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子淵,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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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銘,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南康公主怒聲斥道。司徒銘麵上表情冷淡,隻拱手對皇帝說道:“父皇,昨天姑母府上的宴會,京官中去了有一大半,再加上後來牽連出素櫻公主,並且引發大火,事情早就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今天一早永毅侯夫人進宮又遇
    到了不少的朝臣,無論於公於私,此事都應該快刀斬亂麻,趕緊的解決清楚。”司徒銘開口,完全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眼見著皇帝的眉頭越州越緊卻不表態,他頓了一下,就又繼續道:“何況,素櫻公主身亡,此事我們沒辦法隱瞞,遲早要傳信給夜帝知道的,屆時的國書之中總不
    能含糊其辭的敷衍。父皇,現在也不隻是為了堵文武百官和百姓們的嘴,總要給南月那邊一個明確的說法的。”
    牽扯到南月,這件事情稍微處理不慎,就沒法收場了。
    皇帝的眉宇間憑空多出幾分陰霾。
    “皇……皇兄!”南康公主突然就心虛起來。站在旁邊的蕭廷玉黑著臉上前一步,冷冷道:“睿王殿下就那麽肯定我父親構陷嚴錦華的供詞是真?我可還記得那件事裏頭埋著疑點的。當時嚴錦華口口聲聲說他拿到的是素櫻公主給他的信函,可是我們從
    他身上搜出的卻是我父親遺失的那封密函。試問他自己身上揣著一封事關重大的密函,他怎會不知道?我看說什麽是素櫻公主給他信件的話,根本就是他信口雌黃,編排出來糊弄人的吧。”
    馮氏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細節,嚴錦寧透露給她的所有信息就是嚴錦華被蕭敬齋設局構陷,死於非命。
    此刻蕭廷玉反駁,她雖然很想和對方辯論,卻根本就沒辦法開口,頓時就慌亂了起來。“南城郡王,你衝著本王這麽激動做什麽?”司徒銘冷冷的瞥了蕭廷玉一眼,“本王不過是為了大局著想,請父皇查明此事的真相罷了。你這副神情語氣,怎麽搞的反而好像是本王反誣了駙馬爺一樣?這件事
    ,和我有什麽關係?”
    司徒銘此行就是替嚴家出頭的,蕭廷玉看得很清楚。
    但是皇帝卻並不這麽認為——
    司徒銘不服太子又不是一兩天了,現在他說的又是事關兩國邦交的大道理,皇帝還是覺得他是為了在自己麵前表現,順帶著壓太子的風頭的成分更多一些。
    而且——
    他本身也很怕會因為這件事而惹了麻煩。
    他年紀大了,安穩日子又過了這麽多年,根本就不想大動幹戈的再打仗,故而這件事是肯定要給夜傾華一個能讓他接受和理解的解釋的。
    蕭廷玉被司徒銘堵得一時沒能說出話來。司徒銘就又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並非要偏袒於誰,就是覺得應該查明真相而已,既然南城郡王提出那封自上有疑點,那也不能置之不理,那信函兒臣記得是被父皇你收起來了吧?不如拿出來,再叫個
    熟悉破案的人過來仔細的看看,或許真能找到別的線索也不一定呢!”
    “可是那封信是……”事關機密,劉公公抬眸去看皇帝的臉色。皇帝也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奈何南康公主和馮氏兩個,一個蠻不講理,另一個根本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瘋了一樣的不要命,今天他如果不能當麵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把是非曲直都說明清楚,這兩
    個女人還不定會鬧出什麽大亂子來呢。
    於是思忖了一下,皇帝點頭,對劉公公道:“那信函還沒拿到禦書房,就在裏麵朕書桌的抽屜裏鎖著,你去拿來。”
    “是!”劉公公應了。
    南康公主和馮氏雙方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緊張不已。
    劉公公往裏麵的寢殿走去,皇帝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道:“等等!那信函拈頭去尾,你從中間裁一段出來就好。”
    “是!奴才明白!”
    劉公公進了裏麵,皇帝就又衝殿外揚聲道:“來人!去京兆府把房德耀叫來!”
