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叔其實是悶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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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斯格斯感到家的時候,果不其然看見了門前的兩尊大神:紀謹言和赫德。他悠然的下車,毫不畏懼此刻麵前一臉暴劣的紀謹言。他盯著他一步步靠近,不知死活的還迎了過去,“你不該來的!你的出現隻會破壞他們母子的平靜生活。”
紀謹言原本就怒火衝天的情緒,在聽見奧斯格斯這番不著調的評論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他眯著危險的黑眸,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向奧斯格斯的脖頸掐去……
奧斯格斯冷冷的盯著他,異常平靜的閃到了一旁,在他準備進行第二波攻擊之前,冷若冰霜的哼了一聲,“如果不想在你兒子麵前出醜,就收斂點!”
紀謹言聞言,黑眸一斂,這才意識到居然沒有看見顧北北和那個小家夥,“奧斯格斯!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說!你把他們母子藏到哪裏去了?!”
奧斯格斯淡漠的看著紀謹言失控的野蠻模樣,再度平靜地開口,“紀謹言,你真的該娶瑟琳娜的!那個女人為了你,兩次險險送命。”不等紀謹言發飆,他再次風輕雲淡的開口,“你不也承認了想要娶瑟琳娜嗎?又來這裏做什麽?”
“奧斯格斯!你個狗東西!你夠了!你藏匿他們母子這麽多年,還有理是不?!你想虐死老子嗎?!”紀謹言憤怒的咒罵出聲,對於奧斯格斯藏匿他們母子卻不告訴他的事情異常憤怒。
“你應該知足了,如果不是想象嚷著要見爹地,在你處理掉瑟琳娜之前,我並沒有打算要將這件事情曝光。”奧斯格斯淡漠的看了紀謹言一眼,很明顯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處理?就像你說的,她為了我兩次送命,你希望我怎麽處理掉她?殺了,還是廢了?”紀謹言深吸一口氣,冷哼道。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如果連顧北北母子的一屍兩命,都沒有讓你狠下心來對付瑟琳娜,那麽你今天出現在這裏也毫無意義。或者說,如果處理不掉瑟琳娜,你出現在這裏隻是加快了他們母子送命的時間。”
“你他媽放屁!老子難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保護不了嗎?!”紀謹言惡狠狠的咒罵出聲,瞪著奧斯格斯的眼神充滿了冷厲。
奧斯格斯並不在意紀謹言的謾罵,隻是嘲弄的揚了揚眉,而後像是憐憫一般開了口,“上次如果不是我出手,你覺得你現在還見得到你的妻兒嗎?紀謹言,承認吧!在你舍不得對付瑟琳娜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對顧北北母子的擁有權。”
紀謹言聞言,忽而眯起了眸子。他冷冷的看著奧斯格斯,驟然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竭斯底裏,那空洞的聲音仿佛不停的撞擊著他翻騰的心髒,帶著詭異而淒厲的情緒。
奧斯格斯心下一顫,盯著紀謹言那張野性的俊顏竟覺得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終於,紀謹言停下了笑聲,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直直的望進了奧斯格斯的心底,“別把自己標榜的這麽高尚,奧斯格斯,你敢說你藏匿他們母子這麽多年沒有半點私心在裏麵?!”
被紀謹言咄咄逼人的目光這麽盯著,奧斯格斯竟有種自己藏在心裏的秘密被赤果果攤開的錯覺。他臉色一稟,佯裝鎮定道,“我能有什麽私心?”
紀謹言輕描淡寫的看著他,言語間盡是陰嗖嗖的旁敲側擊,“沒有最好,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接他們母子回去的。”他邪邪一笑,明明是飄若清風的言語,可是卻不禁讓人感覺到一股發狠的冷意,“你保護了他們母子三年多,這樣功高蓋世的恩情,我紀謹言沒齒難忘!”
奧斯格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再度開口。因為不遠處已經傳來了小家夥歡快的聲音,在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之前他開啟了宅子的大門。
“爹地……爹地……”大遠的,小家夥悅耳的聲音就飄了過去。
紀謹言再次聽見這熟悉且稚嫩的聲音,胸臆間不禁湧現出一股暖暖的感動。如果不是強忍著這般酸澀,隻怕他此刻早已是淚眼婆娑了。
小家夥掙脫了顧北北牽著的小手,歡天喜地的向紀謹言跑去,撒嬌一般飛奔到了他的懷中,“爹地,你真的來看想想了?想想好想爹地,爹地有沒有好想想想?”
“當然有,爹地天天都在想想想哦。”紀謹言緊緊地擁著小家夥小小的身子,溫情且激動地亂吻著。
想想也緊緊的環著紀謹言的脖頸,還不時的撒嬌將小小的腦袋在他的胸前蹭蹭。
顧北北震驚的看著紀謹言,再看看他們父子之間那副親昵的模樣,不由的淚雨滂沱。剛剛初見的慌亂過後,緊接著的便是一針強過一陣的心痛。
“媽咪,爹地真的有來看想想……”小家夥溺在紀謹言懷中,還不忘驕傲的跟媽咪炫耀。
顧北北僵在原地一語不發,而紀謹言則同樣沉默無言。四目凝望,就像是隔絕了時空的想往,在靜謐的空間裏醞釀出大朵大朵的花蕊。
紀謹言冷眸微眯,一張桀驁不馴的俊顏經曆了千般變化,終究是定格成了恍若冰霜的冷漠:該死的小女人!在這裏不但生活的有滋有味,就連他這個被虐了三年多的男人,親自找來了都還敢撒丫子逃跑!很好!他是該考慮自己應該怎麽樣弄死這個忘恩負義、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了!!!
他一張臉覆上了玄寒的薄冰,然後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小家夥,頭也不回的想院子外麵走去。臨走前,還不忘咬牙切齒的嘶聲開口,“我要帶兒子回去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他親親小家夥的小臉,惡意的留給顧北北一個絕情的背影。
顧北北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紀謹言出了院落,這才反應過來:紀謹言真的是來跟她搶想想的!
