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渾水摸魚,韓姨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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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銘怒目圓瞪,有那麽一瞬間,幾乎要開口叫人把閆寧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閆寧始終麵無表情的說道:“在睿王殿下謀劃的大局之中,二小姐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本來也就隻是需要您開口說一句的事兒,相信也不會太為難殿下了。”
他說著,意有所指的深深看了跪在那裏的春娘一眼。
然後,一拱手道:“我家殿下的話,屬下已經帶到了,就不再打擾睿王殿下了,告辭!”
說完,閆寧就真的什麽也不再過問的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銘被他晾在原地,簡直怒火中燒,忍無可忍之下,抓起書案一角的硯台狠狠的砸了出去。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的失態,因為動作的太激烈,後背的傷口撕裂,鮮血順勢浸透了幾層衣衫。
“來人!快去請大夫!殿下的傷口裂開了!”蘇青順手從袍子上扯下一塊布料,過去給他捂住了傷口,一邊衝院子外麵喊。
司徒銘其人,還是惜命的,彎身坐回了椅子上。
蘇青看向跪在前麵瑟瑟發抖的春娘,道:“殿下,那這個人……”
司徒銘沒說話,揮了揮手。
蘇青會意,“來人!先把這女人帶下去,妥善安置起來!”
“是!”外麵進來兩個侍衛,把雙腿發軟的春娘架著拖了出去。
這會兒大夫還沒來,蘇青就順口問道:“這個女人可信嗎?殿下真的準備用她?”
太子勾結蕭敬齋一起私扣軍機密函,還聯手嫁禍司徒淵,這兩條罪名並罰,足夠叫太子聲名狼藉了。
一則越權窺伺軍機,二則為君不仁,殘害手足!
隻要帶著季春娘去皇帝麵前把這件事的原委都抖出來,再從旁稍微一煽風點火,禦史彈劾的折子就能把皇帝的禦書房給淹了。
可是……司徒銘的麵目陰沉,沉思之餘還是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暫時不要了,先把人看好了,這幾天你多查問她一些,老七也不是個善茬,他把人送來,如果隻是打著借刀殺人的如意算盤那還好說,但萬一他在
這女人身上埋了雷,回頭本王把她帶到了父皇麵前,她卻當眾反咬本王一口,那到時候恐怕死的就不隻是太子,還有本王了。”
“好!屬下會盡量探一探這個女人的底的。”蘇青也不敢掉以輕心,謹慎的應下。
隻是這樣一來,就不免想到司徒淵提出的要求。
蘇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開口道:“那永毅侯府那邊……”司徒銘聞言,臉上本來才稍稍緩和了一點的神情瞬間又陰沉了下來,他的手指收緊,用力的捏成拳頭,引得傷口流血又加重了些,一直到看見大夫背著藥箱急匆匆走進院子的時候才開口,冷冷的道:“你去
走一趟吧,捎一句話給嚴家老太婆,就說這件事本王不想節外生枝,讓她自己看著辦。”
現在他的心裏認定又是司徒淵和嚴錦寧聯手擺了他一道,司徒淵方麵,他當然是恨不能將對方拆骨扒皮,但是嚴錦寧這個小女子——他心裏也不是不恨,但是他一向自詡謀略手段過人,卻屢次栽在一個小女子的手上,這種恥辱,並不是他殺一個弱女子就能壓下去的,更有甚者,他如果為了泄憤而殺了嚴錦寧,他甚至會覺得這是承認自
己的無能,是對自己更高層次的侮辱!
所以,盡管嚴錦寧方麵防守最薄弱,要弄死她易如反掌,但是——
他也並不想就這麽讓她死!
敢這麽算計他的女人——
她適合,生不如死!
司徒銘的眼底迸射出幽暗的冷光來,蘇青即使站在他身邊,似乎也能感受到他骨子裏透出來的那份寒意,於是趕緊拱手應諾,“是!屬下馬上就去!”