    如果說到辦案查案,自然還是房德耀這個京兆府尹最有經驗了。
    院子裏的侍衛應諾,去了兩個人。
    這殿中一群人暫時無事可做,反而安靜了下來。
    皇帝一整夜沒睡覺,又一直的被南康公主各種鬧,這會兒隻覺得頭重腳輕,腦子都不怎麽聽使喚了。
    他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閉眼捏著眉心解乏。
    叢皇後看在眼裏,就轉頭吩咐古嬤嬤道:“皇上一宿沒合眼和吧?你去小廚房看看,沏一碗參茶過來。”
    “是,娘娘!”古嬤嬤低眉順眼的退出去,過了有一會兒才捧著一盞熱參茶回來。
    叢皇後站起來,親自接了,放在皇帝手邊,然後輕輕的推了他兩下,“皇上?臣妾叫人衝了參茶,您喝兩口提提神,順便暖暖胃吧!”
    這個時辰,早膳的時辰都過了,可是這種情況下,顯然也是吃不成的。
    皇帝睜開眼,歎息著坐起來。
    叢皇後重新捧過茶碗,掀起碗蓋吹了吹,“小心燙!”
    皇帝接過去,有些感慨,“皇後有心了!”
    他捧了茶,抿了口。
    叢皇後笑道:“這本也是臣妾的分內事!”
    然後,轉身又坐回了旁邊的椅子上。
    皇帝喝了一杯熱參茶,果然是提了點兒精神,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就轉頭問叢皇後,“朕聽說國公夫人突然病發了?她人怎麽樣了?”
    叢皇後是想起之前國公夫人和她爭吵的事就心虛惶恐,趕忙控製表情道:“我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麽好。”頓了下,又怕皇帝疑心她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看熱鬧,又補充,“子淵那孩子孝順,一直守著呢,太醫也過去了,皇上不必掛心。臣妾是聽說子淵他惹了什麽麻煩,怕陛下您惱了他,就趕著過來看看,那孩
    子的脾氣就是那樣,有時候倔得很。”
    這麽一說,她倒是實打實關心寵愛兒子的一個慈母。
    雖說是父子,但皇帝和司徒淵之間私底下幾乎都不怎麽見麵的,所以雖然彼此都知道並且尊重這重父子關係的存在——
    事實上,骨肉親情卻沒多少。
    皇帝對所有的兒子都不太關心,也就沒再說什麽。
    叢皇後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她剛才就在害怕皇帝會問國公夫人深夜進宮的原因。
    這邊一殿的人又等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房德耀才滿頭大汗的趕了來。
    “微臣房德耀,見過皇上!皇後娘娘萬安!”他進門就先跪地請安。
    皇帝抬了抬眼皮,招呼他,“起來!你任職京兆府尹十餘年,審案破案都是熟手,朕這裏有封信函,你給看一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是!”房德耀爬起來,卻一直沒抬頭,心裏不用琢磨也知道肯定是和昨天那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案子有關的。
    劉公公把取過來的一截信紙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張空桌上。
    上麵一些線條勾勒,房德耀看得雲裏霧裏,隻看那紙張上裁剪的痕跡就知道是皇帝不想讓他看到全文的東西,但是就給他這麽一張紙,又什麽都不說,叫他查什麽?
    他苦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不得已的拱手道:“陛下,不知道這紙張從何而來?您是懷疑……”
    皇帝抬眸看了司徒銘一眼。
    司徒銘就含糊其辭的大致說了,“之前嚴世子身上的東西,他說是一封普通的信件,但是我們看卻隻有這麽些亂七八糟的塗鴉。房大人你手上處理的案件多,給看一看,這張紙上可有什麽玄機!”
    嚴錦華又不是傻子,他既然一口咬定這是一封信件,他就說明他拿到的時候上麵必定有字。
    這份城防圖,不熟悉這方麵軍務的人詐一打眼,或許隻會當成是一張用過來塗鴉的紙,所以嚴錦華根本就沒多想,但是——
    他說的邀約信件,必定存在!
