經困倦,趴在棋盤上睡著了,指間猶且拈著一枚白子。
司徒淵起身走過去,看著燈影下她安靜的睡顏。
她卻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心時而就會擰成團,也不知道是這樣睡覺不舒服還是做了噩夢。
司徒淵的唇邊不禁綻放一抹笑,突然為自己方才這麽折騰她的舉止而心生幾分愧疚。
“寧兒?”他彎身去喚她。
嚴錦寧睡得沉,他叫了兩聲無果,無奈,就隻能小心的拿掉她手裏的棋子,彎身將她抱起,送回裏麵的大床上。
他的動作盡量放輕,嚴錦寧卻像是深陷入了夢境當中,居然也沒醒。
司徒淵把她放在床上。
這裏屋沒有點燈,外麵的燭光映進來,被床帳阻隔,讓她的麵孔看起來不怎麽真切。
司徒淵不禁抬手輕觸她的麵龐,入手的感覺細膩溫和,他有點舍不得移開。
最近這段時間,總是會時時的想起她來,無論是在莊子上那天夜幕中匆匆的一眼對視,還是那天在侯府花園裏她鄭重其事與他說過的那些話,總是不時的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他這樣的人,天潢貴胄,與生俱來的身份就是高高在上的,並且形勢所迫,絕對不允許你軟弱或者怯懦,他承認,從幼年的時候起他對這個粉雕玉琢一樣的女孩兒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好感,並且隨著時間
的推移,這種感覺也演變得越發有些不同了,雖然還沒到不可自拔或是非她不可的地步,但總歸是真的有些惦記和喜歡的,但是那一次,她說出來的話——
卻讓他震撼。
別說他們之間本就還沒到那種關係,可即便真是他的女人——
他這樣的人,難道會連自己的女人都保全不了?怎麽會等到需要一個柔弱的女子來對他說出那樣話,做出那樣的事?
她在不遺餘力的護他幫他,甚至於每每和她相對,他也能清楚的從她的眼神裏看到發自內心的關切,卻又偏偏——
她對他的態度總是溫和客氣,若即若離。
司徒淵拿不準她的心思,想著就有點心煩意亂。
睡夢中的嚴錦寧突然翻了個身。
司徒淵的思緒被打斷,猛然驚醒。
他縮回手來,本想起身離開,可剛一欠身,卻見床上嚴錦寧用力的擁著被子,緊皺著的眉宇間露出痛苦和恐慌的神情。
司徒淵的心頭一緊,他又試著喚她,她卻依然沒醒,看著極其痛苦的模樣,卻一直緊抿著唇角沒有哭喊叫嚷。
司徒淵莫名的有點心慌,忙是將她攬過來抱在懷裏,強行將她晃醒。嚴錦寧也不知道她這是第幾次夢到前世裏的情景了,以前她也經常做噩夢,醒來就被冷汗濕一身,那時候靈玉她們給她守夜,都說沒聽到她說夢話或是喊人,於是漸漸地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毛病,她也就
放心了。
這會兒猛地睜開眼,她的神情驚恐,麵色卻是啐玉一樣的白,倒是把司徒淵嚇了一跳。
“寧兒,你怎麽了?”他在她耳邊試著喚她。
氣息拂麵,嚴錦寧突然驚了,一把大力的掙脫他,驚呼道:“不要碰我!”
力氣之大,直接將司徒淵推得身子一歪。
然後她轉身抓過旁邊的枕頭,兜頭就朝他砸過去。司徒淵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掙紮著就要尖叫,司徒淵唯恐她會驚動了院子裏的人,忙將她拉到懷裏,捂住她的嘴巴,一麵趕緊的用力又晃了她兩下,沉聲澄清,“寧兒!是我!你別怕,是我!
子淵!”
嚴錦寧本來就隻是崩潰了一樣的大力掙紮,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話,一直聽到他的名字才忽而清醒了一瞬。
司徒淵見她不動了,這才試探著慢慢鬆開壓在她唇邊手,扳正她的身子,焦灼不已的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怎麽了?是我!”
嚴錦寧茫然的,一寸一寸抬起頭,卻是看了他半晌才能夠將他的麵孔他的模樣真實的融入視線和腦海
“子淵?”她如夢囈般低聲的呢喃。
“你做噩夢了?”司徒淵問道,撥開她麵上披散的亂發。
嚴錦寧的腦中被許多殘破的畫麵衝撞,混沌不堪,她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就是目光淩亂的四下打量。
“我給你倒杯水!”司徒淵也有點無措,想了想要起身。
“子淵!”不想嚴錦寧卻突然不安的低呼一聲,撲過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了她的腰,聲音裏仍是帶了恐慌的顫抖,一遍遍道:“別走!你別走!”
她的手抱住他太緊,司徒淵甚至有了一瞬間窒息一樣的感覺。
無奈,他隻能又坐回來。
嚴錦寧隻覺得身心俱疲,臉靠在他寬闊的後背上,腦中又是一陣混亂昏沉,昏昏欲睡。
司徒淵感覺她手臂上的力道慢慢鬆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轉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裏。
她依舊眉頭深鎖。
司徒淵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她的手指還死死的抓著他一邊的袖口,他垂眸看著她的臉,莫名的,心底一片柔軟,然後幾乎是不經大腦思考的,俯首下去,吻在了她的眉宇間。
嚴錦寧就在那一瞬間猛然驚醒,愕然瞪大了眼睛。
司徒淵被抓現行,頓時一愣,尷尬的往後退了點。事實上他並不是個太放不開的人,看著她受了驚似的窩在他懷裏的模樣,多少就動了點兒旖旎的心思,是以便就保持了這個角度不變,把額頭壓在她眉心,去揉平了那裏的褶皺,同時輕聲笑問道:“醒了嗎
?”
他俊逸的麵孔近在眼前,嚴錦寧剛剛經過一場噩夢掙紮,這會兒腦子轉的就有些遲鈍。
“嗯!”她脫口應了聲,唇瓣嗡動,剛好觸在他鼻尖。
兩個人同時一愣。
司徒淵緩緩抬起眼睛。
她映在他眼眸深處的眼神仍然透著些許不安和慌亂,這會兒不皺眉頭了,反而有些局促的以貝齒咬住下唇。
紅潤的唇色,不合時宜的呈現一抹白,即使光線昏暗,看著也分外誘人。
司徒淵的心頭驀然起了一絲波瀾震動,眼中有狡黠明亮的笑意一閃。
他的唇落下來。
嚴錦寧本來還正有點走神,眼見著他的麵孔再度在眼前無限放大,心裏一慌,連忙抬手推了他一下,“你別——”
“看來是真的醒了。”司徒淵笑笑,這會兒是真的有了那麽點心思,執意的吻下來。
嚴錦寧一直覺得她對他是心存愧疚,從沒動過旁的心思和打算,可是這一刻,兩兩相對,她卻也並不排斥他給予的親密和靠近,隻是有些緊張和無措。
他的唇角帶著一點微彎的笑意,目光清澈深邃。
這張臉,完美的幾乎沒有任何瑕疵,是曾經記憶裏她夢不到卻懷念了無數次的模樣。嚴錦寧的眼眶發熱,下意識,她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