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互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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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貴妃這次是真的給足了馮氏麵子,不僅吩咐侍衛放行,還叫了人給她引路。
    嚴錦寧是跟著馮氏一起進宮的。本來就是她親手導演的這一場好戲,如今正唱到最精彩的部分,她沒理由不親自到場來驗收成果的。向嬤嬤帶著他們母女一行穿過禦花園,直奔皇帝的寢宮,卻在隔了最後兩個小花園的地方停下來,回轉身,態度仍然禮貌客氣的說道:“侯夫人,南康公主在皇上那裏,奴婢不好帶您過去,就隻能送您到這
    裏了。我們娘娘和您都是為人母親,也是因為對二公子的事情於心不忍,這才破格……”馮氏這會兒滿心怒火,隻想找南康公主一家子算賬,眼睛裏一直閃著凶光,根本就沒心思同她寒暄,直接道:“娘娘的好意,我領情,你放心,這是我們兩家的家務事,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我都肯定不會
    連累貴妃娘娘的!”
    向嬤嬤得了她的保證,這才放心,點頭道:“是!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還得出宮去追我們娘娘!這麽多年了,娘娘她離不開老奴!”
    “嬤嬤請便!”馮氏沒什麽心思理她。
    向嬤嬤屈膝福了福,轉身的時候卻有些故意的放慢了動作,仔細的將嚴錦寧上下打量了一遍。
    嚴錦寧有所察覺,擰眉朝她看過去。
    她的目光清澈,卻透露出些微的寒意,向嬤嬤居然是有些心虛的,趕緊扯出一個笑容,腳步匆匆的走了。
    這邊跟著馮氏的苟媽媽渾直冒冷汗,還是不死心的試著勸道:“娘娘,我們這樣闖進宮裏來,總是逾矩的,這本來就是理虧。何況皇上一直對南康公主比較縱容,萬一護短,來追究我們的罪責……”
    “我還怕她不成?”馮氏冷冷說道,抬腳就繼續往前走。
    她的兒子死了,這時候她還會去管什麽闖宮的後果嗎?說白了,現在她連死都不怕,如果拿她的命能換南康公主夫婦為嚴錦華抵命她都幹。
    “二小姐,您倒是勸一勸夫人啊!”苟媽媽都快急哭了,實在沒辦法,就隻能回頭來求嚴錦寧。
    “我怎麽勸?”嚴錦寧冷冷的道,麵無表情,“出事的可是我二哥!”
    不管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勸,不僅不能勸,更應該和馮氏一個鼻孔出氣。
    苟媽媽實在害怕,但是沒辦法,隻能追著馮氏往前走。
    這邊皇帝的寢宮裏,小井子回來複命之後,南康公主便是勃然大怒。“他竟敢抗旨?”她拍案而起,先是惡狠狠的盯著小井子看了兩眼,然後就轉身對皇帝道:“皇兄,你看到了,這個小子連你的口諭都不當回事,當真是狂妄至極的,他現在就這樣的目中無人,日後還怎麽了
    得?”
    皇帝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一聽她吵吵腦袋裏就嗡嗡作響。
    他煩躁的坐直了身子。
    小井子趕緊道:“是國公夫人突發重病,暈倒了,昭王殿下才說他脫不開身。”“那又怎麽樣?一個是外祖母,一個是他父皇,他分不清楚輕重嗎?”南康公主反駁,仍是不肯罷休的對皇帝道:“皇兄,你也看到了,昭王現在連你的話都不當回事了,他這分明就是居心叵測!之前他就有
    恃無恐的對玉兒下了毒手,他們可是表兄弟!這樣的人,我看血脈親情在他眼裏根本就什麽都不是,您如果再繼續縱容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平時除了上朝,皇帝一年裏見到司徒淵的次數都有限。其實對司徒淵的事,他並不太當回事,這個兒子不顯山不漏水的,而且很明顯,叢皇後還有太子司徒宸那個養子,整個叢家的立場應該一致,司徒淵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行事狂悖一點又不是什麽不
    能容的缺點。“那孩子跟著國公夫人長大的,一直對他外祖母的感情深,這也是情有可原!”皇帝還是不想為了個蕭廷玉就拿自己的兒子開刀,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南康,死者為大,蕭敬齋的後事還是要抓緊辦的。總之
    朕答應你,廷玉的事一定會找昭王問個清楚,給你們公道,你就不要再鬧了,這樣傳出去,成何體統!”“不行!”南康公主厲聲道,剛要反駁,皇帝已經扭頭對劉公公道:“南康一個婦道人家,遇到這種事也是糟心,祺貴妃最近不是沒什麽事嗎?回頭你去錦繡宮走一趟,讓她這幾天過去公主府,幫著操持一下
    !”