    房德耀聽他這麽一說,想了想,就有了頭緒,“有時候經過特殊的處理,是能隱藏一些字跡的。”
    他根據自己以前接觸過的事情想了想,讓人打了盆水,又取了燭火過來,然後又要了包括堿麵在內的一些東西,一樣一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試。
    最後,發現火烤之後,那紙張的背麵會現出一些淺淺的痕跡。
    “是字跡!”司徒銘微微倒抽一口涼氣。
    皇帝也不由坐直了身子。房德耀把燭火搬到他手邊的桌子上,又拿著紙張過去,找好了角度,指給他看,“陛下您看!這些字跡應該是用特殊調配的藥水寫上去的,經過一段時間,其中某些染料的成分慢慢揮發之後,字跡就會消失。從這個字消失的程度上來看,對方應該是精心調配出來這種用來寫字的藥水的,也是歪打正著,我們是這會兒在查驗,如果再過兩三個時辰,等藥水徹底揮發失效之後,就連這點兒痕跡也檢驗不出來了
    !”
    嚴錦寧自己不會受嚴錦華的連累,所以這個破綻就她留下來準備被嚴錦華後期洗白用的。
    南康公主和蕭廷玉母子的臉色慘變。
    叢皇後也湊過去看了看,那信紙上依稀可見幾行字,雖是斷章取義,但大致就是表達相思,相約見麵的意思了。
    “南康公主,你還有什麽話說?”馮氏的眼睛一紅,聲音拔高淒厲的叫嚷起來。
    南康公主是真沒想到會查出證據來,脫口反駁,“就算這封信被人做了手腳,也不能證明此事就是本宮的駙馬所為,也有可能是別人陷害。”
    她是慌不擇路,說著就好像也突然就信了自己的這種猜測一樣,堅定的道:“對!就是有人從中作梗,偷盜了駙馬的信函!”司徒銘歎了口氣,“本王早上原是要進宮上朝的,路上偶遇兵部尚書,順便問了他,他卻是十分奇怪,說這信函是該四天之前就呈送父皇了。皇姑你難道忘了駙馬的供詞了嗎?這件事,已然嚴絲合縫,無懈可擊了。如果你一定要堅持是別人盜走了駙馬書房裏的信函,那麽您還須要解釋駙馬他私藏重要公函的原因和目的,而且不管你口中所謂的偷盜者能不能找到,遺失公函的罪名,駙馬爺他都是指定逃不掉
    的。”
    既然知道是信件之上被人做了手腳,那就完全可以斷定,蕭敬齋之前的供詞都是真的,是他為了報複嚴家,把本該呈送皇帝的信函扣下來,又自導自演了一場栽贓陷害的戲碼。
    延誤軍機的罪名,遠比構陷嚴錦華要嚴重的多,而且還是邊城的城防圖,那就能直接扣上謀逆的大罪了。
    孰輕孰重,南康公主一清二楚。
    她突然有點後悔,不該那麽窮追猛打,逼著皇帝騎虎難下非要當場揭開整個事情的真相了。
    她的嘴唇驚慌的抖動,神色畏懼而忐忑的去看皇帝:“皇——皇兄!”
    她嘴上還是不服氣的想耍狠,可是,不能了。
    “皇上!他們夫妻簡直喪心病狂,皇上英明,請替我兒子做主,為我們主持公道!”馮氏所有的委屈瞬間爆發出來,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你——”南康公主本能的就想叫罵,卻是蕭廷玉冷冷的開口,搶先道:“你想怎麽樣?”
    馮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眼神凶狠的猛然抬頭看向蕭廷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殺人償命!”
    南康公主簡直就要暈倒。
    蕭廷玉卻是不慌不忙的看著她,反而勾唇冷笑,“我父親已經死了!”
    馮氏一愣。
    他就一撩袍角,衝上座的皇帝跪下去,正色道:“陛下,我父親做的事,我和母親都不知情,如果說父親他害死的是永毅侯世子的一條命,那麽現在以命償命,也算扯平了吧?”
