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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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錦寧醒來的時候腦子裏還有點懵。
    她摸著酸痛的後頸慢慢地坐起來。
    這屋子裏沒有點燈,但是今天十五,月色透過窗欞落進來,也能將屋子裏所有的一切都一覽無餘的照出來。
    夜色很寂靜,也不知道具體的時辰,總之是和之前街麵上熱鬧的上元節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莫名的,嚴錦寧就隻覺得不對勁,心裏瞬間多了幾分戒備,直覺的抬頭往窗口的方向看去。
    那裏,一條頎長的影子迎窗而立,月光從窗口灑進來,把他的影子打落在地,留下一片漆黑。
    “你……”嚴錦寧瞬間警覺。
    嚴錦添聽到她發聲,也就轉身看過來。
    他一轉身就是背著光的,看不到臉上具體的表情,隻是唇角嘲諷的勾起一個弧度道:“怎麽,見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真正想見的人,很失望?”
    他又拿司徒淵的事來戳她的傷疤?
    這個人,何至於這樣的無聊?
    嚴錦寧心裏苦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冷冷道:“清河郡主呢?”
    嚴錦添聞言,就是啞然失笑。
    他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
    天光被他高大的身子全部隔絕在後,嚴錦寧抬頭,隻能虎摸的辨認出他五官的輪廓。
    “你沒這麽傻吧?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死活?”嚴錦添道。
    嚴錦寧抿抿唇——
    嚴錦添這人,其實真不是個敢說不敢做的人,可是之前在畫舫上,他明明說那是他最後一次容忍她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有把她給帶回來了。
    這時候,她已經懶得和他多說了——
    橫豎受製於人,她說得再多都是枉然。
    嚴錦添對她的態度也早就習以為常。
    他歎一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約你是對昭王還不死心吧。反正我離京還要有一段時間,明天他大婚,我帶你去觀禮。”
    “我不去!”嚴錦寧皺眉,脫口拒絕。
    嚴錦添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就再次失聲笑了出來,“看來你是一直都還沒有學乖,寧兒,你這脾氣可是不好!這做人呢,該低頭的時候就該低頭,難道你不知道跟我說‘不’根本就沒用嗎?”
    嚴錦寧終是怒了,抓起身後的枕頭使勁砸在他身上,“你到底想怎麽樣?要殺要剮,你給我個痛快不行嗎?”
    嚴錦添挨了她一下,有些微愣。
    這個丫頭的脾氣他多少了解,一向自製的很,會這樣驟然失控,實在叫人覺得意外。
    看來——
    司徒淵大婚的事,是真的對她影響很大。
    那個司徒淵,究竟是哪兒來得過人之處,如果換做別人也就算了,可是能把嚴錦寧這丫頭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還是十分意外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兩小無猜嗎?
    “你先歇著吧,總之離京之前,我會叫你了卻所有的牽掛的!”談一口氣,最後,嚴錦添說道。
    什麽叫了卻牽掛?
    嚴錦寧心裏一慌,想要再追問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玲瓏大概是被嚴錦添提前支開了,嚴錦添走後也沒見她進來,嚴錦寧一個人抱著被子坐在床上,腦子裏卻是空蕩蕩的,什麽都不願意去想。
    她現在根本就不叫嚴錦添到底要做什麽,更是不讓自己去想和司徒淵有關的事。雖然她一直覺得司徒淵和叢蓉大婚的事情不會太簡單,但是也依然接受不了那場婚的存在。
    以前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麽較真,可是一旦事到臨頭,卻是怎麽都避免不了的。
    月上中天,清明一片的月光從窗口透進來。
    因為嚴錦添走的時候沒關窗戶,外麵就時有冷風掠過,吹得人頭疼。
    嚴錦寧下床,走過去把窗戶合上。
    屋子裏的光線突然又暗淡下來,她突然發現,原來身邊無人的夜裏會是這樣淒冷寂靜。
    這個時間,司徒淵在做什麽?
    他的王府裏,一定張燈結彩,非常的熱鬧吧?
    想著,又會不禁的開始琢磨他穿喜服的樣子。
    他的為人一向清冷,從來不穿花哨的顏色,她都幾乎想不出來明天的他會是什麽樣子的。可是——
    不管他是什麽樣子的,那又和她有什麽關係?