“不要!想想……想想……紀謹言,你把想想還給我……”她像是瘋了一般追了出去,漫無邊際的恐懼瞬間侵襲了她的神經。想想是她的命,她不能讓紀謹言就這樣把她的兒子帶走!
“紀謹言,你把想想還給我……你不可以帶他走……紀謹言……”她在他們身後踉踉蹌蹌的追著,對著紀謹言冷漠的背影哭的撕心裂肺。
“我為什麽不可以帶走他?別忘了,他是我紀謹言的兒子!”紀謹言故意放慢了步子等她,然又覺得不讓這個小女人嚐點教訓對不起自己。所以,故意在顧北北跟他搶小家夥的時候,不輕不重的推了她她一把,卻不想就這樣讓她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
顧北北不顧自己摔疼的膝蓋,連滾帶爬的匍匐到了紀謹言的麵前。她死死的抱著他的大腿,哭的泣不成聲,“紀謹言,我求求你,別把想想帶走。我隻有他了,他是我的全部啊!紀謹言,我求求你了……把想想還給我好不好……”
紀謹言心如刀割的盯著幾乎是跪在他麵前的顧北北,一雙冷冽的眼睛緊緊的閉著。他的鼻頭酸澀,一滴眼睛竟這麽無聲無息的滾落了。可是,他還是不想就這麽輕易地原諒這個狠心的小女人,於是又道,“想想也是我的全部,你都能狠心的剝奪我這個做父親的權利,我為什麽要對你心軟?”
“紀謹言,你還可以有別的孩子,可是我隻有想想了啊!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小家夥看著媽咪傷心落淚的模樣,不禁在紀謹言懷中開始掙紮了,“爹地,你放開想想!媽咪在哭,想想不要跟爹地走。想想跟媽咪不要做壞孩子,不可以破壞爹地的幸福。”
紀謹言震驚的看著懷中的小家夥,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話竟然會從一個隻有三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凶神惡煞的盯著淚雨滂沱的顧北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跟我的親生兒子這麽詆毀我這個做人家爹地的!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情?!”
麵對紀謹言的咆哮,顧北北著實一愣。原來在他紀二爺的心裏,她顧北北居然是個惡毒的女人,她的委曲求全換來的居然是他這樣嘶吼。這一刻顧北北覺得自己好傻,她強忍下眸中的眼淚,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我就是惡毒的女人,如果不是我,你也用不著跟你的瑟琳娜公主彎彎繞繞的走上這麽一個大圈子。不過沒關係,現在一切不是都已經回歸正軌了嗎?我這個惡毒的女人退場,你終於可以去娶你溫柔善良的瑟琳娜公主了……”
深深地呼了口氣,顧北北隱忍著眸中的淚水,一瞬不瞬的盯著紀謹言那張麵無表情的俊顏,“紀謹言,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麽嗎?”她冷笑,一張小臉染上了濃濃的悲涼,“我不該介入你跟你跟你高貴的公主之間的感情,否則我大哥也不會死,我二哥也不會落得那樣一個淒慘的下場。想來,是我顧北北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該還你的。”
吸吸鼻子,顧北北遠遠地後退了兩步,“如果你覺得,我這個惡毒的女人活著,礙了你紀二爺的眼,我可以永遠消失,隻求這一輩子我能夠還清楚欠你的債。如果有來世,我隻求跟你永不相見……”
緊緊的閉上眼眸,顧北北再次睜開的時候,一雙原本沉重的目光早已變得死寂一片。她眷戀的看著小家夥,像是帶著訣別一般驟然轉身狂奔了出去。
“媽咪……媽咪……媽咪不要丟下想想……壞爹地!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媽咪……你放開我……壞爹地……”小孩的心思是敏感的,他用力掙紮,想要去追媽咪。
紀謹言反應過來,一把將小家夥丟給奧斯格斯,然後動作迅速的衝了出去。
該死的小女人!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鬼話!如果他要娶瑟琳娜早就娶了,用得著她寬容退讓嗎?!
這個白癡笨蛋,怎麽就永遠都不明白他的心!!!
奧斯格斯抱著小家夥安靜的站在那裏,一雙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紀謹言離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這才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想想柔聲道,“不哭,爹地跟媽咪一會兒就回來。現在想想跟爸爸去做飯,一塊等爹地和媽咪回來好不好?”
小家夥淚光萌動的看著奧斯格斯,擔心的問,“爹地跟媽咪一會兒真的會回來嗎?”
“當然!媽咪心情不好,所以要出去走走,有爹地陪著,媽咪的心情一會兒就沒事了。”不忍心看小家夥哭哭啼啼的模樣,奧斯格斯抱著他向廚房走去。
紀謹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追上了顧北北,他不顧她的掙紮踢打扛起她又回到了院落裏,他粗魯的扛著她進了房間,然後將門死死地給反鎖了,一張俊顏充滿了陰寒的霸氣。
顧北北掙紮無果,最後隻能含恨盯著他,整個人失控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複過來。紀謹言剛剛的羞辱還回蕩在她的耳邊,她握緊了拳頭,咬著唇將頭偏向了一旁。
紀謹言黑眸微眯,一雙深邃的眼睛讓人讀不出他的情緒。空氣就這樣安靜的流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紀謹言這才無奈的微微歎了口氣。他俊眉微揚,緩緩的走了過去,用輕柔的力道鉗製住顧北北垂在兩側的胳膊。
心疼的擦去她臉龐晶瑩的淚水,他無視她的掙紮終於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這樣一份完整的柔暖,竟讓他感動到不能自已。他野性的臉上關著淡然的憂傷,“你虐了爺三年零六個月,爺不過才有口無心的說了你一句,你就要跟爺永不相見,是不是對爺殘忍了點?”
柔暖的夕陽滑落,剛好照射在了房間了窗戶上,斑斑駁駁的光影投射進來,給這一處小小的密室增添了一抹溫馨色澤。
顧北北垂眸,對於紀謹言的話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去聽。她隻是安靜的站在,傷然在沉默中迭起。
紀謹言輕撫著她的小臉,盯著暖陽下她那副如舊的婉約,不禁感覺一陣和暖。他用手指輕輕捏起她的下巴,一雙明亮的眼睛細細的焦灼在這張讓他日思夜想的容顏上,“好端端的才重聚,你怎麽就能這麽狠心拋下我們父子呢?你虐了爺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是不是還沒玩夠,非要把爺玩死了你才開心?”