    馮氏目瞪口呆,還想要爭執喊冤,卻發現能發揮的餘地有限。蕭廷玉根本不因為她是受害者家屬而覺得心虛,反而回頭,諷刺的直視她的麵孔道:“我父親殺了你的兒子,已經以命抵償了,可是據我所知,嚴錦華他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挾持並且害死了素櫻公主的,卻
    不知道在這件事上,他這個殺人凶手要怎麽對南月的夜帝陛下做出交代?”
    素櫻是南月的公主!
    如果夜傾華一定要追究,那麽皇帝就算拿他們一家子去給對方抵命都是合情合理的,畢竟——
    他們的命,都沒素櫻的金貴!
    馮氏也是膽戰心驚,隱隱的有點兒後怕和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了。
    現在,反而堵死了退路。
    蕭廷玉的眼中頗有幾分得色,壓得馮氏喘不過起來。馮氏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是司徒銘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查明,咱們對夜帝難道還需要隱瞞什麽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呈送國書過去說清楚,至於要不要追究,或者要怎麽追究,那就是夜帝的事情了。素櫻公主的死,在整件事裏就隻是個最無辜的意外,誰都沒有想到她會牽扯進來。在這件事上,或許我們有保護不周的地方,但至少也更是問心無愧的,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見人?如果還要編排些莫須
    有的理由和借口來敷衍此事,這才是對南月一國和夜帝最大的挑釁和不尊重吧?”
    素櫻是被誤殺的,而且作為直接凶手和間接凶手的嚴錦華和蕭敬齋也都死了,如果夜傾華沒有大動幹戈的打算,這件事,其實就可以停在這裏了。
    誠然,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別有居心,那就沒辦法了。當然,如果他真的從一開始就在打別的主意,就算這件事上他們編排的理由和借口再怎麽完美,他要發難,還是可以直接發難的。
    皇帝斟酌了一下,很快就分清楚了利害關係。
    他點頭,有些讚許的對司徒銘道:“的確,這就隻是一件意外,我們問心無愧,也不需要掩飾什麽。老三,要呈送南月的國書你去起草,盡快呈給朕看!”
    “是!兒臣領旨!”司徒銘跪地領旨。南康公主和馮氏雙方都緊張不已,皇帝就又掃了他們一眼道:“蕭敬齋害了嚴錦華,而嚴錦華又誤殺了素櫻,雙方都是罪無可恕但又情有可原,你們雙方此時都承受著喪親之痛,就不要再互相為難了,南康
    駙馬的事情,永毅侯夫人你不要再追究了,至於嚴錦華誤殺素櫻的事……”
    他說著,一頓,就重又把目光移給了司徒銘道:“他又不是有意的的,在國書上,你盡量替他圓一圓,盡量爭取把大事化小吧!”
    馮氏和南康公主都有各自的不甘心,但這時候皇帝給了他們台階,他們再要鬧下去,那就是找死了。
    所以雖然心裏不甘,兩人還是咬牙叩頭,“是!謝陛下!”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鬧得朕頭疼!”皇帝疲憊的揮揮手。
    蕭廷玉上前攙扶南康公主起身,兩人率先往外走。
    馮氏也費力的爬起來,走到院子裏,整了整儀容又繼續走了出去。
    這邊皇帝又打發了房德耀,又交代了司徒銘幾句話就讓他走了,叢皇後最後出來,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
    鳳鳴宮外。
    “二小姐?”垂首站在門邊看著腳下台階的閆寧抬起頭,見到嚴錦寧慢吞吞的走過來,大為意外,趕緊站直了身子。
    嚴錦寧本來是有點遲疑和猶豫的,但是被他看見,反而不再糾結,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我聽說國公夫人好像暈倒了……”
    她和國公夫人又不認識,過來肯定不會是為了探病的。
    閆寧心領神會,想了想,接口道,“殿下就在裏邊,要不二小姐您隨我來,我去幫您問問他得不得空?”
    因為國公夫人突然病倒,司徒淵可是連皇帝的傳喚都置之不理的。
    嚴錦寧抿抿唇,點頭,“好!”