    “是,陛下!”劉公公恭敬的應下。南康公主就是覺得沒有出氣,還想再開口說話,劉公公也實在不想再看她鬧,於是趕緊快走到她麵前,借著攙扶她做掩飾,一邊小聲的道:“殿下!留得青山在,還是先忍一忍這一時之氣吧,貴妃娘娘可不
    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請的動的。”
    說著,他正扶著南康公主的手稍稍用力,是個暗示的意思。
    南康公主不傻,當即就明白過來——
    蕭敬齋私自動了重要的軍機密函,而且構陷他人,兩項罪名並罰,足夠封了他們整座公主府了,現在皇帝卻鬆口讓祺貴妃幫著操持後事,那就等於暗示會將蕭敬齋的事情大事化小。
    雖然有她的公主封號庇蔭,蕭廷玉也是有封號的郡王,但是蕭敬齋做得事情太不光彩,一旦明著被定罪,他們母子兩個後半生的日子都要受到影響,抬不起頭來。
    權衡利弊——
    橫豎蕭廷玉身體上的缺陷已經無法改變,那又何不留個麵子和他們母子後半生的榮光呢?
    南康公主心裏不甘,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妥協。
    “那好!那臣妹就先謝過皇兄了,這件事,請皇兄一定要替我們主持公道!”咬咬牙,南康公主跪地給皇帝磕了頭。
    皇帝早就沒精神應對了,閉著眼擺擺手,“去吧!”
    真的是趕蒼蠅一樣。
    蕭廷玉自始至終沒有表態,臉上表情冰冷而陰鬱,就好像這裏什麽事都和他無關一樣,這時候出去也是落後南康公主好幾步,慢慢地走。
    劉公公親自把兩人送到大門口,南康公主剛低頭下了台階,冷不防就見一個人“嗷”的尖叫一聲,撲了上來,直接把她撲倒在地。馮氏驟然見到她,就像是發了瘋的母豹子一樣,南康公主又沒有防備,被她按在地上,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馮氏就先胡亂的在她臉上抓了好幾道血印子,然後騎坐在她身上,左手抓住她的頭發,把她
    的臉轉過來。
    “是你——”南康公主被打懵了,看見她的臉就尖聲尖叫。馮氏揚起右手就抽,直接用巴掌聲把她的尖叫聲抽斷了,連著狠狠甩了四五個耳光,還猶且覺得不解恨,然後順勢抓著她的頭發就往地上一下接著一下的撞去,口中一麵惡狠狠的罵道:“還我的兒子!你還
    我的兒子!”
    說著,竟是先南康公主一步,她自己先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手下用了狠勁,連著兩三下,南康公主的額角撞在青石地磚上,臉上全是血。
    其他人,包括劉公公在內,全都嚇傻了,一直沒反應。
    “呀!”最後還是劉公公先驚恐的嚷了一嗓子,跺著腳斥責傻愣在大門兩邊的侍衛,“都瞎了嗎?還不快把她們拉開!”
    “哦!是!”侍衛們回過神來,忙衝上去。
    馮氏就是發了狂,到底也隻是女人,再加上最近重病纏身,很容易就被侍衛給架開了。“哎喲!殿下!”皇帝寢宮門口守著的都是侍衛,沒人敢近南康公主的身,還是劉公公親自上前把頭暈眼花腦子都混沌不清醒的南康公主給扶了起來,一邊扭頭吩咐聽到動靜衝出來的小井子道:“快去找點兒
    金瘡藥來,再去宣太醫來!”