他一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大夫背著藥箱進來,重新給司徒銘拆開繃帶,處理傷口。
這邊的永毅侯府。
天才蒙蒙亮,兩個護院打扮的漢子就把一個同樣穿著護院服飾的高瘦漢子五花大綁了,押解著來到梅苑。
彼時老夫人還沒起。
陳媽媽卻是一夜沒睡,這一晚上,她擔心會有事,就幹脆自己睡在外屋給老夫人守夜。
耳房裏值夜的丫頭匆匆跑進來報信,陳媽媽趕緊就披了衣服出來,一出門見到院子裏的三個人,便是心口一涼,自語道:“竟然還真有隻幕後黑手麽?”押著人過來的兩個護院,其中年長的一個就開口說道:“陳媽媽,小的和老五聽您的吩咐藏在二小姐的院子裏,四更過半,逮到這個人,他鬼鬼祟祟的摸進去,想要往二小姐那屋子裏吹毒煙。我們把他按下
,帶來過來了。”
陳媽媽本來正在失神,這時候就打了個寒戰,趕緊收攝心神。
她幹吞了口唾沫,道:“你們先等一等,我去跟老夫人說一聲。”
老夫人在這侯府裏到底是手眼通天的,當時嚴錦寧和苟媽媽說的話,隨後就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裏。
因為嚴錦寧信誓旦旦的說她知道毒害馮氏的真正凶手是誰,還說有證據,老夫人本來將信將疑,但她做事情也隻求穩妥,便試探著讓陳媽媽叫了兩個可靠的人過去,提前埋伏在了院子裏。
原來也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沒曾想,居然真的會人贓並獲。
陳媽媽搖醒老夫人,言簡意賅的把事情說了,老夫人是緩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再次確認道:“真的有人去對那個丫頭下手了?”
“是啊!”陳媽媽也是唏噓,手捏了捏衣角,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主仆兩個相對無言,過了會兒老夫人才突然又問,“那個丫頭怎麽樣了?”
陳媽媽一愣,“老奴還忘了問呢。”頓了一下,又道:“拿到的人就在外麵,老奴讓他們押進來!”
一邊說著,一邊叫人進來伺候老夫人梳洗。
“等等!”老夫人想了想,叫住她,“去把馮氏她們都叫來!”
馮氏也許還會以為害她的人有可能是老夫人,但老夫人自己卻知道自己根本就沒出手。嚴諒死得早,他們府裏的人丁本來就不多,既然排除了嚴錦寧,那麽——
真正的幕後黑手也就隻能徘徊在韓姨娘和嚴錦雯母女之間了,也或者,是兩人聯手做的?總之現在老夫人雖然對嚴錦寧忌憚和不喜,但也絕對容不得其他包藏禍心的人留在府邸裏,也不是因為她多心疼馮氏,而是那些人膽子那麽大,今天能害馮氏,來日裏就保不準會對她下手了,她哪能姑息
?
“是!奴婢曉得了!”陳媽媽也是一點就通,轉身走了出去。
老夫人也沒什麽心思打點妝容,隻換了衣裳又叫丫頭把頭發給她簡單的一盤,然後就叫陳媽媽把人帶了進來。
馮氏一夜都枯坐在嚴錦玉的知畫齋,守著女兒的屍體,一夜沒睡,所以陳媽媽一讓人去叫,她倒是來得很快,隻是精神很差,被兩個丫頭左右攙扶著,走路還歪歪斜斜的。
“母親這麽早叫我來,是為了什麽事?”馮氏進門就不怎麽耐煩的問。
老夫人見她這個樣子,也就有了幾分心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先坐著!就算大丫頭出了事,你也好歹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馮氏知道她不是真的關心自己,平時也許還會敷衍兩句,但是今天是真的沒力氣,便就懨懨的坐下了。
坐下之後,她才看到那屋子裏五花大綁的跪著一個人,正在狐疑不解的時候,外麵就聽見丫頭通稟,說韓姨娘和三小姐到了。
“讓她們也進來!”老夫人道。
說話間,已經有丫頭打開簾子,嚴錦雯走在前麵,韓姨娘今天倒是低眉順眼,慢慢的跟在她身後。
“祖母——”嚴錦雯屈膝行禮,話音未落,馮氏卻盯著跪在那裏的那個漢子越看越奇怪,直接開口問道:“這人是犯了什麽錯嗎?”