    玲瓏能夠察覺到她的遲疑和不安,稍稍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這會兒叢皇後宮裏貼身的人都被帶了出去,其他人又不敢隨便溜達,所以院子裏十分的寂靜空曠。
    閆寧帶著嚴錦寧走到正殿門前,回頭道:“二小姐您先等一會兒,屬下先進去問問!”
    說完,先轉身進了殿內。
    嚴錦寧走到旁邊的回廊底下,稍微往遠處站了點兒。
    閆寧進到殿內,彼時國公夫人還沒醒來,幾個太醫忙的團團轉,又被司徒淵寸步不離的盯著,額頭上都布滿一層細汗。
    叢蓉手裏捏著帕子,也是神色焦灼的的守在旁邊。
    “殿下!”閆寧走過去,和司徒淵耳語了兩句。
    司徒淵冰封一樣的麵孔上瞬間出現了一點明顯的裂痕,他皺了下眉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站在床尾這邊的叢蓉看見了,不禁奇怪。
    她的丫鬟念玉就更覺得奇怪了,小聲的嘀咕,“七殿下怎麽出去了?”
    叢蓉回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眼,沒說話,重又把目光集中在床上國公夫人的身上——
    司徒淵不在,國公夫人這裏離不開人,她實在沒心思管別的。
    司徒淵舉步走出殿外,目光微微四下裏一掃就瞧見了立在回廊盡頭的嚴錦寧。
    嚴錦寧微微用力的捏了下帕子,他卻是直接腳下轉了個方向,麵無表情的走過來了。
    玲瓏擔憂的看了嚴錦寧兩眼,主動繞下回廊,退到了遠處了。
    “這個時間,你怎麽進宮來了?”司徒淵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的語氣是一貫的清冷平穩,今天的態度卻明顯帶了幾分急躁。嚴錦寧麵上有些尷尬,輕聲的回答:“因為我二哥的事,母親進宮來鬧。”這些事她知道司徒淵未必關心,於是就隻是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就轉移了話題,抬頭朝他身後正殿大門的方向看去,“聽說國公夫
    人暈倒了,是……因為昨天的事嗎?”
    有些人會以為那是太子和司徒淵之間在鬥法,事實上,從頭到尾,那件事上司徒淵沒插手過,而司徒宸就隻是被嚴錦寧牽著鼻子給誘導利用了而已。
    她算準了一切,卻還是忽略了國公夫人會為此大動肝火,不僅殺上門來找叢皇後興師問罪,還為此而引發了舊疾。
    在這件事上,她是責無旁貸的,所以這一刻在麵對司徒淵的時候便是滿心的愧疚。
    司徒淵負手而立,麵上表情也就清冷平靜的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幾天估計還有的鬧,你盡量別出門了。”
    他沒有說怪她,但眼下的這個態度又分明不是那麽回事。
    “國公夫人的事……”咬咬牙,嚴錦寧終於還是鼓足勇氣,抬頭看向了他道:“對不起!我沒想到……”
    “和你無關!”司徒淵打斷她的話,隻是臉色仍是不怎麽好。
    國公夫人的身體到底怎樣,他是最清楚的。就算不受到這一次的刺激,也熬不了多久了,隻是這一次急怒攻心,意外的讓她病情加重,提前倒下了而已。
    國公夫人本來就陽壽不長了,這一點嚴錦寧也知道。
    可是她也知道司徒淵對國公夫人的感情,而這一次的事情又是因她而起,她總是有責任的。
    司徒淵的眉心微蹙,顯然心情很不好。
    他刻意的背轉身去。
    嚴錦寧站在他身後,頭一次會覺得在他麵前無地自容,幾乎是無顏麵對他的。
    就因為知道他對國公夫人的感情,她甚至都沒辦法開口要他的一句寬容和原諒,於是,就隻是微垂了眼睛,心中微微的有些後悔了。
    兩個人之間,頭次到了這樣幾乎無話可說的地步。
    嚴錦寧不說話,司徒淵明顯心思還在別處,等了一會就道:“沒什麽事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他抬腳就走。嚴錦寧的目光追著他看過去,剛好那大殿裏叢蓉推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