    “是!”小井子答應著就拔腿又跑回了門內。
    南康公主臉上都是血痕,額角撞破的傷口湧出來的鮮血更是將她半邊臉都染紅了。她隻覺得頭目森然,暈了一會兒才勉強恢複了神智。
    那邊的馮氏被侍衛扯著胳膊,還在死命的掙紮,“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毒婦!我要殺了她!”
    南康公主這輩子還是頭次經曆這樣的場麵,當場就瘋了,她一把推開攙扶她的劉公公,張牙舞爪的就朝馮氏撲了過去,聲音顫抖又癲狂的也是叫罵:“反了反了!你這個放肆的賤人,你居然敢打我!”
    她衝過去,因為她是公主,侍衛便本能的傾向於她。
    馮氏被人架著,南康公主不管三七二十一,左右開弓,連著甩了她十來個巴掌,震得自己掌心生疼都猶且還覺得不解恨。
    馮氏的臉上充血,也是很快就沒了人模樣。
    南康公主哪能受得了這份氣,突然兩手卡住了馮氏的脖子,往死裏掐。
    盛怒之下,她也是用了全力了,侍衛們本來都隻覺得她是要出一口氣,可是眼見著馮氏漸漸地翻了白眼,就都慌了——
    如果他們助紂為虐出了人命,南康公主也許沒什麽事,他們卻肯定要償命的。
    架著馮氏的兩個侍衛心裏一怕,趕緊鬆了手,後退一步。
    馮氏已經半死了,沒力氣支撐,南康公主兩隻手托不住她身體的重量,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手,這一猶豫,就也跟著摔倒在地。
    “咳咳!”馮氏捂著脖子咳嗽了兩聲,今天她為了替兒子報仇,早就什麽也顧不上了,緩了口氣,就又轉身撲倒了南康公主。
    兩個尊貴的女人,披頭散發的扭打在一起。
    “呀!殿下,侯夫人,你們別打了!快把他們分開啊。”劉公公也嚇怕了,扯著嗓子叫嚷。
    可是侍衛們明哲保身,卻是誰都沒有動——
    經過剛才的事,大家都已經看明白了,這兩個女人根本就都是不要命的,他們一旦沾手,不管死了傷了哪個都得被推出去做替罪羊,幹脆讓她們自己打去吧。
    而在這期間,嚴錦寧一直站在離馮氏三丈開外的地方,盡管苟媽媽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她麵上表情始終泰然,根本就不管。蕭廷玉本來是想管的,可是他從皇帝寢宮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遠遠站著的嚴錦寧,於是鬼使神差的,他就也好像是忘了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扭打在一起的是自己的母親一樣,也是置之不理,反而目光一瞬
    不瞬,冷著臉盯著對麵的嚴錦寧。
    嚴錦寧其實很樂於欣賞馮氏和南康公主這兩個女人狗咬狗的,看得心情舒暢,後來發現了他在盯著自己看,就也抬眸看過去一眼。
    蕭廷玉雖說恨她,但是每每看到她豔若桃李的那張臉,都還是發現自己對她是有執念的。
    可是嚴錦寧對他根本不屑一顧,以前不肯答應嫁給他,現在更是正眼都懶得看他了。
    這時候她突然朝自己看過來,蕭廷玉居然心跳加速,有點局促和緊張。
    他用力的捏了捏手指,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他這表現,真是滑稽!
    嚴錦寧瞧在眼裏,完全無視那邊瘋狂廝打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反而一揚眉,居然就那麽有恃無恐的衝他露出一個挑釁且鄙夷的笑容來。
    蕭廷玉本來有些狂亂的心跳,就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一涼到底。
    他的眼神陰了陰,又有些疑惑的遠遠看著那個女子,突然發現自己非常的看不懂她。
    這邊嚴錦寧已經移開了視線。
    就在劉公公束手無策,考慮要不要進去請皇帝出來的時候,他的目光淩亂的四下裏一瞥,恰是瞧見前麵禦道上,叢皇後被一行人擁簇著快步行來。
    “皇後娘娘!”劉公公眼睛一亮,見了救星一眼的趕緊迎上去,“您快看看吧,南康公主和永毅侯夫人打起來了,奴才怎麽都勸不住!”
