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章 阿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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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英直接將車子開到了繞城高速路上,以甩掉可能的跟蹤。。
    馮垚和李琪在後座挾持著刀疤,等他不再掙紮、點頭表示願意配合之後,才取出了塞在他嘴裏的毛巾,好看的小說:。
    “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不會有事。要是撒謊騙人的話,”馮垚說到這兒,用腳輕輕碰了碰刀疤腿上的石膏,意味深長地說:“……你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那麽做的了。”
    將刀疤的雙臂反剪著的李琪,又猛地加大了一下手勁兒。
    刀疤的臉忍不住跟著抽搐了一下,他苦笑道:“好了,栽在你們手裏還有什麽話好說?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不過答話時,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瞟一眼前方後視鏡裏蒲英的影子。
    馮垚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問:“三年前,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阿健’的男子?”
    刀疤一聽,猛地轉頭看向他,眼神裏有點驚駭,半響才說:“他都死了,你們找他幹嘛?”
    “我當然知道他死了——自殺殉情,對不對?”
    刀疤的眉頭皺了起來,神色之間有些厭惡,“你到底想問什麽?”
    “其實,我們在找一個認識阿健的人,他叫‘阿寬’。據說他倆關係很好,就在阿健自殺前的一天,還給阿寬寄了一個包裹。我們是想找到這個阿寬,問一下那個包裹的情況。”
    隨著馮垚的說話,刀疤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隻是眼神閃爍了幾下。
    馮垚說完了,見刀疤不吭聲,知道他是在心裏權衡思考著什麽。
    又等了一會兒後,他才挑明了問:“我猜,你就是那個阿寬吧?”
    刀疤抬起眼皮。正視著馮垚,片刻之後,終於開口了,“你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我這兒來。”
    他總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馮垚的嘴角微彎,“還好吧。既然你是阿寬,能告訴我們……?”
    “等等……”刀疤阿寬卻衝他搖了搖頭,又看向了前方的後視鏡,“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叫蒲英?你爸爸是不是叫蒲天華?”
    蒲英從後視鏡裏和他對看了一眼。。
    阿寬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不奇怪;但是能說出爸爸的名字。就不簡單了——所以,他真的是那個阿寬!而且,看樣子他還知道不少內情!
    蒲英抑製著心裏的激動。麵色平靜地說:“是!我爸爸就是蒲天華。”
    車裏一時沒人說話,三個人都在等著阿寬的反應。
    阿寬又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鏡中的蒲英,才歎了口氣說:“你,很像你爸爸。”
    “不能吧?”蒲英有點意外,“很多人都說我長得不像他。其實。我的五官和臉型都很像我媽,就連身高也隨了她。”
    蒲天華身材高大,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雖是南方人,卻不乏北方男兒的硬朗氣概。
    蒲英卻是身材纖瘦、修眉薄唇。眉眼之間充滿著南方女孩的靈秀之氣。
    馮垚和李琪都見過蒲天華的照片,自然也對阿寬的說法感到不解。
    阿寬解釋道:“我說像,是一種感覺。最初。在公交車上遇到你那次,我就感覺你很麵熟。後來聽說你叫蒲英,我才知道為什麽麵熟了,因為你爸爸蒲天華也曾經給我同樣的感覺……你爸爸,是個好人。你也是。在你們身上,都有一種讓我這樣的人害怕的東西……”
    “那是正氣,好看的小說:。”馮垚也通過後視鏡看著蒲英。話卻是對阿寬說的,“聽說過‘正氣凜然’和‘邪不壓正’嗎?!你們,害怕的就是它。”
    蒲英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腦海裏卻不時浮現出爸爸的音容笑貌。從阿寬說話的口氣,她相信了爸爸真的是冤枉的。而自己終於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為自己有這樣的爸爸而自豪了!
    她有點想哭,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發泄情緒的時候,隻得緊抿著嘴唇,專心地開車。
    阿寬聽到馮垚那麽說,不禁又苦笑了一下:“對!我和阿健都是埋在汙泥裏快發臭的爛人,見不得陽光。。特別是阿健,蒲天華對他那麽好,他居然都把他出賣了,他可真不是個東西!不過,我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還不是一樣用著他出賣自己和別人換來的錢……”
    “你能具體說說,那個阿健,是怎麽‘出賣’蒲天華的嗎?”