顧北北依舊不說,但是眼淚卻再次簌簌的滑落了下來。
紀謹言深情地凝望著她,一雙深邃的黑眸宛如無底的深淵,將她所有偽裝著冷漠和堅強的假象全部吸附進去了。
顧北北低垂著頭,但還是感受到了紀謹言那灼熱的視線。他的目光宛如夏日的驕陽,火辣辣的燃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那感覺就像是他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遊曳一般。
顧北北的呼吸有些淩亂了,隨著他氣息的越來越近,她的周身都被一股濃濃的男性氣息包裹著。
有些眩暈,有些沉醉,多多少少還帶著些許想念……
眼淚滴滴成串,順著臉龐滑進了口中。鹹鹹的,澀澀的,一如這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對他的思戀。
紀謹言盯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一顆心被揪的生疼。即便他不說,他也懂她的寂寞。一如在每個孤獨的夜裏,那種啃噬著他的痛苦一般,生生的折磨著彼此。
他低頭柔柔的吻上了她的眼瞼,輕輕地吮去了她的淚水。沿著那道道淚痕,他的唇最終在她的唇上落定,輾轉吮/吸。
她的唇很涼,在他吻她的時候還帶著微微的顫意。紀謹言清楚地知道:她原本是要抗拒他的,可是思念卻纏繞著她的心,讓她抗拒不了。
因為她愛他,愛的刻骨銘心;一如他愛她,愛的情難自已。
微微離開了她的唇,紀謹言眷戀的盯著眼前這張讓他痛到撕心裂肺的臉。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滄桑神情,讓他清楚的知道:此生,他再也逃不了他設下的魔咒了。
顧北北不明白紀謹言為什麽會驟然停下了吻她的動作,她的心間微微泛起一抹失落,茫然的心情似乎在擔憂真什麽,卻也在渴望著什麽。
她咬緊牙關,不想讓混亂的思緒再度因他而失控。在她為了親情以命相搏的時候,她不是就已經想過這種結果了嗎?她救了二哥,失了愛情。如果說他們母子的死,依舊讓紀謹言舍不得動瑟琳娜半分,那她應該豁達祝福不是?
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空氣裏醞釀著悲情,“回去吧,你高貴的瑟琳娜公主想必還在家裏等你。”她不想說的這麽酸溜溜的,可是她卻情難自已。
紀謹言挑眉,桀驁如他。即便隔絕了三年的時空,他的不羈如舊。下一瞬間,他便撫上了顧北北長長的秀發,平靜表象下掀起的波瀾異常壯闊:他的小東西是真真的還活著,活的這樣真真切切!
他愛慘了她,愛到連她小小的酸澀都覺得那樣可愛萌人。
他貪婪地望著她,眸中湧動著纏綿悱惻的渴望,顫抖的雙手沿著她的長發直直的滑到了腰際,然後一個用力將她緊緊的扣在了懷中。
顧北北有些錯愕,萬萬沒有料想到三年不見,這個邪惡的男人依舊這樣禽獸:他居然將手滑到了她的大腿處,將她柔軟的長裙就這樣給掀了起來……
顧北北身體一僵,本能的推拒著他,伸手護住自己的底褲,拚命地向上拉。她咬唇怒瞪著他,著實覺得自己低估了這隻禽獸的變態程度。
紀謹言悶笑出聲,低頭啃咬上她的耳際,沉穩嘶啞的聲音就這樣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中,“爺為你守身如玉三年,討點甜頭不為過吧?”
他繼續舔舐她的每一寸肌膚,從耳際直到脖頸,然後重重的咬了一口。
“唔!疼!”顧北北瑟縮一下,吃痛的打了個冷顫。
“小東西,你也知道疼嗎?”紀謹言惡狠狠的盯著她,殘暴的聲音摻上了苦楚,“那你可知道這三年多來,我有多疼?!我日日煎熬,夜夜心痛,我想你想到發瘋,我的痛你又能體會多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既然活著,為什麽不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難道你明白,沒有你,我跟死了一樣沒有區別嗎?!”
這一刻,思念狂瀉,顧北北所有的偽裝都被紀謹言砸了個粉碎。
她密密的嗚咽出聲,帶著低低的抽泣。她又何嚐不懂這樣蝕骨的折磨,她一樣日日煎熬,夜夜心痛啊!
“小東西,想我了嗎?”他輕輕地擦拭著她的眼淚,宛如一頭饑渴的猛獸,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著他,“你怎麽能夠這麽殘忍,帶著我的孩子就這樣消失三年?顧北北,你怎麽能夠這樣……”
惡毒兩個字被他硬生生的吞進了腹中,一抹刺眼的鮮紅就這樣從他的口中泛濫著流出。
這一次顧北北沒有叫疼,即便被紀謹言發狠的咬破的脖頸,她依舊悶不作聲,任由那抹鮮紅泛濫成災。
然,紀謹言卻慌了,他無措的吮/吸著她的被咬的地方,然後茫然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小東西,咬疼了吧……你別哭,別哭……”
他這副柔情且瘋癲的模樣,像極了當初剛剛知道顧北北死訊時候的錯亂。
他的舌尖溫情脈脈的舔舐著她的傷口,細細密密的添得不留半點痕跡。
顧北北突然感覺自己的脖頸處濕濕的一片,像是有什麽在衝刷著她陰霾的心情。
他的吻已然落到了她的唇上,一如思念中那般狂野、霸道,帶著邪肆的思戀……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千萬伏的電流穿梭著,麻麻的激狂了她的小小的心髒,染紅了她的純美的小臉。他的吻讓她沉淪,盯著眼前這樣俊美如天神的野性臉龐,顧北北再一次感覺到了心髒的跳動。
這眉,氣勢淩人;這眼,清韻如昔;高高隆起的鼻梁,一張帶著魅惑的唇。就是這樣一張慵懶而又惑人的臉時時霸占著她的心,侵襲著她的腦,讓她日日不安,夜夜難眠。
紀謹言的動作逐漸粗暴了起來,他迫不及待的將顧北北抱到了床上,一雙寬厚的大掌淩厲的將她禁錮在懷中,不顧她的反抗,動作熟練的褪盡了兩人的衣衫。
…………
激情過後,紀謹言將顧北北緊緊地抱在懷中,一雙冷峻的眼眸此刻已滿的柔情。
然,他的話卻與溫馨的氣氛格格不入,“小東西,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我帶走想想;要麽你跟想想一起被我帶走。”
顧北北身體一僵,驟然從紀謹言的懷中逃開,她宛如驚弓之鳥一般難以置信的盯著紀謹言。這男人認真的表情讓她局促不安,明明前一刻才揮汗如雨,下一瞬間他卻可以這般殘忍。
原來,這才是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想要跟她搶她的兒子!!!
