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徘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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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姐嘟嘟噥噥的離開了,其它的人也跟著離開了,頓時,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我一個人,我繼續用心繪製電腦上的圖,這一忙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二個小時。
    前麵她們一直打電話催我過去,我為了靜心畫圖,直接關了手機,收拾好東西,看時間已晚,估計過去他們也已經吃好,我就準備打車回家。
    出了公司的大門,驀然想起今晚江母的異常,我又有些不放心,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她家看看。
    出租車停在江公館門口,我再次猶豫了,如果江銘晟正好在家怎麽辦?這個不是沒有可能的,實在徘徊不定,我決定還是先給江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比較好。
    “來茴?”江母對我打電話過去有些吃驚。
    “阿姨,我在你家大門外,你是一個人在家嗎?”
    “我……”她猶豫了一下:“銘晟也在。”
    迅速掛斷電話,我長籲了一口氣,幸虧提前打個電話確認,不然盲目的走進去,以後我的生活又不知要怎樣一地雞毛了轉身往回走,剛沒走幾步,聽到江母在身後喚我“來茴,等一下。”
    我回過頭,江母一臉的難過,我用手指了指江公館的方向,她立刻明白我顧慮的是什麽了。
    “來茴,銘晟不會知道你來的。”
    我有些沒明白,她又說:“他昨天晚上酒後駕駛,受了點傷。”
    酒後駕駛?我有些不能接受:“那戴言呢?他不是江銘晟的司機嗎?”
    “他家裏有事回去了,要過幾天才能來。”江母重重的歎息。
    “那傷的怎麽樣?沒去醫院嗎?”
    “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外傷引起了高燒,不太想吃東西……”
    我提醒江母:“你讓人給他煮粥,他不想吃飯的時候,會比較喜歡吃粥!”
    江母無奈的搖頭:“煮了,他還是吃不下,從昨晚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
    說著說著,江母眼圈就紅了,隻是在我麵前,她不再肆無忌憚的流出眼淚,她怕我以為她是再博取同情。
    心裏莫名的難受,也有一點點心煩意亂,待稍稍平靜後,我淡淡的說:“我有辦法。”
    江母先進去打發走了所有的傭人,接著我才悄然走了進去,她不知道我所謂的辦法是什麽,但也不好意思問的太詳細。
    我走進廚房,開始淘米,江母跟在後麵疑惑的說:“來茴,我不是說了嗎,他不吃粥……”
    “放心,等我煮好了你拿給他,他一定會吃。”
    “真的?”江母明顯不相信。
    我點點頭,跟隨即聲明:“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粥是我煮的!”
    “恩,我不會說的!”
    “他問你是不是我煮的,你也不能說!”
    “米粥不都是一個樣,他怎麽會知道這個是你煮的。”江母覺得有些玄了。
    “我是說假如,如果他問這是誰煮的,你就說你自己煮的,也可以說是傭人煮的,反正就是不能說我煮的,不管他怎麽盤問,你都堅持不能說。”
    她看我說的一本正經,就答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我把淘好的米加了些水放進高壓鍋,然後調好火候,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江母磨蹭了一會,又進了廚房,她再次質疑的問:“來茴,銘晟真的能吃出你煮的粥?”
    我望著江母,輕輕的說:“也不一定,很久以前是這樣,但現在過去幾年,什麽都說不準了。”
    “哦。”江母點點頭。
    我看她還是那麽糾結,就補充了一句:“你也別太緊張,我是說假如他問的話,你知道怎麽回答就行了。”
    關了火,盛了一大碗,然後連著碗放進水裏冰了冰,等溫度降的差不多時,把粥遞給了江母。
    “你送給他吧,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我先走了。”
    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剛準備離開,江母難過的說:“來茴,先不要急著走行嗎?”
    “怎麽了?”
    “你一走我有點慌,等銘晟吃了粥你再走行嗎?”
    “那他要是發現了我怎麽辦?”我有些為難。
    江母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你的!”
    見我還是猶豫,江母立馬哀求:“來茴,就算阿姨求你了,你別走行嗎?你一走我就覺得特沒底……”
    一想到她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委屈,我實在是不忍心她失望,隻好同意:“好,那等他吃好了我再走,隻是你千萬要注意!”
    “行,有你這句話阿姨安心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銘晟,就好像真的沒照顧好你,讓他永遠失去你一樣,你留在這裏,阿姨這種感覺就不會有了。”
    她端著粥上了樓,我在樓下掙紮了一會,竟然沒能控製住自己,悄悄的也跟了上去。
    躲在江銘晟的房門外,我聽著江母說:“銘晟,來吃點粥吧,媽特意為你熬的。”
    “先放著吧,現在沒什麽胃口。”
    突然聽到江銘晟的聲音,我隻覺得嗓子疼的厲害,手指放在唇邊,指甲都被我咬成了兩截。
    “放著就涼了,你先吃一口看看,如果不合胃口就不要吃,媽熬了這麽久,你別讓我失望行嗎?”