    馮垚拿出了一個微型錄音機,按下了錄音按鈕。
    阿寬穩定了一下情緒後,開始講述起自己和阿健的故事。
    幾年前,到處流浪的阿寬來到了山江,在夜總會打工時,認識了這個圈子裏很出名的阿健。
    阿健在人前很風光,正被富婆薛麗娜包養著,吃穿用度都很奢侈。但是,那個薛麗娜表麵光鮮,背地裏卻是個性、變態、和虐待狂,各種鞭打摧殘就不說了,還讓阿健染上了很深的毒癮。
    特別是當阿健得知自己患上艾滋病後,對薛麗娜更是恨之入骨,但是他在金錢上又被她控製,根本下定不了決心離開她。
    阿健的心裏很苦悶,所以常常去夜總會借酒澆愁。阿寬有幾次送醉酒的阿健回家後,兩人漸漸熟絡了起來,並走到了一起,還培養出了幾分真感情。
    時間長了,阿寬忍受不了阿健常常被薛麗娜叫走,回來後卻遍體鱗傷的,慘不忍睹。
    他勸阿健,反正他們手裏也存了錢,不如偷偷離開山江,一起到別的城市——就他們兩個人,安安穩穩地過一段正常人的日子。
    阿健卻不甘心就這麽走了,因為他非常恨薛麗娜,恨她讓自己喪失了正常男人的能力,恨她讓自己染上了毒癮,更恨她傳給他艾滋病病毒。
    所以,他總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狠狠地報複一下薛麗娜。
    就這樣,兩人的觀念不一致,便經常發生口角。
    終於有一次,他們吵得特別厲害。
    阿健被阿寬逼急了,拿起水果刀比在自己的喉嚨上,哭著說:“你別逼我!無論走到哪兒,我都像是一條被漁夫從海裏撈起來,又隨手拋到岸邊的魚……雖然一時還能蹦著跳著撲騰著,但也隻是多活那麽一會兒。最終,還是免不了幹死、渴死!”
    阿寬也激動地說:“所以。你才要跟我走啊!就算我不能把你放回海裏去,至少也能拿個小魚缸把你養起來,讓你過得舒服點啊!你現在被那個老妖婆蹂、躪。你就覺得舒服嗎?阿健,走吧,跟我走吧!”
    阿健淚流滿麵地說:“不行,離開薛麗娜,我怎麽抽得起白粉。那不是死得更快了。”
    阿寬氣得大吼:“你再繼續吸毒,死得更快!”
    “你別說了,一切都晚了。我活著,真還不如死了呢。”阿健說著說著,手中的刀子就深深地陷進了皮下,暗紅色的鮮血順著刀身流了下來。
    “你幹什麽?放下刀子!”阿寬大驚。急忙上去搶刀。
    阿健卻左右躲避,兩人拉扯之下,鋒利的刀子又在阿健脖子上劃了幾道血口子,其他書友正在看:。
    幸好一時還沒有傷到大動脈。但是,阿寬見到脖子上都是血的阿健還要自殘,更加生氣了。
    他猛地一奪,不料這一次的力量過頭了,反而將阿健拉倒。
    兩人摔倒在地的時候。那刀子反向從阿寬的臉上劃過,留下了現在的那道疤痕。
    阿健頓時嚇壞了。急忙拉著阿寬往外跑,“我的血裏有毒!快去醫院!”
    阿寬雖然心裏也有點害怕,卻馬上抓住機會威脅他:“你答應跟我離開這裏,我才去醫院!”
    當時阿健滿口答應,但是等從醫院回來後,他又反悔了。
    他的理由是,阿寬現在處於觀察期,萬一查出來也感染上了,更需要錢治病,所以他更不能離開薛麗娜這個金主。
    阿寬算是明白了,這個阿健死活都不會走了。一氣之下,他沒有等檢查結果出來,就離開了山江。
    過了幾天,他又打電話問阿健有沒有改變意願。不料,阿健告訴他,他的結果顯示是抗體陽性。後來,阿寬在外地複查,也確診為病毒攜帶者。
    也就是說,阿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早就感染了艾滋病。這對他們這種**的同性戀來說,倒也並不少見。
    阿健雖然知道不是自己的那一刀使得阿寬被感染,但他還是將阿寬視為了自己的責任,一直堅持給他寄錢寄藥寄營養品。
    阿寬漸漸有些感動,又想回去找他的時候,卻被阿健勸住了。
    原來,他那時候遇到了蒲天華。
    蒲天華本來是在側麵調查薛麗娜的私人經濟情況,而發現了阿健的情況。他比較同情他,並陪著他去看病治傷,還以檢察官的身份警告薛琳娜不許再虐待阿健,並表示願意幫他擺脫薛琳娜。
    阿健告訴阿寬,他從沒見過這麽好的人,而且還把他這種黑暗中的渣滓也當人看。
    所以,他自願幫助蒲天華進行調查,又重回薛琳娜身邊。
    薛麗娜並不信任他,從來不會當著他的麵說什麽,但是當她吸了毒或是喝醉了之後,就不一樣了。這時候,阿健總能找到機會,從她的包裏或是書房裏找到一些文件資料。
    蒲天華收到這些資料,雖然感謝他的行動,卻還是很不安,多次讓他還是結束和薛琳娜的關係。
    阿健卻覺得自己幫了一個好人,還能整倒自己恨的人,何樂而不為呢?
    為了打消蒲天華的顧慮,他故意將自己的受虐說成是皮肉關係之類的。
    正當他還想幫蒲天華搞到更多內幕時,卻不知道他們的行動都已經被薛麗娜頭頂上的人察覺了。
    阿健做夢也沒想到,薛麗娜竟然和公安局長張利軍關係曖昧。
    當他被帶到公安局設在郊外的一處封閉式的訓練營地裏,在一番嚴刑拷打後,阿健終於認識到——蒲天華是鬥不過張利軍這夥人的。
    於是,他被逼答應充當“雙麵間諜”,去刺探蒲天華到底知道了多少張利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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