    “她們怎麽敢在皇上這裏就這麽鬧?”叢皇後板起臉來,倒是國母的氣度十足,一揮手,“古嬤嬤,還不叫人把他們分開?”
    “是!”古嬤嬤帶了幾個宮女嬤嬤上前,強心把兩人分別拉開了。
    彼時兩個女人早就全都沒了人模樣,都是衣衫淩亂,頭發披散,一個滿臉是血,一個臉腫成了豬頭,當真是不分彼此的。
    “放開本宮!這個賤人敢打我,簡直反了她了!”南康公主紅著眼睛繼續踢騰。
    馮氏也不甘示弱的大聲道:“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殺了你,殺了你給我兒子償命!”
    “都給本宮住口!”叢皇後怒斥。
    她走上前去,站在兩人中間,怒不可遏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什麽樣子了?還要點兒臉麵不要了?這裏是皇上的寢宮外頭,你們在這裏鬧?還有沒有把皇上看在眼裏。”
    “他們殺了我兒子!”馮氏撕心裂肺的嚎叫,“我要請皇上主持公道,我要她給我兒子償命!”
    這個馮氏,居然連皇後的麵子也不給,足以說明她是真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來的。
    叢皇後見到鎮不住她,便就有些心浮氣躁了起來。
    她抬頭,不悅的看向了劉公公。
    劉公公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陛下被折騰了一宿,本來是在等昭王殿下的,可聽說國公夫人突發病症,殿下在您那裏照顧……這會兒,應該還沒歇呢!”
    “帶他們進去吧!”叢皇後歎了口氣,率先舉步走進門去。
    南康公主冷哼一聲,甩開古嬤嬤的手,轉身也衝了進去。她不整理儀容,就是要讓皇帝看看馮氏這個賤人以下犯上,有多放肆。
    馮氏更是恨不能就地將她啃了骨頭,見她進去了,也窮追不舍。
    侍衛們都鬆了口氣,退回自己的原來的位置上站好。
    “二小姐?”苟媽媽連著喚了嚴錦寧好幾聲,嚴錦寧都沒反應,她怕馮氏吃虧,但是又沒資格進去,就跑到門口扯著脖子往裏麵張望。
    “小姐?”這會兒嚴錦寧好像是正在失神,玲瓏也察覺出不對勁,突然見到蕭廷玉朝兩人走過來,緊張的趕緊推了她一下。
    嚴錦寧倉促的抬起眼睛,蕭廷玉已經走到跟前了。
    “你好像對馮氏的死活並不關心?”他冷冷的開口,臉上神情諷刺。
    嚴錦寧不避不讓,迎著他的視線,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來道:“既然你那麽關心,怎麽不跟進去落井下石?”
    馮氏不過一個內宅女人,南康公主和她互掐還好,蕭廷玉如果也插手進來就實在有失風度了。
    蕭廷玉被她噎了一下。
    嚴錦寧正視他的目光,繼續逼問道:“怎麽,你不進去?”
    馮氏今天根本就是有備而來,雖然皇帝肯定是偏心南康公主的,但如果她真要以死相逼,後麵場麵一旦失控,就連皇帝都為難。
    南康公主本身又是那麽個不知收斂的脾氣……
    蕭廷玉是真的擔心的。
    他眉頭深鎖看著麵前嚴錦寧的臉,想要看透她的心思,可是不能。
    她真的不在乎馮氏會吃虧嗎?就這麽袖手旁觀?
    嚴錦寧氣定神閑,靜立不動。
    蕭廷玉和她可是耗不起的,終於一咬牙,轉身也進了皇帝的寢宮。
    “小姐,夫人氣昏頭了,這麽鬧,真的不會出事嗎?”玲瓏有些擔心。
    嚴錦寧收回視線,涼涼道:“二哥被害,我們是占著理的,就算南康公主狂妄無知,皇上還知道理虧呢。你放心,隻要大哥還在,他們就沒人會真的把母親怎麽樣!”
