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收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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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五帝錢劍,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我幾乎是帶著驚恐的心痛跑進去:“爺,你不能再喝酒了。”
楊澤和曲木不解地看著我,反而寬爺卻是從容得很,他將手裏執著的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抬手壓了壓:“你們兩慢慢吃著,丫頭像是有話要和我說。”
話完他站了起來,隨我進了裏屋。
我把門關好,轉身扶寬爺在床上坐下,他脫了鞋子像往常打坐一樣盤起腿問我:“丫頭,怎麽了這麽慌?”
“爺……那五帝錢劍,不對勁兒,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叫南宮烈來。”我從領口子裏拿出鳳凰展正準備招喚南宮烈,寬爺卻抬手阻止氏族。
“不必了丫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沒必要了,其實這一生我很滿足,如果讓冥王幫我續命的話,反而會讓我心裏不舒服,人一輩子來去自然,才是最本真的規律。”
天知道,這個時候我的心裏有多難受,原來人生就是這樣子,沒有回頭路,沒有後悔藥,無論是喜是悲,永遠隻能往前走。
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我哭得不能自己,寬爺隻交待我,既然選擇了和南宮烈再續前緣,那接下來的路,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勇敢走下去。
這一夜,我讓曲木把楊澤送回了學校。
最後我們三人在屋外靜默坐著,我心緒難安,等淩晨一點鍾才去看,寬爺已經魂歸故裏了。
好就好在,他一生為人和善,所以臨去世時也沒有受任何罪,他走得很平靜,安祥得像睡著了一樣。
此時此刻,看著寬爺仿佛還微微揚起的嘴角,我也平靜了許多。
天亮後,曲木下山通知了大毛,請她一一通知小廟山街的街坊鄰居,我實行了不辦酒席,隻讓他們焚香悼念的方式進行告別會。
從小到大,小院子裏就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街坊鄰居人人家裏有個什麽急事辦不了的,都會上山來問問寬爺,如今他去世了,大家自然很傷心。
葉帥和阿生兩人聯手,就在小廟山上找了一處風水寶地,當天,寬爺下葬。
我隨了他的願,把暗然失色了的五帝錢劍裝在他的棺材裏。
當天就辦了移交手續,把小院住房權和城隍廟的管理權全部交還給了小廟山街道管理辦事處。
自此,寬爺的這一生結束,未來的三界這中也不會再有他。
他一生行善卻雁過無痕,就如秋風落葉,最終將化為一捧塵土。
當我們離開墳地我轉身看向他的墳時,隻覺得那一片鬱鬱蔥蔥,如同真的把他隔絕在了另一個安靜祥和的世界。
回到梧桐街,我的心情依然低落不已。
雖然一切說得那坦然,可是內心裏真的要放下卻並非那麽容易。
南宮烈推開臥室門進來。
我問他:“爵兒睡了嗎?”
“睡了,有阿生照料著。”
今天小包子也去參加了寬爺的葬禮,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而在那之前,我從來就沒有跟他說過生死是什麽,因為這件事情在他的心裏一點概念都沒有。
他可以在兩界之間任意穿俊,所以不知道,原來人和人之間,居然有這樣的離別。
小包子見寬爺就這樣被埋進了地底下,他很傷心,哭得哇哇響,一直回到家裏才平靜下來。
南宮烈靠到我身邊來,他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淩空一捏,眨眼就撚來一隻夜薔薇,黑色的夜薔薇綻放得正是最最豔麗淒絕的時候,拿在鼻息前,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流動。
我對南宮烈笑了笑:“你不必擔心我,寬爺的走,我隻是一時無法適應,但內心深處其實早已透徹。”
他說:“生死超脫都是三界之中無法躲避的事,寬爺是你至親的人,如果你一點傷心都沒有,那反而不正常,所以娘子隻管放開胸懷的傷心一場,至於爵兒那邊有我呢,你們陽間不是有句話嗎,即當爹又當媽,我也能做得到。”
我被他認真的樣子逗得撲哧一下,笑完又想哭,淚水漣漣的讓南宮烈心疼得皺眉。
卻在這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此時窗外天色已黑,大雪過後,整個世界都墜入冰雪之中。
電話接通後就聽到了雲菊的聲音,她的音調正在打著顫,如同整個人正發抖,她說:“小……小念,他來了!”
我心裏重重一沉。
……
僅僅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出現在女生宿舍樓下的陰暗處。
南宮烈旋轉一掠進了我的鳳凰展中。
我加快腳步跑上樓,急匆匆去推開宿舍門時,卻看到宿舍裏一切都很安靜。
李菲兒正在玩電腦,朱燦也半趴在床上看書,唯獨雲菊直挺挺地坐在她的床上,她像個木偶人似的僵硬著不能動,唯一轉動著的就是她的眼珠子。
奇怪了,我進來,李菲兒和朱燦並沒有什麽反應。
下一鈔我反應過來了,她們這是被控製住了。
“雲菊。”我試探著叫了聲,宿舍裏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覺得渾身發抖。
雲菊沒有答應我,她唯一會動的眼珠子緩緩朝上看,致使她整個眼珠子翻出大片的白。
感覺到她在提醒我往上看,我連忙抬頭……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天花板上貼著一個巨大的魍魎獸。
他還是來了,上一次我傷到了他,他自然要來報複。
當我看到他的時候,魍魎陰森而興奮地張開碩大的嘴巴,露出兩排密密麻麻的牙齒當頭朝著我咬了下來。
它的動作很迅猛,我連忙躲閃向一邊,同時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鳳凰展裏的白光一閃,那是南宮烈的白骨扇,如一道淩曆的閃電,啪的一聲打到了魍魎獸的頭上。
被打了個正著,魍魎獸毫無訪備的一頭就從天花板上跌下來掉到了地上,撲通一聲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要不是南宮烈用了隔生隔世,估計這整幢樓裏的人都會聽到動靜。
“魍魎,念你修煉不易,不殺你又失公平,你還是乖乖找個灰色夾縫把自己關起來吧,否則下一次再見你,定不饒恕。
魍魎被摔得一頭蒙,他還沒有掙紮著站起來,就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矜冷尊貴,一身帝王袍裝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