    就這麽一直的胡思亂想,然後嚴錦寧就覺得頭痛欲裂。
    她甩甩頭,勉強自己把這些煩亂的思緒都拋開,然後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到桌旁去倒水。
    那茶壺裏的水已經是下午的了,晾了半夜,早就冰冷刺骨。
    她灌了自己一口,隻覺得五髒六腑之內都是冰涼一片,從未有過的森涼,正在凍得渾身發冷的時候,冷不防又感覺到背後有森冷的風吹進了後麵的衣領。
    嚴錦寧一愣,下意識的轉身。
    那個人影站在窗前,窗戶重新合上了,嚴錦寧依舊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
    她看著他,意外之後卻是突然笑出了聲音,“你怎麽來了?”
    司徒淵唇線緊繃,也不答話。
    他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目光深刻的凝視她的眼睛,一邊握住她的手指,把她手裏的杯子拿走放回了桌上,用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冷的指尖。
    這種冷熱間的巨大的溫差讓嚴錦寧猛的打了個寒顫。
    她仰頭看著他的臉,再次追問:“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你先走吧!”司徒淵開口,語氣裏帶了深深的歎息和無奈,“寧兒,這一次算我求你,你先離開了,嚴錦添這個人要做什麽事的時候是不擇手段的。”
    也許別人會覺得嚴錦寧如今完全受製,是被嚴錦添死死的限製住了。但事實上大概也隻有他最清楚——
    她之所以會被困在嚴錦添身邊,其實還有更大的一部分理由是為了他的。
    嚴錦添本來已經對她深惡痛絕,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再做出什麽非常之舉來,如果他一旦找不到她了,就勢必要把這筆賬算在司徒淵身上的。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給他招惹這樣的無妄之災,所以就寧可無所作為的留在嚴家,就這麽和嚴錦添耗著。
    司徒淵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強行把她弄走,隻是又因為太了解她的脾氣而不敢擅自做主。
    現在,他會知道她的想法,嚴錦寧一點也不意外。
    她掰開他的手指,從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要我去哪兒?這時候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說著,她活動了一下被捏的有點僵硬的指尖,轉身往屋子裏走。
    司徒淵再次捉住她的手,強行把她拽回來。
    力氣有點大,嚴錦寧的額頭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退後一步,抬頭看他。
    “我會娶你,但是不能以這個身份。”司徒淵突然壓抑著聲音開口。
    他的一隻手貼在她的腮邊,拇指的指腹有些用力的摩挲她的麵龐,看著她的目光深刻,但卻又因為那眸色太過深沉了,反而叫嚴錦寧覺得難以承受。
    她以為她需要的就隻是一個名分嗎?
    “我父親是南月一族的仇人,你真的想好了嗎?”嚴錦寧反問,“子淵,你知道的,就算對方是你,我也一樣的不會委曲求全,難道你要為了我而去和你義父之間心生嫌隙嗎?”
    夜染對他,不僅有再造之恩,更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天底下所有人的議論他都有能置之不理,卻唯獨對夜染,不能這樣的。
    就衝著嚴錦寧和嚴家現在關係,其實她也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嚴家的這個身份,此時卻偏要死咬著這一點來給他施壓。
    “我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你不用為此困擾。總之我既然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司徒淵咬牙道,他的手指用力的摩挲在她腮邊,再開口的時候,那語氣裏就幾乎是帶了壓抑的乞求。
    他俯首去吻她的唇,“寧兒,不要再跟我置氣了,好不好?離開這裏,離開嚴家,離開京城。所有的事,事後我都會給你一個明確的交代和解釋。”
    嚴錦寧偏頭避開他的唇,堅決的搖頭:“我不要。”
    “為什麽不要?”司徒淵無奈,強行把她的下巴掰回來,逼視她的目光,“寧兒——你還愛我嗎?”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她的愛,是他現在可以用來限製她的唯一的籌碼了。
    嚴錦添的身邊實在太危險,他是一刻也不放心再把她留下來了。
    屋子裏的光線暗淡,可是他這樣的逼視之下目光裏也是溫度灼人。“這是兩回事。”嚴錦寧試著避開無果,最後隻能把視線移開,咬牙道:“之前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答應,是你堅持一定要娶叢大小姐的。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和決定,那麽又憑什麽來要求和限製我什麽
    ?你做的事情,我無權過問,現在你也別來要求我什麽。”
    她承認她就是在和他置氣,可事實上也在就料想到了,他既然已經把事情推進到了這一步了,那麽這一場婚禮就是勢在必行的。
    這一刻,嚴錦寧甚至都懶得計較他對叢蓉到底是存了種什麽樣的感情,她就隻是覺得憤怒,心裏堵得慌——
    和大局無關,就是出於一個小女子的任性和脾氣,怎麽都不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娶別人,所以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居然還在逼他放棄大婚的打算。
    嚴錦寧的態度堅決,完全的不容撼動。司徒淵忍無可忍,再次強行壓過她的臉孔,埋頭狠狠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