嚴錦雯聞言,也側目看過一眼,眼神迷惑。
卻是她身後跟著的韓姨娘,縮著腦袋,明顯一副心虛的模樣。
老夫人是內宅裏混了多年的人精,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貓膩。
她的臉色一沉,一時也沒說什麽,隻對嚴錦雯道:“你先坐下!”
韓姨娘隻是個妾室,即使是嚴錦雯的生母,在老夫人麵前也沒她的位置,她就低頭走到嚴錦雯旁邊,老老實實的站著。
隻是這個時候,她心裏卻打起了鼓——她是被嚴錦寧揚言知道手裏有證據的話嚇到了,半夜忙不迭就叫人去滅口,可是左等右等沒等到人回去給她複命。她在府裏的地位低,身邊又沒幾個可靠的人,並沒有合適的人手去打聽情況,就隻能惴惴
不安的等。
眼見著天色將要大亮,她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然後老夫人院子裏的子玉就過去叫了她們母女過來。
韓姨娘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人的臉。
老夫人已經冷冷的開口道:“人都到齊了,說吧,是誰叫你去滅寧丫頭的口的?”
“母親,您說什麽?”還不等那人回話,卻是馮氏吃了一驚,直接扶著桌子站起來。
她的眼神惶恐,在屋子裏胡亂的飄了一陣,最後才難以置信的落在那人身上,眼睛瞪得老大的道:“母親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斜睨了陳媽媽一眼。
陳媽媽就上前一步道:“回夫人的話,這人是昨夜府裏的侍衛錢程和衛五在二小姐的院子裏拿到的,他偷偷溜進去,想要毒殺二小姐!”
“啊?”馮氏如遭雷擊,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嚴錦寧如果死了,是正合她的心意的,可是這個人去滅嚴錦寧的口意味著什麽,她也知道。
那就是說嚴錦寧之前的話都是真的,在她藥裏做了手腳的人,並不是嚴錦寧,真正想要弄死她的,另有其人。
她是受驚過度,一時平靜不下來心情。
陳媽媽就繼續道:“老奴已經叫管家過來確認過了,這個人不是咱們府上的,是外麵進來的!”
那漢子這會兒也是心裏害怕——
他雖然是個街頭混混,平時鬥毆打架的不怕事,可是謀殺侯府小姐還被抓了個現行,這罪名實在有點大。
老夫人也不廢話,看過去道:“你別指著打馬虎眼或是糊弄我,不想受皮肉之苦,那就當場給我指出來,是誰指使你去凝香齋殺人的?”
馮氏聞言,這才又勉強回過神來。
她嘴唇顫抖,平時還算聰明的腦袋,這會兒隻覺得裏麵都是漿糊,有點轉不過來,隻就皺著眉頭道:“母親你是說……”
說話間,她才有點清醒,慢慢的回頭朝嚴錦雯和韓姨娘看去。
嚴錦雯手裏捏著帕子,臉色刷得一白,緊張道:“母親,我……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於是,馮氏的目光就移到了旁邊韓姨娘的身上。
韓姨娘也竭力的不想讓自己表現出心虛,於是神來之筆,居然牽強的扯著嘴角,示好似的衝馮氏笑了笑。
這種情況下,她的這個笑容太刺眼了。馮氏心裏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剛要開口說話,跪在當前的那個男人卻突然砰砰砰的磕起頭來,連聲告饒道:“老夫人饒命,我說,我什麽都說!的確是有人給了銀子,叫我去那個院子裏殺人的,是——是她
——”
他被綁著雙手,行動不便,說著突然抬頭,朝馮氏看去,“是侯夫人!侯夫人叫我去的!”