她怒目而視,一顆心被他傷的鮮血淋漓,“你走!你走!我死也不會讓你帶走想想的!”
快速的穿好衣服,顧北北飛撲到了門外。
在紀謹言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一把將剛剛歡天喜地跑過來的小家夥抱在懷中,衝了出去:想想是她的,這輩子她不準任何人把他帶走!
顧北北瘋狂的奔跑著,她將懷中的小家夥抱得更緊了,“想想……想想……你是媽咪的兒子……媽咪不能沒有你,你是媽咪的……”
她喃喃自語,不時驚恐的看向身後,像是深怕紀謹言會追來一般。
小家夥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看著媽咪一臉的淚水,不由得跟著局促不安,“媽咪不哭……媽咪不哭……想想哪裏都不去,想想要跟一直一直跟媽咪在一起……”他伸出肉/肉的小手提顧北北擦去臉上晶瑩的淚珠。
顧北北飛快的奔馳的,她看不清楚前麵的路,隻是抱著小家夥不斷地跑,“想想……想想……你是媽咪的,媽咪不能沒有你……”她淚雨滂沱,直到踏過一片水田,將想想小小的身子藏在懷中,然後這才疲憊的躲在了一座大橋下麵。
顧北北是不喜歡哭啼的,尤其在有了她的想想小寶貝以後,她更是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這一刻,她真的堅強不起來了。一想到那個男人的柔情似水全是騙局,她就心碎的無以複加。
她寧可紀謹言蠻橫無理的打她、虐她,也好過他虛偽的柔情百般,想要將他們母子分離,“想想……想想……”抱著小家夥,哭的撕心裂肺。
小家夥看著傷心地媽咪,跟著淚眼婆娑,最後則變成了淒淒慘慘的母子兩人抱頭痛哭的可憐模樣。
那個男人怎麽可以那麽殘忍,她都已經因讓退讓至此了,為什麽他還要這般冷酷無情。她沒有辦法失去想想,如果連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被剝奪了,她真的會去死啊!
紀謹言站在橋下的不遠處,剛剛顧北北抱著想想瘋狂跑出來的情形讓他擔心。
他不顧一切的跟了過來,他們母子清晰的哭泣聲再再的傳到了他的耳中。他臉上的陰霾之色越來越濃密,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愈發的幽深了。
奧斯格斯站在他的身後,雖然不明白剛剛紀謹言說了什麽,但以他對顧北北的了解,想必紀謹言又是觸及了她的雷區。
幽幽的歎了口氣,他風輕雲淡的開了口,“想想是她的命,如果你真要將他們母子分開,不如直接殺了顧北北比較幹脆。”
紀謹言冷眸微眯,聲音愈發的狠劣,“在她顧北北眼中,我紀謹言究竟是有多麽的不堪?!”
不過一句戲弄之言,居然會讓她做出這般瘋狂的事情來。
他冷笑,不難聽出其中的落寞滋味。
“這能怪她嗎?你怎麽不想想這些年你是如何失信於她的?讓一個女人恐懼到對你的每句話都那麽膽戰心驚,你真的就沒有從自己身上找過原因?”奧斯格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對瑟瑟的母子,再度將話題繞了回來,“其實,瑟琳娜真的才是適合你的女人。”
紀謹言是多麽桀驁不馴的主兒,而奧斯格斯一再的挑戰他的底線,這讓他頓時好不紳士的耍起很來。他突然出拳用力向奧斯格斯的一張平靜的冷臉揮去,“媽/的!你這些年就是這樣給顧北北灌輸思想的嗎?!奧斯格斯,你他媽給老子收起你的虛偽臉孔。我警告你,顧北北是我的,小家夥也是我的,你他媽別想從老子這裏奪走他們!!!”
奧斯格斯身形利落的躲閃著紀謹言的揮拳,看著他失控的抓狂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難道你覺得他們母子離開,也是我教唆的?!”
隻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紀謹言頓時灰頭土臉。
他爆裂的怒瞪著奧斯格斯,忽而愈發驚駭的向他打去。他像是發了瘋一般,每次出拳都那麽快準狠!而奧斯格斯總是可以輕易地躲過,然後丟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
紀謹言惱羞成怒,根本就是在拿命相搏。
即便是理智的紀謹言也不可能贏得聊奧斯格斯,更何況眼前這個根本就沒有半分理智,胡亂揮舞著鐵拳的紀謹言了。奧斯格斯出手不重,大多是點到為止,可是紀謹言招招淩厲,直到他再沒有力氣,整個人狼狽且疲憊的癱軟在地上。
“當時顧時酷逼她拿掉寶寶,而瑟琳娜卻又以顧時酷的性命相威脅,要顧北北去死。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即便你紀謹言又三頭六臂,你能護得了他們母子均安嗎?”奧斯格斯居高臨下的看著紀謹言,說的淡然,“如果我不想辦法讓他們母子逃生,等到顧北北生產的時候,隻怕也會凶多吉少。”他說的隱晦,但他相信紀謹言聽的明白。
紀謹言無力的躺在田地上,一雙暗淡的眸子溢滿了晶瑩的液體。
“瑟琳娜跟顧北北做了交易,隻要她帶著孩子去死,她就可以放過顧時酷。我想顧北北當時如果不答應,也終究是逃不出被暗殺的命運。既已動了殺機,以她在組織裏麵的身份地位,你覺得顧北北有幾條命夠死的?”