    當然,如果馮氏能找到機會自己尋死成功那就另當別論了。
    嚴錦寧說完,就轉身原路往回走,“這個時候,我們沒有必要把自己卷進去,先出宮去等吧!”
    話音未落,已經走了好幾步出去,再度失神。
    劉公公說國公夫人出事了?難道昨晚叢蓉匆忙去找司徒淵,就是因為這事兒?
    嚴錦寧的心裏突然隱隱的不安——
    國公夫人怎麽會突然病發了?莫不是昨天那件事被她聽見,受了刺激?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就責無旁貸了。
    司徒淵那麽看重國公夫人,萬一國公夫人是因為她而有什麽閃失,她以後要怎麽麵對他?
    玲瓏見她心神不定,就試著道:“小姐,您怎麽了?是不是累著了?昨兒個一夜沒睡!”
    嚴錦寧麵色有些虛弱的搖搖頭,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有一隊巡邏的侍衛迎麵過來,她想了下,就主動迎上去問道:“我聽說定國公府的老夫人進宮來了?不知道她現在離開了沒有?”
    她本就是個生得美貌的大家閨秀,這問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所以侍衛還算殷勤,馬上道:“好像還沒呢,這會兒可能還在和皇後娘娘那敘話。”
    “哦!謝謝!”嚴錦寧道了聲謝,先讓到一邊讓他們過去,然後想了一下,就轉了個方向,朝皇後寢宮走去。
    這邊皇帝的寢宮裏,本來是叢皇後走在最前麵,可是南康公主為了先發製人的告狀,提著裙子就第一個殺進去。
    彼時皇帝剛緩過勁來,起身要往後麵的寢殿走,被她披頭散發一臉血的樣子嚇了一跳,若不是見她還穿著之前的那身衣裳,幾乎都要認不出她來。
    “南康?你……你這是……”皇帝的困意一下子全散了,目瞪口呆的指著他。
    “皇兄!”南康公主委屈不已,聽見她的聲音,心裏一酸就流出了眼淚。
    她跪下去,剛想要告狀,外麵鼻青臉腫的馮氏已經撲了進來,也是進門就直接跪下了,聲音比她還要淒厲三分的嚎哭道:“臣婦冤枉,皇上英明,請皇上為我兒子做主!為永毅侯府做主!”
    言罷,就先砰砰砰的磕起頭來。
    皇帝被她一聲哀嚎,喊的一顆心都揪成一團了,再聽她那實打實的磕頭聲,就覺得心裏砰砰直跳,很是反應了一下才道:“還不攔著她!”
    劉公公趕緊招呼了兩個人,把馮氏拉起來。
    四五個頭磕下去,馮氏額頭上淤血,已經腫起來了。她的眼睛血紅,麵容悲戚,抬頭看向了皇帝道:“皇上,臣婦聽聞是南康公主夫婦下毒手害死我兒子的?我夫君和長子精忠報國,為陛下戍邊,幾十年如一日,嚴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我兒子就這麽被
    人害死了,臣婦不服,請皇上懲治凶手,替我們主持公道!”
    她上來就搬出嚴諒和嚴錦添來。
    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旁邊的南康公主已經怒然反駁:“你別信口雌黃,你說誰害死你兒子了?拿出證據來!你這潑婦大庭廣眾的對本宮動手才是以下犯上,其罪當誅!”南康公主是個不講道理的,馮氏怒火中燒,才要開口頂回去,外麵卻見一身錦袍的司徒銘踏著陽光走進來,淡淡的道:“駙馬當著父皇的麵親口供認的罪狀,並且又已經畏罪自裁了,皇姑是覺得此案還有疑
    點可以追究嗎?”
    之前南康公主帶人來鬧的時候他避嫌了,這會兒再出現,立場卻是突然轉變?
    南康公主被他掀了老底,頓時勃然變色,眼神都慌亂了起來。
    馮氏也有些詫異的抬頭看過去,司徒銘麵上不動聲色,卻分明對她報以善意的一瞥。這一天一夜之間,他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把嚴錦寧那個丫頭弄到手,如果她暫時野性難馴,那麽他也不介意先從她的家人方麵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