馮氏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的盯著他,怒罵道:“你是哪兒來的無賴,居然敢隨便攀誣?”“侯夫人,您別怪小的不講義氣,雖然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小的也不想死,既然被貴府的老夫人逮到了,就認栽吧。你們是親婆媳,就算您承認了,老夫人還能為了個小輩的把您怎麽樣嗎?”那人說道
,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套說辭是韓姨娘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交代給他的。
“你——”馮氏手指著她,七竅生煙,渾身都在發抖。
這時候,老夫人幾乎都懶得看下去了——
就韓姨娘這點兒伎倆,居然也敢玩花樣?馮氏是最恨不得嚴錦寧死的人,可是老夫人都同意把嚴錦寧交給她處置了,就算她臨時改變主意,不想慢慢磨死對方了,那大可以直接叫人過去,光明正大的把人處死了,又何必冒著家醜外揚的風險從外
麵找人來做?這不是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馮氏氣憤之餘,是真的連爭辯的話都懶得說。
老夫人的目光銳利,忽而自嚴錦雯母女臉上掃過一圈,挑眉道:“好!很好!既然他不肯好好說話——陳媽媽,那就動刑吧!”
那人始料未及,登時就愣住了。
陳媽媽走出去,不消片刻就有人帶了板子進來。
老夫人都不想把人挪出去打了,錢程和衛五兩個人,輪圓了板子就招呼。
“哎喲!”韓姨娘可找不到什麽太有本事的人,街頭混混,多是貪生怕死的,第一個板子下去,那人就扯著嗓子,嚎得驚天動地。
韓姨娘縮了縮脖子,腿肚子隱隱打顫,冷汗從後背開始往外冒。
果不其然,隻七八個板子下去,那人就鬼哭狼嚎的告了饒,“饒命!饒命啊!我說我說!是她,是她指使我的,全都是她叫我做的!”
“你血口噴人!”韓姨娘可不是能沉住氣的,聲音尖銳的大叫一聲,撲騰著就要衝上去撓那人的臉,真的跟鬧劇一樣。
她一邊廝打著那人,一邊怒斥尖叫,“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居然這樣汙蔑我?這麽胡說八道的冤枉人,你就不怕將來下十八層地獄,拔舌頭嗎?”
她的指甲尖銳,沒幾下就把那人的臉抓的血肉模糊。
這時候嚴錦雯已經坐不住了,她捏著帕子站起來,愕然的看著眼前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臉上表情一半茫然,一半尷尬,好像有半天沒反應過來。
老夫人看韓姨娘那個樣子,心裏就更是厭惡。
“夠了!”她惡狠狠的低吼一聲,把手裏佛珠拍在了桌子上。
韓姨娘心裏抖成一片,卻還想發揮自己的演技蒙混過關,拿著帕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往老夫人的腳邊爬,“老夫人,我冤枉,我……”
話音未落,老夫人已經嫌惡的一腳踢開她的手。
陳媽媽使了個眼色,錢程和衛五就上前把她架住了。
韓姨娘臉上流露出驚恐的情緒,眼睛使勁圓瞪著,尖叫,“你們幹什麽?我是府裏的主子,別用你們的髒手碰我,你們放開我!”
馮氏這時候才又緩慢的回過神來,意識到是韓姨娘害的她,登時就紅了眼睛衝上去,左右開弓,先給了韓姨娘幾個耳光。
韓姨娘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流出血來。
她左右環顧,馮氏自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而老夫人則是死沉著一張臉,看她的表情就跟看死人一樣。
這兩人,都是沒指望的。
最後,她隻能向木然站在那裏的嚴錦雯求救:“雯兒!雯兒!哦,不,三小姐,你快幫幫我,你開口替我說句話啊!”
嚴錦雯一直白著臉,這時候被她一叫才回過神來,看著她的眼神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隻是很有些痛苦的試著開口問道:“姨娘,真的是你嗎?”