紀謹言沉默不語,一雙鐵死死的攥著手心的一把黃土。
“我言盡於此,該怎麽做你自己明白。我最後在提醒你一句:你越是這樣狂妄不羈,隻會將他們母子推得越遠。”
奧斯格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而紀謹言則呆呆的躺在地上,耳邊似乎還隱隱傳來小家夥微細的哽咽,“媽咪不哭,想想會保護媽咪的……”
刺目的陽光直直的照射進了紀謹言的眼睛,他猶如一頭戰敗的野獸,微微顫動著雙唇。他明明應該感激上天所給予他的這份失而複得的愛情的,怎的,他又將一切搞得這麽狼狽不堪?
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他的每滴血液都再再的奔騰著刻骨的思念。已經撕心裂肺的痛過一回了,他怎麽會還沒有學到教訓?深深地呼了口濁氣,他溫柔地目光暖暖的看向不遠處。起身,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再度恢複了意氣風發的模樣。
顧北北看見紀謹言朝他們走了過來,忽而用力抱住想想,想要起身逃跑,卻被紀謹言溫柔的聲音給止住了腳下的步伐,“想想餓了吧?爸爸可是做好了想想愛吃的肉/肉,我們回去吃飯飯,好不好?”
“好!想想餓……”本能的想想對著紀謹言露出一個笑臉。但當他看見淚眼婆娑的媽咪時,又連忙怯生生的開口,“想想不餓……想想要跟媽咪在一起……”他抱住顧北北的脖頸,將小小的身子團成一個團,緊緊的偎依在顧北北的懷中。
顧北北同樣用力回抱著小家夥,這樣一種淒美的舐犢情深讓她心生愧疚。無論她再怎麽生氣,也不應該讓自己的小可愛跟著受罪不是?於是,她慌亂的擦幹眼淚,輕輕柔柔的看著小家夥一雙水汽氤氳的大眼睛,“想想餓了,回家吃飯飯好不好?”
小家夥癟癟嘴,又搖搖頭,“想想不要回家,想想要跟媽咪在一起。”
顧北北聞言,頓時潸然淚下:她這個自私的媽咪,怎能因為自己的半點情緒,讓她的寶貝跟著受連累。她糟糕的做不好人家妹妹,做不好人家情/婦,現在連個稱職的媽咪也做不好嗎?
她顫抖的伸手,將小家夥臉上的眼淚輕輕地撫去,“想想不哭,媽咪跟想想一起回家吃飯飯。”她忍下淚水,輕輕地在小家夥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甜甜的問。然後溫和的牽著他的小手走出橋下。
小家夥看見媽咪又笑了,這才敢怯生生的看向紀謹言,然後抿抿唇可憐兮兮的開口,“爹地,你可不可以不要凶媽咪?媽咪哭哭,想想也會跟著難過的……”
紀謹言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在小家夥心裏烙下了多麽不好的影子。於是,他蹲下身子,盯著小家夥那張肉嘟嘟的小臉溫和道,“好!爹地跟想想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凶媽咪了。我們現在回家吃飯飯……”
得到了承諾,小家夥是欣喜的,但是他的信息中似乎還摻雜了那麽一點點不安。尤其當紀謹言張開雙臂想要抱他的時候,他還是回頭怯生生看了顧北北一眼。一張小小的臉上蘊含掙紮的希冀。
顧北北看著乖巧的想想,微微彎腰在他肉/肉的小臉親了一口,這才溫聲道,“去吧,爹地在等你。”
小家夥微擰小臉,然後貼心的稚氣開口,“媽咪,想想是媽咪的,想想要一直一直陪著媽咪,想想不會跟爹地走。”偏頭,他像是害怕媽咪不相信一般,伸出自己短小的胖胖手指,“蓋章哦,想想不會騙媽咪的。”
顧北北眼眶微紅,不由得伸出了手指。小家夥這才蹦蹦跳跳的向紀謹言跑去,用力衝進了他的懷中。
紀謹言感激的看了顧北北一眼,一顆心被滿滿的愛占去。他揉揉小家夥的短發,充滿溫情的一遍遍呼喚,“想想……想想……”
小家夥也不掙紮,而是乖巧的偎依在紀謹言懷中,討歡兒的親親他,甜甜的叫了聲,“爹地……”
紀謹言緊緊地抱著小家夥,也不停的親他,吻他,像是要把三年多不見得份兒全部找補回來一般。
顧北北看著紀謹言對小家夥那副溫情慈愛的模樣,著實心疼不已。她沒有想到凡是桀驁不馴的紀二爺,麵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居然會這般寵溺。她垂眸,率先一步離開了大橋,緊接著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當他們一家三口再次回來的時候,奧斯格斯早已將飯菜端上桌子。他一雙平靜的眼眸,清淺的看了一眼可愛的小家夥,然後又若有所思的將目光定格在了顧北北身上。直到他看見紀謹言俊眉微擰,一雙玄寒的眸子投給他一抹清冽的目光時,這才回過神來,風輕雲淡的倪他一眼,神情帶著不屑。
即便紀謹言在顧北北麵前吃了癟,但是麵對奧斯格斯那副挑釁的模樣還是心有不甘。於是,他性/感的薄唇微勾,以極快的速度在顧北北的臉上烙下了自己專屬的一吻。隨後溫情的開口,“想想我們吃飯飯……”
顧北北並沒有察覺到紀謹言跟奧斯格斯之間的暗潮洶湧,隻是對於紀謹言剛剛那個出其不意的吻有些愣怔。
紀謹言伺候小家夥入座,回頭看顧北北那副萌憨憨的模樣,一顆心不禁再次柔軟了起來。他招招手,沙啞著聲音道,“小東西,快過來。”其實,比起這麽幹巴巴的呼喚,紀謹言更傾向於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再次好好的蹂躪一番。然,此刻卻冒進不得!!!