    江母的聲音有些哽咽,江銘晟有些不忍心了,他支撐著坐起來,接過了江母手裏的粥。
    我緊張的從門縫裏看著他,心裏祈禱他早已忘記了記憶中的味道,誰知啪一下,江銘晟的碗從手裏掉了下來,一碗粥全撒在了被子上,江母大驚,連忙問:“怎麽了?很燙嗎?”
    “這粥哪來的?”他突兀的抬起震驚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母親。
    江銘晟的反應,讓江母有一瞬間的呆愣,她可能真的沒想到江銘晟能一口吃出我煮的粥。
    “是我剛煮的。”她立馬慌張的解釋。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你煮的!這個味道隻有來茴煮的出來!”
    江銘晟掀開被子,忍著身上的傷要起身,江母上前拉住他:“真的是我煮的,粥不都是一個樣,你隻是太思念她了,快躺下別胡思亂想,她都已經死了兩年了!”
    “這個味道我不會忘記的,媽你告訴我,她沒死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著他急切的表情,很擔心他不會善罷甘休。
    “你清醒一點,她早就不在了,要我說多少遍?”江母忍不住咆哮。
    “你別攔著我,我自己下樓去看!”他掙脫了母親的手臂,執意要下樓。
    我嚇得趕緊躲到隔壁的客房,把門給關的緊緊的。
    “來茴,來茴……”
    “季來茴,你在哪裏?”
    “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隔著厚厚的門板,我聽到了他期盼的吼聲,放在門上的雙手一陣輕微顫抖。
    “銘晟,你別這樣了,已經死了兩年的人你到底還要糾結到什麽時候?”
    江母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到樓上躺著,看把你自己折磨成什麽樣了,你是想到陰曹地府陪著她嗎?”
    江銘晟喊了很久也沒有人回應他,江母一直重複:“真的是你太思念她的緣故,她怎麽可能會活過來替你煮粥!”
    後來,我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過了很長時間,江母才敲了敲隔壁的門,把我從木訥中驚醒過來。
    “他已經睡了。”她悄悄的對我說。
    “恩,那我先走了。”吃力的站起身,一雙腿因為蜷縮的時間太長,已經麻木的有些站力不穩。
    “來茴。”江母拉住我的手臂:“你真的和銘晟不可能了嗎?你也看到了,他還是那麽愛你,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我掙脫了她的手,失落的轉身離去,不曾給她一句回複,也不曾給自己一點退路。
    出了江公館,外麵的夜有些許的涼,今晚的月光是暗淡的,連星星都因為心情不好而關上了窗,我走在馬路上,看著自己被月光折射出淡淡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淒涼。
    攔了輛車一直坐到家門口,掏出鑰匙的時候又猶豫了,我望了望西邊的方向,扭轉了步伐。
    沿著海邊一直往前走,走的不快也不慢,用了二十分鍾,我看到了那幢別墅,那幢曾經我差一點就住進去的別墅。
    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門口時,我從包裏拿出了曾經江銘晟給我的備用鑰匙,其實早該扔了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留在身邊。
    打開客廳的燈,屋裏的擺設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有我喜歡的顏色,有我喜歡的物品。
    邁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開了燈,我第一看到的,就是床頭邊竟然掛了一張和曾經一模一樣的結婚照,我有些驚詫,那時候不是已經被江銘晟從樓上扔下來了嗎?為什麽現在卻又完好無損?
    我仔細盯著那張照片,那時候的我笑的真是燦爛,那時候的我,也從來沒想過,兩年後還能站在這裏欣賞這張照片。
    江銘晟一定是讓別人重新製訂了,因為當初我就無意說了句,這張照片拍的很好,他就放在了心上,然後床頭邊一直掛著這張照片,一直到後來他摔了,再到後來,我去了英國,再沒回來過。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又讓人重新刷出來了一張,也不知道是什麽掛回了原來的位置。
    走近了一點,我坐在床邊欣賞著,驀然瞧見照片的底部寫了一行小字:“來茴,如果有一天你回來了,看到這張照片你就會記得,這裏曾經是我們的家。”
    眼角處一陣酸澀,我撫摸著那一行小字,哽咽著說:“真是糟蹋,好好的一張照片就這樣被你畫蛇添足了……”
    心裏又開始壓抑的難受,實在弄不清楚感情為何如此彷徨,明明說好了不愛,為何看到他難受心裏也跟著難受,明明說好了要忘記,卻為何又不知不覺來到這些有我們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