就連女兒也不肯替自己說話,韓姨娘直接就懵了。
老夫人卻在打量嚴錦雯——
她在判斷,在這件事裏,是否也有嚴錦雯的份兒。
嚴錦雯瞧見她的眼神,就渾身發冷,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辯解,“祖母,我……我不知道的!”
她說著,還是難以置信的再次扭頭去看韓姨娘,一定要親口確認:“姨娘,你倒是說話啊,這……這到底是為什麽?”
在這正個侯府裏,韓姨娘是經常不知道輕重,可她也是最沒有心機的一個人,因為太沉不住氣,所以什麽都寫在臉上。
如果不是今天當麵翻出來,老夫人和馮氏怎麽都不會懷疑到這個蠢貨的身上來的,所以,這一刻,她們懷疑嚴錦雯也在情理之中。
嚴錦雯簡直都要急得哭了。
她該跪下去求饒澄清自己的,可韓姨娘畢竟是她的親娘,她又不能不管不顧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對方,一時之間,進退兩難,隻是無助的滿眼圈跑淚。
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需要再求證什麽了。
老夫人揮揮手。
陳媽媽會意,先叫人把那混混拖了出去。
外麵又進來兩個婆子,要把韓姨娘拖走,韓姨娘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救了。“不要!”她尖叫一聲,使出渾身的力氣,推開兩個婆子,撲過去抱住了嚴錦雯的腿,哀求道:“雯兒,就算我一時拿錯了主意,我也全都是為了你,我是你娘,你幫幫我。你替我跟你祖母說,說我知道錯了
,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可是我真的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全是為了你啊。我是想著如果我能掌家,你就不用受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擠兌,到時候也能多給你一點嫁妝……”
嚴錦雯低頭看著她滿是巴掌印子的臉,麵上表情愕然,半晌,才是哭笑不得道:“可是姨娘,我從來沒想過要你這樣做啊?”
韓姨娘雖是清白人家出身,但隻不過就是個佃農之女,她這樣的身份,就算家裏沒了掌家夫人在,也怎麽都輪不到她來當家做主的。
老夫人不會打永毅侯府的臉,讓個姨娘掌權。
退一萬步講,就算韓姨娘的算計都能得逞,弄死了馮氏之後她能拿到管家權,但是她的出身變不了,到死都隻是嚴諒的一個妾室,嚴錦雯是她生的女兒,也永遠都改變不了庶出的身份。
嫡庶有別!這種尊卑的差異,是打在嚴錦雯身上一輩子的烙印,哪怕是韓姨娘嫁禍嚴錦寧成功了,嚴錦寧也栽了,府上就剩下嚴錦雯一個女兒,老夫人或許會稍微看重她一些,但是——
如果議親的話,京城裏那些達官顯貴可不會管嚴家一共有幾個女兒,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低賤就是低賤,真正的名門望族也不會討這樣的女子來做正室夫人的。
韓姨娘糊塗,嚴錦雯卻很明白。
她這含蓄的一句話,已經道出一大堆韓姨娘從來就沒想通過的大道理。
韓姨娘怎麽都沒想到女兒會是這種反應,才要說話,老夫人已經不耐煩的再度揮了揮手。
韓姨娘被人強行拖了出去。
嚴錦雯尷尬的手足無措,忐忑的看著老夫人:“祖母我——”
“你也先出去!我有話和你母親說!”老夫人道。
嚴錦雯張了張嘴,還是沒敢開口說話,走了出去。
馮氏這個時候還有點發愣,她現在精神不濟,反應經常跟不上。老夫人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直接道:“韓姨娘肯定不能留了,寧丫頭那裏,你也給一句話吧,我不想再夜長夢多,如果你就是容不下她,那就借這個機會……有韓姨娘替你擔著這件事,總好過落在你身
上。”言下之意,隻要馮氏點頭,她馬上就下令處死嚴錦寧,並且,會替馮氏把這筆賬記在韓姨娘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