顧北北神色複雜的看了紀謹言一眼,又看看他身邊那個縮小版的紀謹言,終究是屈服了。她走到小可愛身邊坐下,安靜的接過奧斯格斯拿來的碗,沉默的吃了起來。
“爸爸做的肉/肉好香,媽咪你也要多吃一點哦。”小家夥顯然很懂得察言觀色,一邊滿嘴吃的油膩膩的,一邊將一塊東坡肉放到了顧北北的碗裏。
“謝謝想想。”顧北北溫情淺笑,伸手將小家夥嘴邊的美美的殘渣給擦了去,“小饞貓。”她寵溺的點點小家夥的鼻尖。
小家夥嘟嘟嘴,才想反駁媽咪他不是小饞貓的時候,驚見媽咪脖頸上居然有道明顯的咬痕。他蹙蹙眉毛,費解的開口,“媽咪,你又被狗狗給咬傷了嗎?”
顧北北一怔,這才意識到小家夥在說什麽。她的小臉爆紅,趕忙用長發遮住了那道傷痕。麵有羞澀的開口,“厄!是、是大狼狗……”
“……”紀謹言聞言,頓時感覺頭頂有數隻烏鴉飛過。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妻兒口中的“大狼狗”正是他紀二爺。
“可是大狼狗為什麽會咬到媽咪的脖子呢?”他貼心的用自己肉/肉的小手給媽咪揉揉,“媽咪,有沒有痛痛?”
顧北北臉色囧然的忙搖搖頭:“媽咪不痛,寶貝快吃飯飯。”
小家夥顯然還是很不放心,他癟癟嘴心疼的開口,“可憐的媽咪,是不是又要打針了?”小家夥盯著顧北北的傷口,沒有忘記去年媽咪被狗狗咬傷的事情。
奧斯格斯嘴角抽/搐,如果不是礙於紀謹言那張玄寒發窘麵色,他當真是狂笑出聲了。
而顧北北則是一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開口,“這次媽咪不用打針,上一次打針可以管好長時間呢。”
小家夥這才放下心來,歡天喜地的開口,“太好了,媽咪不用痛痛了。”微頓,他像是又不放心的囑咐道,“媽咪,你以後要離那些狗狗遠一點,他們都好壞哦。”
顧北北沉默是金,然而紀謹言的臉色卻好不精彩。難道他要告訴自己的兒子:咬你媽咪的不是大狼狗,而是爹地這是大禽獸?!
吃過飯,紀謹言陪著小家夥在玩跳棋,而她則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她看著想想那副可愛的模樣,不禁鼻頭一算,感覺一顆原本殘破的心此刻像是又被生生的刺了幾刀。
奧斯格斯目不轉睛的盯著顧北北那副憂傷的模樣,一雙黑眸不禁沉寂了下來,帶著依依不舍得眷戀,深深地凝望著她。他清楚地知道:紀謹言來了,而他也是該離開的日子了。就算再怎麽不舍,再怎麽眷戀,顧北北也永遠都不會屬於他的。之於她,他不過是一朵可有可無的浮雲罷了!可是,奧斯格斯並不後悔,這三年多跟他們母子的喜怒哀樂,都早已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靈魂,足夠他回味一生了。
看著小家夥跟紀謹言玩得投入,他的嘴角不禁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他端著茶緩緩的向顧北北靠近,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後悔嗎?”他問的淡然,目光一直膠著在不遠處小家夥的身上。
顧北北垂眸,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不後悔離開的這三年,如果不是當初的離開,恐怕這個世界上也早已沒有她顧北北和她的小寶貝了。
“如果說,當年紀謹言確實沒有想要顧時酷的性命,他隻是做一場秀給昂龍的兄弟們看呢?”奧斯格斯溫言追問。
“當年即便紀謹言有心放過二哥,瑟琳娜也未必肯。我離開與其說是為了挽救二哥一條性命,倒不如說是不想要他為難。”曾經的恨意沉澱,她當時最真實的心情這才慢慢浮現。
“還在怪他偏心瑟琳娜?”奧斯格斯分別給兩人倒了杯茶,緩聲問道。
顧北北沉默,思緒有些淩亂:怎能不怪?她跟寶寶兩個人的性命,在紀謹言心裏終究是比不過一個瑟琳娜。既然如此,紀謹言又何苦要來撩/撥她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弦?
奧斯格斯將顧北北的反應看在眼底,淡淡的輕啟雙唇,“瑟琳娜為他兩次送命,如果他真的因為母子而將她置於死地,你覺得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愛嗎?”
“所以說,我們母子死不足惜,隻要瑟琳娜心情舒暢便好?”顧北北問的飄渺,一雙眼眸染上了清愁。她早該就知道不是?當年瑟琳娜撞了人,紀謹言是怎麽說的:賠點錢就好,隻要瑟琳娜沒事。想來,她跟那些個甲乙丙丁的路人又有什麽區別?隻不過,她最大的用處就是替他生了個兒子。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但凡你對紀謹言多一點信任,你們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奧斯格斯別有深意的開口,“今晚就讓他留下吧,你們之間是該好好談談了。”
顧北北沒有拒絕,她自然知道她需要跟紀謹言好好談談。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讓紀謹言將想想帶走的!!!
該怎麽形容顧北北對紀謹言此刻的心情呢?當她從奧斯格斯口中得知:他們母子的死,也不足以讓紀謹言動瑟琳娜半分的時候,她原本疼痛的心就像是死寂了一般。她當然不是希望紀謹言殺了瑟琳娜,畢竟誠如奧斯格斯所言,瑟琳娜曾兩次為他送命。如果紀謹言真的殺了瑟琳娜,那這樣的男人也就不值得她愛了。
可是,她在乎的是:她都已經一屍兩命了,這男人居然還那麽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瑟琳娜,舍不得將她驅離出他身邊半分。他們這樣深情地守候,又讓她情何以堪?
也許她該感激瑟琳娜,畢竟她死了,還有另一個女人一往而深的守候在紀謹言身邊。可這不也恰恰好說明了:她顧北北在紀謹言心裏什麽都不是,他最在乎還是瑟琳娜嗎?
