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藍霂玖番外6 流血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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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裏,卻被班主任叫了出去,林希有些緊張,以為是昨天的事情,讓她有些不安心。
“老師,是不是昨天的事情?”
她在班主任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已經提前問了,隻是,班主任沒說這個。
“額,是這樣的,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這裏有點情況,你的哥哥,好像受傷了,像是出了點小車禍,你要麽過去看一看?”
哥哥,車禍?
林希的腦袋裏立馬出現了一些不好的征兆,這是怎麽回事?
“好,我馬上走!”
她根本來不及整理什麽,把桌麵上的書全部都塞進了書包裏,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從座位上爬起來,接著趕緊背上書包,飛奔往校外,找了一輛出租車就走。
一路上,她已經無心欣賞周圍飛馳而過的風景,心急如焚,她不知道為什麽藍霂玖會出事,可是感覺好像是和她有關,昨天,如果不是她說了那些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種想法,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而且已經無法平靜下來了,這才是重點,她的心情,完全無法平複,痛得有些難受了。
心痛,擔憂,自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整個人都暴走不安。內心祈禱著,快點到家,快點見到他。可不管在腦海中想象再多次,也要親眼看家的才是真的,別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說實話,誰都沒想到會那麽快就見到。隻是再見麵,總比一開始要好一點。
再一次見到藍霂玖,是在那個家裏,隻是,他的模樣有些狼狽,昨天的白襯衫上沾滿了鮮血,血順著手臂一滴一滴地落下,這是林希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血,從一個人身上流出來,那血粼粼的場麵她恐怕終生難忘了。
像是看出了林希的不舒服,藍霂玖忍著痛,還是對著經紀人說了幾句。
“把她叫過來幹什麽,她又派不上什麽用場?”聽是聽他這麽說的,可是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還需要自己想過。
林希雖然害怕,她對血有著莫名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衍生出來的。
經紀人也感覺自己做錯了,不過,他清楚,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所以也沒說什麽,隻要彼此見到了就好。而林希則根本沒有把藍霂玖的話放在心上,此刻,她內心滿滿的都是自責。
“痛嗎?痛不痛?”
“痛什麽,這點小傷,又不是沒有受過傷。”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林希卻心疼著。
“可是,流了這麽多的血。”
其實可能也沒多少血,隻是手臂外麵的襯衫比較薄,血滲了出來,看起來有些誇張,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味,很濃烈。
林希努力克製自己,可是心跳仍是在加速,他的手一鬆開,胃開始翻江倒海一陣陣酸水,漫上喉嚨口,喉嚨似乎被腐蝕了,咽一口水都覺得澀澀的難受,而這裏林希唯一還能感受得到,還能聽得清楚地是他的急促的喘氣聲。
地麵上的血依然新鮮,應該是從這裏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流血了吧。
“害怕的話,回房間去,別待在這裏了。”他在趕著她離開,可是她卻不願意就這麽輕易走掉,或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真的很心疼,想要讓這疼痛感消失掉,希望他的所有的痛苦都放在她自己的身上,這樣的痛,誰都沒辦法承受。
林希跑到廁所裏幹嘔了幾下,並沒有吐出什麽來,抬頭,看見鏡子裏那個狼狽的自己,她默默地告訴自己,林希,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麽沒用,你要堅強。
心底裏說完這些,她笑著洗了把臉,調整好狀態,又重新回到了藍霂玖的身邊。
“不是讓你走開嗎?怎麽還在這裏?你在這裏有什麽用?”
他說得對,她在這裏什麽用都沒有。
可是,盡管這樣,她還是想要待在他的身邊。
倒是經紀人有些看不過去了,哎,這家夥,脾氣又上來了。不過,他就算想說些什麽,也不好說,畢竟,他隻是一個經紀人而已,而對方,可是有著火暴脾氣的藍霂玖,誰敢惹他?
可是,經紀人還沒說什麽話呢,林希就已經忍不住爆發了。
“少說廢話,你以為我不害怕嗎?你知道我是提著多大的勇氣過來的嗎?”林希也怒了,真的是討厭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永遠不會說自己疼了,傷心了,難過了,這些示弱,難道在他眼裏就這麽不堪嗎?
林希大聲吼了幾句,他終於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她的幫助嗎?不嫌棄她礙手礙腳了嗎?不管怎麽說,至少,他不再反對就好。
林希默默地跟在經紀人的身後,看經紀人有什麽需要的,等到經紀人伸手的時候,她能正好遞過去。她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種小事了。
“這幾天不要亂動了,也不要洗澡,擦一下就好了,這個傷口,估計要一個星期,有些麻煩啊,這星期的所有安排都要推掉了。”
經紀人對著藍霂玖的傷口,繃帶綁著的手臂多看了兩眼,無聲地歎息。
“我來照顧他吧。”林希自告奮勇,她想彌補一下心裏的不舒服感。
她請假了,請假了幾天,就為了待在家裏守著藍霂玖。
不過,藍霂玖似乎並不需要他這樣。
林希看著窗外滴滴答答的小雨不停地下著,腦袋裏湧起了各種和他的回憶。
“林小希別哭了,再哭下去,天就晴不了了。”
又想起那個雨天,被留了下來,天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掉出水來,掉得滿地零星,夜色很濃了,當時的自己拿著不及格的試卷站在走廊裏,有些傷心,感覺自己像是個被世界遺忘的人。誰還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誰還會?
那個時候,很渴望有親人在,但是沒有,一個都沒了。忽然間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仿佛自己是被上帝遺忘了,被時間,被老師,被同學,被父母,還有自己。她苦笑著,可是,看著外麵煙草朦朧,風雨滿城,誰能解答她的愁?
那時候的她靠在絲毫沒有安全感的欄杆上,哪知早已淚流滿麵。藍霂玖就在這樣的時刻到來了,他頭發濕漉漉的,手裏拿著為撐開的傘。
滿臉的疲憊還來不及洗掉,像是剛從片場趕過來的。
“別哭了,回家吧。”
林希想到當時的自己,還是覺得有些傻,因為沒有料到藍霂玖會過來,她用了一個最錯愕的表情傻傻地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因為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很不放心。”
我很不放心啊!隻是這一句話,就讓她感動了很久很久。
是的,他很不放心,那麽現在的她又何嚐不是呢?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最大限度的給她幫助,而她所能給予他的卻什麽也沒有。
雨瘋狂地潑在地麵上,像失控的水龍頭般飆雨。
“玖哥,你還記得那天跟我說的話嗎?”
藍霂玖聽見她重新叫玖哥,心裏忽然好受了一些,搖了搖頭,沉默。
他的確是不記得了。
“那個時候,你說,我很不放心。現在,我也是一樣的心情,我很不放心你。”
在床邊的台燈作用下,染上了黃色的暈,溫柔的,繾綣的,照在了他的臉上,如家一般溫暖的氣氛,暈染在周圍。
林希覺得很溫暖,因為和他在一起。
“以前總是你出現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現在讓我來保護你吧,無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所以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除非有一天,感覺你不需要我了。”
他抬頭,眼神定定地看著林希,好像那個小女孩一下子長大了的感覺,就這樣待在他身邊,不離不棄,這個感覺,忽然有些窩心。
林希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來,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戲言道:“你看,全世界最可靠,最結實的肩膀在這裏,還不快靠上來?”
林希坐在他的旁邊。藍霂玖就這樣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目不轉睛,隨即,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歪過頭,把頭靠在林希的左肩上,輕輕說道:“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