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別拿生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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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淩喬胡亂的點著頭,卻不敢把視線落向錦瑟,“求你了,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嗎?”
    淩喬的身體僵硬地杵在地上,不敢動半分,深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再次讓傷口裂開,此刻唯有嘴才是自由的,“先叫你的手下幫你止血吧。”
    錦瑟不為所動,溫潤如水的視線,宛若口香糖般粘在了淩喬的臉上,他清淺的開口,聲音中已經透著虛弱,“我沒有開玩笑,淩喬,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從來是表裏如一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別再說話了。”淩喬再次看到錦瑟的胸口有一大股血流出來,熱流從眼眶出滑落,融進了她的口腔中,她居然嚐到了鮮血的滋味,胃裏再次翻攪了起來,衝擊著咽喉。
    然而,她卻不敢有所動作,就連最細微的動動手指她都感覺自己無能為力。
    她強力地按壓著胸口處翻湧出來的嘔吐感,臉色跟著刷白了起來。
    “進來吧。”錦瑟知道這樣已經足夠了,不能再去逼她了,太過急功近利,隻會再次把淩喬推得更遠,他放開了淩喬的手,聲音有些虛弱的對著門口說道。
    外麵的人似乎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本兮再度迅猛地闖了進來,視線沒有一絲的偏移,徑直走到錦瑟的跟前,冷靜得好像,她身體內留著的血液本身就是冷的。
    所以,她才會這般的沒有一絲情緒。
    但這個想法才在淩喬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便很快地被她否定掉了,因為她在本兮第一次闖入的時候,明明從她的眸底看到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如果她真的是個毫無感情的人,又怎麽會有人間的七情六欲呢。
    即使淩喬斷定本兮是個有感情的動物,卻還是無法解釋得通,她此時此刻的反應。
    就在淩喬被心底裏一個又一個冒出的疑問,攪得更加心神不定的時候,卻再度聽到錦瑟的聲音,“很難受嗎?要不要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她悠地撩起視線,朝著錦瑟蕩了過去,一個個接踵而來的疑問,從桃朵芝的腦海中跳脫而出。
    ‘這個男人到底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難道這一刀下去,連帶著傷到了他的腦袋?直接瘋啦?為什麽他對問題的關注點總是這麽出乎別人的意料?’
    ‘還是腦子短路了?現在的重點在她嗎?明明受傷的那個人是他,最應該看醫生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現在才想起在她麵前扮演起好人的形象,會不會太遲了點啊?他早幹嘛去了,為什麽一定要拉著她看這麽血腥的場麵啊?’
    ‘還是說他終於良心發現了,認識到自己逼迫他的可恨之處啦?’
    就在淩喬的神遊的思緒被拉回的瞬間,她也被自己冒出來的這些想法嚇了一跳,她發現自己真的是被錦瑟嚇得不輕,要不然怎麽在這樣的時刻,她的腦子還會有這麽多烏七八糟的想法呢?
    有一瞬間,她都開始有點唾棄自己了。
    淩喬心虛地抬起雙眸,朝著錦瑟的方向凝了過去,卻不想本兮竟然愚忠地竟然真的要去拿起話筒,打電話想要為她叫醫生。
    “不用,不用,我很好,我沒那麽嬌貴。”淩喬連連擺手,開什麽玩笑,她才剛在自己的心裏做了懺悔,這一打電話耽誤了時間,那不是讓她更加罪孽深重了嗎?
    淩喬見兩道視線都看向她,她忙有解釋說,“剛才我就是看到血,想吐,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們忙,你們忙,真的不用管我。”
    說著,轉身就想要出去,手都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錦瑟的衣服,而裏麵完全是真空狀態,兩條小白腿在黑色的襯衫下蕩啊蕩的,更顯得纖細惜白。
    她忙縮了手,略顯尷尬地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視線卻下意識地朝著錦瑟坐著的床邊飄過去,本兮手法很麻利,已經給錦瑟擦拭傷口,而且傷口處也已經不再往外流血了。
    淩喬小小的噓了一口氣,總算是止住血了。
    等等,她怎麽覺得好像似乎有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呢?
    哦~~~她記起來了,她剛才看到本兮進來的時候,手上好像是沒有拿著藥箱的,那麽她拿著的鑷子、藥棉還有她正在抖著的褐色粉末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淩喬徹底被這個疑問給困住了,忘記了自己此刻還在走路呢。
    砰一聲悶響,頭直接裝上了浴室的牆壁上。
    她沒有想到自己被撞了第一個反應應該是抬手去揉撞痛的地方,反而是扭頭朝著床邊看過去,本兮仍在專注地做著手上的工作,而錦瑟卻也在淩喬轉頭看向他們的同一時刻,轉眸看著他。
    蒼白的臉上,沒有了平日裏的冷淡,反而增添了幾分親切感。就連立體的五官,在此刻也增添了幾絲柔和,他淡然的笑著,聲音低啞寵溺,“小迷糊。”
    你才是小迷糊呢,你全家都是小迷糊。
    淩喬猛地拉開浴室的門,跑了進去,然後又砰的一下子關上了門,靠在門板上,不好意思了好一陣。
    這才走到洗手池邊,擰開水龍頭,將手伸了過去,水流瞬間衝刷而下,劃過已經幹涸的血漬上麵,帶走了鮮紅的顏色。
    淩喬緩緩的抬眸,凝著鏡子中的自己,粉白的臉頰上居然燃燒著兩團火燒雲,而且竟然奇異地治好了她剛才的惡心感。
    視線從鏡子內緩緩滑落,掠過鵝頸,滑過雪肩,最後落在了那一片整齊的紗布上。
    有一瞬間淩喬的眼裏沒有怨恨,剩下的唯有好奇,她好奇錦瑟到底會在她的胸口刻上什麽?
    她抬起纖指,一顆顆地解開胸口的紐扣,又小心地掀開紗布周圍的膠帶,“嘶~~~”她忍著輕微的刺痛,將紗布慢慢的掀開來。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紅腫的一片,緊接著黑色的文字完全的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arthur’
    筆鋒遒勁有力,行雲流水,剛毅中帶著幾分瀟灑的味道。
    她將紗布完全地取了下來,對著鏡子反複來回的照著,她發覺自己竟然一點都不討厭,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感覺這樣一排字母在這樣的位置,反而帶著幾分xing感誘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