她的思緒混亂了三年,她的心跟著痛了三年。現在他知道她沒有死,又要來跟她搶兒子,她突然間真的懷疑,這男人真的有愛過她嗎?哪怕是半點、半分、半毫……
“大叔,我當初不反對你告訴想想他的親生父親是誰,是因為他有知道的權利,而紀謹言也有身為父親知道兒子存在的權利。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他把想想帶走的,哪怕是拚了我這條命。”都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現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隻剩下想想了。
“也許他要找的不僅僅是想想。”奧斯格斯抿唇,淡淡的為紀謹言辯駁了一句,“何不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他真心喜歡瑟琳娜,又怎麽會堅持這麽多年不肯娶她?瑟琳娜的付出並不比你少。”
“可是,他也同樣沒有多喜歡我不是?否則,我又怎麽會淪落到家破人亡,背井離鄉這般田地?”顧北北說的慘淡,在經曆了這一切的變故之後,她再也不是那個傻傻的任人玩弄的小綿羊了,“相較之下,紀謹言心裏最重要的還是瑟琳娜。艾德森親自動手,可是在瑟琳娜的苦苦哀求下,紀謹言還是饒了他一命。而我呢?任我再怎麽忍辱下跪,以命相要挾,紀謹言不一樣還是殺了我大哥,毀了我二哥?”
這些話她原是不打算開口的,越多的比較,隻會讓她自己顯得越悲哀。可是,紀謹言逼她如斯,而奧斯格斯又明顯的站在紀謹言那邊,她若再不開口,隻怕終究她的寶貝會被人輕易奪走。
奧斯格斯微愣,說實在的他也很不明白:就算紀謹言顧念跟瑟琳娜的情分,可是顧北北一屍兩命死在他手上,他怎麽就沒有真的把艾德森給做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瑟琳娜那個女人的苦苦哀求?
“顧北北,如果你還愛著紀謹言,就該給他一次機會。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就永遠都會成為一個誤會。而且,想想需要爹地不是?”奧斯格斯抿唇,不希望顧北北因為誤會而失去紀謹言。雖然這話說的心痛,但是他仍舊是苦口婆心。
顧北北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奧斯格斯,旋即癟癟嘴抱怨道,“大叔,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已經厭煩了照顧我們母子,所以才想把我們推給紀謹言?”
“……”奧斯格斯臉色一稟,有些不悅的開口,“別瞎說!我這是為了你和想想好。再者說了,我們當初合謀騙了紀謹言這麽多年,他也跟著痛了這麽多年,難道你都沒有一丁點的內疚?”
“大叔怎麽知道他會痛,美人在懷,他指不定享受著呢。”顧北北縮縮脖子,為奧斯格斯這麽淩厲的語氣小小的擔心了一把。
“口是心非並不能讓你好過多少,如果你真覺得自己已經對這個男人死心了,那就跟他說清楚,楚河漢界,一刀兩斷。如果你還是在乎他,就乖乖地找他談清楚,別到時候他真的娶了別的女人,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唱征服。”
唱、唱征服?!顧北北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神色怪異的盯著奧斯格斯:什麽時候大叔也會說冷笑話了?!
沉默了片刻,顧北北覺得奧斯格斯的話其實是不無道理的。於是乖順的點點頭,“那就待會兒在院子裏談吧,大叔可別走遠了。”萬一禽獸病發,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你想當著小家夥的麵,來個現場版成人教育?早了點吧!”奧斯格斯鄙倪的看她一眼。
顧北北小臉爆紅,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叔居然會這麽想她。心裏悶悶的,有些不爽。
“我去把小家夥帶開,你們談談。”奧斯格斯淡漠的看了一眼委屈的顧北北,硬是冷下心腸走開了。
“大叔,你狠得下心把我一個人丟給一隻禽獸嗎?”她癟癟嘴,一雙盈盈的水眸譴責一般盯著奧斯格斯的背影。
奧斯格斯腳下的步子微頓,但也僅是一秒,緊接著又大步走開了。
顧北北垮下雙肩,一雙秀美擰的極緊:家裏隻有兩個房間,大叔今晚跟想想睡一間,那她跟紀謹言談完了要怎麽睡?!顧北北這才驚覺大叔原來是悶騷型男,這不擺明把她往火坑裏推嗎?!
紀謹言走進顧北北,一雙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到過了許久,這才幽幽的歎了口氣,“我們談談。”他坐在她的對麵,溫情的握上了她的小手。
顧北北先是一怔,繼而用力想要從他的獸爪下收回手腕。然,紀謹言的溫情也僅僅的表麵,在顧北北掙紮的時候,這才恍然發現他的力道究竟有多重。她怒瞪著他,低斥道,“紀謹言,你放手!”
紀謹言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一張俊顏似乎帶著難以言喻的眷戀。他的手微微鬆開了一些,但仍舊是依依不舍的撫摸著她的揉夷,“小東西,我想你了。”
顧北北被他低沉沙啞的思念喚的失了神,她的大腦不受控製對自己原本掙紮的小手下達了溫順的命令,就這樣,她的“鐵石心腸”在他的傷感的呼喚中潰散瓦解。晶瑩的淚珠滾落,她咬緊了下唇,一時間竟理不清楚自己的頭緒了。
“別哭!就算不想聽我說話,陪我數數星星,吹吹晚風總是可以的吧。”他自嘲一笑,言談了似乎少了三年前那股子年少輕狂的意味,曆經歲月的洗禮,出口的話卻多了抹飽經風霜的滄桑感。
顧北北不言不語也不動,隻是任由紀謹言摩挲著自己的小手。曾經,他們也曾這般溫情的彼此偎依,隻是現實的殘酷讓他們終究是走到今天這樣華麗的淒慘境地。
“小東西,還記得你說的肋骨嗎?從我紀謹言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少了你這麽一根切合的肋骨。遇見你、抱著你,我才完整而完美。你的離開就像是抽去了我護著心髒的那根骨頭,失去了防護,隻能脆弱的受傷,等待著枯萎……”他笑的淒然而感傷。
顧北北淚眼婆娑,眸中凝結著曆經時間洗練的柔靜,“也許我真的是你護著心髒的那根肋骨,但是你的愛情太飄渺了,我抓不住,握不牢。”這樣的愛情隻會讓人疲憊不堪。
紀謹言靜靜的凝視了顧北北好一會兒,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摻雜著些許似水般的柔情。他像是在確認這不是一場夢,更像是在欣喜他的期盼終究成了現實。
死了三年的女人,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這讓紀謹言的心情複雜而澎湃。
顧北北被紀謹言這樣不動聲色盯著,心下頓時有種不安的錯覺。她垂眸,“我、我去看看想想,小家夥現在應該困了……”
然,他才剛起身,就被紀謹言一雙寬厚而溫暖的大掌給包裹了。
一個用力後扯,她跌坐在了他的懷中。
顧北北掙紮著想要起開,可是紀謹言卻不放手,將自己脆弱的頭顱深深地埋在了顧北北的發絲間,“小東西,別離開我……別再拋棄我了……”
顧北北將頭埋在紀謹言的胸口,嚎啕大哭:“紀謹言,你為什麽還要出現?我都已經逃到這裏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母子?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們母子好不好?我隻想平平淡淡的跟想想過一輩子,你別再虐我了好不好……”
“小東西,想想需要我,需要一個真正的父親,一個完整的家庭,你忍心剝奪嗎?”她一一吻去她鹹澀的淚水,傷然開口,“小東西,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我們的寶寶,別我一個人留下……”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我跟寶寶差點死在瑟琳娜手裏,可是你卻依舊把她留在你身邊,跟她長相廝守,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話?!你這個混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顧北北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像是還不滿意一般,惡狠狠地在他的肩胛上重重的咬了下去。
紀謹言悶痛出聲,卻沒有阻止她的施暴。
直到顧北北要累了,咬出了血絲,他這才幽幽開口,“小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是!就是!就是!不要再騙我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瑟琳娜!你最愛的女人是她,你去找她,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子了!你這個混蛋!騙子!!!”
紀謹言看著悲憤至極的顧北北,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究竟是什麽讓他們原本美好的愛情,變得如此步履維艱?
“小家夥,看著我的眼睛。”紀謹言捏起股卑鄙的下巴,認真的開口,“我紀謹言這輩子愛的唯一女人隻有你顧北北一個人,不許再否定我的愛情!知道了嗎?”
他一雙深邃的黑眸寫滿了堅定,而顧北北隻是咬唇不語。
“你跟想想是我這輩子要用生命守護的家人,我不會放過任何想要傷害你們的人!可是,小東西,你也要明白,瑟琳娜為了我兩次險險送命,而恩師又是為了我丟掉性命的,這份恩情我紀謹言沒齒難忘。”
紀謹言的眼眶逐漸紅了起來,聲音帶著微微的哽咽,“我知道讓你委屈了,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給你們母子兩個人一個圓滿的交代。”
他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雙肩顫抖著將頭埋進了顧北北的發絲間。
顧北北淚如雨下,不可否認她依舊心疼著紀謹言。
她的雙臂環住他寬厚的肩膀,柔柔的開口,“紀謹言,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隻要你娶了瑟琳娜,這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紀謹言抬頭,一雙輕然淚珠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顧北北溫柔的小臉,“我不會娶她的,瑟琳娜對我而言隻是妹妹……”
說完,他溫情的抱著她,這幅溫馨的畫麵似乎又回到了他們不曾分開的時候。
“小東西,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然後,我們去結婚,找個安靜的地方定居。”這是這三年來紀謹言多少次渴望的畫麵,現在終於可以成真了。
他仿佛看見了那個一家三口的甜蜜畫麵,不自覺地嘴角勾笑。
可是,顧北北卻是心驚膽戰的,如果一切真的有這麽好處理,她跟紀謹言也不會白白的蹉跎三年了。她清楚的知道:隻要瑟琳娜存在一天,她跟紀謹言之間就永遠都不可能會有未來。隻是顯然,這個男人似乎還是不那麽清楚……
然,紀謹言真的不明白嗎?
紀謹言溫情的摸摸顧北北的頭,看著她有些失神的小臉,莫明的心痛起來,“把一切都交給我,你隻要跟想想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可以了。”他抱緊她,柔聲安慰。
顧北北笑的飄渺,驀地,她突然想到自己用詐死來欺騙瑟琳娜,那個女人真的會善罷甘休嗎?她不經意間打了個冷顫,蜷縮在紀謹言懷中的身子逐漸冷了起來。
紀謹言垂眸,盯著顧北北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一瞬間感覺這三年來所有的委屈和痛楚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隻要她活著就好……
“紀謹言,恨我嗎?是我用假死誣陷你的瑟琳娜公主,還害你傷心……”顧北北喃喃低語,整個人沉溺在濃濃的悲情中。
“傻瓜!隻要你活著便好。”他溫情的抱著她蜜語甜言,一切誠如奧斯格斯所說,如果不是她的假死,也許在他不留神的地方,他們母子真的有可能會跟他天人永別了。
“我以為你會恨我的……”她心疼的摸摸他身上剛剛被她咬過的傷口,“紀謹言,疼嗎?”
“不疼!比起想你的這三年來,這點傷又算什麽?”蝕骨的思念苦不堪言,如今美人在懷,一點點傷口反倒是撫平了他心底那抹隱隱的不安。
“我當時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大哥已經死了,我怎麽可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二哥去死。我知道你左右為難,不如用我跟寶寶的一屍兩命去談判,保了二哥,也讓你得以灑脫……”顧北北苦笑,一雙眼眸裏充滿了苦澀。
紀謹言安靜的聽著,一雙黑眸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幽光,“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沒有打算真的要顧時酷的性命,你信嗎?”
顧北北抿唇,深吸了口氣,“就算你有心放過我二哥,瑟琳娜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二哥依舊難逃一死。”微微垂眸,三年的心情沉澱讓顧北北清楚地知道:紀謹言自覺欠了瑟琳娜的,自然會對她包容有加。而瑟琳娜想要得到紀謹言,自然會不擇手段。
換句話說,隻要她顧北北存在一天,她身邊在乎的人注定了就會成為瑟琳娜下手的對象。她的目的就是要把她逼上絕路,永遠的消失在她跟紀謹言之間。
紀謹言垂眸不語,隻是溫情的用拇指擦去了她臉上情不自禁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